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253、以命換命,她原來是她!

蘇玥等人披著大氅站在冷宮門外,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感覺到皇上的叫聲慘烈的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般。

“大膽,你們誰敢攔著本公主!”歐陽若琪心急如焚,瞪著攔著她的禁衛軍就吼道。

“對不起公主,”陳黎心裏也是著急,可是,她職責所在,“屬下不能讓公主進去……不僅僅如此,沒有皇上的口諭,任何人都不能進去。”說著話,她若有所指的看著“當寵”的蘇玥一眼。

“讓開!”霂塵哪裏管的了那麽多,他眸光微凜,“陳黎,你是要和我打一架嗎?”

陳黎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隻是稍縱即逝,隻聽她聲音平靜的說道:“雖然我打不過少府……可少府大人確定可以在這麽多人麵前輕鬆的進去嗎?”

麵前的暗衛人數雖然不多,可霂塵想要輕鬆的進去卻也是不可能……公主再大,卻也大不過皇上,皇上的口諭她不聽,別人可不敢造次,用所有人來拖出霂塵,霂塵可以說根本進不去。

“姐姐有和看法?”葉夢涵和蝶夫人站在一起,她輕聲的問道。

蝶夫人美豔的臉因為寒氣微微有些嫣紅,如果不是此刻的氛圍,大家見了,必然隻有一個詞能夠形容她……那便是傾國傾城。而這樣美豔的臉龐下卻是有著暗沉的顏色,“我們的擔心從來不是無的放矢……隻是,大家始終還是敵不過皇上的心。”

葉夢涵一聽,心情沉重……不同於別人,她在宮中住過一段時間,自然也明白蝶夫人此刻言語的意思……皇上的寵愛才是最無形的刀,隨時都會讓那個人成為眾矢之的,隨時背後都有一隻手等待著將你推入地獄。相反,皇上的漠視和厭煩,變成了保護那個人最佳的保護傘……後宮的女子,不會將心思放到一個不得寵的人身上。

也正因為此,沒有人知道風玲瓏竟然懷孕,等到知曉的時候,卻已然成了定局……

相較於眾人翻騰的心思,蘭妃和冷嬪除了擔憂,倒也算平靜……她們之前雖然沒有得到風玲瓏的明說,可大家也是能看出她那日漸隆起的腹部,隻是心照不宣的誰都當不知道,生怕因為自己無意間將事情敗露,讓風玲瓏和龍嗣有了危險。

可是,一覺醒來,皇城處處白雪皚皚,落了一院子冬花讓人心生了淒涼……還不及去感歎萬物的悲愴,便突聞了冷宮的事端,可裏麵到底怎麽個光景,除了風玲瓏生孩子時的叫聲,便沒有任何。

外麵疑慮重重,冷宮裏卻是悲憤而凝重。

小豆子和福東海漸漸的已經嘴角溢出了血絲,歐陽晨楓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論內功,歐陽晨楓和小豆子不及福東海,可三人若真在江湖,那都是個頂個的江湖好手,偏偏此刻因為歐陽景軒的心灰意冷的要自斷經脈,他們三人隻能強硬的用內功扭轉……繼而遭到反噬,三個人隻覺得內腹仿佛被硬生生的來回撕扯一般。

先前來的太醫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他隻覺得心尖兒都打了顫抖,漸漸的身體也跟著顫抖……明明是大雪飄飄的冷天,可是,他卻全身是汗。看著床榻上那麵如死灰、破敗的猶如殘葉的風玲瓏,眼睛裏漸漸的溢出了恐懼。

龔醫女手上還有風玲瓏的血,此刻已經幹涸的凝固,她一雙眼睛紅紅的看著床榻上的人,眼淚不經意的掉了下來……這個如風如水的女子,怎麽會如此的凋零了?

老嬤嬤手中抱著龍嗣,許是感受到此刻寢居內的凝重和壓力,孩子哭得嗓子都已經沙啞,可是,他卻依舊在哭,任由著老嬤嬤怎麽晃怎麽哄都沒有用。

所有人的宮女都跪在地上,她們驚恐的看著此刻的歐陽景軒,仿佛看到的不是那個風度翩翩,嘴角勾著邪魅笑容的皇上,而是看到了一個陷入絕望,一心求死的男人。

世界上什麽距離最遙遠?

那是我們明明彼此相愛,卻不得不分開……是我們明明再有一步就能在一起,你卻離我而去,後會永無期……那是我隻想要牽著你的手,卻發現……再也無法。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落發為吻便是終身夫妻……你們部落的傳統,我懂!

我的心很小,小的隻能裝下一個人,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便更!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角漸漸的露出一抹笑意,那樣的笑落在眾人的眼中,是那樣的俊美,仿佛並立的其他三位美男子也不及他一分……可是,在給他輸送內力的歐陽晨楓、小豆子和福東海卻臉色頓時駭然,三個人顧不得自身的安慰,齊齊再次運輸了內力,隻見三人嘴角的血不受控製的從嘴裏往外溢著。

玲瓏……你等我。那條路又黑又冷……我怎麽舍得你一個人走?

如果還有來世,我便不喝那孟婆湯,我去尋你……讓所有的痛我來承受,你隻要靜靜等著我就好……

“三哥!”

“皇兄……”

“皇上!”

突然,門口站了幾個人,歐陽泓鈺和歐陽玉琮一臉駭然,寧默灃和霂塵更是一臉駭然,除了霂塵,剩下的所有人紛紛上前,來不及想,手中凝聚了內力的就齊齊的朝著歐陽景軒輸送內力,以來穩住他此刻逆轉的經脈。

霂塵看著床榻上的風玲瓏,一雙如戈壁明亮皎月的眼睛依然成了死灰,他嘴角漸漸的溢出了笑,那樣的笑苦澀的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那已經不僅僅是絕望所能形容的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向前,此刻顧不得君臣禮儀,顧不得人言可畏,他隻是走了上前,最後在床榻邊兒,腿腳終於受不住的一軟,跪在了風玲瓏的麵前。他的手顫抖的就算抬起也是用了好一會兒,最後想要去摸摸風玲瓏,可是,他卻不敢碰,生怕最後的結果讓他不敢,也不願意相信。

“玲瓏……”霂塵嘴唇顫抖了起來,他仿佛想要說什麽,可是,喉嚨裏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就好似什麽東西勒住了他的脖子一般,他來回的看著,眼睛不知道應該放到什麽地方,隻是嘴不停的張著,最後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啊啊”的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會成這樣……為什麽……

不會,不會……我說過的,等孩子生了,我就帶你出宮,我們可以回堯乎爾,就算隻有我們兩個人,堯乎爾的天地依舊是我們的家……玲瓏,玲瓏……

喉嚨裏出不來的聲音讓霂塵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悲痛欲絕的看著麵前已然灰敗的人,淚從猩紅的眼睛腫溢了出來……滾燙的觸感滑過冰冷的肌膚在嘴角暈染,鹹澀的滋味混合著血腥的氣息,竟是因為太過悲慟,內腹受損的溢出了血。

門口已經站了很多人,包括蘇婉儀為首的後宮嬪妃,所有人看著裏麵的一幕,仿佛都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歐陽若琪努力的從輪椅上起來,白芷攙扶著她往風玲瓏的麵前走去,眼中的淚已經泛濫,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都是她,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皇兄就不會把三嫂打入冷宮,如果不是她,霂塵就不會不上朝,不知道宮裏的情況,都是她……是她害了三嫂,是她!

“三嫂……”歐陽若琪哽咽的喊著,她掙脫了白芷,腿不受力的跌倒在霂塵身邊,她害怕的抬起了手,想要給風玲瓏捋下淩亂的頭發,當指腹觸碰到風玲瓏那冰冷的臉頰的時候,她猛然縮回了手……

寢居內是孩提的哭聲,中間夾雜著悲憤的聲音。另一邊,歐陽景軒強自想要讓經脈逆轉,可歐陽晨楓等人怎麽能允許他如此做?

“啊……”小豆子嘶吼一聲,隨即一股內力推入了歐陽景軒的身體裏,“噗”的一聲,鮮血濺灑了周邊的人,適時,眾人齊齊發力,歐陽景軒的身體一軟,倒在了風玲瓏的身上……

離墨看著手中的墨玉簫,他站在雪中,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就仿若置身在明亮世界裏的黑暗。

明日和弄月站在旁邊,也都看著離墨手中的墨玉簫……之前的裂痕竟然一夜之間不見,墨玉簫還是那支墨玉簫,仿佛從來就也過。

“嗬嗬……”離墨嘴角一抹自嘲的冷笑,“千年的等待算什麽?”他墨瞳深諳,就好似被籠罩了黑霧一般,“算什麽?”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明日、弄月。

明日和弄月對看一眼,紛紛悲傷滑過了心頭……照這樣看,姑娘出現,那都是假象,而這一等,誰知道是不是又一個千年,公子還能在紅塵中這樣等下去嗎?

最後的時刻,他已經什麽都沒有做了……為什麽最後她還是沒有出現?離墨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抓了下,痛的他猛然“唔”的哼了聲。

明日和弄月心中沉歎,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還是要如何勸解。

風悄悄吹來,掃落了在木棉樹上是浮雪落在三人的頭上,冰寒的氣息已經不能讓此刻的心情沉鬱的人有絲毫的感覺。

離墨緊緊握著墨玉簫,鷹眸閉了起來,他仿佛不想將那深深的痛楚泄露……

“離墨,如果有一天我走丟了,你會不會一直等我?”

“阿墨,我想要那朵花……哇,好漂亮啊……”

“離墨離墨,你快看……我種的紅梅開花了……好美啊,這個是世間最美的花了……咯咯咯……”

“我幫你去看看……天君沒有見過我,我去最合適了……阿墨,我想要幫你,你就讓我去吧……”

“離墨,你知道嗎?從天庭看這裏,我什麽都看不到,可是,卻能看到我種下的紅梅,一年比一年開的好……當時我總在想,如果我能在你身邊就好了。”

“阿墨……停手吧,夠了,夠了……”

“如果非要一個結果,那就我來結束它……這樣不好嗎?”

“嗬嗬……”離墨的腦海裏不停的閃過她所有的一切,她本就是花靈塑造,她熱情奔放,她純潔善良,她心裏有他,可他的心裏卻有天下……一個天下如何能夠抵得過一個她?可是,為什麽要在她破敗的倒在他的懷裏的時候,他才能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離墨突然仰天長嘯,頓時,原本下著雪的天空越發的陰暗起來,就好似他的怒火感染了天地,他的悲慟化作了漫天飄落的雪。

明日和弄月隻覺得內腹一陣子翻騰,頓時,受不住的喉嚨一甜,血衝破口腔,溢出了嘴角。

也不知道離墨這般笑了多久,最後冷漠的臉上染上了揮不去沉痛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而手中的墨玉簫隻聽得“哢噠”一聲,竟是在掌心的位置,斷開成兩半。

“公子……”弄月大驚的喚了聲。

明日也瞪大了眼睛……外力將簫身弄斷,姑娘凝聚在裏麵的魂魄可就……還不曾想完,就見地麵的雪上一滴,一滴的滴落著什麽,不過片刻,那一片已然被猩紅替代。

明日和弄月驚愕的已經不能反映,公子竟然要以血祭祀,逆轉天意?

“公子,不……”弄月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明日拉住,他悲傷的看著離墨,公子用千年的時間來等待,就在快要和姑娘重逢的時候,卻一切有了變數。公子已經不能再等一個千年,那便隻能用他的靈力來逆天。

斷裂的簫體因為離墨的血漸漸鏈接到一起,本來通體墨色的墨玉簫中間掰成了血紅,漸漸暈染到兩端,竟是變成了詭譎的色彩。

突然,有動靜傳來,明日和弄月雙手反身就欲阻擋來人,可那人對簫悅樓仿佛太過熟悉,以至於二人還來不及動作,來人已經到了離墨的身邊。

霂塵看著雪上的血,卻隻是一眼便不曾去理會,隻是看著離墨緩緩睜開眼睛……如同地上的血一般,猩紅而駭然。

“走!”離墨聲音冷漠。

霂塵卻一動不動,“無意間聽說了一件事情……”他的眸子也是猩紅的,就在歐陽景軒昏倒的那刻,他起身從宮中出來,,“玲瓏最後一次墨玉的權利,是用來保我?!”

離墨沒有說話,霂塵其實隻是猜測……對風玲瓏的了解的猜測!

先前兩次分別用在了狩獵時候的解毒和後來幫歐陽景軒,還有一次,卻始終沒有用……開始他就懷疑過,依照玲瓏的聰慧,必然可以用離墨來保風部落,可看師兄行徑根本沒有,百思不得其解,偏偏在最後一刻,他看著玲瓏麵如死灰的容顏才想到。

不過,此刻看師兄的樣子,想來他猜的並不錯……

“沒有記錯的話,小時候貪玩偷聽了你和師父的談話,”霂塵繼續說道,“這天地間沒有你救不了的人,但是,你同樣會收取另一個人的性命!”

離墨原本猩紅的眸子變的越發幽深,就好似幽冥地獄一般射出駭然的冷光,握著墨玉簫的手依舊在滴著血,隻聽他的聲音也仿佛噙了血腥的冰冷一般,“我不想讓你死,你認為你能死的了?”

霂塵笑了,“可如果我想讓我自己死,就算神仙也沒有辦法……”他微微頓了下,那慘烈的笑容就好似冰錐一般戳入離墨的視線,“我要玲瓏活著,我要師兄將他帶離皇宮……我用我的命,換取她墨玉最後權利你不曾實現,我用我的命……換取她!”

離墨眸光猛然一聚,仿佛反應過來,剛剛想要做什麽,霂塵卻搖了頭說道:“我來之前,已經吃了劇毒,回天乏術的劇毒!”說著,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他手中捏著一顆藥丸,“這個是你送我保命的……如今卻也隻能延續我不過今日……”他在離墨的麵前吃下,“師兄,如果有來生,我希望還能做你的師弟。”

離墨沒有動,隻是蹙眉看著霂塵將那救心丹吃下……一般的毒或者心脈受損,那顆藥都能護住心脈可以讓傷勢不會蔓延至心扉,可霂塵了解這個藥性,自然不會讓這粒藥救他。

就如霂塵講的,如果一個人想要讓自己死,是很容易的……

“她活著痛苦,死了有時候是個解脫。”離墨的聲音微微冰冷。

“她還不曾回去看看那廣袤的天地,如何解脫?”霂塵反問,隨即轉身抬步,隻是走到回廊處,他嘴角苦澀的笑著說道,“縱然她恨他,可卻還願意生了那孩子……那說明她愛著他。活著縱然痛苦,可活著……才有希望。”

“你便知道她一定會死?”離墨問道。

霂塵微微向後側了下臉,聲音不知道是平靜還是不平靜的說道:“她……已經死了……就在今天早上……”

弄月和明日一臉駭然,卻見離墨也擰了眉眼。

從歐陽景軒將冷宮徹底的圈禁後,他便沒有去過……以龍嗣為本,將所需物品送進冷宮倒也可以光明正大,加上霂塵越來越沉溺的心和他對風玲瓏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便沒有再去過。

怎麽會……

皇宮內愁雲慘霧,突發的情況讓不知情的人措手不及,可大家卻明白了一點……風玲瓏不受寵,恐怕是內有乾坤。

歐陽景軒還昏迷著,歐陽晨楓和太醫輪番斷脈,都是內息絮亂,悲慟攻心……這已經不僅僅是心病了。

“王爺,梅主子已經暫且安置在未央宮了,”福東海麵色有些不好,因為歐陽景軒內力的反噬,療傷的眾人多多少少的都受了內傷,小豆子尤為嚴重,這會兒也是昏迷不醒,“陳黎等人都在寢宮內外把守著。”

歐陽晨楓點點頭,回頭看了眼還緊握在歐陽景軒手中,裝著情蠱的瓷瓶,聲音沉沉一歎的拉回視線,“如今已經這般,她的身子不能出了任何意外……另外,皇子呢?”

“皇子在龍陽宮的偏殿,奴才不敢將其交給任何人……”福東海是從歐陽景軒的母妃就跟著的老人,對宮中人的手段不是不知道,這麽小的孩子,如果出了意外,就算最後的結果是夭折怕也是無奈之舉。何況,如今爺兒能不能活下去的希望,也隻有這皇子了。

歐陽晨楓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聽福東海說了後點點頭,“後宮那邊也是要看緊了的,如今皇上昏迷怕是出了亂子。”

“是!”福東海應了聲後轉身出了寢宮。

歐陽晨楓吩咐太醫守著歐陽景軒後出了寢宮……外麵的雪還在下,地上已然是厚厚的一層,聽聞了宮中事情,大臣們各個心有心思的站在外麵。

皇上登基一年,如今正是多國交戰的時候,如果皇上此刻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先不要說之前征服的那些小國,怕是蠢蠢欲動的日昭會聯合諸多小國反噬,到時候西蒼岌岌可危。

寧默灃身邊站著郝宗九,因為上次去日昭,和成沂翰關係倒是不錯,二人聽聞冷宮出事的時候他也在,紛紛圍攏到了一起想要探聽點兒什麽。

可寧默灃隻是臉色凝重的搖搖頭,先不要說他確實不知道情況,後來也隻是隨著托鄂什霂塵等人一同進去的,來不及細想,就已經看到歐陽景軒要自斷經脈,便隻能上前幫手……後來才知道,風玲瓏生產大出血,死了!

思及此,他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仿佛無法將床榻上渾身是血,臉麵失了顏色的風玲瓏和那個策馬奔騰的嗦嘎勒玲瓏聯係到一起。

如果說開始隻是玩心才會來的西蒼,可後來跟在歐陽景軒身邊,那人睿智確實有了輔助的心裏,自然對他的心裏也就揣摩了幾分……看來,他揣測的沒有錯,風玲瓏果然是歐陽景軒心中藏得最深的女子。

“寧相!”歐陽晨楓從寢宮出來,打斷了寧默灃的思緒。

“王爺!”寧默灃躬身。

歐陽晨楓看看文武百官,聲音有些凝重的說道:“寧相留下,剩下的人都退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了下,方才躬身行禮的紛紛退離了龍陽宮。隻是,在將要退出去的時候,李煜瀛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眼正在和寧默灃說話的歐陽晨楓,眸底深處滑過一抹深意,隨即跨出了宮,同時加快了幾步到了郝宗九的身邊,“寧相可有說皇上為何如此?”

未央宮內悲痛欲絕,冬雪和丫頭怎麽也沒有想到,闊別七月,換來的竟然是主子香消玉殞。

冬雪和丫頭為風玲瓏擦拭著身體,每一下都包含著傷心欲絕的悲傷,隻聽丫頭邊哭邊說道:“主子,等您下葬了,奴婢就去陪你……如今堯乎爾便隻剩下了我和世子,奴婢覺得孤單。”她吸吸鼻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和梅子一同陪你在西蒼……如今卻隻剩下我一個……”

丫頭不停的說著,反反複複的氣勢不過就是那麽一句話。

冬雪早已經泣不成聲,聽丫頭說了,她也哽咽的說道:“奴婢也丫頭姐姐一起陪著主子……主子不會孤單的……”

二人哭著,宮裏臨時調過來保護的人各個心神了悲愴……如今外麵守著的人,都是歐陽景軒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皇上對風玲瓏的感情是何,可事與願違,隻是差了一步!

一步相思……如今到真是貼切了。

風吹著雪花飄落,冷宮的梅花開的越發嬌豔……合著雪一片一片飄落……梅林的深處,仿佛有人撫琴而唱,隻是那詞曲太過悲傷,痛了人的心,涼了人的意。

如果我們隻是擦肩而過,為什麽留下了太多遺憾?

紅梅花瓣灑落成雨,驚豔了所有視線……我和你,還能不能回到過去,從開始就不曾交心交情?

如今冰冷的夜,我們依舊忘卻了紅塵漫漫,行走在孤寂的黑暗?

悲傷逆流成河,心痛哀怨成風……化作了漫天的雪飄落,涼了身,涼了情,涼了心!

龍陽宮和未央宮仿若陷入了被詛咒的輪回,總是相愛卻不得不分開,縱使愛如骨血,最後也隻能落得陰陽相隔……

悲憤的心,傷痛的情……籠罩在漫天落下的雪中,壓在人的心上,透不過氣。

離墨人立在未央宮的牆麵上,就算是風玲瓏被打入冷宮,他也是經常來這裏……所謂忠人之事,他受風玲瓏所托來照顧那兩個丫頭,倒也不曾想到,數月之後再相見,卻是這般光景。

如今她已然不能出現,霂塵的命終究如師父所講,不管如何逆轉,都會隕落在風玲瓏的身上……既然如此,到底是兄弟一場,他便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安心的去。

離墨身形微轉,人已經到了寢宮之內,竟是門口守著的暗衛不曾有一個人有所察覺。

冬雪和丫頭陷入悲傷之中,偌大的寢宮隻有她們兩個的哭泣上……昏暗的燭光下,風玲瓏的臉色蒼白的絲毫沒有血色,隻是那張臉安詳的仿若睡著了一般。

離墨的腳步很輕,加上冬雪和丫頭都沒有武功又陷入悲傷,卻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有人在靠近……他暗暗輕歎,不綰不束的墨發和墨袍因為走動而輕輕飄著,他竟是突然想起風玲瓏初入冷宮,他帶了歐陽景軒準備的衣裙給她換,當時的她竟是也隨性的不綰不束。

女子的頭發是珍貴的,除了自己的夫君外不能披散……可他是隨性冷漠之人,自然也不會多想了去。隻是後來無意間和她言及,她的話竟是和他一般。

他不綰不束,是因為從她在他身邊開始,就每天親手為他綰發束袍,可她不在了,他便一直如此……而風玲瓏,她卻是因為她的發簪都是歐陽景軒置辦,如今就算裝扮的再美卻也隻是徒勞傷悲罷了。

離墨的腳步不疾不徐的走了上前……隻是,在冬雪和丫頭身後還有兩三步的時候,他猛然停住了腳步,頓時,鷹眸射出駭然的光芒。

冬雪到底比丫頭有危險意識,在感受到離墨的氣息的時候,她猛然回頭,剛剛想要喊的聲音卻因為看到是他,而硬生生的噎了回去,“墨樓主?”

離墨沒有理她,隻是大步上前,在冬雪一句“你想幹什麽”的驚恐言語中,他微微拉扯了風玲瓏剛剛換上的裙衫的衣襟,頓時,那綻開的紅梅,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映入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