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天命如此,何苦逆轉
白逍驚慌駭怕的神情未散去,前方戰場上已經迅速地發生了變化,原本各司一處的四方勢力的軍隊想要控製龍影軍的一字長蛇陣,入了局中才發現那是龍影軍設下的圈套,就是為了將他們引進早就挖好的坑中。舒愨鵡琻長蛇化龍,被牽製的各處的在瞬息間破解,潛龍出海驚起滔天駭浪,攪動山河變色。大淵和其他三方勢力先是被衝散,跟著便是數以百萬人被打亂,沒有了軍隊該有的規整,混戰起來。
見此情形,庸醫險些氣得昏過去。那混賬東西竟不惜自短陽壽,以萬千生靈為祭開啟黑暗禁術。方諸山那老頭子已經昏聵到無法辨別是非的地步了,竟讓萬俟楚學會了這種禁術。就不知,如此決絕傷害最深的終究是自己麽?
瘋了!這是他唯一想說的兩個字!
“老前輩,你倒是想個辦法啊,可不能讓他們這樣下去了!”白逍心悸地望向問劍山山頂,山下是這個狀況,那山上呢?主上和燼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別搖了,骨頭都快讓你給拆了!”他不是想發脾氣,可萬俟楚做的事情實在是天怒人怨,為了一己之私竟置萬千性命於不顧,這樣的人縱然一統了大6,想必也統治不了多久就會被絆倒。原來他還想到底是什麽因素影響著五帝星和天下歸屬的問題,原來因果一直都在其中一人身上。這萬俟楚,身在五行中偏要做出跳出五行為禍之事,他的下場必然不會好。
可眼前事情如何解決?
天光被黑雲壓製漸漸消散,腥風伴隨著詭變風雲而起,淩冽的刀光劍影以屠殺為目的,收割一個個生命來填埋這個無邊的修羅場。攬開擋路的白逍,迎著強勁山風,他傴僂的身形紋絲不動,於袖中掏出碧色軟玉,雙手平舉過頭頂,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瞳緩緩沉下。須臾後,眼眸刷地下睜開,手中用力將軟玉朝地上狠狠投擲下去,一塊剔透溫潤的美玉頓時四分五散。
“老前輩,你這是?”這麽火燒眉毛的時候,他著急,想辦法解決事情就好了啊,幹嘛摔東西。白逍又急又不解,庸醫則橫手一攔他急躁的身形,細細看著地上碎玉的分布。
大凶的卦象啊!
他腳步沉沉往後退了步,眼底泛起悲憫望向戰場上已經沒有了意識瘋狂廝殺的士兵,或許是上天注定他們要死在這裏。一千多年前有夜夭殘殺萬千生靈墮入魔道,靈魂淪為魔靈被鎮壓在蒼梧山靈境台。那麽,這次被將會被鎮壓在靈境台的又會是誰呢?
問劍山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靈結界,不修術法的人無法看見。他的靈力已經消失,無法去破除那層結界,唯一的辦法就是……
“白逍,去把你們抓到的那個叫青菀的丫頭帶來,再派幾個輕功好的人送我們上問劍山。”曆代天機子窺探天機無數,曆來都不得什麽好下場。如果自己還能做些有用的事情,也算死得其所。
白逍愣了刹那,立馬保證:“我馬上就去!”
他要用什麽辦法去救魚璿璣他們白逍是想不到的,但庸醫是天機子,他那麽吩咐定然是有依據的。現在的他沒有辦法憑借一人之力去改變任何事情,除了相信天機子,已無路可走。
天光不複,朔月懸掛於黑雲重疊中,灑下皎潔陰寒的光輝。狂風呼嘯,飛沙走石,陰暗裏夾雜著無數鬼怪魑魅的凶怖。盤龍台上凝聚著股怪異的力量,讓人無法靠近,而身處在其中的人一樣沒法脫身。
“盤羽,你這樣做不怕曇月族的懲罰?”戰事越酣,每個人都不敢有所大意,這一子知錯便會葬送了整個棋局,更多的是手下幾十萬人的生死。如此神智集中不免地將自己完全融入,成為棋子之一。許是體內有靈瞳神蠱的緣故,赫連燼卻沒有他們其他三人完全沉入其中而不知事外如何的狀態。清醒地掃過全局,很容易就發現跟他一樣的還有這場戰爭的開啟者。
他看他,不將他當做星池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海外仙山方諸山曇月族族長的得意弟子。身為方外之人,秉承氏族遺訓不得沾染塵事。萬俟楚所為,卻是跟隱世遺族的古訓背道而馳的。就算坐擁了天下,曇月族能放任如此叛徒活在人間?
萬俟楚渾不在意地抱手與他對視,笑道:“天族預言中,五帝星的命數不可窺測。過了今朝,很多事情就都明朗了。至於本皇的私事燼王何必著急,小小曇月族本皇還不放在眼中。”那是他稱霸天下的一塊跳板,若可笑地想阻止他,那麽他不介意把那跳板折了燒火用。
“你就如此有信心能在問劍山殺了我們四人?”身上寒冰之氣蔓延開,盈盈淺碧的光輝縈繞在身體四處,仿佛是天底下最純澈的甘泉,能淨化所有的汙穢。
眼中飛快地閃過絲絲詫異,萬俟楚冷笑道:“燼王的心可謂是天下最硬,最黑暗可怖的,身上卻有著至純的力量。不知你到底許了天族什麽好處,能讓他們把靈瞳神蠱轉送給你。”
“你都能學會如此邪術,本王為什麽就不能有天族至寶?”赫連燼一點也不詫異萬俟楚能看出他體內有靈瞳神蠱的力量,那的確是一種無法強大的力量,可他畢竟是凡人軀體無法承受那股強力,一直都是被封印著的。想來若不是被他邪術觸動,體內的封印也不會蠢蠢欲動。
“嗬嗬,也是。”此刻他似已無心沙盤上的戰局變化,不達眼底的笑意淺淺浮著,如老友相聚般與赫連燼說話:“燼王,你可知你本身的命數,早該隕滅在六歲那年。”
知道天機子是玄術大家,赫連燼本身也是個命數極佳之人,奈何命中注定早亡。他六歲時,正是他母妃死去,還是孩童的他中了九寸腸和神仙散兩大當世奇毒。就算是武功高強的人,中了其中一樣毒都無法生還,何況是幼童的赫連燼。庸醫的出現,讓他死局逢生。要說庸醫當年用什麽救了自己,赫連燼仔細回憶過,隱約覺得是天族靈力。
不過,萬俟楚卻給出了他意外的答案。“天族被封藏的仙靈,與魚璿璣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再此之前,你不是親耳聽到魚璿璣在叫一個男人的名字麽。他叫阡陌,花阡陌。”
“你究竟知道什麽?”暗黑的瞳仁突然圓睜,帶著地獄般駭人的戾氣,渾身氣息凶煞散開讓他看到有股黑氣在他身體處盤踞。萬俟楚眼角帶笑,心裏已然鋪滿了諷刺。赫連燼憤怒狂暴,他就越稱心得意。
詭秘的眸光中帶著某種蠱惑,幽幽聲起:“為什麽魚璿璣還頂著安陵麵貌時,被世人驚為天人的戰神會看上她?世間許有諸多猜疑,可真正能回答上來的,恐怕沒有兩個。真相有時挺傷人,分明就是那個叫花阡陌的男人留戀於她,不惜錯過輪回,以旁人的身軀欲得她。”
“胡扯!”一聲厲喝,赫連燼處於暴露邊緣的怒火還未發出來,就見兩個黑衣打扮的暗衛帶著庸醫和一身粗布麻衣的青菀,破了他的結界進入盤龍台內。
“師兄,快停下來!”青菀完全沒想到再見自己的師兄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剛被司空玨的人救出來,還來不及回到軍營駐地,就被白逍派遣的人給抓上了問劍山。但於她所想的不同,他們不是用自己來威脅司空玨,而是要阻止師兄盤羽。
一路所見,以及問劍山發生的一切,都在說明是她師兄盤羽在作祟。自古戰爭都有死傷,可這次卻是他以強硬的方式剝奪別人的性命。修習玄術靈力的人都是忌諱殘忍的生殺的,造了多大的孽就要承受相同或是更大的反噬。他不會不懂的,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師兄,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不要再做錯了,已經死了好多人了!”眼眶中泛著淚光,她實在不想盤羽落得什麽淒慘的下場。
庸醫忙推了她兩把,說道:“青菀丫頭,你別跟他廢話了,這個人八成魔怔了。再不阻止他,所有人都在死在這裏。”他沒有了靈力,無法破除萬俟楚的結界,能做到些什麽的就隻剩下這個從曇月族來的青菀了。
“可是我的功力被封住了。”青菀也知事態嚴重,可她自從被司空淩擒住後不知被他喂了什麽東西,術法怎麽都施展不出來,武功也不過剩下拳腳蠻力。腦中一絲懷疑閃過,她猛地抬起已經淌累的臉震驚地越過沙盤逼向萬俟楚。“師兄,是你提點過司空淩,或是給過他什麽東西,對不對?”她早就懷疑是清楚她底細的人才會那樣精準地將她困住,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師兄。
萬俟楚不以為然:“本皇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有什麽可指摘的?”要怪就怪她好好地不呆在方諸山,跟著司空玨跑出來,成為他前行道路上的絆腳石。
“天命如此,你以為你搭上這麽多人的性命就能篡改?”庸醫含怒黑臉斥責,憂慮的目光掃過已經被控製住的三個人,朝青菀一個大嗓門。“再不動手,你情郎就要死在他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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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部分寫的有些多,我看怎麽縮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