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時,文武百官緩緩走上勤民殿,當大家看著背立著他們的一位男子時,滿心好奇。

這個年輕男子是誰?

倒是贏楚河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背影,他的腳步一頓,滿心蕭索,原來他沒有死……

他主動迎上前,朝著那人的背影拱了拱手。

“薛相,別來無恙!”

此話一出,震驚了在朝堂上所有的人。

薛相?

他不是病死了嗎?

據說他的父母聽聞死訊後,都是一夜之間白頭,隨後便請辭回了老家,從此不再過問任何朝政。

卻隻見,背對著他們的人緩緩轉過身,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天質自然,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充滿了傲氣與瀟灑。

所有人,這一瞬間都充滿了驚訝,完全怔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贏侯爺,別來無恙。”

薛湛也同樣拱手回禮。

贏楚河猶豫地開口問道。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你不是……”

再次見到他,真的充滿了不可思議,看來他想安靜的守在福莞身邊,都做不到了。

薛湛淡笑著回答。

“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找了個風景秀麗的地方,養了幾年身體,如今見天下太平了,才敢跑出來。”

他當然不能把自己就是樓明澈的事情告訴他了,若不然自己所有的心思豈不被暴露於眾?

不過有些話也是真的,當年,他確實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被裝斂進棺槨,將要下葬時又突然的醒了。

那時候他隻覺得全身煥然一新,就猜測到自己可能是毒解了。

但是擔心自己沒有死,而福莞,後來做出起義之事,會牽連到族人,所以便幹脆裝死。

並命令清風隻當他死了,絕對不可以把他還活著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

而那時候他身體上的毒才剛剛解,整個人小病不斷,最後幹脆找了一個世外桃源好生修養,並且在那幾年間學了一些武,身子骨才硬朗起來。

不過,他的心一直也沒有離開過福莞,每次朝中遇到什麽難解的問題,清風都會傳信給他,然後他再做回信,幫著出謀劃策。

後來他帶了一張假麵具扮作樓明澈,重新回到了清風的身邊,就是為了行事方便。

可萬萬沒想到,不過到了清風的府邸三天,就被莞莞意外撞到。

本來當初是要在清風那裏常住的,可是當她提出跟她走時,他又忍不住的心動了,所以便一直伴做近侍陪在她身邊。

而昨天兩人相認後,他也就摘了自己那假麵具,恢複了原本的模樣。

嬴楚河溫潤的點點頭。

“如此,恭喜薛相。”

他的眼力很好,基本反應了片刻就認出來他是莞兒身邊的那個近侍。

看來這些年他也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她……

這樣的深情,他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這些年也都勞煩贏公子了,若是沒有你的幫忙,也不會如此順利的進京城。”

嬴楚河淡笑道。

“和你相比還遠遠不夠。”

就在此時,福莞從後麵走向了朝堂之上,文武一看到新帝上朝,立刻排列,站好隊伍,高呼三聲萬歲。

薛湛眼含柔意默默注視著她,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整個人精幹英明,氣質雍容華貴,不怒自威。

先前最遺憾的事情,這沒有能看到她在上京城的登基大典。

如今回到京城,能看到他第一次上朝,也算是了了心願。

福莞感受到他溫柔的目光,同樣溫柔的回視著他,兩人之間的情誼流轉。

而一旁的贏楚河,則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裏雖然酸楚,但更多的是祝福。

隻要她得到幸福就好。

福莞果然是個異常大膽的女性,在新皇登基的第一天,除了她之前承諾過的大赦天下,免除三年賦稅外,還頒布了前所未有的大改革。

在政治方麵,規定每三年所有官員進行考核,有功著進官,無功著原位保持不動。

若有錯處,則一據具體情況實行降職或者免職的處理。

同時,嚴懲貪官汙吏,裁汰冗官。

就連之前逃跑的那些貪官汙吏,也下令全國大力搜查,讓他們捉拿歸案。

在軍事上,整飭邊防,積極備戰。

同時,在各邊境地區設立茶馬互室,進行貿易往來。

在經濟方麵,清賬土地,規定把一部分力役攤入田賦,征收田賦和力役都折銀征收,這樣賦稅的征收就減少了環節,簡化了手續。

而徭役在各地不同比例地由田畝承擔,減輕了人丁的負擔。

同時,修建水利工程監製運河,如此一來,可以保障農業生產,多年棄地得以變為良田。

福莞改革的手段嚴中帶柔,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豪強權貴,強化了中央集權,增加了政府的收入,也提高了國防的力量,更是讓百姓們的經濟得到了發展,使原本十分腐敗的秦越國有了一定的轉機。

雖然觸動了相當數量的官僚,士紳的利益遭到了強烈的攻擊,但福莞,果斷的廢除了試述之間的界限,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世家大族和庶族之分。

而原本新上任的庶族們,在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後,幹勁更足,憑借他們的力量,強行的壓製了原本的官僚集團。

官僚集團們不甘自己的利益破壞,以暗中鼓動百姓以福莞是女人不該為政為由,鼓動大家謀反叛亂。

但是百姓們深知,如今的新皇帝所做的改革,都是為了他們好。

而且改革後,整個熹國的經濟水平確實與日俱增,大家都過著富足幸福的生活,所以基本上沒有人能被煽風點火到。

反而一有這些壞人出現,百姓們主動將他們告到官府,要求嚴懲這些不法分子。

當年的十年之約,不過半就已經效果顯著,如此一來,百姓們對福莞就更加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