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麽回事?”

福玄歸臉上浮現怒色:“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去狩獵區深處?就算要去,為什麽不多帶幾個人?”

福莞眼淚掉了下來,眼眶紅紅的。

“是淮弟一早上來找女兒,說想要去狩獵區獵老虎,讓女兒陪他去,女兒本不想去,但是苦於淮弟苦苦哀求,無奈之下才答應了他!”

“女兒也曾建議過淮弟多帶幾個會武的家丁,可是被淮弟拒絕了。”

“而且,離開之前,女兒曾見過忠勇公府的家丁清風,還特意讓他轉告父親,我和弟弟去狩獵區了,難道他沒來找您嗎?”

“這……”福玄歸卡住了。

確實有位聲稱是忠勇公府的家丁來見過他,和他講了此事,他當時聽後也沒當回事兒,恰好趕上皇上急召便離開了。

誰想到會出意外?

這時薛今安站了出來:“陛下,臣可以作證,清風有將此事轉達給信陽公,而且當時福姑娘確實提議帶幾個會武的家丁前去,是福公子拒絕了。”

福莞眨了眨眼中的淚意,然後繼續開口道。

“父親,女兒也是沒有辦法,弟弟那時候已經被咬傷,眼見著蛇越來越多,我就是想救他,也沒用有辦法,所以隻能先回來搬救兵了!”

福玄歸聽後勃然大怒:“你能徒手撕狼,卻製服不了幾條蛇?”

他認為一定是福莞不想救淮之在找借口,否則幾條蛇豈不比雪狼容易對付?

“夠了!”

顯德帝突然的一聲嗬斥,嚇得眾人都噤了聲!

“你們在大殿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議政的大殿你們都當成了買菜的菜市口?到底有沒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一見顯德帝發怒,所有人都驚恐地跪倒在地。

顯德帝眼底光澤晦暗不明,他看著跪在下首略顯乖巧福莞,心裏一陣陣冷笑。

她一定是在耍什麽花招,這個女子骨頭硬的很,就連當朝丞相和威武將軍都敢頂撞,難道還會將平日裏和她不太對付的庶弟放在眼中嗎?

或許這就是她演的一出好戲!總之,這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如若她真的心機這麽深,那麽此女也許就是個危害。

“與其在這裏爭吵,浪費時間,倒不如想想該怎麽去救人!”

顯德目光微垂,低沉的聲音裏透著縝密的算計:“信陽公,朕允許你帶二十名禦林軍前去搭救令公子,若真的是有意謀害,朕允許你格殺勿論。”

“謝陛下!”

於是福玄歸帶著二十名禦林軍離開勤民殿,在福莞的帶領下直奔福淮之出事之地而去。

隨同的還有胡帝師,忠勇公,周丞相等人。

等所有人急匆匆,浩浩****的趕到了事發地後,差點嚇到嘔吐,有膽小的,甚至已經側過了臉。

此時的福淮之,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福淮之的屍體簡直是慘不忍睹。

此刻的他躺在蛇堆裏,他雙手緊緊扒著脖頸上的黑蛇,雙目圓睜,臉憋的青紫,可以見得他是被蛇繞頸窒息而死!

然而,更慘的還不在於此,福淮之的下半身幾乎被咬斷。

幾隻野狼正在蠶食他的屍體

福玄歸眼前一黑,差點栽過去。

他痛吼一聲,舉起手中的大刀和二十名禦林軍趕走了野狼。

隻是,其中一隻野狼在逃跑時叼走了福淮之的一隻斷腿。

這,真是死無全屍……

大家費了半天力氣,才將所有的毒蛇捕撈起來。

福玄歸將自己兒子的屍體拚湊起來,隨後抱著就是痛哭。

“我的淮之啊,你怎麽死的這麽慘?為父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讓我該怎麽辦呀!”

在場的眾人看著一陣唏噓,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可真是往心裏戳針啊。

信陽公還就這麽一個兒子,真是痛煞心扉!

福玄歸解開自己身上的鬥篷,將兒子的屍體碎塊都珍惜的裹好了。

隨後,攥緊雙手,幾乎想也沒想走到福莞麵前,對著她就是重重一巴掌。

“啪——”的一聲,福莞被扇到在地。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信陽公——”

女兒也是無辜的,他怎麽能舍得下這麽重的手?

福玄歸一臉怒容,兩隻眼睛仿佛冒著火,神色看起來是前所未有的凶惡。

“為什麽你弟弟死了,你卻平安無恙的回來了,說,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他?”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他邊說還不解氣的踢著福莞,每一下都故意踢中要害!

福莞垂著頭嘴角滴血,也不反抗,隻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福玄歸咒罵和踢打。

薛今安立刻衝上前,將福玄歸推到一邊,厲聲嗬斥:“福玄歸你在幹什麽!她是你的女兒,你是想踢死她嗎?”

“對!”福玄歸毫不猶豫地回答:“福莞這個小賤人,害死了淮之,我要她一命償一命!”

福玄歸一句句冷漠的話,福莞聽的真真切切,縱然她早就對這個偏心的父親失望,但聽了還是心頭一陣一陣發涼。

前世她對父親的偏愛,雖然經常置之一笑,可內心是失落的,直到今天她是徹底心死。

他除了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還做過哪一件像父親的事!

從小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都不願意看見自己。

他把所有父愛都給了福淮之,而她就像一個可憐蟲……

福莞站起身閉上眼,忍住心口翻湧的痛意,出聲道:“我也是您的女兒,您就這麽巴不得我死嗎?”

她雖然之前因福淮之而哭是在演戲,但此刻被家人的冷言冷語傷的卻是真的紅了眼。

她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想要一個可以令她心死的答案。

福玄歸聲音冰冷,透著決絕無情的之意。

“淮之,是以後要繼承信陽公府的家業,是我們家族的榮耀!而你呢,自小紈絝不堪,我們家族的恥辱,所以如果可以我寧願用你的死,換淮之的重生……”

“砰!”

所有人都驚愣在原地,隻見胡帝師高舉著手中的木杖,對著福玄歸的後脊背就是重重一下。

打了一下,他還覺得不解氣,緊接著又來一下。

福玄歸身為國公爺,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把拽住胡帝師的木杖。

“胡帝師我在教訓家裏的不孝子,你這是何意!”

胡光野臉色鐵青,奪回木杖對著福玄歸的膝蓋就是重重一擊。

福玄歸痛到直接跪倒在地,他怒氣衝衝地看著胡光野。

胡光野冷冷一笑。

“老夫的木棍是先帝所賜的朝天棍,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豈是你的髒手可碰?你若再敢動老夫一下,我就是今天在這裏打死了你,陛下都不會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