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73、一刀兩斷枉迷茫
蝶夫人睨了下四周,對周圍或驚豔或玩味或輕佻的眼神熟若無睹,微點下頷示意素娥跟上,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嫵媚的絕代風華。隻見她蓮步輕移,既不失大家風範,又顯得顧盼生姿。
丫鬟素娥本是王府內配置的房內伺候大丫頭,也是見得多大世麵的人,目不斜視的緊隨著跟上主子上樓去。
“嘖嘖,蒼軒王的側王妃果真是美豔動人、落落大方。如此看來,這招搖之勢也不遜色於蒼軒王的元妃呢……”傅亦珩的語氣怪怪的,言語神情間毫不掩飾著對蝶夫人的厭惡,那樣子全然不在乎歐陽景軒愈發變黑的臉,“這一左一右兩位美人真真是拴住了咱們家王爺了,”說著,他收回眸光揶揄的看向歐陽景軒,“怎的咱們前腳來蕭悅樓捉奸,後腳這側王妃就趕著來為王爺呐喊助威了……”
歐陽景軒被傅亦珩一口一個王爺和“捉奸”這兩個字弄得有些不痛快,狹長的鳳眸中射出冷冷的寒意,看得傅亦珩眼底的那叫一個痛快,他也不做答,隻是轉了視線看向樓下在座眾人蜂鳴般的議論。樓底下的自然是看不到上麵的人,否則看到這望門寡的側王妃的夫君正在這裏冷眼瞧著,更不知道如何揣測了。
離墨的表情有些冷然的凜冽,似乎身旁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悠然轉身,從不綰起的墨發隨著身體的轉動而劃開一個散漫的弧度,墨色的長袍也微微晃動著,深邃的背影漸行漸遠。
“誒,別走啊,留下來看好戲啊……”傅亦珩露出一副壞笑的揚聲對著離墨的背影喊道,轉過頭來仿佛無限惋惜的說道,“哎呀,真是可惜了,這麽一出熱鬧的戲竟然無人欣賞……”
“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這會兒出現的是上官雪,你……是不是還有這份閑情逸致來觀看……”歐陽景軒不冷不熱的回答,深邃的眸子中反射出傅亦珩有些扭曲的臉,挑釁似的揚起了眉毛。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時時處處為我著想……”傅亦珩咬著牙開口道,心中頓時有些不爽,轉而又似想到了什麽似的笑了,“就算我要看她,隨時隨地都可以,可如今這樣好戲可不是我想看就看得到的……”
話音未落,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兩人抬起頭,便見一風姿綽約的嫵媚女子迎麵走來,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妖嬈韻然,體態豐韻合度,麵若桃花微露……不同於晨間敬茶時的裝扮,此刻的她萬縷青絲梳成縷鹿髻,發間別著一堆玳瑁製成的菊花簪,顏色樸素卻不失氣度,一件淺紅流彩暗花的雲錦,新婚的喜慶也在這件衣服上盡顯而出,雖然著裝打扮並不是十分出挑,但卻明豔不可方物。
“妾身請王爺安。”蝶夫人微微一福身子,不盈一握的柳葉腰肢嫵媚動人,連聲音也若溫柔的泉水,一語便化到骨子裏。
傅亦珩臉上噙著明顯的耐人尋味的看著蝶夫人,不,如今可是蒼軒王的側妃,欽賜的一品誥命夫人……思忖間,不由得暗暗冷嗤。
這樣嬌媚的女人,總是不能給人留下好印象,哪怕此刻的裝扮不如大婚之日那麽妖嬈媚骨,但總是讓他不舒服。相反的,那個女人就不一樣了,她的美帶著一股子靈動,總讓人覺得舒心沁人,帶著與中原女子的矯情截然不同的幹淨颯爽。
一旁的歐陽景軒輕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傅亦珩,狹長的鳳眸裏輕倪幾許深思,他不動聲色的轉而對上蝶夫人百媚的眼神道:“你我夫妻,何必多禮。”
“嘖……”不大不小的冷嗤正好足夠傳進麵前的兩個人的耳朵,傅亦珩俊美的臉上的表情有點欠揍。
歐陽景軒菲薄的嘴唇扯出一個邪魅的笑容,示意藍彩蝶不必理會,隻是隨意的開口道:“怎麽不在府裏好好休息?”
傅亦珩微微擰起了鼻子,隻聽藍彩蝶溫言道:“多謝王爺關心,妾身是有事情來找離墨的……”
歐陽景軒揚起了眉毛,幾乎是同時,傅亦珩差點憋不住的要大笑出來。
淡漠的瞟了一眼憋的麵目扭曲的傅亦珩,歐陽景軒也沒有在意,仿佛剛剛要找別的男人的人不是他的側妃一樣:“無妨,你原本在賞月小築也不是能時常出來的,如今做了本王的側妃,還被禦賜了第一誥命夫人,身份不同以往,終究還是方便許多的。”
蕭悅樓側樓二樓雅間客房。
正間,紫木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前,風玲瓏正坐在蟠龍寶座前飲茶,一旁的歐陽若琪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一雙水靈的黑眼珠裏滿是焦急和期盼。
“三嫂……”歐陽若仿佛有些嚅囁的說道,“你說,他會來嗎?”
風玲瓏啜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氤氳在唇齒之間,這新炒了的雲中芽是北禹郡毛芽茶葉中的極品,此茶嫩芽時葉子油潤,扁平光滑,意在嫩綠時采摘最佳,且介挑選挺直尖削、勻整重實的茶葉尖。需配上高超的烹茶技術,既不能火大將茶葉炒焦,又能恰到好處的將茶葉的清香完全炒入其中,再請常年煮茶的老手來煮茶,水溫過熱會燙掉茶葉本身的清香,過涼又泡不出味道,且煮茶的水皆是晨間采了荷葉上的露水烹煮而成,所謂煮茶香人醉,就是這個道理。
不知道是沾了若琪的福還是怎麽,今兒個竟是在這裏又喝到……風玲瓏水蔥似的手指拿起雲頂蓋撇開上麵的漂浮的茶葉,露出底下淺綠明亮的清澈顏色,葉底嫩綠,茶香撲鼻。
“一定會的!”風玲瓏合上青瓷蓋碗,心中有些隱隱的沉重,仿佛剛剛飲下的茶都變成了沉甸甸的冰塊,生生的似墜著心,悶悶的有些沉痛。
霂塵……曾經幾何,這些都是你手把手的教我的,而如今,竟是要生生的將這一切扯斷,若非如此,你我繼續糾纏不清,終有一天會釀成大禍,就算你是部落世子又怎樣,到時天降災禍,你我又將父母族人的性命至於何地?
窸窣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風玲瓏驀然抬頭,精致動人的麵孔看向門口。
歐陽若琪正在思忖間,無意抬頭看到風玲瓏正看著門口思量著什麽不由得也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同時開口:“三嫂……”
剛剛開口,雅間的門就被打開——
“霂……霂塵……”見到來人,歐陽若琪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猛地站起來,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嬌俏的臉上瞬間染上了兩抹紅霞。
聞聲,風玲瓏也起身,隻見霂塵今天身著一件白色的寬鬆的潑墨流水雲紋白袍,青絲束起,腰間圈了一條杏黃色的金絲勾邊腰帶,霂塵一臉的平靜,漆黑的眼眸中有著別人看不到的憂傷。
“參見公主!”雙手並指,左手至於右手前,霂塵微微福身,恭手行禮。
“免了,這又不是在宮裏。”歐陽若琪有些窘迫,急忙伸出手去想要扶起霂塵,不料他不動聲色的躲開了……歐陽若琪有些尷尬,訥訥的伸回了手。
霂塵轉向一旁的風玲瓏,隻見她神情淡淡的,星眸垂著,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留下一片鴉色。
“軒王妃別來無恙……”霂塵的聲音有些深沉,眼底有著些許細碎的傷痛,他盡量的掩飾,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張淡然的角色容顏。
“托世子的福,本王妃一切安好。”輕輕的福了福身子,風玲瓏始終沒有抬眼看一下霂塵。
本王妃……淡漠的就好像到了陌生的表情……
霂塵感覺心底有著大塊的傷痛崩裂開來……她這是在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她已經是一個有夫之婦了?玲瓏,從來……我都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你,明白嗎?
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一旁歐陽若琪的眼裏,風玲瓏故意的冷淡,霂塵的難過她都盡收眼底,水靈的大眼睛底下有著看不清的黯淡。她想要盡力的掩飾掉這些,三嫂是三哥的元妃,世子……隻是世子!
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尷尬,風玲瓏隻默默不語。
手邊的窗戶開著,正對著窗子底下正好是一樓的戲子台,花旦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了進來。
“似乎是莊生曉夢迷蝴蝶。”沉寂了良久,風玲瓏淡淡的開口道。
“是了,”歐陽若琪也在打圓場,“霂塵……你坐下。”她甜美的笑的顯出兩個酒窩的親力親為的給霂塵倒了茶。
“許是莊生自己想要夢見蝴蝶呢……”霂塵坐下,接過歐陽若琪遞來的茶。
歐陽若琪抿嘴一笑,清澈精靈的眼睛輕輕扇動了下,疑惑的說道:“聽了這麽久的戲,還是頭一次聽說是莊生故意要夢見蝴蝶的呢……”
褪去了以往的爽朗靈動,在霂塵麵前的歐陽若琪此刻仿佛是換了個性子。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風玲瓏腦海中不禁略過這樣一句話。
霂塵沒有看她,隻是一語對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公主見笑了。”
“難道是莊生思慕蝴蝶嗎?”歐陽若琪舉袖掩嘴道,“想不到霂塵世子精通中原文化。”
“隻不過略懂一二,不若這一二,已經令在下格外欣喜了……”霂塵言語間淡淡一笑,仿佛想起什麽美好的事情。
歐陽若琪凝著霂塵的臉,眼中有著癡癡的神色,仿佛要將他的容顏深深的可入心底。
風玲瓏的目光駐足在兩人之見,隻是一瞬間便湛然一笑,緩緩說道:“那蝴蝶,仿佛並不是故意要出現在莊生麵前的,不過是亂花漸欲迷人眼罷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歐陽若琪若有所思道。
霂塵端起瓷杯喝了一口茶,並不看風玲瓏,隻是眸光深邃了幾分的道:“那蝴蝶便是莊生心目中的淑女,就算淑女無意,莊生也會癡迷於此,與淑女並無關係。”
風玲瓏隻是微笑的大方得體,輕啟朱唇輕聲吟誦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而卻是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她隨即又是淺淺一笑道,“無論莊生如何好逑蝴蝶,也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現實終究是現實,怎能為了一個曉夢而執著不放呢,如此一來隻會讓自己日益憔悴,終不會有結果的……”
霂塵的神色有些黯然,心中仿佛被添了一把冰碎,個中滋味隻有自己才能知曉。
歐陽若琪也是一瞬間的沉寂,風玲瓏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她的心一直在“咚咚”的跳,像鈍鈍的斧頭在狠狠的砍著,就算如此,她還是將那些話不動聲色的傳給了霂塵。她隻是想提醒他,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的純真了,她已經不是那個能在堯乎爾自由自在飛翔的風部落翁主嗦嘎勒玲瓏,取而代之的是西蒼國蒼軒王的元妃,風玲瓏。
她的身上肩負著阿爸、阿媽、哥哥和整個族人的性命她必須讓自己狠起心來,這樣一舉徹底斷了霂塵的念頭,甚至把撮合他和歐陽若琪,就算並不是真的要他們怎樣。
沒有任何事情比的上部落命運那麽重要。
“其實,莊生並不一定要隻癡迷於蝴蝶,求之不得的人,得到了不一定好……”
風玲瓏愣住了,因為說這話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歐陽若琪。
是了,霂塵那麽聰明,或許根本不用她的提醒他就已經從她的語氣中了然一切,可是,她沒有料到的是,歐陽若琪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從心裏對她燃起一絲愧疚……畢竟,她並非真心幫她,而是借由此事想要霂塵明白,不要對她再癡戀,從前無深情,如今……也無深戀。
霂塵和風玲瓏兩人的視線一同轉向了歐陽若琪,她不見了以往的嬌俏靈動,臉上燃起了淡淡的潮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著一種深深的渴求……隻聽她抿了下唇,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緩緩說道:“蝴蝶是莊生的夢想,可是卻也有淑女為君所求……”
話一出口,仿佛瞬間凝結了空氣,大約是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連霂塵也有些始料不及,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複雜,歐陽若琪的小臉漸漸漲得通紅,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露骨了,十指交錯絞在一起,擰得繡了合歡花的袖口皺巴巴的。
風玲瓏也垂睫,半晌,霂塵嚅囁了一下嘴唇道:“這就是公主今日叫我來的目的嗎?”言語裏,透著幾許拒人千裏的冷漠。
歐陽若琪的臉由粉紅色變得有些難看,盈盈的眸子氤氳起了一層薄霧,“我……”她的聲音變得像蚊子一樣大小,無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風玲瓏,“三嫂……”
風玲瓏也沒有料到霂塵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眼見著歐陽若琪就要委屈的落淚,她心中的愧疚更加的深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彼時就要開口為她申辯,不料霂塵卻搶先一步的詢問道:“公主,不知道再下能和蒼軒王妃單獨談談嗎?”
歐陽若琪心中漲得酸酸的,一雙眸子噙著詢問梨花帶淚的看向風玲瓏。
瘋了顰起秀眉,看到霂塵看向他的眼神,兩者權衡之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歐陽若琪說道:“公主先行一步,妾身隨後就到……”
歐陽若琪紅著眼睛抿嘴點點頭,然後起身往雅間外走去……她前腳跨出門檻,轉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霂塵,隻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她,心下一陣揪痛,眼底的酸澀感再次襲來,掉過頭去走出門外。
“陽爍公主是個不錯的女孩子,雖然貴為皇家貴族,卻也沒有驕縱成性,配你,也算是門當戶對……”待歐陽若琪走遠後,風玲瓏輕聲開口。
“玲瓏……”霂塵苦笑道,“你明知道……”
“我並不知道!”風玲瓏打斷他的話,隻是麵色淡冷的說道,“我隻知道,我現在是西蒼國蒼軒王欽賜的王妃,而你,隻不過是堯乎爾部落的世子。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我自己的性命,更是風部落所有族人的性命,我想要的唯有蒼軒王能夠給我,我父母族人安穩的一世,我榮耀的一生,還有……蒼軒王的心!”沒說出一個字,風玲瓏不知道霂塵是什麽樣的感受,可是,她的心卻好像痛的無法呼吸。就算不愛,可是……霂塵也是她想要一輩子珍惜在心底的人。
霂塵漆黑的瞳孔驟然縮成了一條線,“蒼軒王的心?”輕咦的聲音有著幾分顫抖,就算那日別苑聽她說,卻也不願意相信,可是……此刻她眼底的那絲滑過的情感算什麽?
風玲瓏攥緊了袖子底下的手,心也仿佛被指甲鉗得生疼,她緩緩說道:“沒錯,霂塵,我對王爺傾心,雖然他現在情不在我處,可是……我的心還是被他勾動著!”眸光正正的對上霂塵,“對你我也與你說過,隻不過是兄妹之情,所以,就請你死了這條心吧……”
“話至此……我想,世子應該也是明白本王妃的意思了。”風玲瓏暗暗咬牙的凝了霂塵一眼後轉過身離開……她實在不能保證麵對霂塵眼中深深的絕望和痛苦會無動於衷,她怕再看著他的眼睛,她會心軟,而這一點,是絕不容許的,他的人生,與她的完全不同,她的命運已經被安排在這風雲莫測的西蒼,她的一生,就隻是要沿著這樣一條坎坷艱辛的奪嫡之路繼續走下去,知道她精疲力竭,哪怕拚上一切,她也要讓自己的父母族人過上安穩的一生,而這,對她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踏出廂房門的那一刻,風玲瓏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然而剛轉過圍廊的拐角,就看到前麵人影一閃,竟然是霂塵。
“你……”風玲瓏一驚之下立即左右四下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玲瓏,我隻問你一句,”霂塵的眸子中溢出了深深的痛苦,“如果我和陽爍公主在一起的話,你會安心麽?如果是,我便會和她相守……”
風玲瓏的身體一僵,看著他愈發蒼白的臉,知道他此刻必定傷心欲絕觸動了舊傷……眼底似乎有著些許情緒正在蓄勢待發,但她還是咬著牙道:“是!”話音未落,她便看到霂塵眼中深深碎裂的絕望。
霂塵喑啞的開口,聲線中滿滿的哀傷,“好……玲瓏,那便……如你所願……”如果這樣才能默默守護,如果這樣才能讓你放心,才能絲毫沒有後顧之憂,對我來說算的了什麽?
苦澀的笑在霂塵背影消失的刹那扯起,風玲瓏的心中有著些許淒楚:霂塵,就算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這輩子,注定我終將負你……
別過頭去背道而馳,卻不料一個回頭便險些撞進一個胸膛——
“唔……”風玲瓏痛的輕哼出聲,反射性的抬頭,隨之驚訝的輕呼,“是你?!”頃刻間瞪大了眼睛,星眸中的詫異呼之欲出。
“怎麽,王妃吃驚得連規矩都忘了嗎?”歐陽景軒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犀利的眸光掃了風玲瓏一眼,隨手甩開折扇緩緩扇動,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難道王妃真的坐實了流言……”
微垂了視線,複又抬起,此時風玲瓏清澈的瞳眸也恢複了以往的淡漠,隻聽她淡然的說道:“妾身有沒有逾越本分,王爺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何必還要再問妾身呢?”
“哦?”歐陽景軒輕咦了一聲,菲薄的嘴唇一角挑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容,“當真如此的話,本王倒是錯怪王妃了,隻是……”他突然手臂一勾,攬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
風玲瓏始料不及,一下子跌在了他健碩的胸膛裏,正要去推,無奈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卻形成了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鼻腔裏瞬間充盈了他身上的味道,混合著龍涎香,令人神思為之一顫,隻感覺到他輕輕地在她的耳邊吐息道:“王妃這樣到處招搖,難道不怕買命的人嗎?”
“多謝王爺掛懷,”風玲瓏見掙脫不開,於是也不在幹費力氣,嬌媚的臉上瞬間綻開一個如初夏芙蓉般清雅的笑靨,“不知王爺如此關心,是否已經心係妾身了呢?”
深邃的眸光轉向懷裏的人,隻見她笑得明麗絢爛,美得撼人心魄,不由得有些失神。風玲瓏趁著他鬆懈力氣的擋一把將他推開,被推開的歐陽景軒倒也不惱,隻是看向她的眼神愈加深沉,邪佞道:“有你這樣嫵媚動人的王妃,本王何時不心心念念呢……”
說罷,不理會風玲瓏眼中隱含的怒意,一收扇子轉身離去,欣長的背影懶起來特別的輕盈。
暗處,一雙眸子在注視著這一切,陰戾的眼神在看過之後,愈加變得陰狠惡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