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始 風起天訣 039 白逍攪局,爭鋒相對
茶盅被他拍桌的大力一震跌落在地,啪一聲摔成無數瓣。廳內眾人也因之被驚,看見門前的魚璿璣,很多人麵上又浮出看好戲的神情。而雲姑等人亦是大氣也不敢出,呆在原地生怕惹出什麽事來。
嘴唇輕扯,她抬腳踏入廳中,裙裾微擺衣袂翩翩,行如端鬆動若扶風。清秀的麵龐上不帶一絲表情,墨玉瞳涼薄似水偏又滿帶倨傲。眼不斜視,腳踩上一個侍衛的手背上,安靜的環境中忽然響起骨頭碎裂的清脆聲音,再次震傻了一幹人。
“安陵,你……”安晴看著越來越近的魚璿璣,又瞧了瞧那被她踩過手背後昏倒的侍衛,頓時嚇得小臉發白說不出下文來。
魚璿璣舉首眸光與安祿平行,靜靜地站立原地看著他,一言不發。那眸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越看越讓人覺得會溺斃其中死得難看。燈火照射的臉益發慘白,嘴角微微上翹,似笑卻無笑的弧度,詭譎難測。
“小阿陵,小阿陵,你怎麽這麽快。”短暫的安靜裏,身著蘿白雲紋交領長袍的白逍已經從廳外竄了進來,他的速度太快所有人隻看見一道白影飄過,定睛時他人已經站在了魚璿璣身邊。手搖描金骨扇,身姿挺拔容貌俊俏,一瞥一笑自有風流蘊藉。黑亮有神的雙眸毫無顧忌來來回回在廳中人間打量,當自己是主人那般放肆。
聽到那聲小阿陵,所有人的神色又變了變,安祿更是麵色陰鷙,怒瞪著她仿佛要把她瞪死。
“哇,小阿陵,這位就是丞相大人?”白逍把所有人看了一遍,看見安祿時兩眼頓時放光,像是瞧見了什麽新奇之物。安祿被他這麽一看,老臉上掩不住怒火交加,正欲發怒白逍突然拱手,笑道:“在下雒邑白逍,見過丞相。”
“你,你是雒邑白家的人?白家三少?”安祿騰騰上升的火氣在聽到那句雒邑白逍的時候頓時熄了些,他方才喊小阿陵,這人跟他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兒是什麽關係?
白逍倨傲地抬頭,手上的描金骨扇搖得飛快,吊在上麵的玉算盤也跟著晃動,哼道:“敢冒充我白逍,活膩了!”那模樣大有誰敢冒充,小爺非掘了他祖宗十八代墓的樣子。
大夫人在聽到白逍的話,暗暗責怪自己太大意。白逍那日來的時候,隻說自己姓白,家中排行第三。偶然遇見魚璿璣得了她的幫助,上門來致謝。當時以為他隻是京中白氏一族的子弟,完全沒想到會是大名鼎鼎的天訣首富白家之人。
“原來是白三少,本相慢待了。”白逍行跡神秘,朝中也沒多少人見過他。但那塊玉算盤卻是他身份的象征,更是調動白家財富的符令,天下間找不到第二塊。他看過那東西,絕對錯不了。
“丞相客氣,在下隻是送小阿陵回來,沒想到丞相在處理家事,打擾之處還請丞相見諒。”說罷,他將目光投向冷著臉的魚璿璣。
說到她,安祿當即臉色一沉,喝道:“孽女,馬上滾回碧瑤閣!”
“滾?”魚璿璣不怒反笑,涼薄開口:“自古以來,子以父教。父親要我滾回去,不若先教教我如何滾。”
“孽女,簡直大逆不道!”安祿氣得雙頰鐵青,兩隻眼鼓著瞪向魚璿璣,他可從不知自己的女兒是這般伶牙俐齒。
魚璿璣冷哼,也沒給安祿什麽好臉色,冷道:“你的女兒高床軟枕錦衣華服時我在熹閣三餐不飽淒冷度日,她們彈琴跳舞而我卻在漿洗打掃,入住碧瑤閣不過是丞相奉十皇子的命為之。今日我外出遲歸,府中沒有半個人外出去尋過也就罷了。趁我不在,杖打我的丫鬟……如此種種,我還怎麽相信我是你的女兒呢?”
“孽女,你犯了錯還強詞奪理,真當本相不敢拿你如何?”反了反了,竟敢當著旁人的麵給他難堪,安祿此刻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哦,那請丞相大人說說我犯了什麽錯?”她橫眉冷嗤,樣子十足狂傲。
“陷害親姐,出手逞凶,目無尊長,這些都不是你做的?”礙於白逍,安祿刻意地將自己的怒氣壓下了一份,可越壓火越大。
魚璿璣不屑地瞥眼安晴,眸光流轉言語冷冽。“陷害親姐出手逞凶,等她死了你再來問我這八個字我或許會說些什麽。至於目無尊長,偌大相府我還真沒找到什麽可尊之人。”譏誚的笑掛在唇邊,將廳中人的神情悉數收入眼底。看到安晴那一張因為驚嚇過度而死灰的臉,很是解氣。
“你果然是壞女人的女兒,太惡毒了!”安純拍桌而起,還帶著稚氣的臉上滿是憤慨。旁邊的安悅拉著他的袖子暗示他別意氣用事,可安純根本就不理會,指著魚璿璣就罵起來。
“小子,說話最好掂量著,小心閃了舌頭。”寒眸眯起,慍怒陡生。明明比安純年幼,但說話間卻飽含著磅礴氣勢,將人又是一震。若非為了不暴露太多,她真想好好教訓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安純。
聽了半天戲的白逍在聽到這句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末了,趕緊做和事老,道:“小阿陵,你身上還有傷,千萬別動氣。要是桐封王問起你傷勢為何重了,你也不好回答是不是?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
“這孽女的傷跟桐封王有什麽關係?”安祿聽出了玄機,心頭疑惑更甚。
白逍一收折扇,風流翩翩,搖頭晃腦,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想聽下文的人紛紛送上一個白眼,安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兩個小輩不知不覺竟擺了他一道。不過看這架勢他怕是不好懲罰魚璿璣什麽,尤其是還跟桐封王扯上關係。
“小阿陵別任性,我明天還要去找十皇子下棋,要是他知道你受傷了肯定會擔心來看你的。你現在安分些回去休息,免得自己受罪害我們也擔憂啊!”白逍一副語重心長,活像是開導生病了不吃藥的孩子。
其他人聽著目光又變了許多,白逍倒不在乎別人怎麽看,還想著要繼續“勸導”下她。魚璿璣也明白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便也決定不在這裏浪費時間,跟他點頭旁若無人地踏出門,領著還在驚懼中的碧瑤閣一幹人揚長而去。
看著那囂張離開的背影,一廳人麵色各異。白逍見事情完成,沒有形象地打了個嗬欠,道:“丞相,天不早了,在下不打擾了,告辭。”說完,也不等安祿說什麽,搖晃著身子就走了出去。
安祿氣得下頜的胡子直抖,眸光暗暗讓人瞧不清他具體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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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些章節是在沒接到金品館通知前就寫好的,可能兩更都沒有五千字,這些在後麵新寫的章節裏會有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