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84 選妃宴會,安陵不配
冬月初七,十皇子司空淩二十二歲生辰。原本素淨的皇子府被裝扮一新,頗有些喜氣的樣子。
這天,文武百官大多攜家眷前來賀壽,就連帝後兩人都特意出宮前來探望,皇子府門前一改往日的門可羅雀異常熱鬧。
“殿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皇子府的人個個忙得不開膠,左岩沒像以前那樣繃著臉,年輕的麵龐上也洋溢著愉快的笑容來。“是不是要開席了?”
司空淩身著深藍色暗線繡虎紋,以金色回文緄邊的深衣。烏黑的發被綰在頭頂,頭戴梭子形狀鏤空雕刻紋飾的紫金冠,以製作細致的金簪從後插過緊冠束發。他本就身材精壯高大魁梧,一襲藍衣將他身上浴血軍人的煞氣抹去,襯得他氣韻優雅又不失天家貴氣。
刀斧雕刻出的俊美容顏上籠著淡淡的喜悅神色,黑曜石般淬亮的眸子看了看設宴的院子,主座上帝後相攜盡歡,大臣們命婦和小姐們也是相處融洽,點了點頭朝自己的位置上去。隨著一聲“上菜”的唱喏聲諾,丫鬟們俱都捧著美味珍饈魚貫而來,誘人的香氣充斥在人的鼻端,讓人忍不住食欲大動。
“十皇弟,你方才躲哪兒去了?來來,皇兄敬你一杯,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司空久一幹皇子看他落座,都朝他舉杯,說了些客套話就準備灌酒。
大皇子司空賀仍在靜思中,沒有來參加他的生辰宴,但其他皇子公主卻是都來了的,就連司空宜也拿著酒杯從女眷那邊跑來,笑眯眯地道:“十皇兄,今兒個你可要好好瞧瞧,給宜兒選一個好皇嫂啊。”
“咳咳,本殿先敬父皇母後酒。”難得見他們這麽熱情,司空淩也沒拒絕,不過改了改順序。丫鬟斟酒,司空淩舉杯起身轉向襄惠帝和皇後,言語沉穩有禮。“淩多謝父皇的養育教導之恩,今日第一杯酒敬父皇,願父皇福壽安康,天訣帝業長存不息。”
主座上的襄惠帝一身便裝,卻掩不住滿身威嚴,蒼白了多日的臉上也泛著紅光,像是被他這裏的熱鬧氣氛感染了般。對他這番話十分受用,莊重道:“皇兒越發知朕心意!”說罷,接過皇後斟的酒仰頭一口飲下。
司空淩也跟著將杯中酒喝個一滴不剩,換了杯滿的朝皇後道:“謝母後生養了孩兒,隻是孩兒不孝未能時常在您麵前盡孝,有愧母後大恩。今朝借機奉酒,祝願母後長樂未央,青春永駐。”
“皇兒有心了。”皇後瞧他說話那般認真的模樣,不由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裏頓時酸酸澀澀的,眼眶裏含著淚光又滿是欣慰地將酒飲下。
“這杯,本殿敬各位大人。”收斂著孝兒一麵,麵向朝臣時便有了威儀和屬於皇家子弟的尊貴霸氣。
“祝十皇子殿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眾臣連同家眷們紛紛起身回敬。
“各位請坐,宴飲開始。”
司空淩的話音落下,生辰宴就正式開始了,高台上響起悅耳的絲竹之音,旋而便有俏麗的舞姬翩翩起舞,眾人紛紛將目光對準了桌上的美食同時又不忘朝台上的美人瞧去,觥籌交錯又有美人可看,宴席上可謂是熱鬧非常。司空淩和皇子們坐在一起,司空琦他們更是不放過機會地朝他灌酒,陸續地有些大臣也放開膽子,三三兩兩地朝司空淩敬酒,他來者不拒杯杯飲盡。
宴會進行過半,司空書滿含笑意地起身朝帝後作了一揖,恭敬道:“父皇,皇後娘娘,今日是十弟的生辰宴,也是為十弟挑選妃子的大日子,是不是該讓各家閨秀都一展才藝了?”
正題來了!大臣們都快速地會坐,朝著自家夫人點頭暗示。女眷那邊傳來女子們興奮的談論聲,當然一些人卻偷偷看著跟司空淩同桌的司空玨,他永遠那般風雲不驚氣質出塵,就算安靜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也無法讓人將她忽視了。
襄惠帝喝得開心,興致滿滿大手一揮,道:“的確該看看各家千金的才藝了。”
當下便有個大膽的大臣起身道:“微臣的女兒準備了一舞,特獻與皇上和十皇子觀賞一二。”
“準。”襄惠帝正襟危坐,麵上難掩歡愉。大臣謝恩,高台上的舞姬知趣兒隱在後台,各家千金們都準備著獻藝,分外珍惜這這次難得的機會。誰不知,今日的宴會除了給十皇子選正妃,若是被桐封王看中還會被賜為妃子。二八年華青春悸動,哪個少女沒有個春宵美夢,不想嫁得如意郎君?
皇後優雅地舉盞,眸光卻暗暗在女眷中間來回巡視著,看了會兒傾身將近身伺候的常嬤嬤招來,吩咐了幾句。一側的襄惠帝饒有興致地品著新式的菜肴,隻是那眼眸中卻夾著霜冰,眸光孰地陰沉望向了被司空宜纏著喝酒的司空淩。
司空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卻隻能硬著頭皮,借著廣袖遮擋的空擋苦笑了下。
常嬤嬤尋到相府家眷這邊時,大夫人正帶著安悅和安晴兩人在廂房中打扮換衣,見她來屋中的人都有些吃驚,還是大夫人反應快,拉著兩個姑娘朝常嬤嬤迎了來。“嬤嬤怎麽沒在娘娘身邊伺候,來這裏了?”
安悅兩人象征性地行了禮,雖說常嬤嬤隻是一介奴才但她可是皇後的心腹,跟太傅府和他們相府多少有些牽連,她便是皇後的代言,禮節上時不允許她們存了蔑視的。常嬤嬤眼皮搭了搭,恭敬疏遠地道:“娘娘派老奴來就是想問今日為何不見六小姐?夫人想必是知道娘娘和相爺的心思的,而六小姐也不該缺席今日的宴會。”
不愧是跟了皇後幾十年的人,說話有禮卻不失淩厲。大夫人定了定心神,麵上似有為難,安晴搶出頭來,高傲地道:“常嬤嬤,安陵犯了事是戴罪之身,沒有資格參加今天的宴會,母親將她派到祠堂思過去了。”
“六小姐犯了何事?”乍一聽聞這事,常嬤嬤不禁地心生疑竇,這六小姐怎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會兒落罪?
安悅柔亮的水眸瞪了眼口快的安晴,出聲解釋道:“爹爹離開後沒多久日子,相府懷有身孕的花姨娘離奇死亡,一屍兩命,恰好跟六妹妹沾染上了關係。京兆尹陳大人也親自到相府過問了,所以母親不得已才把六妹妹送到了祠堂。今日沒讓她來一是不想損了皇家的顏麵,二來炎京都在傳六妹妹是凶手,想必很多人都聽說了,母親也是不想她難堪。”
這一番解釋,不僅顧全了皇後的麵子,更是凸顯了大夫人的“用心良苦”和“無奈”,越發顯出相府六小姐過失不假。
常嬤嬤為難了,也沒料到會出這檔子事,皇後的心思她很了解,這個六小姐必須成為十皇子的側妃。雖然早跟丞相通過氣了,但襄惠帝還不知道這事,今天就是想讓襄惠帝親自下旨,免得有人知曉了她的意圖後跟她作對。要知道除了大皇子有正妃之外,其他的皇子要麽有一兩個側妃要麽就幾個侍妾,府中根本沒個女主人,要是這個命格奇特的側妃被搶走,皇後指不定會氣成什麽樣子……
“既然如此,老奴先去回稟皇後娘娘。”這事牽扯到人命案子,必須得讓皇後拿主意。常嬤嬤思量過後,就快速離開。
安晴呼地長長舒口氣,不悅地道:“三姐,這安陵有什麽好,竟然讓皇後娘娘派人前來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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