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兩虎相謀,他人得利(待修)

,035 兩虎相謀,他人得利(待修)

“我知道。ai緷贇騋”掩藏了悲戚的情緒,萬俟星扶桌而起,神色已經變得平靜了許多。她嘴角囁囁,道:“我在龍影軍中的勢力已經被架空,忠於萬俟皇室的大臣差不多被巴圖和萬俟楚誅殺得差不多了。我能用的人,實在太少,甚至是沒有機會。”眼光中有那麽幾縷落寞和自嘲那般明顯,似乎是在嘲弄她曾經的無知和可笑。

“想來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不然身為燼王妃和隕聖樓主人的你怎麽會被萬俟楚的人追殺出現在永寧城。對於萬俟楚此人,我本身並不了解,若說唯一的關聯那便是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吧。”

“我可不想聽你諸多廢話!”魚璿璣打斷她絮絮叨叨沒有“重點”的言語,一碗米飯見底她正好也將筷子放下。抬首,墨玉瞳瀲灩清輝,臉色冷峭掃了眼鐵欄杆牆內重重明黃的紗幕,複又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轉移回來。

萬俟星苦笑,她對萬俟楚真的不了解,不然怎麽會落得這般淒楚的地步?在房中踱了幾步,努力回想些許時候,還是隻能失望地搖頭。

“萬俟楚和二皇弟萬俟軒乃一母所生,他們的母妃乃是當年頗為受寵的貴妃元氏。奉徳六年元氏入宮,並在不久後有孕生下了二皇子萬俟軒,在後宮中盛寵不衰,讓所有妃嬪都妒忌得眼紅。二皇子不到半歲時,元妃再度有孕,卻在要生產前一月左右被發現與外人私通。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父皇雖然不相信元妃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可有了元妃親口承認卻也不得不相信事實。”

“為了皇室顏麵,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被下令溺死。那夜,永寧城也是連續不斷了下了一個多月的暴雨。元妃被禁在垂雲殿內,負責接生的是父皇派去的嬤嬤兩人以及元妃的貼身丫鬟。不知是不是上天知道有事情發生,電閃雷鳴陣陣一夜。第二日天放晴後,有宮女例行去殿內灑掃卻發現元妃的肚子被利刃剖開,床下有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嬰孩兒,而接生的嬤嬤和元妃貼身丫鬟全都死狀恐怖,像是生生被嚇死的。”

這件事被奉為星池皇室難以言說的醜聞秘事,外人對於元妃的了解,隻約莫知道這位娘娘當年入宮就一鳴驚人得到了皇帝盛寵,奈何紅顏命薄喪生於病魔之手。因元妃倒台,親生兒子萬俟軒在宮內的處境差強人意,皇後見之生憐向皇帝求了旨,將萬俟軒收在膝下養育。

這位幼年喪母的皇子徐徐長大,英武俊朗,癡迷武學。奉徳十七年有外族作亂他自請前去平定,卻死於那場戰爭中。元妃的兩個孩子就這麽去了,沒人有惋惜過什麽。隻因,沒有依靠的落魄皇子連大氏族家的公子都不如。

而她對元妃故事所有的了解也僅限於此,若非萬俟楚出現她會照舊認為那個孩子已經在垂雲殿摔死了。

“萬俟楚若是真的,那他出生之時必然有人相救。可若不是萬俟皇室的血脈,也不過是是借著皇家遺落在外子嗣的名頭巧取星池江山而已。”前者後者她並沒有覺得太重要,但也算是將來對付萬俟楚一個可利用的借口。

萬俟星沉默良久,徐徐道:“他應該是真的,那個貼身伺候的海公公好像是當年受過元妃恩惠的小太監。可惜我當年年紀也不大,太久了便忘記了許多。”要不是她被囚禁在這裏時見過那個老太監,爭鋒相對的幾句話中窺取了一星半點的東西,她也沒法確認萬俟楚的身份。

生於皇室她自然是懂得後宮爾虞我詐的驚心動魄,元妃私通外人的事許是另有隱情,可誰又能保證那不是真的呢?畢竟,元妃進宮是被家族強迫的,縱然父皇寵幸她太多。可萬俟星也了解自家父親,那是個喜歡濫情的男人。得女人心的手法層出不窮,卻也將後宮不少女人傷得心上鱗傷遍布。

人之間的感情最是莫名其妙難以捉摸,囚在這裏每逢無聊她也會推敲下當年的事。甚至懷疑元妃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偷天換日弄了個死嬰進垂雲殿,再以其他手法殺了接生嬤嬤和侍女,剖了自己的肚子裝作被人殘忍殺害的場麵。一個做母親的對於孩子的保護心有多強烈,她從母後那裏得到過。縱然被淩遲傷害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半點驚嚇委屈,哪怕破釜沉舟也在所不惜。

在幼年的記憶中,那個元妃當屬如母後般護犢的烈性女子。

遙想了許多,卻發現並沒有什麽能幫到自己逃跑的,萬俟星頹然地站著滿目頹廢倉皇。

“如果本座幫你走出這裏,尋找到萬俟樂,你該當如何?”指尖輕點著桌麵,她臻首悠悠而問。

萬俟星心中驚喜,轉而便想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她這樣幫助自己定然是有所要求。如今她孑然一身,魚璿璣還能看中她什麽?

“那你想要什麽?”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不費力氣,魚璿璣也不拐彎抹角道:“本座當然是要這星池的河山了,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她驀地笑起,眼底似尋味又像是在考量著什麽。

“你的野心真不小!”萬俟星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就知道這個如豺狼虎豹般凶殘的女人不會輕易施以援手,感情是惦記著他們星池的廣袤地域呢。

瞧著她憤憤的模樣,魚璿璣神色便冷了起來,毫不留情地嗤笑道:“萬俟星,這大爭亂世裏天下乃是能者居之,星池自然也不例外。先不說現在有萬俟楚當權,就算是沒有他這個人,星池就能免於戰火?怎麽說你萬俟星也是三國女子中赫赫有名的大材之人,難道目光真的如此短淺?跟本座合作,你萬俟氏一族還能保全,日後若不叛離我大淵自不會虧待你們。”

“大淵?”萬俟楚眸光迷離,癡癡念了出聲,麵帶狐疑望著她。

“相信你的耳朵,你並沒有聽錯。”魚璿璣掀身而起,以一股王者的睥睨姿態掃過萬俟星,不疾不徐地陳述著一個事實:“本座的隕聖樓下秘密訓練了一支軍隊,如今已經攻占了天訣西南不少城池,而你星池的伽羅關也很不巧地被本座的軍隊踏平。萬俟楚派的人退居伽羅關以西按兵不動,他打什麽主意本座能猜出來。不過現在帝月黑甲精騎兵分兩路,一麵迎敵天訣另一撥則由倉稷山南下星池。你說,在如此環境中,是做亡國滅種的公主還是以用你的餘力保護星池的國土?”

“你說的是真的?”萬俟星震驚地差點跌坐到地上,她知道自己被囚禁後會發生很多事情,卻沒有一件比得上魚璿璣現在所說的。

亡國公主?一旦星池滅亡,不消說萬俟楚會如何,整個萬俟皇族定然便會落入臨淵而立的境地,向前刀鋒橫阻退後萬劫不複。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當權者哪個不是把前朝遺民盯得死死的,他們或許暫時沒有殺人卻是如蛇般蟄伏,尋找合適的殺人機會。

頭腦中嗡嗡嗡的,她不知道怎地想起當年在藏靈山莊發生的事情。明顯是設局,可他們當年沒什麽人看出來。隕聖樓手段的狠辣她是第一次在那裏嚐到,那對隕聖樓幽冥使有著別樣情愫的燼王和他們一樣被算計著進了藏靈山莊的劍塚之中。若非眾人合力,他們這些人早就葬身於密道之中。而她也在後來知道,那個幽冥使分明就是現任的樓主裝扮的。

赫連燼於幽冥使是個特殊的存在,卻也遭遇了那樣的事情,遑論旁人呢!想著想著,她心中越發涼了,那是種驚悸繼而延伸滲透入骨髓的懼意。

“考慮得如何了?”魚璿璣清冷的音調打斷了她的冥想。

萬俟星望著頭,看跟前那美得如遠山孤月般充滿了遙遠神秘和懾人迫意的女子,絲毫不否定要是自己不答應,後果是多麽嚴重。

“嗯?——”

那一個疑問的字尾音拖得老長,她心頭再掀波瀾。從速思量,她鼓起勇氣直麵魚璿璣,語氣強硬而肯定:“星池可能會從殞荒大陸上消失,萬俟星小小女子阻止不了天下大勢。你既希望能順利得到星池江山,就得答應本宮事成後不能對萬俟氏橫刀以對!”

“這個自然!”隻要他們萬俟氏安分守己,她不會動他們分毫,否則……

“口說無憑,你我也隻是暫時有口頭上的承諾。燼王妃,既然你們夫妻已經把手伸到了星池,希望萬俟星能早日見到你的誠意。”不愧是在朝堂行走揮斥萬軍的長公主,氣勢思量處處到位。

魚璿璣微擰眉尖應諾:“不會太久!”

“如此,本宮在此先行謝過。”萬俟星彎腰一禮,抬頭來便又成了曾經權勢在握,高高在上的星池長公主高貴無雙的氣勢。眼角透過翕開指縫寬的窗戶望向沉沉西下的落日,烈焰如血般的紅霞,真是光彩奪目。

挺直的身軀緩緩轉過,她聲音低得如風聲呢喃:“城內有密道出去,萬俟楚和巴圖的人怎麽都想不到。再相見,燼王妃想要的東西,萬俟星自然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