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不高興
解決了家庭內部矛盾,《顛覆西遊2》的拍攝也開始進入如火如荼的收尾階段。加班加點、通宵達旦對劇組來說是家常便飯。鄭井在電影中擔綱男二號,戲份還是蠻重的。有個當導演的老公,好處就是他可以隨便加戲,男二號的風頭快要趕超男一號了。
也因此鄭井在劇組的人氣相當高,從女一號的實力影後到正當紅的小花旦,人人都愛跟鄭井打交道。不過鄭井這回長記性了,他跟女演員們一律保持安全距離,以話不投機為借口,躲得遠遠的。
劇組的編劇團隊中有一名考古專業的資深老教授,他剛剛結束了紀錄片《秦兵馬俑之探索》的拍攝,聽他說起紀錄片拍攝途中發生的種種矛盾。
“兵馬俑真正的主人應當是秦始皇,這似乎是毫無異議的事情。直到前些年刻著奇異文字“羋月”兵俑的橫空出世,這或許在暗示“羋月”才是兵馬俑真正的主人?”
“當然了,這隻是學術方麵的一種假說。真相到底如何,隻能等下一步的考古發現了。秦始皇陵的地宮至今沒有開啟,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否跟著進去走一遭。若能走此一遭,我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鄭井拍完自己的戲份,搬了一把小馬紮,支著下巴聽他們討論得風生水起。後來老教授提起了秦始皇陵,他坐不住了,緊張兮兮地問道,“你剛才說的秦始皇陵是怎麽一回事兒?皇陵被挖了?”
老教授摸著下巴說,“小鄭上學時一定沒好好念書吧。秦始皇陵的消息在中學的課本上應該就出現過。74年以來,文物工作者在秦始皇陵的保護和挖掘工作中投入了無盡的心血。”
鄭井聽罷老教授的解釋,麵孔突然漲得紫紅,暴吼道,“你們,你們憑什麽挖皇陵!!!他是始皇帝,你們怎麽敢挖他的墓!”
鄭井的反應過於激烈,引發了在座眾人的詫異。
老教授和和氣氣地解釋道,“瞧小鄭這話說的。我們研究皇陵是為了進一步發掘曆史真相,為考古學的發展做出貢獻。我們從未貶低過千古一帝的盛名,我們尊稱他為始皇帝,但這並不妨礙我們探索皇陵中所隱藏的秘密。”
鄭井急得要哭的模樣,眼睛都紅了,“總之你們不能挖!”
鄭燁的助理早就看鄭井不順眼了,此時在旁邊說風涼話道,“那你也攔不住啊。教授說了是為了研究曆史做貢獻,你瞎激動什麽。你不是神經過敏吧,我聽你們佟家的傭人說,你失憶後總當自己是皇帝。難不成你是秦始皇轉世?哈哈哈哈哈……”
鄭井惡狠狠地瞪向說話的男人,“你閉嘴!我要是挖了你爹的墳,跟你說做貢獻,你願意嗎?”
助理臉色瞬變,“你特麽罵誰爹呢?”
“是你先罵我爹的!”
兩個全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一言不合便扭打成一團。
圍觀的眾人忙著上前勸架,“別打了,別打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快把他們倆拉開。”
鄭井空有一身高超武學,卻因昨晚給佟紹禮醫治雙腿而內力虛弱,暫時使不出來,隻能跟對方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嘴角也被對方一拳給打破了。對方不比他好到哪裏去,也是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
佟紹禮在片場內跟其他演員講戲,聽到場外的動靜,他停下來往人群中望過去,“外麵在鬧什麽?”
場記一路小跑過來,氣喘籲籲道,“鄭井和鄭燁老師的助理打起來了。我們勸不住。”
“帶我過去看看。”佟紹禮跟著來到場外,撥開人群,看到鄭井正騎在對方的脖子上廝打,表情凶狠得像是要殺人。
“鄭井!”佟紹禮急聲喚道,“你們全愣著做什麽,把鄭燁的助理給我拉開。”
鄭井不肯撒手,紅著眼睛叫道,“都別碰我,我非要打死他不可。”
佟紹禮往前一步,抓住鄭井的手,輕聲安撫道,“你別衝動。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來解決。”
鄭燁的助理從地上爬起來,吐了一口血沫道,“佟少,您別袒護自己人。今天這件事情真不是我先動的手。我們本來在跟老教授討論兵馬俑,鄭井不知道發什麽瘋,講什麽秦始皇陵不能挖,還張口閉口問候我全家。”
鄭燁換好戲服從後台出來,趕過來圍觀事態發展。有鄭燁在,他的助理更多了幾分膽氣。鄭燁詢問了在場的其他人,大家眾口一詞是鄭井先罵了人。
鄭燁於是道,“紹禮。這件事情確實是鄭井先挑的頭。我們各退一步,他們兩個全受了傷,先去醫院吧。”
佟紹禮握著鄭井的手,沒有明確表態。
鄭井自始至終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個字,隻是陰著臉不吭聲。佟紹禮領著他進後台換衣服,摸著他的嘴角問他,“疼嗎?”
鄭井哆嗦著嘴唇,卻還是不肯說話。他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所處的時代,說了不該說的話。上次他動手打人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關了三個月的小黑屋。
佟紹禮道,“先把戲服換掉,我帶你上醫院。”
鄭井聽到醫院兩個字,搖頭道,“我不是精神病。你不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是他先罵我神經過敏。他還嘲笑我……”嘲笑我們的父皇。這些話他不敢跟佟紹禮直說,隻好打碎牙齒和血吞。可是他的心底卻在呐喊,哥,父皇的墓被人挖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放過他的。”佟紹禮心疼壞了,伸出雙臂把鄭井抱在懷裏,輕輕地舔吻他破掉的嘴角。
腥甜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讓佟紹禮忍不住想要加深這個吻。
“不要。”關鍵時刻,鄭井抽-身而去。雖然他每晚迫於他哥的淫-威做了不少逾越兄弟感情的羞恥之事,但是他拒絕接受親吻和更深一步的接觸。
佟紹禮自己挪動輪椅退出試衣間,在外麵等待鄭井換衣服。
所幸今天的重要戲份全部完成了,佟紹禮宣布收工,陪著鄭井到醫院去處理傷口。
鄭井身上有不少的淤青紅腫,醫生要給他抹藥水,佟紹禮堅持要親自來。佟紹禮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他一旦把一個人或者是一樣東西劃歸成自己的,就不允許別人碰。
“我回酒店自己塗就好了。”鄭井害怕佟紹禮碰他。這裏是醫院,他怕自己的身體會發生羞恥的反應。
“也行。你張嘴讓我看看你的牙。”
鄭井張開嘴,他的牙齒被打斷了半根。佟紹禮帶著無菌手套伸進去摸了摸,征詢他的意見,“醫生說最好把牙拔掉,牙神經傷到了。不拔的話,早晚要壞死的。”
鄭井咬著他哥的手指頭,發出嗚嗚的哀鳴聲。
佟紹禮寵溺地揉他的頭發,語氣親昵,“怕疼啊?有麻醉藥的,打了藥就不疼了。”
鄭井使勁衝著佟紹禮搖頭。
佟紹禮的唇彎了彎,眼睛裏似盛著萬丈星光般璀璨。
“可是不拔的話,你回去不能用這邊吃飯。我摸著它,它活動得厲害。”佟紹禮抽-出自己的手指,摘掉手套後,問身後的口腔科醫生,“除了拔掉,還有別的辦法嗎?”
醫生也好無奈,“沒辦法。”
鄭井腫著半邊臉,口齒含糊道,“我的牙能自己長好。我不要拔牙,不要鑲烤瓷牙。”
佟紹禮拿他沒辦法,笑著戳了下他的臉,“等你疼得受不了,我再帶你過來拔牙。”
口腔科醫生交還了病曆卡,衝著鄭井危言聳聽道,“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我勸你還是趁早拔了吧。”
鄭井哼了一聲,堅決不肯拔牙。
結果晚上他在床上打滾叫,牙疼啊,疼得他想哭。不光是牙疼,他心也疼,悄悄摸出佟紹禮的手機在上麵搜索兵馬俑和秦始皇陵,跳出來的頁麵上顯示秦始皇陵在幾十年前就被人們發現了。
鄭井覺得自己好無用,他爹留給他的江山他坐不住。穿越到兩千年後,他還要親眼目睹他爹的墓被人挖出來觀賞。
鄭井靠在床頭上,捂著半邊臉直掉眼淚。他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他重活一遭,他哥是個殘廢,他爹被人挖了墓。
在這個拚爹盛行的時代裏,他沒了爹。他哥哩?他哥對他倒是不壞。可是他哥憋著勁想操-他,白天裏是個道貌岸然的君子,到了晚上就開始跟他耍流氓。他快被他哥的無恥給打敗了,晚上回來時抹個跌打藥酒都差點兒把他給拆吃入腹。
佟紹禮半夢半醒間,伸出一隻手臂去摸身側。
空的?
佟紹禮慢慢睜開眼睛,隨手打開床頭燈,嗓音暗啞,“很晚了。你不睡覺?”
鄭井慌忙擦幹淨眼淚,扁著嘴巴鑽進被窩裏。
佟紹禮從床頭櫃上翻出一粒止疼藥,塞進鄭井的牙縫裏含著,“我在醫院跟你說了牙疼很難受的。你不聽我的。明天上午我們去把牙給拔了。又哭?你整天這麽哭哭啼啼的,我真是拿你沒轍。”
“我哪有。我這是第一次哭!”鄭井小聲哼唧道,我哭咱爹呢!
佟紹禮想了想,懶得跟他爭辯。想必上次發燒的時候,他是燒糊塗,所以記不得了。
“睡覺了。”佟紹禮把鄭井按在自己懷裏,熟練地剝掉他的睡衣。
鄭井欲哭無淚地靠在男人胸口上,“我喜歡穿著衣服睡覺。”
“我不喜歡。”佟紹禮不由分說地親了親他的額頭,“你聽話,別總是挑戰我的底線。我忍得很辛苦。”
“唔,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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