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楚河沒有回答,在他看來,現在糾結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她已經成了皇妃,而他也有了未婚妻,兩個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又何苦糾結一個,讓他們都傷痛的答案。

然而,贏楚河的沉默,在林秋禾的眼裏就是默認,這讓她心中燃燒著最為猛烈的憎恨,憤怒達到了頂點,如瘋如狂。

她咬聲問道:“你告訴我,她有什麽好的?能讓你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這麽輕易的放下我們兩人之間十年的感情!”

林秋禾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她有什麽好的?這個問題第一次在嬴楚河的腦中出現。

他是一個眼光極高的人,可是對福莞確實好像有幾分特別,他欣賞她的獨立,她的堅強,她的果敢。

秦越國像她一樣美麗的女人有很多,但是這樣的性格,他可以保證隻有這一個,這就是她的獨到之處。

嬴楚河看著林秋禾目光中的執拗,為了讓她死心,他自然不會對她講,他與福莞之間的協議。

他稍稍思考了下,或許這次就是斬斷兩人孽緣最好的機會,這是能讓秋禾死心的唯一辦法。

他沉聲開口。

“你知道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子,很難不令男人動心,不是嗎?”

“皇貴妃娘娘過去的就過去了,讓它停留在最美好的階段就夠了,我們每個人都需要繼續生活,往前看看不會更好嗎?”

“如今你已經寵冠六宮,莫要因為一些錯誤的事情失了皇上的心。”

如今,她是後宮所有女子嫉妒的對象,若真的失去了陛下的寵愛,她恐怕下場會很慘。

林秋禾不懂贏楚河的良苦用心,反而被這冰冷的話語戳的心痛到無以複加,她眉目間的那股鬱氣,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眼眸裏更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她走到嬴楚河的身邊,贏楚河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光**上半身。

兩人這樣的狀態不好,他剛想坐起身穿上衣服,卻被林秋禾雙手死死的壓在床榻上。

下一瞬間,她卻似發了狠似的,一把揪下福莞剛為贏楚河包紮好的細,還在愈合的傷口,受到了巨大的撕扯,頓時流出了鮮血。

嬴楚河痛的悶哼一聲。

她看到他身上的傷時,心痛到險些流出淚。

可一想到,這是他為其他女人受的,心中又湧起濃濃的恨意。

林秋禾咬牙恨聲道:“疼嗎?我比你更疼?我心疼的快要死了,恨不得剜出來將它捏碎!”

她說著說著,一連串淚水從她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你明明說過隻會愛我一個人,我還愛著你,你怎麽可以變心?”

林秋禾嘶聲底裏的質問,令嬴楚河心口仿如有塊大石板似的壓的他難受。

有如今這樣的結局,都是造化弄人,他們不過是被老天開了場玩笑。

他啞著聲音說:“秋禾,放下吧,我已經放下了。”

林秋禾聞言一個踉蹌,這一句話徹底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今日她為了得到一個答案,苦苦哀求顯德帝放她出宮見一次嬴楚河,甚至默許了顯德帝對她的為所欲為。

可是結果呢?

她生生讓自己成了個笑話。

她珍藏在心裏最美好的那份愛,終究沒了。

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人,就是福莞!

嬴楚河抬眸看向久未出生的林秋禾,可是再對上她的雙眼時,他卻打了個冷顫,那雙眼很溫和,甚至微微帶著笑,但是他卻從這雙眼中看到了陰騭的殺意。

他心裏升起一絲警覺,忍不住開口道。

“秋禾,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不要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舉動,更不要傷害福莞,你不是她的對手。”

林秋禾麵色陡然變得陰沉,嘴角泛白,狠狠地冷笑了一聲。

“還請平南侯記得自己的身份,本宮的事情容不得你指手畫腳!”

說完,她利落的轉身離開。

林秋禾雙眼赤紅,竟像是已經入了魔障,她捏緊拳頭,在心裏恨聲道。

嬴楚河是你先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諾言,你先不義,就不要怪我無情。

隻是,你是我心愛的男人,我永遠都不會對你動手。

福莞那個賤女人,本宮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小乖她想嫁給你為妻,隻要我活著一日,就絕對不可能!

看到林秋禾走了,贏管家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他看到公子一身頹廢的趴在**,滿眼心疼的走上前,從懷裏拿出藥瓶,細細的將粉末灑在公子身上,重新為他包紮。

“公子,木叔說句不該說的話,福姑娘是個很好的女子,林秋禾現在已歸為皇貴妃,你們兩個是真的不可能了,公子還是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吧,莫要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

嬴楚河苦笑一聲。

“木叔放心,我和秋禾的那段過去,是真的放下了,從現在開始,我隻期望她能生活的幸福安穩。”

“公子不光如此,木叔是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你若錯過福姑娘,這樣的女子,你一定會後悔終生!”

贏楚河看著木叔一臉嚴肅的表情,他不由得笑了笑。

“木叔好像很看好福莞,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女子過於強勢嗎?也不怕我娶回來一個彪悍婦人?”

贏管家滿臉的不讚同。

“胡說,福姑娘人家可講理,自從聽說公子與福姑娘指婚後,我就一直打探她的消息,雖然她處事風格強烈,但都是欺負到她頭上,她才還擊的,我是認為沒有錯,一個沒娘的孩子,還是個女孩,若性子軟點,豈不是任人欺淩?”

“而且他的心很軟,昨夜公子是她一個人背回來的,你沒見到她當時的樣子,嚇得臉色都蒼白了,後來怕耽誤你解毒,甚至以身犯險,這都足以說明她是個好姑娘。”

嬴楚河心裏劃過一絲暖流,嘴角的微笑也更暖了,如果讓福莞知道木叔對她的評價這麽高,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想到福莞,嬴楚河好奇的四處張望。

“福姑娘呢?她去哪裏了?”

林秋禾已經走了,怎麽還沒見她回來?

贏管家一聽到這句話,臉色微沉,他將手中的藥瓶不重不輕的放在贏楚河的眼前,有些不痛快道。

“被薛湛薛公子接走了,本來我是想讓她和你打聲招呼再走,福姑娘卻說不方便。薛公子也知道您受了傷,將上好的療傷藥粉都給您送過來了,還特意說感謝您救了福姑娘!”

“我是感覺他對福姑娘有點居心不良,明明是你的未婚妻,他這麽說就很奇怪,所以,公子,你若在意福姑娘就要小心薛公子。”

雖然他覺得自家公子很不錯,但是和薛湛比還是差了一點兒,所以心裏不免有些擔憂。

嬴楚河拿起眼前的藥瓶,眉頭不經意間微蹙,他呢喃出聲。

“是薛湛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