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和見了鬼似的看向福玄歸,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麽大的事兒,這麽多的錢,福玄歸就替吳氏攬下來了?
還要因為她變賣家產,這……
福莞瞥了眼福玄歸,臉上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情,隻是多了點嘲諷。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把賬清一下吧!”
為了這個女人,福玄歸能做到這地步,福莞也是服氣。
若是福家的列祖列宗知道,福玄歸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女人能將祖宗基業變賣了,估計他們氣的能從棺材裏跳出來!
“好。”福玄歸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從自己懷中拿出一把鑰匙,交給了鄭管家。
“你去將老夫的私庫打開,把裏麵的銀票和值錢的玩意兒全都拿出來!”
鄭管家手中拿著鑰匙,感覺猶如拿著千斤墜,雖然他知道國公爺主意已定,但還是忍不住勸說。
“老爺,咱們府上這些年經營不善,所經營的各項項目都處於虧損狀態,您若再開了私庫,咱們可就一點家底都沒了!要不然您和小姐說幾句好話,咱們晚些時候再給她吧!他若不願意,我們可以拿幾個鋪子抵押。”
這些年發生過什麽事,他也看在眼裏。
小姐一人孤苦可憐,但是她的本質是善良的,她現在就是一時之氣,一定不忍心看到福家陷入破產的困境。
而且事已至此,無論是夫人還是姥爺都沒有說過一句道歉的話,可能小姐的心裏還是憋著氣兒。
“不用了!”
福玄歸厲聲拒絕,這個逆女態度如此堅決,豈是他說兩句好話就能過去的事兒,沒想到她的心如此冷硬。
要知道她欺壓長輩、殘害手足的不孝子孫,他一定在她出生當日就將他溺死,根本不會這麽辛苦的撫養她長大。
真是翅膀硬了,作威作福都壓到她老子頭上了,他倒要看看如今的這位天子寵臣能走到哪一步!
福莞的嘴角傾斜著向上挑了挑,冷笑了一聲。
“鄭伯也看到你家老爺骨頭有多硬了吧?他都已經發話了,你還不快去?本將軍時間寶貴,沒心思和你們在這耗費!”
福玄歸從未被人如此冷嘲熱諷過,他氣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喘息聲也越來越重,眼中冒著凶光,大吼一聲。
“既然將軍時間寶貴,那請你拿到錢以後立刻滾出我的國公府,以後你我之間就是陌路人!”
福莞對他的狠話絲毫不以為意,從小將她拋棄在偏僻的院落裏,她早就是一個人了。
鄭管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明明應該是關係最親近的父女,兩人怎麽鬧得如此劍拔弩張。
唉,算了,他一個做奴才的,哪能管到主子頭上,主子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吧。
須臾間,鄭管家和幾個家丁拿著銀票和搬著三箱寶物走了過來。
箱子一放在地上,裏麵金銀珠寶的相撞聲聽著格外悅耳。
福玄歸從鄭管家手中將銀票抽了過來,隨後扔在福莞的麵前,又指了指三個大木箱。
“這些銀票以及箱子裏的寶物,怎麽也值十萬兩紋銀!你點一點!”
福莞眉頭微微簇起,將手中已經冷掉的茶水潑了出去,隨即淺然一笑。
“國公爺說笑了,我要你這些寶物幹什麽?我要的是黃金,提醒你一下,趁著當鋪還沒打烊,你趕緊將你這些寶物兌換成黃金,到時候我好點數。”
福玄歸聞言,隻感覺胸膛裏像一鍋開水那麽沸騰,心火衝頭,太陽穴突突的跳。
“你不能自己去換?”
讓家丁帶著這三箱寶物去換銀兩,豈不是讓整個京中的人都知道,他福玄歸因為欠債被逼無奈需要變賣家財?
到時候他這張老臉可怎麽混?
“不能。”
福莞冷然的拒絕。
“要麽就將吳氏偷盜我娘的寶物還我,要麽直接還我真金白銀,這些東西是真是假、是貴是賤,我不經手!出了這個門,你若不認賬,我該怎麽辦?”
福玄歸整個臉膨脹成紫紅色,氣的幾乎要爆炸,他怎麽以前沒發現福莞這麽伶牙俐齒,說的他一句都反駁不了!
最後隻得咬牙切齒的對鄭管家說:“還不按驃騎大將軍說的去辦?”
鄭管家剛準備要走,卻又被福莞叫住了。
“鄭伯留步,剛才國公爺也說了這些東西隻值一千五百萬兩黃金,那麽還缺一千五百萬兩黃金,你問問他還有什麽是能典當的就一起典當了吧,也省的您多跑一趟!”
鄭管家為難的看向福玄歸,難不成老爺真的要變賣家產?這傳出去可是太丟人了!甚至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笑話!
況且夫人吳氏根本不是什麽良善的女子,這樣做不值啊!
他有心規勸一二,可是知道老爺有不會聽,隻能將一肚子的話都憋在心裏。
鄭管家欲言又止的暗歎一句,老爺再是如此寵溺吳氏夫人,恐怕說不定還會有什麽禍端呢!
福玄歸恨得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隨即又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拿給鄭管家。
“去我書房書櫃的第二層裏麵有個小箱子把它打開,裏麵有京郊的三個莊園,以及五個店鋪,你連同他們一起拿著去典當行!”
說完,他將目光轉向福莞陰惻惻地問:“這下你滿意了吧?”
福莞麵色依然一如既往的清淡,淡淡的喝著手中的茶。
“您有一句話說錯了,從未讓您主動承擔這份錯誤,是你自己愛妻心切,想要做她遮風避雨的傘,那我怎麽好阻攔你?”
她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原以為您是薄情寡義之人,直到今天我才看明白,你的薄情都給了我和娘親,深情和責任都給了福淮之和吳氏,隻願您的深情不被辜負,這樣才不枉費你的貼心付出。”
真是個蠢人,他一心一意為自己的愛妻著想,卻不知道吳氏早就將他背叛了個透底。
她期待,等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們夫妻是否還能如此和睦。
另一邊,福玄歸的臉色已經可以用烏雲密布來形容。
果然是寧氏教出來的好女兒,討債的模樣跟寧氏一模一樣!
都是那麽尖酸,那麽刻薄!
他開口對福莞狠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不過你要錢的嘴臉真難看,此事若傳出去,真不知道你這副盛氣淩人,尖酸刻薄的樣子,還有誰願意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