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糧草被燒
突然,從城樓下傳來窸窸福欄的微弱到幾不可聞的響動。然後便見幾百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城牆,緊接著城牆上就出現一個個快速向上的黑影。那一個個黑影快速有序地在最短時間內掠上城牆,然後就見那幾支原本燃燒的火把突然掉落,消失在城樓之上。
解決了城樓上的士兵,那幾百個黑影動作一致的躍下城樓,然後兵分兩路,一路人多,一路人少,分別朝著相反的方向急速而去。待這些黑影消失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常,如之前一般寂靜,仿佛剛才的幾百個黑影隻是夜晚眼花出現的幻覺而已。
半個時辰後。
“不好了!不好了!著火了!糧倉著火了!”一聲驚慌萬分甚至驚恐的尖叫在析葉城西麵的一處荒廢園子響起。
尖叫一出,一瞬間,園子內所有人都驚慌不已的從各個角落奔出來,看著眼前這漫天的火光,本來還半磕半睡的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然後便倉皇無措的奔出去,邊跑邊喊“著火了!救火啊!”,然後回來時手裏就提了個水桶。
每個人都被這突然的大火給嚇得六神無主,各個都隻能本能的去找水,然後潑水。甚至有人拿著衣服去拍打火苗。此番眾人慌亂奔跑的場麵,真真是混亂至極。
而在相反方向,析葉城的東麵。
四百五十個黑影俱安靜的潛伏在一座廟宇的四周,待領頭人一揮手,所有人都以一種鬼魅的速度向廟宇內部前進。
廟外守衛的士兵甫一看到一大片黑影朝這邊湧來,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呢,就被扭斷了脖子,割斷了喉嚨。就這樣沒有發生任何響動地處理完所有守衛,這四百五十個黑影又迅速的將屍體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然後拖到廟宇後麵的院子裏埋掉。做完這一切,天空已經微微泛起了魚肚白。
“什麽?糧草被燒?”看著跪在眼前渾身顫抖的小兵,容闊氣的目眥欲裂,兩撇八字胡被氣得一翹一翹的。他一把拎起地上報信的士兵,吼道:“是誰幹的?抓到人沒有?”
看著暴怒的將軍,士兵鬥得如秋風中的落葉,惶恐的話都說不利索:“小的……不……不知……是誰……幹……幹的,人……人也沒……沒抓到……”
一把將人扔出去,容闊已經氣得青筋盡爆,臉紅脖子粗了。
氣憤之餘,容闊目光看著門外,嘴角狡猾的上翹,“哼!上官聿,你以為你燒了我的糧草,我們就沒有了嗎?就以為能將我們打敗嗎?別太天真了!”揚手叫來一個士兵,吩咐道:“去把柳將軍請來。”
“是。”
哼哼,上官聿,你要燒就盡管燒好了。你燒一次,我就再從城外運輸一次,看我們誰拚得過誰!有本事你就一直燒下去好了!
“上官聿此次偷襲燒了我們的糧草,難保他不會有其他計策來對付我們的糧草問題。”突然雙目大睜,柳勇驚道:“不好!城東暗道!”
同樣得到消息的穆湘大將柳勇第一時間就朝容闊這邊過來,半路上碰到了那個去請他的士兵,正眼都沒瞧人家一眼,就直接急衝衝的衝進了容闊所在的院子。剛開口分析了兩句,腦中突然驚覺,雙目驚恐的看著容闊。後者也同樣目露慌張的回望。兩人對看一秒,然後同時向外奔去。
上官聿既然能知曉他們的糧草存放的所在地,就表明這其中一定有人泄露了消息。而那個泄密之人既然告知了他們的糧草存放地,肯定也會將他們運輸糧草的暗道消息說出來,如果那人知道暗道所在的話。現在他們也隻能期盼,那泄密之人不知道有關於暗道的事情。否則的話……後果不是他們倆能承擔的。
連馬的忘了騎,柳勇和容闊二人急速趕到城東,一腳跨進廟宇大門,看到依舊如常的守衛筆挺的站在廟內,倆人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暗道的消息還沒有走漏出去。
“昨夜有何異動嗎?”雙手負在身後,柳勇問身邊的一個守衛。
“報告將軍,一切正常!”兩眼直視前方,腰杆挺得筆直,一臉的嚴肅表情,士兵回答的鏗鏘有力。
“很好!繼續守著,任何可疑的人或物都不準放進來,聽明白了沒有?”
“是!屬下明白!”
滿意的朝士兵點點頭,柳勇轉頭對容闊道:“走吧,回去商量一下運些新的糧草進來。”
點頭同意,兩人一道出了廟宇。
待他們離開之後,剛才那個回話的士兵眼裏閃過一絲光芒。
城外。
“幹得好!不愧為江湖上令人敬佩的俠士,朕在此替天呈的百姓謝過各位了。”從大堂內的主座上下來,上官聿看著堂內站著的五十位勇士,語氣真誠且令人動容。
“為皇上效忠,草民之責!”五十人擲地有聲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微笑。
這五十人便是容闊他們大罵的縱火燒糧的“元凶”,他們在完成上官聿派給他們的任務之後就全數撤退,回到了城外的莊園。至於其他四百五十人到哪兒去了,嗬嗬,自然是去他們該去的地方了。
“前戲已經做好,現在,我們就好好準備準備,等著攻城拿人吧!”一揮衣袍,上官聿重新坐回椅上,自信豪氣的話語加上他臉上勝券在握的神色,讓屋中眾人都對結果抱著必勝的心態。
“皇上,若此次勝利,皇上要如何處置容闊那叛上作亂,通敵賣國,不忠不義的逆賊?”武林上地位最高,擱朝堂上地位也不絕對不低的我們皇帝大人的嶽父肖勁仁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
“這個,朕自有一番打算。諸位隻要知道,我們要做的,隻是捉拿容闊,驅逐穆湘。其他的,都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捉拿容闊,驅逐穆湘!”
在眾人的喊聲中,上官聿嘴角上勾,心底冷笑。
容闊,準備好迎接朕了嗎?
天呈皇宮,紫宸殿。
肖雨兒又做噩夢了。
這次在她的夢中,上官聿滿身是血的站在她麵前,對她說著對不起。
一身冷汗的被嚇醒,撫著心口,肖雨兒心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而且,是和上官聿有關。
他在戰場上,難道……出事了?
事實證明,肖雨兒的夢是有一定的預言作用的。隻不過,預言不太準確而已。
上官聿是流血了,但隻是流了一點。而且,也不是現在。
話說析葉城內的糧草被上官聿派去的人燒的一幹二淨之後,他就下令從城外運新的進來。
而現在,距離糧草被燒過了一天,城外某座山後的一出極其隱蔽的山洞前,幾十車的糧食正停靠在此,而幾百士兵正在從車上一袋袋的搬運糧食,然後進入山洞,源源不斷的糧草被送進山洞,然後又不斷的看見許多士兵空著手從山洞出來。很顯然,這裏就是糧草運輸的暗道出口。
這邊糧草不斷地被送進去,而暗道的另一頭,析葉城內的城東廟宇正殿佛像後麵,糧草正被一袋一袋的從裏麵扛出來。殿內同樣布滿士兵,井然有序的傳送著他們新到的糧草。搬到殿前的廣場上,全部裝車,然後再一車一車的運送出去,往城西而去。
那些將糧草裝車的士兵就是在廟宇裏麵守衛的士兵,他們手腳利落的裝載糧草,待一整車都裝載完畢之後,小心翼翼的四周環視一番,然後在別人沒有注意到的角度從衣袖裏抽出一支細細的竹管,拔開一頭的塞子,朝著車上每一袋糧草都輕輕吹上一口,然後又快速將東西藏回衣袖中。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做完所有之後,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神態自若的將車推到廟外,那裏有負責運輸的士兵等候著,等廟內糧草裝載好他們就負責將它們從此地運輸到城西的糧草存放地。
三個時辰過後,佛像後麵終於沒有糧草從裏麵扛出來了。所有糧草也已全部裝載完成,廟外的士兵便護送這些糧草去城西。
待最後一輛車消失在路的盡頭的時候,所有剛才裝載的士兵都相視一笑。
兩天後,析葉城內所有士兵都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們全部都身體無力,頭暈眼花,每個人都感覺到極度的疲勞。可是他們又沒有和城外天呈的軍隊打過仗交過手,這種突然的疲勞到底從何而來?不僅士兵,連容闊和柳勇也感到渾身無力,全身酸軟,似乎與人打了三天三夜似的。一個人兩個人出現這種狀況還情有可原,可這整個軍隊都出現了這種奇怪的現象,那就不是什麽正常的事了。
強撐著身體,容闊和柳勇又來到了那處地方。
紅色珠簾,隱約人影,豔紅衣衫,簾後之人聽完二人的敘述,狠狠的皺了一下眉毛,然後冷聲道:“問題肯定出在食物上!”抬眼看向外間的兩人,問道:“這次糧草運輸進城有遇到什麽事情嗎?或者說,中途有沒有什麽可疑人接觸到?”
全身幾乎一點力氣也無的容闊癱軟在椅子上,聽了簾後之人的話,勉強坐正身體,回想了片刻,皺著眉搖頭,“沒有,負責運送糧草的一直都是之前的那支隊伍,據回報,運送中途一切順利,並沒有任何可疑現象。怎麽,臨王是懷疑有人在我們的糧草上動手腳?”
“可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啊!”對麵椅上同樣有氣無力的柳勇附和道。
“運送途中沒有,那裝載時呢?”
容闊和柳勇同時愣住了。
裝載?裝載糧草的都是廟裏守衛的……兩人同時瞪大雙眼,對看一眼,又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問題出在裝載的士兵身上!
驚恐的看向珠簾後,容闊顫抖著聲音道:“難道……難道,那些人……叛變了?”
鄙視的瞥一眼,臨王嗤一聲:“要是叛變那還好辦,那些人直接殺了便好。現在擔心的就是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們的人,而是上官聿安插進來的臥底奸細!”
“要真是如此,那我們要如何才好?現在他們肯定知道了暗道的所在,他們肯定會采取措施封鎖暗道的。到時我們的糧草可就失了運輸通道了,沒了糧食,我們所有人不都得活活餓死在城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