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月光朦朧,象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蒼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陣陣淒涼意。
“媽的,這娘們可越來越沒滋味了,躺在**就跟具死屍似的!”
一位西羌國士兵提著褲子罵罵咧咧的,從一間小營帳裏走了出來。
營帳內一位女子暈躺在床榻上,渾身狼狽不堪,若不是胸口微有起伏,都看不出來她還活著。
帳簾的一角微不可見的掀起,一陣冷風吹進,凍的女人打了個冷戰。
“想不到秦越國第一才女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一個清冷如水的聲音,在女人的床畔前響起。
女人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她看到床前站的人,眼中閃現出滔天的恨意,可頃刻間,又變成了深深的無力感。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福莞深深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藥粉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周姑娘,你想多了,你我之間的恩怨在那場交易之後,就已經結束了,我對你既無好感,也無怨恨。”
沒錯,躺在**的正是,曾經秦越國丞相之女周清蓮。
她在嫁給赫連承後倍受侮辱,他簡直不是人,就是一個畜牲!
將自己的妻子丟給其他男人玩樂。
後來,他投靠西羌國後,更是直接將她丟進了軍營裏。
可憐她曾經的一代才女,竟然淪為了軍妓。
每日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個男人,現在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想去看病,軍醫都嫌棄她髒。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隨著周家人一起死了,還能落得個幹淨。
如今,她曾經視為敵人的福莞,卻對她沒有絲毫嫌棄,還細心的為她上著藥,讓她的心裏滿是慚愧。
福莞為周清蓮上完藥後,隻聽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曾經與你為敵。”
“因為你是赤羽軍的主帥,所以經常能聽到你的傳聞,縱然我恨你,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而我就像一個臭蟲,隻會躲在背地裏耍手段。”
自從被人侮辱以後,她每日都在回想著自己的前半生。
曾經的她榮耀風光,是所有世家子弟追逐的名門閨秀。
可是,自從秋狩找茬福莞後,她好像一直在遭受著惡報,這真是罪有應得。
可惜,她活了這麽久,才明白過來,害人之心不可有,否則最後終將報應到自己身上。
“福姑娘,我欠你一句對不起,但是有件事我也想告訴你,當初我之所以與你為敵,是受了赫連雪的蠱惑。”
福莞的手一頓,又繼續為她上著藥。
“我與她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後來她突然被許配給安陽王家那個智障兒子,她找我來哭訴說,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我信以為真,便想替她出氣,所以在赫連雪的示意下,在春日宴上一次次的挑釁你。”
周清蓮講到這裏,眼角不停的滑落出淚,滴落進枕頭裏,苦澀道。
“卻沒想到,那一場比試成了我終生的噩夢,也成了我人生的轉折點,我所有的不幸,好像都是從那一刻開始。”
福莞感受到周清蓮渾身都在打顫,知道她現在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
她歎了口氣,為她掩了掩身上的被子,出聲安慰道。
“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兩人之間曾有仇,但是她為自己曾經犯下的惡果買了賬,如今能看出來她是真心的懺悔,她也沒必要再揪著過去不放。
福莞頓了頓道。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沒有時間在這裏多做停留,有話就直說了,我今日前來,是有事需要你幫助,等事成之後,我可以救你出來,我還可以承諾你,到時候將赫連承交在你的手上,隨便你怎麽報仇。”
周清蓮眼中升起一絲古怪。
“難道你不怕,讓我幫助你的事情捅出去嗎?”
“不會。”
福莞果斷的否決。
“因為我們兩人都恨著一個人,這是扳倒他唯一的一次機會,我需要贏得這場戰役,而你需要報仇雪恨,某種程度來說,我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周清蓮幾乎沒有多做猶豫,冷聲問道。
“你需要我怎麽做?”
如今,她過的已經如履薄冰,本不欲參與其中。
但是,聽到可以將赫連承交到她手中為所欲為,這才改變了心意。
天曉得,她恨不得抓住一個機會就手刃了這畜牲!
福莞從懷中掏出一方繡帕,放在周清蓮的手中。
她拿起袖帕,細細的觀看,好像並沒有特殊之處,唯一引人注目之處,便是繡了一朵秦越國獨有的芍藥花。
“這是……”
“記住,若有一日兩軍開戰,若是赤羽軍大獲全勝之時,你一定要偷偷潛入賀連城的營長,將這秀帕放在他的枕頭下。”
周清蓮攥著秀帕的手緊了緊,有些害怕的問道。
“我能問這是為什麽嗎?”
以她現在的身份,進赫連承的營帳簡直難以登天,這也是冒著風險的事情!
福莞搖頭拒絕,眼中閃著晦澀不明的光。
“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對你越有利!”
“記住,一定要在赤羽軍勝利的時候,若錯過這個時機,你將失去這唯一報仇的機會!直到死都將成為西羌國士兵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