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一朝寵,一朝憐三

梅子聽聞,本噙了擔憂的眸子,猛然射出寒光的看向聲音來處……隻見媚嬪帶著貼身的大宮女紅霞往這邊走來,她的身邊,還跟著新晉的幾位昭儀和達人,那樣子,好不得意。

不同於媚嬪,那新晉的幾位後宮新人都因為媚嬪的話臉色變了變,隨後朝著風玲瓏紛紛行禮:“臣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風玲瓏暗暗梳理了下氣息,方才那不同以往的刺痛感雖然沒有消失,可是,卻也減輕了不少,“嗯。”她輕應了聲,眸光淡漠的落在媚嬪身上,她隻是看著媚嬪卻也不說話,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媚嬪看著風玲瓏的視線,開始,也還能一直膠著不動,可是,漸漸的,她的心開始緊張起來……風玲瓏明明視線隻是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是有著恐懼漸漸的蔓延到了心頭。

暗暗吞咽了下,媚嬪不想在新晉的宮妃麵前失了態,可是,又礙於風玲瓏那好似要將她刺穿的視線,最後隻能也隨著那些還不曾起身的宮妃福下了身子,“臣妾給貴妃姐姐請安。”

風玲瓏蓮步輕咦的上前,眸光輕倪著媚嬪一眼,隨即收回眸光的說道:“大家都起吧……”話落,她視線再次落在媚嬪身上,“媚嬪妹妹,本宮雖然不願意多言,平日裏也任由著大家自由的言語……可是,本宮不得不提醒一下妹妹,”微微一頓,星眸寒光乍現,“做人要本份!否則……就怕回頭好沒有落到,卻讓人心生了猜忌。”

話落,她收回眸光,帶著梅子離開了眾宮妃的麵兒,朝著前方走去……

直到風玲瓏走的不見了身影,眾女方才暗暗虛了口氣。自從風玲瓏和親到了西蒼開始,每天關於她的事情就不絕於耳。這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對於她得不得寵也是各有說法,而皇上對她的態度,就更加是雲裏霧裏的讓人摸不到頭腦。

媚嬪是王府裏進宮的,雖然也隻是九嬪之一,可到底身份和她們那些新晉的宮妃不同……她敢說的,她們可不行。

安好輕倪了眼媚嬪,隨後說道:“我就不陪給位了……”話落,領著隨她一起入宮的婢女青鸞離開。

安好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追著風玲瓏而去……她是安遠大將軍的女兒,和傅家頗為有淵源,對於傅亦珩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自然,從傅亦珩嘴裏,也沒有少聽到過這個貴妃娘娘的事情。

傅亦珩那個人為人傲慢,就連先皇都不放在眼裏……能入的他眼的人,女子大概也就是他大小心儀的人,後來還多了個風玲瓏。

她沒有進宮的時候就對風玲瓏充滿了好奇,而進了宮的這一段時間,更是覺得這個女子簡直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奇女子……不管後宮變成什麽樣,那人好像都事不關己。開始,她覺得風玲瓏對皇上沒有想法,可是,最後觀察,明明每次她看皇上的眼神都那樣深情,而那樣的深情,不是有利益心,也不是為了爭寵,是由心的。

“主子,安嬪跟著後麵好一會兒了……”梅子微微側臉了下,隨即向風玲瓏說道。

風玲瓏嘴角輕勾了個淡淡的笑意,“嗯。”她眸光落在禦花園前方的一座拱橋上,“就在那裏等她吧。”

“是。”

風玲瓏的步子依舊不變,最後在拱橋下方停下……現在正值春天,禦花園內褪去了冬日相對的蕭條,此刻卻是百花爭先恐後的打了花苞,陽光下,嬌豔欲滴。

安好是武將的後裔,自有一股英姿颯爽的風姿,隻是,在宮中,她又是宮妃,也不好小跑的來追風玲瓏……見她停下,心中大喜,上前就福身道:“臣妾給姐姐請安。”

風玲瓏緩緩偏身看著身穿一件翠綠宮裝的安好,淺笑的說道:“安嬪追了本宮,是有事?”

安好起身,濃眉大眼上都是驚訝,不過,轉念也不覺得奇怪……傅亦珩說,風玲瓏是他見過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奇女子。

“嗯……”安好應了聲,“臣妾初進宮,姐姐又喜歡安靜,甚少有能一起閑聊的機會,今日難得姐姐有雅興,想要陪伴姐姐禦花園一行……不知道……”說著,她有些局促起來。

風玲瓏在這次新晉的宮妃裏並沒有對誰有特別的想法,如果說蘇玥的風頭太盛讓她不得不去注意,那麽,安好則是為數不多的讓她注意的人。

當然,注意她不是因為她自身,而是她的父親安遠大將軍。

“好。”風玲瓏隻是輕應了一個字後,便率先轉身,往拱橋走去。

安好心中大喜,也急忙跟了上前……不同於別人,她許是初進宮,對別的事情更加好奇,還不曾將心思放到爭寵上麵,也許,開始她就沒有想過爭寵,明白後宮還是平平淡淡的才是真。

風玲瓏和安好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漸漸的,她們的話題也開始有些深入起來……直到此刻,她方才隱隱約約的知道,這個女子的心根本就不在後宮,而是在戰場。

真是可惜……一個有著雄心的人錯生了女兒身。

楚淩看著麵前小甕裏的蠱蟲,見它的身子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跳動著,那沉著而溫和的臉上漸漸揚了一抹舒心的笑意,“開來……情蠱已經蘇醒了。”

風雲看著楚淩,又看了眼放在桌麵上的小甕,有些不解的說道:“主上,如今情蠱蘇醒了,那……”他有些顧忌的猶豫了下,接著說道,“一牽動的時候,噬心蠱豈不是會反噬?”

楚淩笑了,他本就位列大陸四大美男子之一,如此一笑,整個人麵若潘安……如果不熟悉他的人,恐怕都會因為他這樣的笑,而拜倒在他的世界中。

“如果本座沒有猜錯……”楚淩抬起原本在蠱蟲身上的視線,看向風雲說道,“……風玲瓏身上的噬心蠱差不多已經解掉了。”

風雲頓時色變,“這不可能……”

“是啊,這不可能,蠱女已經死了!”楚淩背負著手漫步到小院裏,這是他落腳的其中一處,如今歐陽景軒派了大批的暗衛來尋他,他自然換地方也換的勤快了許多,“可是,天下之蠱都是出自苗疆,而苗疆曆代的巫婆卻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解蠱方式。”

“主上的意思是……”風雲蹙緊了眉心,“蒼軒王府暗房裏的人是巫婆?”

“差不多吧……”楚淩這樣說,是他也不確定。當初藍夢蝶被歐陽景軒安置的暗房雖然他不成去過,可大抵也是知道裏麵的構造的。

那個暗房,除了翠竹軒,想要進去別無他法……洞天的上麵是懸崖,很高……空當今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輕功可以從上而下。

他雖然不能確定哪裏的人是不是巫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派去苗疆的人已經證實,巫婆如今不在苗疆,出來的時間前後算算,應該也差不多。

風雲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從楚淩的嘴裏說過模淩兩可的話,在主上的世界裏,隻有成或者敗,從不會如此的猶豫不決……一直以來,主上的每個決定,甚至成敗都讓人覺得大快人心,可自從年前的秋獵,三國聚首回來後,主上的心就開始變了……並不是說他如今不夠狠絕,而是,一個成大事的男子的心卻被一個女子牽動著,這不是好的事情。

自然,風雲心裏隻有想,可嘴裏卻不說,也不敢說……

“主上,”風雲壓下心中的無奈問道,“情蠱既然已經複蘇,我們是不是該行動了?”

“不用……”楚淩笑著說道,“如果本座揣測的沒有錯,不用我們動手,歐陽景軒會自己斷了風玲瓏對他的念想。”

“啊?”風雲不解,“這怎麽可能?”

楚淩轉身看著一臉驚訝的風雲,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風雲,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而這個英雄越大,他的劫也越大。等哪天,你有了心儀的女子的時候,自然會明白本座的想法。”

話落,楚淩“哈哈”一笑,深深的看了風雲一樣,轉身就欲往那不大的屋子走去。

風雲先是愣了下,就在楚淩抬腳還沒有走兩步的時候,他猛然轉身問道:“既然如此……那主上呢?”主上如果也是如此,豈不是最後所有人的人都是為了風玲瓏一個人轉?

楚淩停下了腳步,並沒有當時就回答,而是略微的沉思了下後,方才緩緩說道:“我不是英雄……我想要的,必須要得到……如果得不到,我便毀之!”話落,他再次抬了腳步,在風雲晃神間,人已經進了屋子。

風雲依舊在回味著楚淩的話,就如楚淩所講,他不是英雄,而是一個梟雄……英雄,不管是多大的英雄,都鬥不過梟雄,隻因為梟雄的心,永遠夠狠,夠毒辣。

從新曆年到燈元節,所有的地方就好似有著共識一般,都不會有紛爭,大陸上,不管是天朝還是小部落,都是一片祥和。

雲蒼城,簫悅樓。

這裏不會因為歲月變遷或者各國的變化而有所變化……不管任何時候,隻有你想不到的賭局,卻沒有他簫悅樓不敢擺的賭局。

西蒼皇宮新曆年宮宴驚現刺客,蘇家長女為皇上擋了一劍,如今蘇家托蘇玥的福,本已經到了絕境,卻翻身又讓人刮目相看。

家有皇上寵妃,有的時候絕對比一個男子要來的強……何況,蘇家那個草包蘇子駱,更是讓人覺得,生蘇玥,絕對不要蘇子駱。

離墨站在後院的木棉花樹下,因為開了春,木棉花樹的葉子又變的翠綠起來,那幽綠色的葉子在光影下,細碎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的墨袍,有著一股謫仙的味道。

簫聲幽幽,因為墨玉簫麵漸漸有了裂痕的緣故,簫聲聽上去有些詭譎的氣息……如果不是離墨以內功將裂痕壓製,恐怕開裂的簫已然承受不住他噙著怨氣和千年來堆積的沉痛而徹底裂成兩半。

明日和弄月如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回廊上的石板上,聽著離墨吹簫……當然,他們的目的不是聽簫,而是怕離墨一時控製不住,因簫遁入魔道。雖然,離墨本就是千年前掌管魔道之人。

離墨的簫聲從開始的婉轉動聽,漸漸變得哀婉淒涼……每每聽到這樣的轉變,明日和弄月整個人的神兒都是提到最緊張的。好在,沒有多久,那簫聲再次恢複平靜。

二人暗暗籲了口氣,不免相視一眼,就聽弄月有些不滿的說道:“這離姑娘現身還有最少大半年的光景,公子每天這樣……會不會姑娘還沒有見到,他走火入魔了?”

明日沒好氣的瞪了眼弄月,雖然他不認同,可心裏卻也有此擔憂。

突然,簫聲戛然而止,二人猛然朝著離墨看去,就見他的手突然伸出,一朵木棉花輕輕的落在了他的手掌上……二人驚訝,四處看看,最後眸光都反射性的落在木棉花樹上,可是,雖然是鬱鬱蔥蔥,但卻哪裏有花?甚至是個花苞都沒有……

而就在此時,離墨嘴角漸漸揚起一抹笑,那樣的笑悠遠而綿長,他眸光褪去了冷漠,柔和的看著掌心的木棉花,緩緩說道:“我們快要見麵了……你是不是也已經等不及了?”他的聲音富有磁性,明明低沉,卻讓人聽了後,心弦被波動。

隻是,如今他在等,可終究不到時辰,他猜不出誰是她……

離墨一聲輕歎,緩緩挪動了手,修長如玉的手指撚著花朵置於鼻間,清新的淡淡花香怡人心脾……明明不合時節,它卻來尋了他,是不是在怨他,明明相見卻不識卿?

“公子,”明日不如離墨一般想的多情,而是目光噙了警戒的說道,“這木棉花來的蹊蹺。”

“嗯……”離墨漫不經心的應了聲,隨即眸光越發的深邃,“看來……很多事情不會按照預期了。”

“公子的意思是?”不止是明日,弄月也同時大驚。

離墨手掌微微一歎,不過瞬間,那原本開的嬌豔的木棉花便被他用內功震得枯萎了下去,隻聽他緩緩說道:“看來,在我重塑她的魂魄的時候,天界有人做了手腳。”說到此,他眼中寒光乍現,棱角分明的俊顏更是布滿了陰霾,“如果誰阻止她的重生,妨礙到我和她在一起,那麽……我便毀天滅地!”

“公子!”明日終究忍不住,就在離墨話落的時候,頓時說道,“也許事情不是公子所想……也許,正如公子方才,隻是姑娘的一點心意呢?”

離墨冷嗤一聲,眸光輕抬之際,視線已然恢複了一片冷漠,“她為我毀盡修為,又如何有能力托付心意?”

一句話,讓明日啞然,他和弄月相互看了眼,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沉歎……公子如今隻是為了姑娘,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那也隻能所有人都不盡人意了。

簫悅樓裏一片鬱氣,而皇宮裏卻充滿了祥和……

休養了十天,加上皇宮大內的的好藥材也都用到了身上,蘇玥的傷可謂在蘇醒後,好的極快……隻是,因為傷在胸口,她如今也不敢大動作,時不時的在歐陽景軒的陪同下,禦花園小逛還是可以的。

而如今,整個禦花園不僅僅是花開的嬌豔,而人更是一個個比花嬌……皇上經常陪蘇玥來此,這後宮的嬪妃,自然出現在禦花園的幾率也越來越高。

而這些人裏,永遠不包括風玲瓏、蘭妃和冷嬪,三人如今不是在未央宮喝茶淺聊,就是相約下棋撫琴,到也過的這後宮中難得的清靜。

而這十天,更是將這後宮裏的榮寵和冷淡劃分的清清楚楚……蘇玥獨寵皇恩,直到現在還夜宿龍陽宮。而琴嬪雖然如今勢頭下去,但歐陽景軒的噓寒問暖也是她人無法比擬。置於葉夢菡,那是有“皇子”在身的,她的地位在別人眼裏無法動搖,而因為和歐陽景軒不為人知的關係,更是無人能動搖。

蝶夫人不管如何,到底是離墨心儀的人,加上是葉夢菡的姐姐,縱使姐妹二人有什麽事情,看在她為葉夢菡做了兩年的戲上,歐陽景軒就算不會對她生情,也斷然不會貶她。

媚嬪是歐陽靖寒的細作,她是個審時度勢的人,歐陽靖寒倒了後,自然就會想著攀附歐陽景軒,她本是青樓的清倌,可那些青樓裏的手段她都是會的。否則,在王府的時候,也不會能讓歐陽景軒了……當然,這個,到底是歐陽景軒,還是她自己,都已經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

蘇婉儀喝著茶,一臉的笑容……如今,她有權利去笑。

“玥兒這一招走的險象環生,”蘇婉儀聲音平靜,“可是,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看來……哀家以前是太小看她了。”

桂嬤嬤結果蘇婉儀的杯盞,應了聲,“這樣的勇氣,怕是二小姐也做不到。”

“嗯。”蘇婉儀在後宮沉浮這麽多年,如今還能在歐陽晨楓暗中幫助歐陽景軒下失了皇位後,安心的做她的太後,自然有她的打算,“可是,這還不夠……唉,可惜啊,蘇家出了個紈絝子弟。”

桂嬤嬤知道她指的是蘇子駱,不免也是一歎,“太後,如今到底形勢看好,到也不好操之過急。”

“嗯。”蘇婉儀應了聲後轉了話題,“知道那此刻是誰了嗎?”

“皇上下令,沒有手諭誰也不能探看,”桂嬤嬤有些疑惑,“可是,這些天來,皇上也沒有去過水牢,好像是將最後件事情忘記了一樣。”

當然,誰都不會認為歐陽景軒將這件事情忘記了,隻是,卻一個個參不透而已。

蘇婉儀聽了,很是奇怪的說道:“如今誰和皇上有這樣打的仇怨?”

桂嬤嬤搖搖頭,表示也想不通,“皇上還是三皇子的時候,自是不會……而出宮立府後,更加不可能……”再到後來,那就是奪嫡,就算有仇,也不會是和外人,“太後,會不會是誰用了什麽源頭掩人耳目?”

“不是沒有可能……”蘇婉儀這樣說著,可也不是很認同,“但是,這麽多人入宮,而且宮裏還有奴才接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永福宮想不通的事情,此刻未央宮同樣是一片愁雲慘霧,冬雪和丫頭看著風玲瓏從昨晚和梅子出去後,直到這會兒都擰著的眉心,不由得相視一眼。

“主子,”丫頭破著腳走了上前,“奴婢聽冬雪說,皇宮西南角那邊有棵樹,長的像沙棗樹,我們去看看吧?”

風玲瓏輕倪了眼丫頭,對那棵樹並沒有什麽興趣。如今她的心思都落到了那個刺客的身上,倒不是她糾結什麽,隻是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破土而出,而那最後的臨門一腳卻在那舞姬身上。

見風玲瓏興致缺缺,丫頭示意梅子,讓她勸勸主子,別一天到晚的惦念著那個刺客了……

梅子接收到了丫頭的示意,隻是,說出口的話卻讓丫頭直翻了白眼,“主子,既然非要皇上的手諭才能進去水牢,主子為什麽不去請皇上的手諭?”

風玲瓏看向梅子,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之前蘇玥身受重傷,她去龍陽宮不方便。而如今是年跟前兒,舉朝不上朝,那人也便沒有去過禦書房,到難了她。

梅子其實勸風玲瓏去請手諭是假,而是希望她能夠主動的去找皇上……她雖然平日不愛多言,可是,她卻知道,主子每晚在桂花樹下看著那宮牆,隻是思念著王府的歲月罷了。

她想不明白,主子的性子一向是想要就會去爭取,為什麽這次反倒是舉步不前。

冬雪看看大家僵著,不由得的也說道:“主子,奴婢陪你去尋了皇上可好?”她是府裏的老人,梅子的心思丫頭看不出,她卻是能猜到的,何況,她也和梅子的想法是相同的。

風玲瓏看看二人,最後輕歎一聲,起了身:“那你就陪我走一趟吧……”

冬雪嘴角勾了笑意,和梅子相視點頭示意了下,和風玲瓏出了未央宮,往龍陽宮行去……風玲瓏到龍陽宮的時候,歐陽景軒並不在,蘇玥雖然恭謙,卻明顯的言語裏有著主人之姿態,到讓冬雪心裏不暢快起來。

“姐姐有什麽事情不妨先和妹妹說,許是在等皇上的空當兒……妹妹可以給姐姐解憂。”蘇玥淺笑,她的姿色絕非是後宮裏的絕色,最多不過是中庸之姿,可她如今得寵,身上卻彌漫了一股後宮女人不會有的小女兒姿態,到讓人覺得刺眼。

風玲瓏端了杯盞淺啜了口,方才緩緩說道:“就怕妹妹隻能解憂卻做不得主……”她放下杯盞,很輕,卻磕碰到桌麵發出輕響,“何況,如今妹妹有傷在身,本宮怎好勞煩了妹妹……萬一因為本宮而損害了妹妹休養,豈不是本宮的罪過?”她微微挑了眉眼,星眸明明淡然,卻從深處射出一道寒光落在蘇玥身上,“皇上怪罪下來,本宮可擔當不起。”

蘇玥嘴角的笑微微抽搐了下,若論起心計,她未必是風玲瓏的對手,而這份坦然更是不能比擬……此刻被風玲瓏看的隻覺得心扉一緊,竟是無法言語。

風玲瓏給人的感覺總是很淡漠,可是,她那雙星眸卻全是話兒,隻是,看你的立場到底是解讀出什麽罷了……此刻蘇玥被風玲瓏盯得整個人渾身不自在,可是,又不想輸了氣勢。到底,她才是得到歐陽景軒恩寵的寵妃,而風玲瓏是從王府開始,一直就不受寵的人……

風玲瓏就在蘇玥快要堅持不了,喘息聲粗重的時候收回眸光,不再言語的靜靜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可歐陽景軒卻沒有回來的跡象……風玲瓏縱使有耐心,可被蘇玥就猶如防賊一樣一直看著,她到底也是不舒服的。

“蘇嬪不用陪著本宮……”風玲瓏斜睨了眼蘇玥,“龍陽宮裏,皇上怕是也下了旨意,你能隨處走動,本宮到不可以,本宮繼續在這裏等著,你請自便吧。”

蘇玥是真的坐不住了,一個時辰的“陪伴”,她胸口已經傳來悶悶的感覺,傷口處更是有著時不時的蟄痛傳來……可是,讓她離開,她卻不願意。正如風玲瓏方才想的,她不放心在眼皮子底下,讓風玲瓏和歐陽景軒有什麽發生。如果是那樣,那她那命來博取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可笑至極的事情。

綠萼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門口,一邊注意著桌麵上的二人談話,一邊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就在風玲瓏說話自己,她瞥見一抹明黃的袍子進了龍陽宮的正門後,忙不迭的和蘇玥悄悄打了個眼色。

可是,她的動作許是風玲瓏沒有發現,但是,冬雪卻早在綠萼動作奇怪的時候,便有了準備……見她給蘇玥打了個眼色,她急忙上前一步,“主子,小心!”

風玲瓏不是傻子,相反,她沉著冷靜,更是聰慧異常……綠萼和蘇玥的小把戲也許是不想得來不易的寵愛消失,可是,她卻不想成為她的奠基石。

就在蘇玥還來不及動作的時候,風玲瓏卻突然起了身,往門口走去……

蘇玥沒有想到會如此變幻,身體還不及起身,微微一愕下,突然整個人往旁邊倒去……

“主子!”綠萼先是一愣,隨即大驚的上前。

“唔……”蘇玥隻覺得胸口的位置猛然一扯,瞬間,有著濕濡的東西溢了出來,不過須臾間,紅色的血跡依然滲透了衣服。此刻,她倒不是做戲,而是方才一計不成,本想著對策,卻不經意被鼓凳勾住了腳麵,整個人便向一側傾斜而去……

風玲瓏和冬雪聽到動靜後轉身,就看到如此情形,先是微微顰蹙了下眉,明明知道不可,她卻還是不忍心的上了前,“快穿太醫……”

“啊?哦……是!”綠萼凝著眉心急忙應了聲。

綠萼剛剛起身,冬雪就見一身影已然到了門口,她暗暗跺了腳,心下祈禱著事情不會發生什麽變化。

“怎麽回事?”歐陽景軒一進來就看到這副光景,大步流星的上前,先是大致看了下蘇玥的傷勢後,一把打橫將她抱起的就急忙進了內寢。

小豆子看了眼隨之起身的風玲瓏,先是躬身了下後,也急匆匆的就欲往內寢走去……可人還沒有來得及動,內寢就傳來歐陽景軒暴怒的聲音。

“傳太醫!”

“喏!”小豆子應了聲後,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龍陽宮。

風玲瓏沒有動,也沒有走……如今出了事情,她倒是想要走也不能走了。

冬雪心裏鬱結在一起,看看風玲瓏就說道:“主子……蘇嬪她……”見風玲瓏朝著她微微搖頭,她心中縱使有多少害怕和擔憂,此刻也隻能憋著。

太醫來的很快,宮裏的人都是看皇上臉色行事,如今蘇玥得寵,宮裏侍奉的哪個不挑著心?

好在傷口隻是微微撕裂,並沒有大礙……可太醫都是唯恐事情不大,甚至害怕說無事,萬一出了問題後,難辭其咎……往往,小病都能說大幾分,治好了,自然是功勞,治不好,也隻能怨怪病情。

風玲瓏人也在內寢,看著臉上蒼白的蘇玥,不免暗暗一笑……在後宮生存的人,一定要有蘇玥這樣的膽色,敢用自己的性命來搏。

“玥兒……”歐陽景軒坐在龍榻邊,俊顏上全然是擔憂,“可還是很痛?”

蘇玥虛弱的搖搖頭,“有你陪著玥兒……玥兒不痛……”

她的聲音極淺,可還不曾撤出去的醫女暗暗心驚。這皇家最是規矩多,可這帝妃卻如同平常百姓家稱呼……那醫女不由得看了眼蘇玥後,不敢多留的退了出去。

“怎麽回事?怎麽會突然摔倒了?”歐陽景軒有些責怪,“你自己的身體,就這般不知道愛惜嗎?”

“你別生氣……”蘇玥眼睛裏含了薄薄的水霧,“我隻是不小心,對虧了貴妃姐姐……”說著,她含淚看向風玲瓏,隻是,淚眼中有著怨氣和無奈的詢問。

她很聰明,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很聰明。風玲瓏暗暗一笑,如果蘇玥直接說是她將其弄的摔倒的,那人自是不會相信,可是,如今這般,又是如此神色,就算是她,都覺得蘇玥是被她推倒的。

果然,歐陽景軒冰冷的眸光已經射了過來,她不會去解釋,也不想解釋……有些事情,就算結束的莫名其妙,那也必須要結束。

“你來這裏幹什麽?”歐陽景軒並沒有糾結在蘇玥是自己摔倒還是風玲瓏推到上,可是,很多事情,不用言語,一個神情就已經做到了殺人心於無形之中。

風玲瓏不卑不亢的微微福身,“臣妾想要水牢一行,禦林軍言及需皇上手諭,臣妾來尋皇上……見君不在,便在這裏等候。”

“你見刺客幹什麽?”歐陽景軒的聲音淡漠的幾乎沒有音調,透著一絲冰冷。

風玲瓏的心就好像擰到了一起,本就莫名其妙的心絞痛仿佛總會因為那人的話變得越發不能抑製。她先是忍了忍劇痛,不過須臾,她就感覺到整個後背已經被冷汗沁濕,“臣妾隻是好奇……皇上知道臣妾來自堯乎爾,而據臣妾所知,那舞姬的舞隻有風部落部落長姬妾會……臣妾不好好奇罷了。”

歐陽景軒聽聞,狹長的鳳眸微挑了個淡然的弧度後,眸光深邃的緩緩說道:“朕已經下旨……任何人不得接觸刺客!”微微一頓,“朕要尋出刺客,更要找出宮中與之裏應外合之人……奈何刺客嘴緊,朕隻好引了幕後之人。”

他這話聽上去是解釋,可落在外人耳裏,卻仿佛是在警告風玲瓏,更有甚至,有可能是在提醒風玲瓏什麽……

風玲瓏看著歐陽景軒,二人視線相對,不過瞬間電光火石。

“退下吧……”歐陽景軒冷然收回眸光,當落在蘇玥臉上的時候,卻柔和的能將人心融化,隻是,吐出薄唇的言語卻冷漠的讓人心寒,“以後龍陽宮,玲瓏你便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