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251、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歐陽景軒道冷宮的時候,離墨也正好過來,二人撞了個正著,最後都隻是看了眼顯然沉寂的寢居後,雙雙離開……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身影翻飛的躲過禦林軍和金吾衛,一路往宮外而去。

二人剛剛落在宮外,瞬間,一墨一明黃的身影就對到了一起,不過須臾,二人就已經戰了數十招,在一次對掌後分開。

離墨立在哪裏,他那墨瞳和夜混染到一起,就連整個人也都置身在了夜色中。他看著對麵那穿著龍袍氣宇軒昂的歐陽景軒,過了片刻後方才緩緩說道:“她剛剛睡下你便過去……就不怕她發現了。”

歐陽景軒嘴角噙了抹苦澀,“如今我到沒有你來去自由……”自嘲的聲音透著些許掩不住的悲傷。

離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歐陽景軒,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收回視線往大街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管你是什麽原因……一個女子的心傷了,你便用整個天下來換,也是換不回來的。”

話落的時候,盡頭已經沒有了離墨的聲音,方才最後的話,他竟是用傳音入密。

歐陽景軒看著前方,菲薄的唇角漸漸露出一抹澀然……如今不這般,他還能如何?

時光匆匆而過,盛夏的雲蒼城仿佛今年比往年都要熱上幾分。

冷嬪和蘭妃相約去冷宮看望風玲瓏,如同每一次,蘭妃都帶了些親手做的小點和香茗。可到,入了冷宮後,風玲瓏卻拒見任何人。

如今風玲瓏的肚子已經盡顯,就算是穿著寬鬆的衣衫也已經無法遮掩……她到不是不相信蘭妃和冷嬪,隻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蘭妃和冷嬪估摸著風玲瓏心情不好,卻也不曾強求,隻是冷妃輕聲說道:“妹妹給姐姐做了些糕點,就擱在簷下……”

屋內沒有人應聲,蘭妃輕歎一聲,和冷嬪轉身出了冷宮。

二人離開冷宮沒多久,不遠處的樹後便有人走了出來,腳步匆匆的往香蘭園走去……

“啟稟娘娘,”方才躲在暗處的宮女跪在地上,垂眸聲音諾諾的說道,“蘭妃和冷嬪確實帶著糕點去了冷宮……不過,隻是片刻便出來了,食籃卻沒有帶出來。”

蘇玥纖細的手指撚著杯蓋捋著浮茶,聽了後隻是喉嚨裏慵懶的溢出“恩”的聲音,便擺了擺手,那宮女應了聲後退了出去。

蘇玥淺啜了口茶後將杯盞遞到一旁,綠萼上前接過問道:“主子,那管不管用?”

“如今本宮和李太醫在一條線上,本宮的事情他自然會盡心盡力……”蘇玥起身,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麵的綠意盎然,悠悠說道,“不管她有沒有,隻要她吃了那糕點,沒有便罷,有的話,怕也是保不住的。”說著,她眸光微深的深諳了下。

李太醫買通了蘭妃宮裏的宮人,將滑胎的藥物放入了她給風玲瓏做的糕點上……隻要風玲瓏吃了,不管皇上知不知道,亦或者出了什麽意外,怎麽查自然也查不到她身上……最重要的是,防患於未然。

風玲瓏開了門,將蘭妃送來的食盒拿了進去……她沒有吃,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顯了的緣故,竟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拿起繡夾,繼續著方才的繡活兒……孩子生了後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光景,她想要給孩子做幾件衣裳。

繡花針戳在絹布上,風玲瓏手上的動作停止,她輕歎一聲的放下繡夾,撫摸著隆起的小腹隨即站起……走到窗前,不染蔻丹的素手輕輕搭在窗欞上,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絕美的臉上漸漸透出一抹向往。

“如果娘親帶不走你……”風玲瓏輕撫著肚子,聲音幽幽說道,“你也一定要相信,娘親有一天終究會回來接你。”嘴角苦澀一笑,“許是那個時候,你已經不認得娘親……已經不願意和娘親走了。”

風微微拂麵,揚起那不成綰起的秀發……如今她和外界相隔,卻又不曾隔開。從來不知道,一直冷漠,對萬事都不上心的離墨會在這個時候成為出現在她麵前最多的人。有他的照拂,不僅僅是她,丫頭和冬雪也不曾受苦……隻是,表麵的苦卻又怎麽能抵得過心扉處的?

與此同時,思月亭上,歐陽景軒站在最高處,仰望著冷宮的方向……這座庭宇建的極高,不在上麵站著,根本無法得知你的目光所及能在哪裏……可這裏到底是藏匿重要卷宗的地方,被列為禁地,卻是誰也不敢上去的。

小豆子認為爺兒為了梅主子可是想盡了辦法,建造重要一座庭宇,就隻是能夠光明正大的看著冷宮……隻是可惜,近些日子梅主子都不曾到院中,隻是偶爾站在窗前遙望,卻也讓人看不真切。

小豆子在想,爺兒這般不曾看見梅主子也有大半月了,這還能忍多久?

果然,當天過了三更後,爺兒就換了夜行衣,一路往冷宮去了……

歐陽景軒的動作極輕,縱然風玲瓏耳力靈敏卻也絲毫聽不得聲音,何況如今歎息壓製,她仿佛睡的總是比往日來的要沉上許多。

歐陽景軒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即走向床榻,在邊兒上輕輕坐下,以不讓風玲瓏有感覺的動作拿起她的手腕,修長如玉的手指順勢搭上了他的脈搏……如今胎息已經六月有餘,經由離墨暗中照顧,她身體並無異樣,縱然這麽多天不來看她,他心裏還是能夠放心的。

想要將風玲瓏的手放下,可我在手裏,柔軟的觸感到底讓歐陽景軒心生了幾分不舍……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歐陽景軒終將不舍壓下,把風玲瓏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腹部。

看著那隆起的小腹,歐陽景軒的手不由自主的探了上前,可就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他的動作硬生生的僵在了哪裏……這裏孕育著的是她和他的子嗣,注定是儲君的孩子……未來的西蒼皇帝。可是,他卻寧願什麽都不要,隻要她安好。

手指**了下,歐陽景軒澀然的勾了嘴角,一雙狹長的鳳眸緩緩閉了起來……仿佛在肚子舔舐著傷口,過了許久,他才在靜縊中緩緩睜開眼睛,同時收回手起了身。

他不敢在去看風玲瓏,生怕多看一眼就會舍不得離開……歐陽景軒大步流星的外外麵走去,腳還不曾跨出,他突然停了動作。

微微偏頭,視線淩厲的落在食盒上,先是微微蹙了下劍眉,隨後轉身走了上前……打開食盒,他看著裏麵已經涼卻了的一壺香茗先是微微擰了下視線,隨即探手拿出一塊糕點。

許是心生了小心,許是他如今容不得半點兒意外,本能的將糕點置於鼻下輕嗅了下……清新的糕點的香氣讓人垂涎。隻是……

歐陽景軒眸光猛然一具,拿過糕點置於視線下看了一會兒後,又放於鼻下輕嗅了會兒,頓時緊緊的擰了眉心。他反射性的又回到了床榻,再次將風玲瓏的手腕拿起……就算著急,可他還是噙了輕,不讓風玲瓏有所反應。

當檢查並無異常後,他提著的心方才慢慢放回胸膛。

糕點裏竟然有滑胎之物……雖然劑量不重,可也足以讓她不需時日就無法保住孩子……歐陽景軒眸光中射出駭然的利光,心扉間全然都是後怕。看那食盒,玲瓏應該還不曾動……

歐陽景軒不由得又後怕起來……將她放在冷宮,讓小豆子暗中打點,托付離墨照顧,就隻是為了保護她,如果這樣她都能受到傷害,他要如何原諒自己?

起身,歐陽景軒將食盒裏香茗提出,先是將其倒入了院中後,又將糕點盡數打包好方才離去……這一切弄好,回到龍陽宮的時候,已然是過了五更。

翌日。

歐陽景軒頒布聖旨,任何人不得去探望冷宮中的風玲瓏,違者斬立決!

對於這道聖旨,明眼的人都知道是專門為冷嬪和蘭妃下的,畢竟風玲瓏入了冷宮已經三月有餘,除了她二人尋了機會偶爾會過去,倒是誰也不願意去看風玲瓏,給自己尋了晦氣。

而相隔一天,又一道聖旨頒布,何沐箐被封四妃之一,賜住水華宮……這無疑讓所有人驚呆的同時,仿佛有了一個意識,盛寵的蘇玥如果懷上了子嗣,那中宮之位必然是她的。

頓時,後宮風雲再次暗流洶湧,葉夢涵仿若事不關己,可暗地裏卻和蝶夫人同仇敵愾,利用整個後宮女人的心態,將後宮攪和的是成了一團亂。

而歐陽景軒對此仿佛也由著他們,在處理朝政,和寧默灃、歐陽晨楓等人商量大計,開始征服小部落的同時,逼的歐陽鈞悎不敢露麵,而他和歐陽靖寒斷了聯係,兩邊都孤掌難鳴,到讓如今的西蒼漸漸走向正軌,以後怕是就想有所作為,也已經不行。

與此同時,霂塵對朝政消極,因為歐陽若琪經由上次求情過後,嬌弱的身體到底落下了病根,他如今也無心朝政,倒也有了緣由陪著若琪。二人仿佛親近了許多,可也隻有彼此心裏明白,風玲瓏橫在中間,如今這般光景,怕是永遠也不能有所改變。

大殿之上因為征服而一片激烈,後宮因為爭位爭寵更是鬧得一片歡騰……蘇玥得寵可地位不曾升,倒是有蘇婉儀在背後支招,如今聖眷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濃鬱。

置於何沐箐,她封了妃後,除了偶爾歐陽景軒會過去,卻多數也不會去她哪裏……可有陽平郡王在,歐陽景軒倒也不好太過冷落了去,何況如今是多事之秋。

隻是,後宮如今各個寵愛都有,可謂是雨露均沾,卻沒有一個嬪妃傳出喜訊,太醫院的人也因此變得忙碌起來,可查不出任何問題。

後有人懷疑皇上不想讓後宮之人有孕,大家都留了心思的在自個兒的宮殿裏尋找有沒有什麽物什可以阻止自己受孕,卻都以未果終落。

而這些人縱然有千方百計,卻也抵不過歐陽景軒不想碰她們,更不想她們有孩子和風玲瓏的孩子爭奪什麽,重演奪嫡的局勢。

從頭到尾,除了需要引出“噬心蠱”碰過蘇玥,歐陽景軒在風玲瓏進了冷宮後,全部用的是幻情……試問,不曾碰過,又何來的子嗣?

就在歐陽景軒著手征服,後宮風雲四起,冷宮靜縊如往常下,時間猶如指間的沙子漸漸流逝……仿佛夏天的光景還來不及記住,一陣秋風滑過,已然是天地間一片蕭條荒蕪。

風玲瓏在冷宮這麽久都不曾發現,原來竟然那道一直被關著的小門後竟有如此一番天地……地上鋪滿了落葉和往年落下的花朵的腐物,她一襲不綰不束的白色長裙和秀發在秋風掃過的同時微微揚起……她步入裏麵,通過小巷後就是比前院要大上幾個開外的院落,零零散散的種著梅樹,很多,多的仿佛和一片梅林一般。

風玲瓏怔怔的站在梅林的前方,她左右看看,隨即蓮步輕移的踏在腐物上進入了梅林……由著心,也不看方向,她就這般的走著,直到一顆梅樹前停下……她驚愕的看著那顆梅樹,竟是每次夢中,她和木兒聊天的時候,經常坐的那株。

她轉身,隔著交錯的梅樹向前看去……卻是冷宮的房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想不到夢中百轉千回的梅林,竟是藏匿在冷宮之中……而木兒說,早晚有一天,她會來這裏,卻原來都是真的。

左右看看,風玲瓏星眸微動,嚐試的喚道:“木兒……木兒……”

沒有人回應,風玲瓏也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自從進入冷宮後,她竟是再也沒有做過有關於梅花的夢……而木兒也從她的夢中消失了。

是不是如木兒所講,她來了,木兒就可以走了?

風玲瓏得不到答案,她有些悵然的看看梅林,到底是和她夢中相處了好一段時間的人,如今卻沒有了蹤影,心中失落感頓生。

自從發現了這片梅林後,風玲瓏每天都會到這裏看看,開始不過是片刻,漸漸的,除了縫製一些孩子的衣物鞋帽,倒也多數的時間會在這裏……

縱然身在冷宮,對外麵的事情風玲瓏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偶爾離墨來,多數陪她消磨時光的同時,也會講一些外麵的事情……如今西蒼兵強馬壯,又有足夠的金銀消耗,不過才半年的時光,已然征服了好幾個部落,說西蒼如今是大陸上最大的國家也不為過。

風玲瓏每每聽到這些,都隻是淡淡一笑,而這一笑下,卻隱藏了多少對堯乎爾的歉疚,多少對阿爸、阿媽和大哥已經族人的愧疚。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怨恨也早已經隨著時間沉澱在心底,說已經忘卻那都是騙人的,可說如當初那般也不盡然……風玲瓏看著那片梅林,眸光平靜的沒有任何漣漪,隻是手輕輕敷在隆起的小腹上,心扉處戚戚然然。

她不去想那不切實際的事情,如今身處冷宮大腹便便卻也不能成就任何。

一抹哀戚染上了杏眸,眸子漸漸氤氳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風玲瓏看著眼前的梅林嘴角漸漸上揚,那抹笑透著自嘲的淒涼……

歐陽景軒站在思月亭上遙望,如今的風玲瓏已經不喜在前院待著,倒是每日必去後院的梅林……那片梅林知道的人甚少,母妃當年從冷宮出去,一怒之下將未央宮內所有的梅樹吩咐宮人連根拔起,至此未央宮再也沒有梅花,倒也不符合前後兩位梅妃所在。

隻是,父皇將那些梅樹盡數的移植到了冷宮,更是種了許多,後院也成了一片梅林……從外麵看,時許還能看到梅花點點……而他所做的梅子釀的梅花和梅子也是從冷宮這裏采摘。

風玲瓏不是個安分的人,可如今心思不在,竟是到現在才發現冷宮的別有洞天……按照時辰計算,她生孩子的時候怕是梅花已經開了,滿院的紅梅煞是好看,那個時候……她身上的情蠱是不是能解去?

歐陽景軒收回視線背負著手步下了思月亭,小豆子見他下來,急忙跟了上前,“爺兒,寧相在禦書房等候。”

“朕出宮一趟,讓他先等著吧。”歐陽景軒淡漠的說完,大步流星的往龍陽宮走去,換了便裝後,單人單騎的出了皇宮,往蒼軒王府而去。

巫婆看見歐陽景軒也不意外,隻是如今壓力越來越大……已經過去大半年,可試驗了那麽多,毫無結果,最主要的是……風玲瓏有孕在身,那是龍嗣,不到完全她不敢隨便嚐試。

“培植的如何了?”歐陽景軒撩了袍服在一旁小榻上坐下,他也不害怕暗室裏的蟲蟻,隻是一雙鳳眸盯著巫婆。

巫婆比歐陽景軒初見的時候越發難看了幾分,許是終日和蠱為伍,被其侵蝕,如今這好似腐爛了一般,甚是滲人,“還需些時日……”

“再有兩月,她便要生了……”歐陽景軒聲音沉冷,“你是想要朕的孩子無情無愛嗎?”

巫婆急忙搖頭,“我一定會盡力在娘娘生產前培植好能夠解去情蠱的解藥……”如今她又換了法子,雖然複雜,可目前看來,也唯有此道。隻是,先前的一次培植的幼卵卻在成功前夕死掉……如果這次還培植不成功,那娘娘是真的要生了。

歐陽景軒俊顏被陰霾籠罩,如今逼巫婆也是無法,上次便是逼得太緊,以至於之後失敗,“朕不想她有事,也必須朕和她的孩子變成無情無愛之人。”

他的聲音沉遠的仿佛遠方飄出來了,巫婆被他的言語說的觸動了心弦……天下男子多負心,何況是一朝天子?可是,這麽久,幾乎一年的光陰,她便看著歐陽景軒對風玲瓏的情深,經曆了這麽久也不曾絲毫改變,痛的始終是他。

“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巫婆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隻是堅定的看著歐陽景軒,麵對如此絕望而深情的男子,苗女理應傾盡全力幫助,不為其他,隻為他的一往情深。

寧默灃在禦書房裏的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和小豆子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如今寧默灃是皇上麵前的大紅人,就算是小豆子也都禮讓幾分,隻是,小豆子覺得如果爺兒是看不透的人,那寧默灃就是讓他看不懂的人。

他明明有種雄才大略,可卻願意屈居人下……縱然說,沒有爺兒這樣的靠山他也難有作為,可他仿佛太懂爺兒,以至於他對這人總噙了幾分小心。

就在小豆子思忖間,外麵傳來腳步聲,作為一個跟在歐陽景軒身邊十餘載的他來說,不需要認真聽也知道是他,“皇上回來了。”

寧默灃起身的同時,歐陽景軒一襲雪緞長袍跨進了禦書房,“臣參見皇上。”

“免了!”歐陽景軒揮揮手,人在禦案後的龍椅上落座的同時說道,“默灃,宗九那邊怎麽回話?”

“已經全部查明,醉王府的事情隻要皇上想要除去,隨時都可以。”寧默灃回道,“置於和歐陽靖寒勾結的部落,基本常青和鴻俊也已經控製。”

“這件事情先放一放……”歐陽景軒聽完後說道,“朕回宮之時去了趟霂塵的綢緞莊,聽說……日昭那邊有異狀?”話落,他鳳眸淩厲的看著寧默灃。

寧默灃卻不驚不懼,淡笑的說道:“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皇上……”話落,他麵色一凜,轉口說道,“日昭帝身邊好像有高手,臣擔心有變。”

日昭國經過陸少雲和楚淩的爭鬥後從三足鼎立變的弱與西蒼和夜麟國,這次歐陽景軒打算全麵統一,用的是恩威並施……夜麟國有風玲瓏牽製,加上夜擾愛美人不愛江山倒也好說,日昭國陸少雲到底不想就如此艱難奪回的江山變成西蒼的附屬,可如今的日昭風雨飄零,又沒有辦法和西蒼對著幹……陸少雲的應允不過是表麵,如今他身邊出現高人,倒是將西蒼的態度摸了個順,借機想要謀取一些,出乎了歐陽景軒的意料。

“你和成沂翰去趟日昭國,”歐陽景軒拿過一旁的宣紙,小豆子有眼色的立馬上前研墨,他提了小狼毫蘸了墨便在紙上疾書,“將朕的親筆書函交予陸少雲……記住,必須要親手交給他。”話落,他不再說話,隻是快速的寫著什麽,寫好後,他微微吹了下墨跡,交給小豆子去漆封,“將高南帶上吧,成沂翰自己保護自己沒有問題,你……朕還真有些不放心。”

寧默灃嘴角抽搐了下,雖然不以為然,可也沒有拒絕……隻是,讓禁衛軍統領保護他,會不會大材小用了?不過,這個問題見仁見智,對於歐陽景軒如今的宏圖霸業來說,怕是十個禁衛軍統領也不及他一人。

小豆子將信箋漆封好了後遞給寧默灃,他接過拱手說道:“臣當幸不辱命。”

“默灃,辛苦你了……”歐陽景軒說道。

寧默灃隻是一笑,“臣期待和皇上共襄盛舉的一天……”微微一頓,他若有深意的說道,“希望在那天到來的時候,皇上沒有任何遺憾!”話落,他深意的一笑後躬身,“臣告退。”

直到寧默灃走了,歐陽景軒方才說道:“太聰明的人,朕不喜歡……”

小豆子心中微凜了下,不解的看向歐陽景軒。

“寧默灃這個人,一旦有一天成為敵人,那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歐陽景軒的話深意而深遠,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後起身,“替朕更衣。”

“皇上,您這是……”小豆子疑慮,這會兒不去大殿,爺兒更衣自然不會再換一套白袍而是龍袍,可……

“朕去趟冷宮!”

小豆子越發的驚訝的看著歐陽景軒,縱然最近少去,多數是在思月亭遙望,可每次爺兒去都是悄悄去的,今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