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一場秋日宴竟讓信陽公家最不受寵的嫡女福莞成了最大的贏家。
一戰成名,勇奪三魁,還拜了當朝帝師胡光野為師父。
福莞可謂一時風光無限,更是成為了人們飯後茶餘的閑談,但也為日後的隱患埋下了伏筆。
夜色沉寂,皓月隨雲流動,忽明忽暗。
突然,一聲尖叫打破了這份寧靜。
“啊——你們滾,都給我滾出去!”
周清蓮將手中的銅鏡狠狠地擲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這都是假的,假的!這裏的人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她拚命的嘶吼著,雙目怒睜,右臉包裹著的紗布沁出絲絲紅血。
周夫人哭紅著眼睛想上前抱住女兒,卻被周清蓮推了個踉蹌。
“蓮兒,你千萬不能情緒激動啊,你的臉又流血了!”
周清蓮抄起桌上的瓷器,又是狠狠的往下砸,宣泄著她心中的怒火。
“我要臉有什麽用啊,我的臉已經被毀了!我的一生都也被毀了!”
她看著周夫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又是一陣心煩。
“哭哭,有什麽好哭的!”
周清蓮死死拽著周夫人的衣襟將她逼至牆角怒吼著。
“我怎麽有你們這樣懦弱的父母?你們應該現在去找福莞替我報仇,毀了她的容,才能對得起我!”
周丞相在一旁痛心疾首地歎著氣。
“蓮兒,你當為父不想替你報仇嗎?如今這個福莞如日中天,成了胡帝師的關門弟子,就是為父看了她也得禮讓幾分……”
“狗屁,你就是個懦夫!”
周清蓮這句話一出口,周丞相立刻冷了臉。
如今,他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說他半個不字。
可卻被個晚輩劈頭蓋臉一頓罵,讓他老臉往哪擱?
這孩子簡直就是蹬鼻子上臉,若不是看她受了傷,精神狀態不大好,他一定上去一耳光打醒她。
“周清蓮我告訴你,這事兒,你現在必須給我忍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若還指望我這個當父親的替你報仇,就消停一點!”
“惹惱了我,你就給我滾到周家別院去住!一輩子也別想回到丞相府!”
周清蓮看到父親陰沉的臉,終究是害怕的閉了嘴。
但她心中的憤恨卻如潮水般狂湧而來,她緊攥著拳頭,猩紅了眼,她就知道關鍵時候,自己的親人也靠不住!
周丞相看到女兒坐在一旁“委屈”的模樣又有些不忍心。
他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蓮兒,你放心,隻要為父活一天,就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到時候為父一定把她親自抓到你麵前,你想怎麽處置她就怎麽處置她!”
周清蓮雙眼陰淒淒的,閃爍著仇恨的亮光,她咬牙切齒地說:“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也要毀了她的容貌,然後將她扔進軍營,做最低賤的軍妓!”
這是周清蓮的貼身丫鬟彩萍進來了,她看著氣氛異常緊張的三人,小心翼翼地說:“老爺、婦人、小姐三皇子來了!”
“不見!”
周清蓮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原本平緩了的心情,再次被瞬間點燃怒火。
三皇子就是一個孬種!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把她拋棄,平日裏說的什麽肯為她付出生命,一看就是假的!
拿她當傻子逗?
彩萍為難地看向周丞相夫婦,她人微言輕可不敢拒絕三皇子的求見。
周丞相略微思索了片刻,語重心長的對周清蓮說:“蓮兒,赫連承你必須見!這個人雖然貪生怕死,但是對你是真心的,況且太醫也說了,你的容貌已毀,再無恢複的可能!”
“所以就目前來說,三皇子是你最好的歸宿,你若在和他分了心,你怕是真的就要老死閨中了!”
周清蓮一陣心煩意亂,她是真的不願意看到赫連承那張臉,可是父親說的也有道理……
周丞相看著猶豫不定的女兒,幹脆替她下了決心。
“彩萍,請三皇子進來!”
“是。”
周丞相看著還在別氣的女兒,不放心的囑咐:“一會多賣賣慘,別使小性子,這樣你才容易獲得三皇子的同情心,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
周清蓮不耐煩的應著。
片刻,一身黑衣的赫連承帶著夜間的涼氣推門進來了。
他剛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再看到滿室的狼藉,隨處可見被砸碎東西的碎渣,讓他不自覺的微觸眉頭。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周清蓮衝了個滿懷。
再然後就聽到懷裏的人,嗚咽地抽泣著。
“阿承,怎麽辦?我毀容了,怎麽辦?”
赫連承看著周清蓮無助脆弱的樣子,一陣心疼。
他緊緊摟著周清蓮,一下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舒緩著她的情緒。
“蓮兒,你別怕,你還有我,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他對周清蓮一見鍾情,自然是有幾分真感情在的。
如今,她遭此橫禍,他自然心裏也難受。
隻是他不過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今天為了清蓮惹了胡帝師不快,他若繼續在那裏,隻怕胡帝師還說不準說出什麽難聽的話,所以他才想著溜之大吉。
周清蓮聽了心裏一陣冷嗤,不會扔下她?
分明在秋日宴的獵場上,他已經扔下過一次她了。
倒是一旁的周丞相,抓住了赫連承話中的重點。
“三皇子,就知道你重情重義,老夫沒有看錯人,難為你在清蓮最難受的時候還願意陪伴她。”
一聽周丞相這麽說,赫連承又開始虛偽起來。
“丞相,您知道我對蓮兒的心日月可鑒,我怎麽會拋棄她!”
可憐赫連承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落入周丞相父女的陷阱。
“好!”
周丞相激動的拍了下赫連承得肩膀。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果然,患難見真情!三皇子,我欲將清蓮許配給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