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到第二天一早,赤羽軍開始正式宣戰時,秦墨淵終於知道這幾日為什麽福莞一直在向自己宣戰了。
他意外的在兩軍陣前,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整個人臉色猛然劇變,目眥的瞪向眼前的人……
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母親不應該在京城嗎?怎麽會突然來到兩軍陣前?
一定是福莞暗中使什麽卑鄙手段,比如將他的母親從京城中偷了出來,想要威脅他!
“福莞,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敢暗中搗鬼!將我母親偷到前線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槍的打一頓!”
秦墨淵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鼓起來,聲音因為過於憤怒而變得異常粗啞。
福莞哼笑一聲,像是聽到什麽極可笑的言論,目露睥睨的瞥了他一眼。
“秦大人好像錯認了什麽?我若真想對你母親做什麽早就做了,而不是安然無恙的將她帶到兩軍陣前,更何況並不是我偷的他,而是有人為了求和主動,將秦夫人送上門的!”
這人真不知道是怎麽想,自己有什麽本事能跑到皇宮去把人偷出來?
其實歸根究底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他被自己的主子出賣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秦墨淵冷冷的問著。
福莞淡淡地回答。
“沒什麽意思,請秦大人到江邊一敘如何?”
話落,轉身打馬,率先向遠處的江邊騎去,而帶著秦夫人的樓明澈也緊跟在其後。
秦墨淵咬了咬牙,也追了上去。
福莞騎馬到了一處幽靜的地方,勒住了韁繩。
不一會兒,秦墨淵也追了上來。
看到母親站在福莞的身邊,他翻身下馬冷冽地盯著她。
“把我母親還給我!你若想開戰,那我們就正大光明的戰一場,贏了,我主動打開城門,輸了,你就滾回你的熹國。”
福莞不以為意地一笑。
“沒想到,事到如今你的心還偏著秦越國,顯德帝值得你這樣的人才為他效力嗎?你若想救回你的母親,你現在就可以帶她走,我從來沒有想用她威脅你的想法。”
秦墨淵冷肅著臉開口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暗中做著卑鄙無恥的事兒,你就有理了?”
福莞剛想開口,卻被秦夫人拉住了手臂,她緩緩的搖頭,並主動上前走了一步,溫聲的對著自己兒子講。
“你誤會福姑娘了,我並不是被她掠來的,而是被顯德帝送過來的,他希望用我來換取和平。”
“母親,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福莞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把手中的國書交給了秦墨淵。
“這個東西你看看。”
正是她之前交給顯德帝談和的文書。
秦墨淵夷的接了過來,隻見他越看裏麵的內容,臉色越陰沉。
他想欺騙自己,這是福莞的詭計,可是上麵扣著的玉璽,卻又明確的提醒著他,他一心保著的顯德帝,為了自己苟且的利益,選擇了出賣他!
秦夫人適時的勸說著自己的兒子:“淵兒,娘從秦越國的進城到臨安城一路看到了不少東西,百姓們這兩年被顯德帝剝削的厲害,如今他們溫飽都成了問題,各個流離失所,就連繁華的大都市宛城,街邊都滿是難民……不光如此,百姓們沒了生計,又被貪官汙吏剝削,無奈之下的他們隻好去做了土匪,你告訴娘親,這樣的皇帝你保他有什麽用?”
他的手下意識的將那封國書緊攥成團,卻依舊固執地說。
“娘親,我知道顯德帝現在有萬般的不是,但是你莫要忘了秦家的祖上深受,秦越國曆代皇帝的禦恩……如此賞識之恩,您叫兒子怎麽能忘記?雖然顯德帝現在不好,但是,他總有兒子,孫子總會有明君……”
福莞冷嗤一聲,打斷他的話:“就目前的情形來看,無論是顯德帝還是他的皇子,好像都不具備成為明君的潛質,如果秦大人執意要等明君降世,那麽你一定要多活幾年。”
“你——”
秦墨淵被她的嘲諷惱羞成怒。
但見白光一閃,他反手一拔將嵌在背後的大刀拔出。
“對於熹國的皇帝陛下,我是說什麽也不會服氣的!所以我們還是真刀真槍的比試一下吧!”
“好,我也想看看人誇有才的秦墨淵,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高手。”
福莞抽出了自己慣用的長鞭,一個扭身加入了戰鬥中。
兩人真是難逢齊手,一個時辰過去了,一白一黑,兩道影子來回交錯,輸贏難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福莞竟隱隱處於下風,婁明澈眉頭不經意間一簇,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以極其雷厲風行的速度彈出。
秦墨淵下意識的想要躲閃,卻被福莞抓住機會,一道長鞭狠狠朝著他的臉上打去。
可惜他不過是堪堪躲了過去,卻被鞭子重重的甩在了肩膀之上,頓時皮開肉綻。
而福莞速調轉鞭子的方向,又是狠狠的一擊。
雖然,這次手下留了情,卻卷住了秦墨淵的腰腹,直接將他甩出幾米外。
秦墨淵單膝跪於地,雖是如此,但他依然以刀支身,抬首死盯著福莞,臉上不由浮起諷刺的冷笑。
“你打不過我,所以便暗中使詐?”
福莞眉眼淡然。
“無論怎麽樣?都是你輸了,你我雖未正式在戰場上交手,但是久聞大人賢明,我今日誠意招攬,圖與大人日後共謀大業,從此,國家統一,百姓們方可避免戰亂,安居樂業的生活。”
秦墨淵手中的刀抬起,直指福莞,喉結上下浮動,毫無畏懼。
“今日,你使詐我不服,但如今落在你手,要殺要剮隨便!但是投降,你別指望!我寧肯站著死,也不跪著活!”
秦越國曆代君主對秦家的賞識之恩,他永生永世難忘。
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就耳提命麵的告訴他,一定要精忠報國。
今日若是投降,便是折了他們秦家的骨頭。
樓明澈看得清楚,福莞的眼裏漸漸升起一股怒意,剛要發作時,他趕忙出言攔下。
“陛下,可否讓奴才與秦大人私談幾句?”
福莞目光微頓,樓明徹一向最有主意,讓他和秦默淵談談也好。
若能勸服自是最好,若是勸服不了,雖然不會要他的命,那可能他就隻能將他幽禁起來。
因為秦墨淵太固執了,他是愚忠,我是給他自由,說不定哪天就會餓狼反撲。
昨天樓明澈給他分析了,為什麽秦墨淵一直守城而不發兵。
原來這人竟是如此有耐心,圖的是後續打她一個出其不意,對於這種能隱忍的人,她一向很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