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景恒就留宿在了椒房宮之中。當然了,因為盛林身子不適,所以他們並沒有做什麽。之後的幾天,盛林的日子過的相當的舒心,每日裏麵不是陪著景臻說話,就是看景炎和景臻在椒房宮的小院子裏麵玩耍。

景炎也體貼了不少,偶爾還會去書房跟著盛林讀書什麽的。

景恒連著幾日裏麵都宿在了椒房宮,雖然兩個人沒有做什麽,不過旁人卻是不知道的。盛林想到麗嬪如果可能如同在油鍋裏麵煎熬的心思就覺得解恨。直到禦醫宣布她身子已經大好,第二天宮裏的妃嬪就紛紛來請安了。

就連有孕在身的晟美人都沒有免俗。

盛林坐在上座看著下麵那五個人,唇角的笑意更是深了一點。看在麗嬪眼中,她臉色紅潤,又笑得如此得意,定然是因為受了景恒的寵愛。她袖子下麵的一雙手緊緊握著,幾乎要折斷了悉心留起來的指甲。

“本宮前些日子略有恙在身,因此就免了各宮的請安,多日未見,麗嬪看起來倒是消瘦了些?”

“嬪妾擔憂皇後娘娘身子,因此……”麗嬪笑著,柔聲細氣的道:“食不下咽,夜不能寢,就消瘦了些。”

“這樣,倒是麗嬪有心了。”盛林慢慢的說了一句,轉頭又看向了晟美人,“晟美人有孕在身,本就免了請安的,怎麽今日也來了?”

“婢妾憂心娘娘鳳體……”晟美人低頭聲音更是輕柔,“如今見娘娘麵色紅潤,知道並無大礙,也就放心了。”

“讓你擔心了。你隻要顧好自己的身子,還有你腹中的孩子就好。皇上子嗣稀薄,雖然如今正值盛年,太後卻是擔憂的。若能多幾個孫兒頤養天年,隻怕太後高興了,你的位份還是要往上升一升的。”

這話一出,麗嬪的眼光就像刀子一樣射向了晟美人。其餘幾女也瞥了她一眼。

晟美人但笑不語,卻也沒有示弱。停頓了片刻這才回了盛林的話:“這是臣妾的福分,在座的眾位姐姐也都是有福氣的人,想來遲早會有這麽一天的。”

眾女一番不見刀光劍影的比試,盛林不過是靜坐看著,等到她們歇場了,這才道:“看起來,幾日未見你們的精氣神還是挺足的。”

一句話,場麵就冷了下來。盛林瞥了一圈,扶著綠桑的手站了起來,眾女連忙跟著起身。“去跟太後請安吧。”

到了太後處,太後自然又是對盛林一番關懷,又冷冷的嘲諷了麗嬪幾句,就把目光放在了晟美人的肚子上。如今晟美人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如今天氣漸漸冷了,太後就多多囑咐了幾句,聽的麗嬪本來就有些難看的臉色就更是緊繃了起來。

等到從太後那裏出來,盛林上了轎子前腳剛剛走,後腳麗嬪就轉頭看向了晟美人,道:“我那裏剛剛得了幾塊寶石,向來素日裏麵晟美人喜歡這些,不如一起去瞧瞧?若是你喜歡哪個,就是送了你也無妨的。”

晟才人略微頓了一下,然後才勉強笑著道:“那婢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轎子也跟著離去。吳渝薇站在原地看著她們離開,這才冷笑了一下。

“麗嬪這麽邀請了晟美人,你們說,若是晟美人的胎出了問題,太後、皇上會怎麽想呢?”

張琉毓和花欣柔對視了一眼,然後才道:“惠嬪快別說了,這樣的話,聽到有些人耳中,隻怕又是麻煩。”

她說著就看向了四周,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這才滿意的上了轎子,“我是累了的,就不陪你們說話了。”就直接離開了。

誰也沒有想到,吳渝薇竟然一語成讖。

當天夜裏,晟美人宮中就鬧騰了起來。

盛林得了消息,匆匆穿上了衣服,頭發也隻是隨意綰了起來就出了門,等到到了晟美人處,離的近的張琉毓和花欣柔已經在外殿坐著了,讓盛林覺得意外的是,麗嬪竟然也在。

她目光微微一轉,看了下帶頭跪在最前麵的麗嬪,見她衣衫整齊,麵容透著柔美,雙唇都微微泛著光澤,絕對不像是剛剛起身的樣子,心中就有數了。

“都起來吧,通知皇上了嗎?”她坐在了椅子上麵,看著麗嬪帶頭坐下,這才問晟美人身邊伺候的姑姑,“派人去請了禦醫嗎?晟美人如今情況如何?”

“是劉禦醫,已經在裏麵為晟美人診脈了,皇上那邊之前也讓宮中的小太監去通報了。隻太後那邊……”

“太後那邊先瞞著,是嬪妾的意思。”麗嬪在那宮女看向自己的時候就立刻開口,“之前晟美人身邊的桑枝去請禦醫,因為品級不夠就先到了嬪妾宮中拿手令……嬪妾來的時候這裏正亂作一團,就吩咐不要擾了太後的清靜。”

“原來是麗嬪……”盛林微微一頓,“你做的很好,若是貿貿然就驚動了太後,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她說著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才又道:“晟美人的胎一向都好,今晚究竟出了什麽事情,竟然動了胎氣?”

那管事姑姑遲疑了一下,然後就噗通一聲跪在了盛林的跟前。

“是奴婢桑葚沒有照看好主子,這才讓晟美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她說著就叩首,“請皇後娘娘責罰。”

盛林看了一眼立刻跪下認罪的桑葚,遲疑了片刻,才緩慢的開口:“本宮還什麽都沒說呢,用得著你這麽認罪嗎?就算是要責罰你,你也應該在這之前先回了本宮的話。本宮問你,究竟出了什麽事情,讓晟美人受了驚嚇?!”

桑葚慢慢直起了身子,半響才低聲道:“晟美人今夜睡的不安穩,半夜起身讓奴婢倒些溫水來潤潤喉嚨,奴婢去外間倒水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直夜貓躥了進去,結果就驚著了晟美人摔倒動了胎氣。奴婢罪該萬死,請皇後娘娘寬恕了奴婢一條賤命吧。”

“若是晟美人的胎有礙,隻怕你一條賤命都不夠賠的吧!”外麵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盛林皺眉微微抬眼,卻見是最後的吳渝薇昂首走了進來,低頭冷笑著看了一眼跪在鄭重的桑葚,這才微微蹲身給盛林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