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傾天下 盛世嫡妃 315314守株待兔,不該參與
簫悅樓的夜晚永遠都是雲蒼城裏最為顯眼的。『wwW。天.天.小.說!網.如果說春樓接的就是夜客,引得就是想要流戀溫柔鄉的男子……那簫悅樓絕對是男子更為向往,希冀著能從此處得到更多利益和權利的地方。
“有沒有感覺到……今天簫悅樓的氣氛有點兒不對?!”有人喝著茶,看著賭局上的幾個賭注,最後落到了關於離墨身邊那神秘女子身份的上麵,“我就不明白了,那女子到底是個什麽人……這樣的賭注,怕是打簫悅樓開辦以來,都不曾有過了。”
一旁的暗紅色長袍的男子笑笑,“是什麽人都不是你我能夠參與的……不僅僅一個離墨我們惹不起,聽說西蒼帝也參與進來了。”
先前說話的男子點點頭,頗為認同的收回視線哪像暗紅色長袍的男子,“這事兒說來也奇怪。誰人不知道……自從孝元皇後歿了,皇上可就從此不近女色了。如今倒是有個人能替代孝元皇後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我卻是對那女子好奇的緊。”
暗紅色長袍男子但笑不語,看著大廳裏嘈雜的人群,三三兩兩的閑聊的同時也會開一些小的賭局……照道理,喜歡賭的,自然要去賭坊,可偏偏如今的人喜歡玩個刺激和新鮮。這天下,上至各國的君王,下至黎明百姓……在簫悅樓裏,沒有開不出的賭局。
“這個局你敢開,我就敢跟。”突然,有人吵吵嚷嚷的喊道。
隨著這人的話落,頓時有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好不熱鬧。談話的二人束了耳朵去聽,最後方才東拚西湊的聽出個所以然來……二人頓時對視一眼,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雖然說簫悅樓的賭局沒有個限度,可到底如今還沒有人用各國的君王來開設賭局……今兒個這些人竟然是性質高昂的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新局開……”莊家突然登高一呼,“賭局為……西蒼帝、夜麟帝、日昭帝三君多久的時間內再次決裂。賭局期限,一載!”
這也就是說,隻要在一年內的時間,大家都可以下注……而超過一年後,這個賭局將由出莊人賠付。這是個幾乎沒有太大贏麵兒的賭局,出莊的這個人是誰,頓時吸引了大廳裏所有人的注意力。
“越來越好玩了……”暗紅色長袍男子嘴角微勾了下,若有所思的說道,“難怪阿灃不願意回去,在這雲蒼城裏,多的是樂子。”
一旁的男子看了眼暗紅色長袍男子,不由得一笑的說道:“寧相如今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現在的地位,可以說隻要有了異心,西蒼必定陷入囫圇之境。”微微一頓,他收回視線,看著湧著上前想要下注的人們,不由得輕歎一聲,“皇上這人我一向佩服,知人善用……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什麽人可以用,什麽人不能用。”
暗紅色長袍男子淡漠的勾了勾唇角,不知口否。
簫悅樓前樓熱鬧非凡,仿佛所有事情都無法影響到這些人的興致。而此刻前樓囂張而隨意的氣氛,和後院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離墨坐在木棉花樹下獨斟獨飲,被綰起的墨發在輕風下帶著同樣是墨色的緞帶微微飄動著……風玲瓏不在,他就好似五年前一般,淡漠的讓人覺得冷漠。
時間一點點推移,離墨微微抬眸看了眼天色……墨瞳瞬間和墨空膠到了一起。已經戌時三刻了……想來歐陽景軒也快要送了陳黎回來,卻不見楚淩有任何動靜,難道這次預估有誤?!
離墨收回視線,修長的手擒著酒杯抬起,微微張了唇,將酒杯裏的酒盡數灌入嘴間……辛辣中透著淡淡的梅花香,醇厚的酒液綿長的讓人不舍吞下。歐陽景軒如果他人隱居不為帝,做做蜜餞,釀個梅子釀……想來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隻是,身邊如無知心人相伴……想來,再多的美好也是空寂。
“公子……”明日手裏端著一盤兒小菜走了過來,“夜擾已經醒了。”
離墨一點兒都不意外,歐陽景軒離開後,聽藥王言詞,他就已經知道夜擾已無大礙……如果不是歐陽景軒本就醫術高明,加上內力強厚。若無楚淩的出現……他幾乎認為,歐陽景軒才應該是天君的轉世。隻是可惜,單單從性情上來說,楚淩更像。
突然,離墨眸光微微一凜,隨即恢複的淡漠。他不動聲色的將酒杯放下,片刻過後,他垂落的眸子微微輕動,嘴角微勾了抹冷嘲的淡笑。
“唔”的一聲痛悶聲傳來……離墨頓時眸子裏寒光乍現,微微示意下,魑魅和魍魎身影微動,已然到了院子外麵。
空寂的地界兒半個人影都沒有,魑魅和魍魎對視一眼,隨即分別兩個方向追去……可追了大概有三四裏後,二人停住了腳步,雙雙返回。
“主君,”魑魅和魍魎同時開口,“不曾追到人。”
離墨緩緩抬眸,鷹眸滑過魑魅和魍魎後,淡淡說道:“楚淩如果真的來探,自然是要有萬全準備的……”說著,他輕輕擺手。
魑魅和魍魎不再說話,再次隱沒在了暗處。
適時,回廊處有聲音傳來。離墨偏頭看去……就見歐陽景軒和陳黎裝扮的風玲瓏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看來……人已經來過了?”歐陽景軒見離墨神色,不免問道。
離墨微微頷首,“如你所料,來過……僅僅是試探。”
歐陽景軒聽後,眸光變得幽深,菲薄的唇角也是緩緩溢出一抹詭異的笑意,那樣的笑透著一抹深邃的凝重。
“仿佛……楚淩的每個決定,你都知道?!”離墨問出疑問,視線僅僅的盯著他,不遺落絲毫的表情變化。
歐陽景軒笑了,隻是,笑意並沒有擴散開來,隻是停在嘴角附近的說道:“我如果告訴你……楚淩如今心裏想什麽,很大一部分我都好像是有感應一般,你信不信?!”
離墨微微一怔,視線明顯透著微微驚愕的看著歐陽景軒,“這不可能。”先不要是楚淩是天君轉世,就如今他靈力已經漸漸恢複,即將回歸神格……怎麽可能有人能夠猜透天君的行為?
“並不是全部,”歐陽景軒輕歎的搖搖頭,“隻要是關於玲瓏的,我便絲毫感應不到。”
離墨看著歐陽景軒的視線越來越深,這樣的情況縱然是他也是揣摩不透……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墮入輪回道後,天君靈魄一分為二過。可是,這樣的可能性根本沒有……如果真是那樣,天君便會在輪回道消失,不但沒有他的轉世,就連用他精元凝住的玲兒的靈魄也不可能有機會轉世重塑。
“事情……”離墨緩緩說道,“仿佛越來越詭異了。”
“確實。”歐陽景軒冷嗤一聲,狹長的鳳眸微凜的看著離墨問道,“你還是不打算說出暗凕火珠的用處?”沒有任何一件事情能發生的偶然或者巧合。而就算會發生,也不可能在離墨這樣的身上……
暗衛回報,曾經離墨在紫光郡外,繪千幅水染乾坤畫卷……千幅,他到底想要給玲瓏表達什麽?自從暗凕火珠出現,他又想要隱瞞什麽?!
“你我相交,從開始你便清楚一點,”離墨收回在歐陽景軒身上的眸光,“有些事,你不可問。”
歐陽景軒薄唇輕勾了一個肆意的弧度,鳳眸漸漸變得深諳的緩緩說道:“希望你不會後悔……”他見離墨想要反駁,接著說道,“曾經,我也認為我這一生不會做後悔的事情。”
離墨看向歐陽景軒,輕緩的搖了搖頭,“你錯了……”他嘴角笑意加深,墨瞳卻全然被痛苦覆蓋,“我做過一件至今都讓我後悔的事情……也許,當初我不任由著事情的發展,就不會有今日!”
歐陽景軒和離墨四目相對,二人眼底仿佛都蘊藏了極多的心事,卻又好似彼此能夠看透對方……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一個叫做風玲瓏的女子。如果,千年前,沒有出現過一個叫玲兒的女子……是不是,彼此能沒有絲毫隔閡的成為知己,亦或者敵人?!
一頓晚膳吃的其樂融融,歐陽沅最是開心……如今這樣的局麵膠著,到也不影響他和風玲瓏增進感情。當然了,這個所謂的“增進”也隻能說是相對而言了。
“孤想上去走走,你陪孤吧……”歐陽沅看著麵前的思月亭一眼後,轉身看向風玲瓏。
風玲瓏看著這座亭子,猶如禦花園中許多的地方,這裏……也是她仿佛記憶中沒有的。主要是,這亭子看上去是經久都不曾修葺,卻又不染片點塵土落葉。
小豆子暗暗咧嘴了下,躬著身子小步上了前的提醒歐陽沅,“殿下,這思月亭除了皇上和殿下,任何人是不得上的。”
“孤的旨意……”歐陽沅微微挑眉說道,突然又覺得不妥,隨即說道,“你也跟著吧。”
如此而來,倒也不會太過怪異。
小豆子暗暗咧嘴,心知太子是希冀著讓過去的事情能夠在梅主子的心裏落下印象……待得他日梅主子憶起的時候,也好知道,爺兒曾經在這裏修建這座思月亭,不過就隻是想要看看她罷了。
三人一同上了思月亭。歐陽沅找了專門能看到冷宮方向的位置……因為天黑,加上他個頭小,卻是也看不到那邊兒的景象。倒是風玲瓏站在那裏,視線落在遠方的時候,竟是微微怔了神……
如果之前歐陽景軒不曾帶她去過冷宮,也許她還不知道那個方向的盡頭是什麽。可此刻……站在這裏,縱然冷宮被暗沉的墨夜籠罩的根本看不清,隻能有個微微的輪廓,她卻確確實實的將那裏看了個清楚。
這座亭子……是意外還是故意的?!
為何最佳的視線落處,竟然是冷宮?
這個亭子是什麽時候建造的?又有何意義?
“這個亭子,是什麽時候在這裏的?”風玲瓏淡淡開口詢問。
小豆子看了眼歐陽沅後,微微躬身說道:“回姑娘的話,是用了二年初春的時候。”
永樂二年初春……風玲瓏微微蹙眉。她所有的記憶裏,便對那個時段的記憶最為模糊,甚至根本記不起來……離墨說,她已經昏迷不醒,可卻又好似某些印象在腦海劃過。
不綰不束的墨袍墨發的離墨和他對飲,舉棋落子的在一間仿佛微微殘舊,卻裏麵的物什有些奢華的屋子裏……殘舊的樣子到有些如冷宮一般,可那繁華卻又不是。
見風玲瓏微微陷入沉思,不僅僅是歐陽沅,就連小豆子的心都凝了起來,眼睛裏更是迸射出希冀的光芒……可當最後風玲瓏眸光變得再次平靜的時候,二人對視一眼,眸底紛紛顯現了失落和失望。
“啟稟太子殿下,皇上已經回宮……”適時,底下傳來小太監的通報聲。
歐陽沅趟過些許的失落,“下去吧……”一點兒成效都沒有,回頭怕是父皇知道了,也是要責怪他的。父皇如今那樣子,根本就不想母後記起什麽。
三人一同往東宮的方向走去,可人還沒有到,就見福東海急匆匆的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歐陽沅疑惑的看著遠處腳步急促的福東海,淡漠的喊道:“福東海!”
福東海一愣,見是歐陽沅,急忙轉了身過來,躬身行禮,“殿下?”
“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後宮?”
福東海下意識的眼角看了眼風玲瓏後,應了聲,“皇上去了末惜宮,奴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歐陽沅眨巴了下眼睫,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豆子更是暗暗咧嘴的偷偷瞄了眼風玲瓏,細心的他明顯的感覺到一旁的人微微動了下……心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這福總管的一劑猛藥,梅主子倒是有反應了,可這反應過後,豈不是更是和爺兒走遠了?!
哎呦,我的福總管,你就不能說話婉轉一些……或者,你去就好了,幹什麽拖著爺兒出來啊?!
歐陽沅到底還小,加上對情感的事情也不甚理解……此刻聽福東海說了,隻是覺得母後聽到後必然不開心,卻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那個……”歐陽沅微微頓了下,隨即才說道,“陳黎,你和孤回宮,孤還有幾個劍招不曾領會。”
“時辰已晚,殿下還是早些安歇的好。”風玲瓏聲音平靜的讓人看不出她對歐陽景軒去了末惜宮一事有什麽反應,“屬下先行告退,明日得空再和殿下研磨。”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歐陽沅還想要說什麽,最後卻也忍住的點點頭,“那好吧,你下去吧。”
“屬下告退!”風玲瓏微微行禮後轉身離開,往龍陽宮的方向而去。
歐陽沅等人看著風玲瓏的背影,唯一能給出的感覺就是“平靜”!她走路平靜,背脊挺直的也很平靜,甚至……就連給他們的感覺都是從頭到腳的平靜。
“福總管,爺兒怎麽會去了末惜宮?”小豆子上前就問道,心裏暗暗腹誹了福東海不知道多少遍。
“爺兒去和蝶飛攤牌!”福東海冷漠的說道。
小豆子一愣,“那你剛剛怎麽不說清楚?”
福東海斜睨了眼小豆子,老謀深算的眼睛裏透著一抹笑意的說道:“這樣豈不是更好……”微微一頓,“剛剛你不是也感受到了些許的反應?有些事情……我們做奴才的,要替主子都鋪好路。”他冷然的收回眸光,什麽話也沒有再說的朝著歐陽沅微微躬身後,轉身去疾步去了末惜宮的方向。
小豆子被福東海的半拉話吊著,一臉不情願的看著夜幕下疾馳的福東海,“老狐狸,說話也不說全了……”
“小豆子,你要多和福東海學學。”歐陽沅眸光微亮了下,含笑的轉身朝著東宮走去。
如果母後真的吃味兒了,那父皇怕是今晚回去有的添堵了。
末惜宮。這裏自從歐陽景軒登基以來,就備受關注。歐陽景軒金屋藏嬌誕下一子,登基後側縫四妃和之前王妃平起平坐,歐陽聰方才一歲有餘便加封爵位,可謂是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隻是這個曾經門庭若市的後宮宮殿,在風玲瓏歿了後,也變成了猶如冷宮一般的地方……
安靜的正殿上沒有半點兒聲音,歐陽景軒正坐主位,眸光淡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夢涵,久久的不曾說話。
歆然端了剛剛沏好的茶走了進來,“皇上請用茶!”話落,她放下杯盞後退了出去,最後將門闔上……隻是,在僅剩下一個分析的時候,她有些擔憂的看著葉夢涵。
“哐當”的聲音滑過,正殿再次恢複安靜。
歐陽景軒依舊不說話,隻是放下摩挲著的竹笛到桌上,端過茶水,指尖擒著杯蓋緩緩提起,狹長的鳳眸輕睨了下水上麵的浮茶,用杯蓋輕輕滑動著……
“呲呲”的聲音透著迫人心扉的壓力在空寂的正殿裏格外的滲人,讓跪在地上的葉夢涵的腳心都沁了寒意。
葉夢涵什麽時候如此跪過?自從得了癔症後,歐陽景軒對她愧疚萬分,甚至舍不得她受絲毫的委屈……待到封妃,她更是榮寵有加,幾乎不曾跪過。
歐陽景軒淺啜了口茶水,隨即放下杯盞,眸光微抬的看著葉夢涵說道:“蝶兒,你可知道我今天來……是為何?”
葉夢涵抬眸,杏眸閃爍著楚楚可憐的光芒的搖搖頭,不曾說話,微微噙著倔強的臉上卻是有著難過。
歐陽景軒起身,緩緩步向了葉夢涵,微微垂眸……睥睨的視線透著一抹失望。他半俯了身子,探出修長的手,將葉夢涵緩緩扶了起來。
就在葉夢涵心中微凜的時候,歐陽景軒手緩緩移到了她的臉頰上,就在她不解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將她臉上的人皮麵具緩緩撕了下來。頓時,露出葉夢涵那張原本的臉……不,應該是藍夢蝶原本的臉。
縱然經過歲月的摩挲,這張臉依舊景致的好似神抵。不同於藍彩蝶極致的妖嬈,此刻未施粉黛的藍夢蝶更是多了一份清雅。被譽為西蒼第一美人的她,從來都不負這個稱呼……隻是可惜了這張臉下,她暗藏了這麽多年的心機。
藍夢蝶微微抿了下溫潤的唇瓣,她緩緩抬眸,一雙如水的杏眸噙著一抹灼灼的光芒的看著歐陽景軒,“景軒……”她輕聲呼喚,有些不解他的行為。
歐陽景軒微微眯縫了下鳳眸,失望和憤怒漸漸在眼底深處交匯處一股無奈,“蝶兒,我給過你無數次的幾乎……你不該參與的……”
藍夢蝶心中猛然一驚,芳華絕代的臉上透著微微的疑惑的問道:“景軒,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