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刑場之變,相府被圍
天氣甚寒,雖沒有下雪卻是冷風嗖嗖,跟刀子在臉上刮過般。
“六小姐回來了。”魚璿璣的馬車剛駛到丞相府門前,就見劉文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來,低頭哈腰地朝魚璿璣道:“六小姐,相爺等候您多時了,特命老奴在門口等你。”
拒霜先一把跳下馬車,跟著伸手給她一扶。魚璿璣踩著車凳下來,姿態雍然,冷淡瞥過劉文,翹起的嘴角夾著絲譏嘲,道:“帶路。”
“是是是,小姐請跟老奴來。”大冬天的額頭上竟也冒出了冷汗,劉文抬手輕輕拭去汗滴,滿臉諂媚地在前引路。拒霜跟著身側,滿心狐疑地想著相爺找她們小姐有什麽事。
安祿這回見她不是在上次的書房,而是在大夫人的蘭園。碧青看他們到了門口就跑進去稟報去了,等她進去時安祿正和大夫人還有安悅坐在一起,茶盤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煮好的。大夫人還是那般端莊,安悅也如舊,就是安祿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振。劉文將她送到門口自己就退下,沒敢走進一步,同來的拒霜也被留在了外麵。
魚璿璣跨過門檻站在廳中,雙眸掃了掃他們,冷漠道:“丞相大人找我前來不知有何賜教?”
“孽女,這就是你跟親爹說話的態度?”安祿這些日子來被接二連三的事弄得措手不及,本就心頭鬱結,看她這樣心裏霎時就怒了。
“我爹早就死了。”安陵死在了熹閣,而她的父親也做了五百多年的古人,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過是她手中一枚棋子。
安祿雙眸瞪圓,喝的茶嗆進氣管裏引起陣陣嚴重的咳嗽,大夫人忙放下手中的杯盞給他拍背順氣。安悅臉上明顯地有不悅之色,指摘道:“六妹妹,爹爹尚在人間你這麽說不是咒罵爹爹麽?”
“那是你爹,我剛才說了我爹早就死了。”魚璿璣冷笑連連,“用不著給我看你們父慈女孝夫妻恩愛,有什麽話直接說。”
“孽女啊!”安祿氣得麵容扭曲,恨恨道:“本相這是造了什麽孽,竟生出這樣一個叛逆的女兒,還不如生出來的時候就丟進馬桶中淹死算了。”
魚璿璣嗤之以鼻,冷冷道:“丞相為官多年,昔日為了官位甚至可以迫死糟糠之妻,溺死個嬰兒算什麽?再者,丞相也不必懊惱,十四年前不就有人替你動手了麽!隻可惜,死的是你的兒子。”她眸光涼薄朝大夫人看去,似笑非笑。“大夫人應該覺得我這話說得很對吧?”
說起來,這個稱呼還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安家是落魄士族,安祿當年高中後得了太傅之女蘇寧兒的青睞,為前程著想安祿毅然以平妻之禮將她娶了回來。本來她進門遲,稱呼上該對安祿的原配喚聲大夫人的。奈何她千金小姐地位尊貴,給一個貧女稱小實在心中難平,故串通安祿將其逼死。爾後,下人們都稱她為夫人,避免因大夫人這個稱謂惹禍上身。
“安陵,你以為有了十皇子撐腰就可以目無尊長麽?”舊事被拿出來挑了,她還暗中影射十四年前的事,大夫人麵色難看,氣得想揍人。
魚璿璣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身上淌出股戾氣,橫眉冷對道:“我的尊長統統都死光了,最好別讓我重複一些話。既然今天你們是閑得屁股發疼坐不住,就去炎京城好好逛逛,本小姐沒有閑情逸致陪著你們浪費時間。”
“粗俗,俗不可耐!”安祿氣得摔了茶盤上的熱茶,臉紅脖子粗地吼道:“安陵,你給本相跪下。”
跪下?嗬嗬,她要是這裏有把劍她真想一劍劈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手指收緊,她側轉半個身子警告道:“別惹本小姐不開心,否則你的丞相府也沒好日子可過!”以前自己還沒任何依仗的時候,勉強還會叫他一聲父親,放眼如今他們也該攤牌了。
“好啊你,長膽子了是不是?連親爹的話都要忤逆!劉文,給本相請家法來,本相要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女!”安祿猛然一拍桌子,當即站起來挽起袖子作勢要打人般。外麵伺候的劉文趕緊來,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又瞅了瞅大夫人和安悅,不知該如何開口。
魚璿璣冷然站在那裏,從披風中露出一雙纖纖素手,用著近乎自言自語的口氣慢條斯理道:“聽聞丞相抱病在身,可這病死是真的假的就無人知曉了。不過我非常樂意讓丞相成為第二個安順,每天躺在床上好吃好喝地供著,其實也是件好事。”
“六妹妹,你這是大逆不道!”安悅端麗的麵龐上隱約帶著驚惶之色,她是相信魚璿璣會這麽做的。
“我最討厭的就是廢話!”魚璿璣一陣冷哼,看著安祿的雙眸中有殺機蠢蠢欲動,本在怒中的大夫人偶然瞧見嚇得心頭一顫。慌裏慌張地拉了安祿一把,眼神暗示他不要輕舉妄動。
安祿也感覺到了她身上散出來的殺氣,震驚的同時將怒火稍斂,質問道:“花顏母子是不是你殺的?”
他從浮圖關回來當晚,大夫人就把府中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了。當時他就想著要懲治魚璿璣的,但由於安勇婚期在即隻好押後,誰知又出了安勇殺人一事,他跟尚書府在朝堂上鬥得分身乏術,無從理會這事。現今,襄惠帝下旨要殺了安勇,他保也保不住氣了幾天想起了死去的花姨娘母子。昨天來蘭園,聽到碧瑤閣的丫鬟來報大夫人說魚璿璣出門祈福,所有的怒與恨與怨氣都找到了宣泄的對象,是以早早就讓劉文在府門外等著。
可誰又知道,魚璿璣的到來不僅沒有讓他發泄得舒暢,反而又添了一肚子的怒氣。
魚璿璣眸光涼冷,透著徹骨的寒意,肆虐而笑,譏諷道:“丞相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在你眼中不過是你想排泄怨氣的人,花姨娘母子不是我殺的也得當做是我殺的。即是如此,你又何必多次一問。”
“難道本相就問你一句都不行?”安祿怒不可遏,她這話說得**無比,全然指他不明事理。雖然這話是實話,可落在他耳中那就是完全的嘲諷。他一個做爹的人被自己的女兒這樣奚弄,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她挑眉,順勢回道:“那我就回答,她們不是我殺的。”
“……”三人感覺像是吃了蒼蠅般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麵麵廝覷怒氣難發。
魚璿璣哂笑著,輕蔑的眸光在眼瞳中散開,撥了下自己的衣擺,靜立說道:“丞相有時間浪費在跟我置氣上,不如想想日後該如何。朝堂上,皇上對相府是什麽態度想必丞相已經是清楚明了了,不要妄圖借別人的勢力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然我看沒多久這相府又該出一位皇妃了,屆時姑侄二人伺候同一個男人,嘖嘖……”
她說話時,嘴角上帶著挑釁與警告,尤其是看向安悅時故意說了那麽個“姑侄二人伺候同一個男人”,果不其然地看見安悅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腳步虛晃得一陣風就能吹倒般。安祿和大夫人心裏對她氣得牙癢癢,卻隻是瞪著她沒說什麽。
漠視這一家子精彩得讓人想大笑的臉,魚璿璣這次轉了身去大踏步就跨出門檻,連告退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安祿鐵著臉,伸手咚一下砸在圓桌上,手上頓時血流不止……
時間如白駒過隙,眨眼就是十二月初七,也是襄惠帝下旨斬殺安勇的日子。
初七,出氣,淒淒。她本不是那些個有諸多忌諱的人,但安勇在今天會被殺,總覺得初七這個日子聽著都讓人有些傷感。至於事情的結果會不會真令人感傷,她其實也想知道。
刑場在城南的屠口,那個地方也算是古刑場了,不知有多少人曾在這裏喪命。魚璿璣讓雲姑早早地打點好了,在刑場附近一個茶樓定了個包間。那個茶樓算是位置偏僻,也比不得付翠樓豪華,西邊開了窗子正好能將刑場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還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隻是她沒料到的是,推門進去竟看到了一個好幾日都沒見的人——司空淩。深藍色華貴圓領袍服在身,頭上用玉簪簪著男子發髻,冷峻的臉上帶著戶外幹冷空中無法控製的寒氣,劍眉下那雙黑亮的眼眸亮得有些灼人。除了侍候在側的左岩他身邊便再無他人,可桌上明顯地擺著兩個茶杯。
他知道她今日會來這裏?
對於他的出現,拒霜也是很詫異,張著嘴結巴了好幾下,才請了安。司空淩將她開門時那一閃而逝的驚詫收入眼底,親手倒了杯茶,難見地笑了下,道:“這店雖簡陋,但這苦茶卻很合本殿的口味,你也來喝一杯。”
魚璿璣也沒跟他客套,很自然地坐在他對麵,端起還很灼燙的熱茶,放在唇邊吹了吹,仔細嗅了嗅其中味道。但看茶湯綠色盈盈,茶葉在水中舒張著宛若春時含苞的花骨朵,陣陣清香斷續撲鼻。她好茶這一道,見此不由讚道:“好茶。”
雖不知名,卻獨有味道!
“本殿有時也會派人來這裏買茶葉,喝著它,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整個口中苦中含香。恍若人生,百般滋味盡在心頭。”司空淩似乎感觸頗多,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著被百姓圍起來的刑場,嘴角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魚璿璣淡漠地看著他,腦中滿是清明,冷聲道:“殿下對將死之人這麽感興趣?”
“將死,也就是說還有生的可能。或許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死定了,可沒到最後又有誰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看著可能,也會是變成不可能,這不是你當初跟本殿說的麽?”司空淩的語氣平和無絲毫起伏,可說出來的話卻不由地引人深思了。
“那殿下是希望這板上釘釘的事如情勢所指那般,還是想要生出些變故?”司空淩定是知道了什麽!她現在很是肯定這件事,要說旁人泄露她的事就隻有被逐走的張揚。當然,也不排除自己被一直盯著,做什麽事都在別人眼中。她素來敏感,那晚見妙風被人劫走她回來後也沒什麽動作。看不見是誰,但已經察覺到了那雙探尋的眸子,她就不能恣意妄為給自己招來麻煩。
“不是本殿想,是你想不想。”司空淩轉來盯著她眼瞳的雙眸帶著異乎尋常的亮光,好像迎著太陽就是再濕的材火也會被點燃。拿著杯子的手慢慢地轉動著,每轉一下手指就緊一份力道。魚璿璣蹙起眉怪異地掃他一眼,他這話時在暗示她什麽?旁邊的拒霜聽兩人打了半天的啞謎,雖然不懂內容指什麽,可感覺到司空淩身上漸漸散出的慍怒之氣,心被高高束起就怕小姐說了什麽不該的話惹怒了司空淩。
他眸光亮中帶著冷直視著她,饒是不懼的魚璿璣卻也他直白的目光弄得怒了,冷麵哼道:“安陵今天來不過是看戲而已,殿下多慮了。”他的話明顯地是在影射自己想要幹預安勇被斬之事,實際上她來這裏不過想知道今天會有什麽收獲。至於安勇要被殺頭這事,她早就幹涉了何需現在動手!
“左岩,你跟這個丫頭一起去門外守著。”司空淩見她生氣了便打發了兩個不想幹的人,拒霜怕魚璿璣有危險,遲遲不肯挪動腳步。司空淩麵色未變,將目光轉到她身上。浴血過沙場的軍人都帶著那麽些煞氣,冷厲的眼神瞬即把拒霜嚇得一抖,為難地看了下自己的主子,不情不願地走出去把門拉上。
“現在隻有我們兩人了。”輕聲一歎,語氣不似方才那般沉重詭異。
魚璿璣垂首喝著茶,恍若未聞。司空淩皺起粗黑的眉,無奈道:“你是本殿未來的側妃,張揚他們給了你,你若不願本殿不該向他們問你吩咐做的事情。可你知不知道,除卻一個無影樓,就是丞相也要置你於死地。”
那日張揚回來請罪,他隻是以為張揚做事讓魚璿璣不滿意,並未細問。就讓他戴罪立功,暗中保護魚璿璣。沒想到,就在他潛伏碧瑤閣外麵的第二天晚上,就有外人朝著她臥房而去,後來竟又多出另一批人來。張揚奮力抵抗受了重傷,隨後其他暗衛趕來幫忙一查才知道竟是無影樓和丞相派來的人。
他們不敢擅自做主隻好向他稟報,司空淩覺得事情重大,不得不把柳白找來,幾番逼問之後才得知魚璿璣竟就帶著柳白一人夜半在邙山見了無影樓的妙風,還讓她中了不可解的毒。他當時太震驚了,不曾想那個能滔滔大論的女子竟那般有膽色和狂傲乖戾。
襄惠帝要除掉丞相之心甚烈,安勇今日必須得死,他生怕她又打什麽主意破壞了襄惠帝的計劃從而惹惱了帝王,因此才先來這裏等著她。她說她來看戲的,他隻能說自己深表懷疑。
“我院子外麵這幾日不安靜?”他的話多少讓她驚訝,轉瞬之間就釋然了。她這些日子利用晚上睡覺的時間練習九幽攝魂的心法,一旦入定外麵即便是天崩地裂也不知道,也就察覺不到碧瑤閣外的異動。她毒了妙風,他們可能因為找不到解藥或是想為妙風報仇來的。至於安祿她就更明白了,自己回來那天當著大夫人母女羞辱了他,臉皮也撕破了,想要她死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這事還真是她疏忽了,要是他們在她練功時候闖進來,輕則讓她走火入魔,重則小命難保啊!
瞧見她那不冷不熱的神情,司空淩頓時有氣,頗有氣怒地道:“無影樓之事本殿會替你去查,日後不許再胡作非為了!”
她做這些是胡作非為?魚璿璣心底一嘲沒發表意見。這就是男人啊,自以為除了自己旁人幹什麽都不行,實際上呢?哼!
“好了,本殿也不是故意為難你,你也知皇上的心思,什麽事該做什麽不該做要清楚。”司空淩也沒在這件事上繼續跟她說下來,很快就轉了話題。魚璿璣眉目清冷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現在已經午時一刻了,午時三刻安勇就會被問斬。他人已經被押到了刑場,穿著單薄的囚服披頭散發的讓人看不清模樣。周邊被圍觀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一些人還在叫罵著朝安勇扔臭雞蛋和爛白菜葉子。
炎京都在傳他新婚夜做死了新娘,那些人也就跟著起哄。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付翠樓的說書人老楊頭講安陵染上花柳病時看客們冷薄的神情和尖酸的言語,心頭頓起一股世態炎涼的滄桑來。也不知她虞家當年被滿門處斬的時候,是不是如當前的安勇這般,成過街老鼠人人厭棄喊打。
天,沉得可怕,滿空陰霾。
監斬官從簽筒中抽搐斬牌丟在地上,穿著紅衣露出大肚腩的雄壯儈子手端起酒仰頭飲下,噗一下吐在大刀上。雙手握住刀柄,緩緩地舉起似乎在尋找著好的角度砍下去。
司空淩也站起來,寬寬的胸膛幾乎將她的後背全擋住,兩人前後距離也不過一尺左右。他身上似有股熱氣朝她靠近,魚璿璣蹙蹙眉垂眸又抬起。就在那瞬間,不知哪裏冒出來一群黑衣人,看見官差就殺。監斬官嚇得麵如土色,慌忙地喊人上前去解決黑衣人。
魚璿璣眸光孰亮,難道衛姨娘真的請動了無影樓的人?驚詫的還有司空淩,手指緊握,悄然瞥向正專心致誌看著那邊戰況的魚璿璣,眸色複雜而深沉。
那邊,黑衣人約莫十幾人,武功不弱但並非絕頂高手,跟官差交手後雙方各有傷亡,但黑衣人隻是死了一人,而官差那兒卻已好幾人了。圍觀的百姓們見到這血肉橫飛的場景,嚇得紛紛抱頭鼠竄四散奔逃,場麵極其混亂。跪在地上除了枷鎖的安勇也站起來,想趁著混亂逃開。然而,他人還沒跑出多遠,有個黑衣人忽然丟出了東西,跟著哄一聲四處皆被煙霧彌漫看不清對方,就是在高出的魚璿璣他們也隻看見了白茫茫一片。
“大人,犯人不見了!”衙役的驚呼聲遠遠傳來。白霧散去,刑場上遍地狼藉,一幹屍體零落各處,驚魂未定的監斬官看著消失得沒有蹤影的犯人,兩人一黑就暈了過去。眾人再次受驚,紛紛圍了上去。
“殿下你看,黑衣人的屍體沒有了。”眸光掠過重疊的屋簷和縱橫生長出的枝椏,魚璿璣別有深意地笑了。
司空淩睜大眼仔細看去,刑場上的屍體都是官差的就是沒有黑衣人的。他暗歎她敏銳的觀察力,忽然覺得她的笑甚是怪異。
她都知道些什麽?
“殿下。”門外的守著的左岩忽然朝裏麵喊了聲,語氣中有些急迫。
司空淩狐疑地轉頭,微有不悅道:“什麽事?”這邊安勇剛被人劫走,他心裏還在想是怎麽回事,思緒就被左岩的喊話打斷了。
“吳統領有急事前來。”左岩急切道。
魚璿璣瞧了他一眼,左岩沒明說是什麽事,但那語氣裏透露著這事應該不小。吳統領?可能是铩羽騎出了事!魚璿璣猜測著,道:“殿下有事就速速去辦吧,安陵也該回府了。”
“那好,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些。”司空淩麵上看起來到沒什麽,不過眼中還真有些急色。見她如此深明大義,叮囑了她幾句就開門跟著左岩匆匆走了。拒霜捏著心肝兒跑進來呼呼吐了兩起口氣,緊張地道:
“小姐,你沒事吧。”她在外麵就怕司空淩欺負魚璿璣,可又不敢輕易闖進來,簡直急死她了。
魚璿璣搖頭,心裏盤算了一二,道:“我們回府吧,外麵不太平不適合多呆。”拒霜沒聽懂她暗中的意思,隻是覺得很冷,還是回碧瑤閣呆著暖和,當即笑著點頭如搗蒜。
主仆兩先後出了茶樓直接上馬車,吩咐車夫朝相府去。炎京本來是很熱鬧的,但天氣太冷出行的人也就少了很多,長街上見不到幾個人看起來冷清清的。馬車行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麵窸窸窣窣的,拒霜挑開簾子伸手一接,原來天上下起了雪沫子。怕凍壞了她不禁催了車夫幾聲,車夫也怕惹了魚璿璣不開心,揚起鞭子把馬車駕得飛快,沒多時就到了相府門前。
出門時拒霜就備著傘,現在正好用上。把傘舉過頭頂,正要下車的魚璿璣無意識朝相府門口一瞥,愣了。
“皇上有令,即日起丞相府人不得踏出相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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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二更!
我知道自己什麽水平,但我一直在努力寫的更好!
希望親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