第50章 扛起老公跑,喂

那天的最後,鄭井是讓小高給硬拖走的。他在佟紹禮眼中像個演無聲電影的跳梁小醜。到後來,佟紹禮甚至有點兒同情他,囑咐小高盡早送他上醫院接受精神治療,同時吩咐傭人以後不準再讓這位秦家少爺上門,以免嚇到年幼的兒子。龍龍起先蠻喜歡這位新叔叔,可新叔叔犯病後,他也嚇到了。

鄭井那種跋扈的性格和不著調的行事作風很讓人反感。而且佟紹禮很難從鄭井身上找出過往的熟悉感和美感。過去佟紹禮是先入為主,他喜歡鄭井這個人,進而從容忍他的性格,轉變為縱容他的小性子。情人眼裏出西施嘛。

一旦這種性格放在其他人身上,佟紹禮隻會覺得這個人糟糕透頂,沒有修養,神經病。一時間他對舅舅新認的這個義子反感到了極點。

鄭井受了打擊,回到秦政那裏,躺在床上心塞了三天。秦政從小高口中得知小兒子在大兒子家鬧得天翻地覆,決定去跟小兒子談談。

鄭井反鎖房門,誰也懶得見。秦政在門外敲門,沒人回應他。

“胡亥,開門。”

私底下沒人的時候,秦政依然習慣叫這個名字。

鄭井心煩的踢開被子,喊道,“別敲了。胡亥已經死了!”

秦政皺起兩道濃密英氣的眉毛,從口袋裏翻出一串鑰匙,泰然自若的打開房門,走到床邊坐下來。

鄭井賭氣的背過身,拿被子蒙住頭。他心情不好,看誰都不爽。而且他覺得他爹沒了軍國大事處理以後,天天逮著他找茬兒,真不知道這兩千年他爹是怎麽活過來的,怎麽沒把自己給活活悶死。

“小高說那天你想認紹禮當哥。紹禮衝你發脾氣了?”秦政的語氣中帶有幾分同命相連的惋惜,畢竟佟紹禮跟他也不親近,“之前我跟你講過了,紹禮是普通人。他不是你皇兄,你硬要去認親,肯定要吃閉門羹。”

鄭井開始跟他老子犯渾,“不用你管!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秦政如今是活久見。天大地大,沒有兒子大。小兒子好不容易從墓裏爬了出來。他自然舍不得對小兒子凶悍,胡亥可是他從小慣大的。說句出格的,扶蘇是他最鍾愛的長子,那胡亥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雖然這家夥脾氣奇差,但是遺傳自他這個老子,他也隻能忍讓一步,“你聽我給你解釋,別說紹禮隻是跟你皇兄長相相似。就算是你皇兄此時此刻站在你麵前,你覺得他會原諒你嗎?為父不同你計較,是因為虎毒不食子。可你當年犯下的錯,哎!”

秦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拿小兒子沒轍,“你日後把紹禮當個普通人接觸就好。你覺得他跟你皇兄舉止相仿,是為父的錯。這些年我總在他身上找扶蘇的影子,才漸漸把他教化成了這副模樣。”

鄭井縮在被窩裏,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雪白的牆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他沒受過打擊,沒受過挫。佟紹禮一臉冷漠的甩開他的瞬間,他心都要碎了。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賭氣,生自己的氣,也生他哥的氣。狗狗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他哥就認不出來,還要說那種話羞辱他。

秦政伸手去撥弄被子,耐心的勸解,“何必呢。你既然活過來了,不如好好享受這安穩盛世。上一世的恩怨過去就過去了。”

秦政僅從小高那裏獲悉鄭井跟佟紹禮叫哥,卻不知道在書房裏鄭井差點兒把佟紹禮給生撲了。要是讓他知道真相,他還能平心靜氣的安慰鄭井才怪。

鄭井確實是走投無路了,從床上坐起來,跟他爹求助道,“您不知道,我心裏總覺得對不住皇兄。所以我想有了來世,我一定要繼續跟他做兄弟,給他當牛做馬也要補償他。現在有機會見到他的轉世,我就是想跟他做兄弟,做一輩子的好兄弟。您不想這樣嗎?您不想看到我們兄弟和睦嗎?”

秦政難得見到小兒子這麽有誠意的說話,激動萬分道,“胡亥啊胡亥,你終於長心了。為父深感欣慰。”

鄭井眼皮耷拉下來,掩蓋住眼底滑過的一抹狡黠,又道,“您支持我一次行嗎?我會努力跟我哥做成好兄弟,也讓我哥跟你和好,也讓我哥叫你爹。您覺得如何?”

秦政的下巴輕點幾下,一隻手按在鄭井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還是你最懂為父。既然如此,隨便你放手去做吧。你不要受了打擊就躲起來犯渾,做事要有始有終有毅力。紹禮那孩子麵熱心冷,你要多下點兒功夫,好好跟他相處。”

鄭井嚴肅的點點頭,“我明白。您放心好了。”

鄭井三言兩語把秦政這隻攔路虎打發走,起身到浴室衝澡。秦政命人給他準備了應季的名牌服飾,他從衣櫃裏挑了一身套裝出來。

他站在穿衣鏡前看自己,自問道,“明明比原先英俊多了,為什麽反而不討你喜歡呢?”

好在秦政這關暫時過了。鄭井飽餐後,帶著小高一路來到佟紹禮的家門口,卻被告知先生不準他再進門。

鄭井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滿身落寞的回到車裏。

小高附在鄭井耳邊,幫他出謀劃策道,“佟少的新電影在籌備中,今晚好像邀請各位投資商和演員們在一起吃飯。我們公司這邊也有投資,你可以到飯局上跟佟少聯絡感情。”

鄭井眼前一亮,嘿嘿笑道,“這個主意好!”

鄭井跟佟紹禮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哥行事是正人君子做派,鄭井則是純小人做派。他哥追他那會兒,哄啊寵啊騙啊,沒對他用過強,是拿逗貓棒一步步引誘他上鉤的。輪到他收服他哥,他直接到成人藥店買了一包烈性春/藥。

這豬腦子!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兩年前呢,等他哥睡了他就萬事大吉了。畢竟他對分開的兩年沒有概念,隻是做個夢,他活在昨天,佟紹禮卻已經來到了兩年後。

鄭井說幹就幹,在飯局上跟劇組的眾人一番推杯換盞過後,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佟紹禮的水杯裏下了藥。他的手腳還是挺麻利的,換回原先的身體後功力猛增,一般人很少能察覺出他的小動作。

佟紹禮這兩年極少應酬,也極少會喝酒。今天是新電影開拍前的第一次聚會,他跟投資商喝了兩杯。鄭井是秦家的人,又是投資商,主動向他敬酒,他便沒有推辭喝了下去。喝完沒多久,他開始渾身不舒服,燥熱難受。他的對麵正好坐著鄭井,鄭井朝他笑得一臉孟浪癡情。

佟紹禮無端端感到下腹一熱,眼前人影一晃,他竟然錯把對麵那人當成了鄭井,笑得那麽討喜那麽熟悉。他猛地灌下去一杯冰水,起身對在場的諸位抱歉道,“對不起大家,家裏的小孩最近身體不舒服,我得早點兒回去照顧他。各位請慢用,我在旁邊的娛/樂/城訂了套房,大家用完晚餐可以過去放鬆一下。”

在幾位老板和兩位著名一線演員的起哄下,佟紹禮自罰了一杯酒,告辭離開。

鄭井緊跟著佟紹禮的腳步離開。他才懶得告辭,他站起來就走了,招呼都不跟其他人打一個。

佟紹禮在艾磊的陪同下來到停車場,艾磊見他臉色漲好,擔憂地開口道,“少爺,你怎麽了?”

佟紹禮咬牙強忍著小腹處燃燒的欲/火道,“我應該是被人下藥了。”

艾磊愣了愣,“下藥?什麽藥?”

佟紹禮喘著粗氣,忿然道,“你說什麽藥?”

這種正式場麵的飯局,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敢背地裏耍手段。艾磊明白過來,急道,“那怎麽辦?我去藥店問問看有藥沒?”

佟紹禮獨自一人坐在車裏,擺手道,“你去問問吧。我這個樣子沒法回家,不然得嚇到孩子。”

艾磊幾乎是跑著去了附近的藥店。

鄭井躲在旁邊偷聽了他們的談話,等艾磊走了,他吭哧哧來到車前,“哥。”

“滾——”佟紹禮的神智還算清楚,冷著臉對鄭井道,“是你給我下藥了對吧?我見過瘋狂的愛慕者和米分絲,但沒有你這樣的?我們剛剛見過兩麵,你就對我下藥?你這樣的行為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鄭井扁著嘴,悶悶的哼了一聲。犯個毛罪啊?才不是兩麵,等我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嚇死你!

然後在他哥試圖用語言來說服他放棄犯罪的時候,他直接把他哥扛在了肩膀上,衝向不遠處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提前布局好了,扛著他哥直奔開好的高級套房。在武力值方麵,佟紹禮從來不是鄭井的對手。之前他們在一起,鄭井都是故意讓著他哥,故意裝柔弱的。實際上他一點兒也不弱,且力大如牛。

漸漸的,佟紹禮的神智越來越不清晰,像做夢一樣,他總覺得是鄭井回來了……鄭井叫哥的語調總是微微上揚,末尾似打著勾般……耳邊有人也是這樣叫他的……

兩年半了,他在兒子的麵前強顏歡笑,他在公眾麵前努力傳遞正能量,可是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是望著臥室裏的大幅照片發呆。他想念鄭井,想得發瘋,想得爆炸。他在家裏保留著鄭井的所有生活習慣,就像鄭井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他給兒子講鄭井,讓兒子知道小爸爸是多麽的惹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