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天下 098 赫連皇族,兄友弟恭
帝月國曆一百九十三年,初冬。
大雪如鵝毛,洋洋灑灑從天而落,將西鄴整座城都鋪成雪白雪白一片。這樣大的雪幾乎一二十年才有那麽一次,下相及靠西邊的城池已經有多座因大雪封路而斷了跟西鄴的聯係。
帝月皇宮議事房,一襲玄色翻領窄袖對襟衫,左肩以繡線繡著猰貐圖案,腰上係著紫玉蹀躞帶,懸寶劍於左的赫連燼正指著被繃直於四方架上的帝月山河圖,臉上滿是沉凝地道:“皇兄,北方蒼龍雪原那一帶雪災嚴重,原先投靠我們的幾大部族紛紛西遷,朝黃泉沙海那裏去。若他們真的遷走了,就沒人能替帝月管好雪原了。”
帝月烈帝,赫連燼同父異母的兄長,比他癡長幾歲。身材雄壯,樣貌帶著西邊人的粗獷俊氣。明黃的窄袖龍袍著身,絡腮胡子從左鬢到右鬢竄了半張臉,一雙虎目睜得圓圓的,帶著戾氣道:“哼,老子早就說派人去送糧食給他們,可是滿朝的大臣都說不行。要老子說,都是那群庸臣壞了事兒!”
烈帝人如其名,脾氣火爆,通常他隻要說幾句話,其他人就嚇得不敢說話了。當然,對於他脾氣暴躁這點赫連燼早就習慣了,他長長的帶著薄繭的手指從地圖上的蒼龍雪原一路向西劃到黃泉沙海那裏,暗藍的瞳眸中折射出滲人的幽光,冷冽道:“大臣們百般推脫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大雪阻斷了道路,別說去蒼龍雪原就是去下相也不容易。”
“這賊老天沒事兒下這麽大的雪幹什麽,害得老子現在為了那些個破事兒幹著急醫騎絕塵!”烈帝沒好脾氣地咒罵道。
赫連燼失笑,轉身道:“皇兄,你也用不著抱怨。這事臣弟倒有個辦法,不過耗時要長些。”
“有什麽好主意?你也是,有辦法還藏著掖著,害老子煩心你也有份!”烈帝瞪大著眼,責備的話卻沒有半點斥責的語氣。
他沒計較烈帝的話,指著地圖耐心跟他講起來,道:“從蒼龍雪原到黃泉沙海有萬裏之遙,如今又是大雪連天,一路上定然會死傷無數的人。他們既然願意長途跋涉去那裏,我們也不派人阻攔,但我們要派人送糧給那些沒走的部落穩固人心。他日,那些走了的會自動回來,求著我們幫襯他們,看守雪原這事自然有人搶著做。”
蒼龍雪原地勢頗高上常年有雪,草木稀疏不能放牛牧羊,照理說這麽個貧瘠荒涼的地方要不要都無所謂,其實大多數人所不知的是,雪原上有豐富的鐵礦和其他貴重礦石。帝月鐵騎聞名天下,但缺少鐵礦用以製作兵器,蒼龍雪原上的鐵礦無疑是解決了長久困擾他們的一大難題。然而雪原上氣候多變地勢又高,普通人上去很是不適應能活下來的人也極少。但雪原上也住著些部落,他們對雪原的每一寸土地都無比熟悉,還能克服各種不適,讓他們管理著雪原的鐵礦是再好不過。
黃泉沙海乃是大陸西端一片浩瀚無際的沙漠,百人入沙漠九十九死,黃泉沙海因此得名。傳說沙漠中也有綠洲,但找到綠洲並能活著出黃泉沙海的至今都無一人。那個地方,是擅長與風沙作鬥的遊牧人也不敢輕易踏進的生命禁區。因這次雪災他們西遷黃泉沙海,能真的到那裏並且活下來的人會有多少?
不用想也知道,那邊環境惡劣,還不如讓他們受風雪災害的蒼龍雪原。很多人都是懷念故土的,自然會回遷。為了族人,鐵礦的開采就成了必爭之事,在戰鬥和災難中頑強活下來的部落,才是替他們辦事最好的助手!
赫連燼這個辦法用的時間久是久一點,卻能從根本上解決因部落間不和開戰而延誤鐵礦開采等諸多的問題。
烈帝摸著頭想了半天,總算是把這其中曲曲拐拐的事給想通了,頓時大大地鬆了口氣。伸手在赫連燼肩上一拍,扭了扭肩膀道:“這主意是你出的,老子就交給你去辦。大冷天的還要處理這些破事兒,還不如回去在炕頭上壓女人來得暢快!”
烈帝的話可謂粗俗,斷不是一個皇帝該說的。然而,他們帝月這位帝王在三國皇帝中出了名的喜歡說穢言,就是滿朝文武對此也頗有頭疼,想方設法讓他變得霸氣斯文點,可偏偏烈帝就喜歡這樣,連北堂皇太後也沒辦法。赫連燼雖然習慣了,可聽了那話也不由地滿頭黑線。暗藍色的邃亮眼中劃過無奈,拱手道:“那臣弟回去處理這事了。”
“哎,等等。”本想說“好”的,抬腳的烈帝在此時想到了一個問題,拉著赫連燼的胳膊,虎目在他身上逡巡片刻,狐疑道:“老子可是聽說你這次去天訣認識了一個女人,在邊境上收到她在天訣的消息,你差點忍不住又跑回去了?”
似寶劍出鞘般有著淩厲之勢的劍眉挑高向眉心靠攏些,雙眸沉沉冷寂,拉開殷豔的雙唇,冷冰冰地道:“皇兄,誰告訴你的?”烈帝不會跟個娘們般卦他的瑣事,他在邊界那裏接到魚璿璣的消息這事也甚為保密,究竟是誰注意到了她,弄得連一向懶得理會女人事情的烈帝都過問了?
“看你這樣子,肯定是看上女人了!”烈帝抱著手,上上下下看了他幾遍,說得極是肯定。“那女人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從前老子送了你幾十個女人,你統統不要,還說什麽對女人不感興趣。那個天訣的女人是長了尾巴的妖精還是會勾魂的狐狸?”他這皇弟活了二十三年都開沒開過葷,作為皇兄的他兒子女兒都快十歲了,他可不想赫連燼的孩子生出來後在年齡上叫自己兒子為叔叔。
一想到此,烈帝覺得自己這個當哥哥的真是失職,赫連燼為帝月兢兢業業多年,他怎麽沒想個好辦法讓他娶妻生子好為赫連皇族延續血脈呢!轉想他這回有喜歡的女人,烈帝跟打了雞血般心裏陣陣激動九轉不滅。抱著胸脯,保證道:“阿燼,老子跟你說,你既然喜歡那個天訣的女人,老子就是發兵搶也給你搶回來暖床!”
“……”赫連燼啞言,烈帝心裏想著他他明白。可他堂堂一國王爺,響徹寰宇的戰神,哪裏用得著發兵去搶喜歡的女人?他現在是這麽想的,卻不知道以後的某一天他真的動了心思要用手中大軍去搶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烈帝觀他不言語,以為他在考慮自己說的話,遂又語重心長地說道:“阿燼,風雅郡主對你的心思整個帝月都知道。你是我帝月的戰神,她又是那個——”烈帝皺著兩道短黑的眉,想了下。“用天訣那些文人說的話就是巾幗不讓須眉,手中更是掌管有著三萬兵力的翼衛,跟你不管是脾氣上還是其他都配得上。”
“當然,她樣子沒有你美,你是帝月最美的男人了。”烈帝嘴巴上上下下被濃密的胡子遮了,樣子很是奇怪,他個人卻渾然不覺,又開始說教起來。“那個天訣女人雖然好,可畢竟不是在你身邊,你幹脆把風雅郡主娶回去。大冷天的,兩個人靠在一起睡也暖和啊……”
“皇兄!”赫連燼狠狠地皺著眉,打斷他滿嘴的廢話,雙瞳隱隱地有火苗迸出,俊美無儔的臉僵著,冷酷道:“臣弟身體不適,沒有個把月的修養是好不了的,現特向皇上告假。朝廷上的事,皇上自己多擔待著吧。”
連拱手都懶得做,甩袖扭頭就出了議事房。烈帝張著嘴還有話沒說出來,赫連燼早沒了影。虎目撐大,烈帝火爆脾氣一上來朝外麵就是一吼:“赫連燼,你小子真要給老子病一個月,老子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議事房外的皇家護衛和伺候的太監宮娥聞言,心裏哀歎一聲,哎,燼王又把皇上給得罪了!
天還下著大雪,赫連燼一襲玄衣颯颯揚起,如浪微卷的棕黑色長發搭在胸前後背,冷峻無匹的俊美容顏滿是冷酷,在淩亂紛飛的雪中恍若天神臨世,凡塵諸生見之無有不避讓者。雷霆經天,一路而來不染片葉雪花,牽著什颯紫的赤焰看他緊抿著唇的樣子,心裏疑惑著:誰又惹到爺了?
“爺!”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赫連燼已經走近且翻身上馬。赤焰恭敬地將韁繩交給他,想問他是回府還是去軍營的,赫連燼忽然夾緊馬腹策馬朝奔出宮門。馬蹄子掀起地上亂雪,掛了他滿身。無比鬱悶地吹一口氣將臉上的雪花吹掉,哀怨地看著快要消失的黑點,飛快上了自己的馬追上去。
赫連燼策馬在街上奔馳了一刻鍾最有的時間,最後還是調轉馬頭朝他的王府去。等他到府門前,立即有兵士上前來將什颯紫牽走,走進燼王府。大管家垂月見他回府,上前見禮道:“見過爺。”
“嗯,飛鷹回來沒有?”世人多以信鴿傳信,他為了方便黑甲精騎各將軍之間聯係,特地派人訓練了飛鷹以傳遞信息。他回西鄴也一段時間了,早前得知星池大公主向霍都購買戰馬一萬匹,為防那邊有異動派了一隊人潛入星池,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向他匯報事情的進展了。
穿著皮絨貂毛小襖,下麵套著馬步裙的垂月神色恭然,道:“回來了,赤冰正在照料,好像是飛鷹受了傷。”
“哦,還有這等事?”赫連燼微挑眉目,朝垂月揮手自己則往王府的主院流星閣走去。
流星閣乃由上好的黑沉木所建造,整棟樓高有三層,以金色琉璃為頂,飛簷氣勢狷狂,雕梁畫棟細致靈巧,有南國的精巧細致又有北國粗狂大氣。簷下墜著銅鈴,風吹而過鈴聲叮當,拾階而上越高越能見到整座王府的風景。
白雪覆下,整座樓被厚厚的素白包裹著。赫連燼直上二樓,推開右側靠近最外麵的一個房間的門。屋內的布置初看並不顯眼,可若是有識貨的人便能看出每樣擺置都是難得之物,低調中顯見奢華。
“爺。”給飛鷹包紮好了的赤冰剛起身就遇到進來的赫連燼,將藥瓶紗布裝進藥箱裏,拿起一個小竹筒遞到他麵前。
赫連燼從竹筒中取出一張小紙條,雙眸在上麵一掃將紙上的內容全都印入腦海中,嘴畔浮起絲冷漠無情的笑意重生之鬼眼商女。赤冰抬頭偷看了他一下,謹慎道:“爺,他們可是說了什麽?”
“萬俟星跟霍都買馬的事被星池國師巴圖知道,巴圖為了讓她買不成馬,故意使絆子弄得群臣不敢上朝。萬俟星萬般無奈之下,向巴圖致歉並表示以後不會再偷偷摸摸做買馬的事情。伽羅關那邊隻需四千戰馬,巴圖不準她多買一匹。”星池國不像帝月尚武,也不如天訣中庸,國家權勢表麵上一半歸國師一半屬皇室,但實際上早就被巴圖給掌控了。
昔年星池送三公主萬俟敏來帝月和親,就是想要借用帝月的勢力牽製巴圖,不許他對皇室動手。星池皇帝萬俟喆年事已高,子嗣稀少,除卻遠嫁帝月的萬俟敏,就剩了大公主萬俟星和四皇子萬俟樂,至於二皇子萬俟軒早在多年前就死在戰場。按理說,就算被巴圖把持著朝政,萬俟樂也是未來國主的不二人選。然,傳聞此人太過單純無害,斷然是鬥不過心思狡詐的巴圖。
相比之下,大公主萬俟星善謀善斷,有治國之才,奈何是女子身,難以登上高位。
星池,已然是皇權旁落,萬俟星諸多努力還是動不了巴圖。從收集的情報看,萬俟星此人善隱忍,有城府,或許將來有一日能扳倒巴圖奪回萬俟皇族的星池江山。
“那這麽說,目前的星池跟以往一樣,還不足為慮。”赤冰肯定道。他們在離開帝月前往天訣時就知道萬俟星跟霍都買馬的事,在炎京為了混淆視聽,赫連燼假扮霍都跟司空賀見麵,一來是透露星池買馬的消息,二則讓司空賀引起眾皇子中的猜忌,混亂天訣的奪嫡之戰。後來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他才換人扮作霍都跟司空賀最後一見。如今,假霍都還在炎京,想抽身離開已非易事。不過,他們的主子平安歸國,這才是最重要的。
“暫時是這樣的。”赫連燼也覺得星池現在沒能力掀起什麽波瀾,看窗外落雪紛飛,眸子眯起淡聲道:“炎京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他早就下令,炎京那邊三日一傳消息。這距離上次收到訊息,似乎已經隔了很長的時間了。赤冰低頭看著地麵,如實稟報:“炎京最大的事就是丞相府和禮部尚書府結親,成婚當日就連襄惠帝都親來道賀。然第二日新娘卻被發現受盡淩虐死在喜床上,死狀淒慘,新郎亦是昏迷不醒。林尚書得知消息後,帶人去丞相府把屍體搶了回去。為了給自己的女兒討個公道,林尚書在上朝的時候告禦狀要丞相府拿出個說法來。丞相也不甘示弱,兩人勢同水火,襄惠帝為此很是頭疼。”
“頭疼,本王看他是假頭疼。”赫連燼語出譏諷,忽又忍俊不禁起來。“這事是她做的?”
安勇的母親曾對她做出一些殘忍的事情,以她有仇必報的個性,做出這樣的事不難理解。
赤冰果斷否定:“不,爺,這事不是六小姐做的。是襄惠帝派人在新房內做了手腳,新人入洞房後纏綿不休,致使新娘死去。”
赫連燼有些意外地將頭轉過來,思量了下問道:“確定是襄惠帝的人?”
“是。”赤冰答道,“更奇怪的是,我們的人偶然查到了襄惠帝和司空淩遇刺那晚的刺客,他們好像就隱匿在天訣皇宮中。”
隱匿在天訣皇宮中?赫連燼仔細回味了下這句話,眉宇間浮現出深沉來,略微思忖了會兒心中似有所得地晃了晃頭,冷嗤道:“本王倒是第一次感到對他深有疑惑。”
他那樣子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麽,但赤冰不懂他話中的玄機,遂問道:“爺,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做什麽?什麽也不用做,天訣的水越來越渾濁了,我們隻需在旁觀看,免得陷入其中。”中了神仙散,就算得了他的血凝丹也活不了多久。襄惠帝趁著自己還有幾口氣,要肅清朝廷中的礙眼的人。不過,他真想知道,襄惠帝到底鍾意何人為帝。
“爺,還有一事。”赤冰忽然有些猶豫,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喜神來卦。
赫連燼少見她這樣子,走過去順了順飛鷹身上的羽毛,眼眸低垂,似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張開嘴口中溢出一個不輕不重的“說”字。赤冰慌地又將頭一埋,道:“暗中保護六小姐的暗衛傳信,司空淩給她派了兩個人以作調遣之用。諸多行為看來,六小姐像是成了司空淩的幕僚。”
“幕僚?”赫連燼陡然將頭抬起,眸光深邃而銳利,似乎能把人身上戳個洞出來。
赤冰後退一步,拱手回道:“是。”
“密切注意她在炎京的一舉一動,本王要知道她想做什麽。”先前有些問題困擾著他,方才赤冰一言讓他頗有茅塞頓開之感。魚璿璣那樣冷心冷情的人對自己的示好完全不看在眼裏,又怎會想做司空淩的側妃?她那樣堅持,本來他是覺得她想借助司空淩的勢力為自己報仇,懲罰那些曾經欺負了她們母女的人。然如今看,事情遠不如想象的這般簡單。
若真想找相府那些女人尋仇,她自己也有能力,就算為了保險起見需要司空淩側妃身份做擋箭牌,在司空淩耳邊吹吹風也很容易就達到目的了。哪需要做他帳下之臣,成為幕僚?也就是說,她的目的不僅僅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她另有所圖!
隻是,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心髒一陣緊縮,讓他呼吸微滯。窗外飛雪飄入室內,落在衣袖上,他人身上散發著沉洌的冷氣,屋中燒著炭火還讓人感覺處在室外冰天雪地裏般。赤冰難得地皺眉,很是認真地想,她說這件事是不是對的。看他家爺的樣子,似怒非怒,難解!
“爺,爺——”赤焰扒著門框,臉上泛著潮紅,氣喘籲籲地道:“皇上派蕭建來追殺我,說是爺要是敢不上朝的話,他就派人天天追殺爺身邊的人。我跟他大戰了幾百回合了,我又不敢傷了他可那小子偏偏得寸進尺,纏得我分身乏術。爺,你可得跟我做主啊!”說著,赤焰一副快哭了的模樣。他家爺得罪了烈帝,每次遭罪的都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他們好命苦哇!
屋內的赤冰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地就挺直身子,孰地一下從敞開的窗口飛了出去,快得跟風似的。赤焰目瞪口呆地看著赤冰消失的窗口,憤憤地咬牙道:“見過不講義氣的,沒見過這麽不講義氣的!”嗚嗚,蕭建追殺的是他又不是她,他還沒開口要幫忙赤冰就這樣溜了,簡直……
赫連燼板起臉,冷酷道:“那個蕭建下次再敢無故對你們下手,隻要不打死打殘,怎麽樣都可以!”他這皇兄都已到而立之年了,有時候做些事總讓人啼笑皆非。像是派人追殺他屬下的事已經不止發生一次了,赤焰他們礙於他們兄弟感情好,都忍著隻要不過分就都各自逃了。可長期以往畢竟影響他們做事,最好給他些警告!
赤焰瞪著眼大感詫異,心裏飛快地想烈帝有可能在什麽方便得罪深了赫連燼。撓撓頭,想不到,但心裏卻小小地激動起來。那個死心眼兒的蕭建每次都把他們追的雞飛狗跳的,這次有爺撐腰,他正好趁機教訓教訓他!嘿嘿,赤焰心裏的小九九一個接一個,赫連燼突然開口:“赤焰,你去把青鳥找來。”
啥?正盤算著報仇事情的赤焰猛地一聽赫連燼派他去找一隻鳥,心裏刹那悲憤了。這事兒顯然沒商量,赤焰瞅了下他的臉,冷冰冷冰的,當下也就不問那些沒必要的話。不過,青鳥在炎京帶了回消息回來就飛走了。據他所知,起碼得明年後半年才能見它飛回來。如今漫天大雪,他哪裏去找青鳥啊?
“又見赤星出現,尋回青鳥必不是難事。”赫連燼也沒給他點提示,丟下這句話就轉出了屋子,留他一人保持著扒門框的姿勢呆在原處。
赤焰眨了眨眼,赤星出現?他還來不及說,爺怎麽就知道了?
------題外話------
每部劇中都有那麽個萌貨,赤焰咋樣?
對於直腸子的烈帝(赫連烈),童鞋們有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