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海上大霧,仙山飄渺
“神仙姐姐,你?”
“主上!”
“王妃!”萬俟樂大驚失色,指著**抽搐的她愣愣地看著,像是不太相信一下子發生了這樣怪異的事情。白鈺、赤冰和玉落皆是一驚,慌忙地過來將兩人圍住。
魚璿璣渾身直打哆嗦窩在赫連燼的懷中,腦子裏的眩暈太過強烈,塵封的記憶雪花般爆湧而出,幾乎都要把她給炸了。雙唇失去了顏色,雙眸凸凸向外,滿帶著股詭異和駭人。
雙臂將她箍住,赫連燼一張俊臉沉得可怕,急切地想要知道她究竟怎麽了,是寒毒發作還是體內的邪力作祟。可惜,魚璿璣臉色發紫張著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神情痛苦而猙獰。
“璿璣,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赫連燼一把將她抱起來,瞳眸中充滿了戾氣朝著甲板上的司空玨和萬俟樂掃過一眼,飛速地離開。那奇快的速度讓人在眨眼間消失,他們甚至是連兩人的身影都沒看清楚。
天上烏雲再度聚集起來,滿空的星辰在短暫的時間內被掩蓋過去,徒留了一空黑漆漆的壓抑護花特種兵。船頭的大燈籠被海風吹得左搖又卷,可那暗淡如螢火般的光卻頑強地繼續燃燒著,似乎要跟狂風來個堅決的鬥爭。
甲板上被赫連燼掌風掀翻的蠟燭光火已滅,滾落到船的無數角落裏去,剩下的在盡管還亮著也隱隱地快要燃燒殆盡,場麵狼藉一片。
“是你,是你算計神仙姐姐的,是不是?”接受了赫連燼帶著魚璿璣消失的萬俟樂憤怒地將頭扭過來,朝著淡然處之的司空玨吼道。
司空玨的眸眼中不起一絲波瀾,平淡著透著讓人不易靠近的冷漠,道:“四皇子殿下想多了。”
“我想多了?”萬俟樂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服氣地哼道,“你是有目的的,對不對?”
嗖!赤冰拔出長劍來指向司空玨,平素一副冷淡的模樣變了,臉上盡是慍怒之色。白鈺伸手把住赤冰的手阻止他向司空玨動手,氣息極冷地冷笑道:“桐封王最好期盼著主上沒事兒,否則隕聖樓的三國追殺令你們司空一族是怎麽都逃不掉的!”
“我們去看璿璣姐姐吧。”玉落瞧著場麵一下變得劍拔弩張的,忙去拉白鈺和赤冰,這兩人可別被氣著了放在不知情況的魚璿璣來跟司空玨打架。
“王妃能好好的最好不過,不然爺手下的黑甲精騎也不會罷休!”敢動他們的王妃,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們也不會放過。
玉落推了推他們,推攘著氣怒不已的他們朝赫連燼抱著魚璿璣消失的方向去。腳步漸行漸遠,萬俟樂一斂自己差點失控的情緒,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著司空玨,再一次重複道:“你是有目的的,對不對?”
從他在客船上遇見這個人開始才發現,有些事情一直被自己看的太簡單,真正的危及就是在你身邊而你卻盲目信任成了自投燈火之中的飛蛾。此次天訣之行他收獲了很多東西,回轉星池後他曾到過星池神廟去過,意外地發現了些事情。再度踏上天訣的國土隻是想去方諸山找尋謎團背後的東西,碰到司空玨完全是個偶然。
司空玨一個人不帶半個人獨自出行,行事低調,跟他幾乎是一樣的。他們乘坐的那艘船是出發朝海外去的,據說一年才有這個一艘船遠航,而天訣正在內亂周城附近很多大船都不航行了,他想租一艘船去方諸山根本不行。混進那裏,不過是想掩人耳目,隻是沒想到跟他有著相同目標的還有天訣的桐封王。
他的身世可謂是離奇曲折,不敢說自己是個良善之輩,起碼在生活過的十九年裏,他不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或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大皇姐說很有可能是有人操縱了司空玨身世的秘密攪亂了天訣,那個人便是他口中聲聲念叨的神仙姐姐——璿璣。
那個女子美麗冷漠高貴神秘,他們第一次遇到他就知道了,他的眼裏隻能容下她的影子,因為所有的女子都無法在他心頭留下如她那樣的震撼烙印。那個小小的鎮子,她用手段奪了他的水晶腰佩,起先並不知曉是為何,回了星池問過父皇才知道那是能組成開啟天訣寶藏鑰匙的一部分,就鑲嵌在他們萬俟皇族能庇佑後人的水晶腰佩裏。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水晶腰佩藏有六璃爵一角的秘密,被鬼麵人挾持著她甩出水晶腰佩救下自己的時候,他就該清楚了。隻是,他的心被迷惑著不願意相信她是個那樣——總讓他覺得品行不堪的女子。在炎京那段日子,她以方諸山來使的身份出現和風族一派交情不錯的樣子,司空玨身世的波折,皇子逼宮帝王拔刀相向,這些都是她一手設下的局。
他或許該暗暗慶幸她針對的是天訣,否則他和大皇姐一旦出事,星池的局麵就會被國師控製,屆時星池就再也不是萬俟家的了。
天訣大亂,大皇姐不知怎麽想的跟巴圖一起約定暫時不能讓星池內亂起來,一致對外想要從這場亂世的爭霸中分得一杯殘羹。帝王博弈百姓何辜?他反對過卻抵不過大皇姐花費了一夜時間告訴他的現實。他為人善良卻不是傻子,很多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大皇姐有野心
不假,可她更多的是為了保護星池特種兵在都市最新章節。
眼觀自己,身為未來皇位的繼承人卻總是受著兩位姐姐的庇護,跟他們比起來自己太沒用了。知道百姓不喜歡戰爭,他無可奈何地選擇了沉默。這一次前往方諸山,說是探尋某件事的真相,也可以說是一場對自我的放逐。
方諸山在何方?茫茫無際的大海上,終年迷霧繚繞的迷霧海,隨時都存在的暴戾天氣,甚至是某些海島上的海盜……
一場風暴之後他們的船被毀,卻意外地被赫連燼的人救了,而司空玨竟知道前往方諸山的方法。他有過懷疑,當方才的那一幕真實發生,霍然才知那感覺竟然該死地是對的。司空玨像是知道什麽,故意如此的。
“你恨她,所以非得讓她死?”鐵定是司空玨因為炎京發生的事情恨上了她,來了這麽個陰招!
海麵上吹來的風突然變得大起來,他雪色的衣裳吹動恍若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鶴。俯下腰去,撿起地上那塊被蠟燭火焰烤出焦黃顏色紋路的絹帕,目光在已經破碎的珠子碎末上瞥了眼,轉身掠過萬俟樂,一點解釋也沒有。
步伐沉沉而去,萬俟樂氣得一噎,卻不能奈他如何,隻得將氣憤的心思收起來去看魚璿璣現在的狀況如何。
房門一直緊逼著,拉著赤冰和白鈺前來的玉落被屋內的赫連燼叫了進去,其餘的人都被關在了門外。裏麵是什麽樣的情況沒人知道,外麵的人也隻能幹等著。夜色由濃轉淡,天邊終於迎來了一絲光亮,萬丈霞光穿破霧靄,臉色發青的幾人麵麵廝覷,擔憂著盯著一夜都沒有敞開的房門,心裏麵的憂思越來越重。
昨夜的孛星到底怎麽會把魚璿璣弄成那般痛苦的模樣?司空玨擺下的陣勢又有什麽玄機?
“赤冰大人不好了,我們的船開進了大霧裏,司南都沒有法子辨別方向,這下該如何是好?”隨行而來的侍衛神色慌張地跑過來,看他們都聚在門外神情不對,想來是發生了什麽事要跟爺稟報,故而很順口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萬俟樂、赤冰和白鈺臉色齊齊一變,都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已經進入了迷霧海?
“白公子。”隕聖樓的人也趕來,拱手朝白鈺說道:“這霧來得太蹊蹺,我們帶的指南針的失靈了。這件事,屬下覺得一定要跟主上稟報才是。”
嗄?一個人說的可能不太可信,可隕聖樓的人都這樣說了,看來他們是真的進入迷霧海的範圍內了。要知道這次隨行的隕聖樓人皆是柳屹首領選拔出來,在航海上的好手,斷然不會因為簡單的白霧而失了方寸。
駛進了迷霧海,距離方諸山就越近了,可死亡的危及也隨之增大。不言的,三人都把目光朝著屋內投去,擔憂地想著魚璿璣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原本昨夜說是商量去方諸山的事,不許人靠近甲板,魚璿璣出事的事除了他們當時在場的人外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你們先下去,小心駕船,這裏很危險。”白鈺不想把魚璿璣的事說出來免得惹起什麽風波,眼眸落在赤冰身上,她當即也明白了白鈺的意思,把燼王府的人也遣走了。
萬俟樂扶著胸口,皺眉轉身朝前方漫天迷霧望去,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像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圈套裏。”
赤冰白鈺都是懂武之人,萬俟樂的話自然是沒有逃過他們的耳朵,這話一點撥,兩人便想起了司空玨,以及他不懷好意的獻策。三人都沉默著,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
吱一聲,門從內被拉開,玉落一臉疲憊神色虛弱地朝他們一笑,道:“璿璣姐姐沒事了,赫連大哥在陪著她。”
話說完,腳都沒有抬起來一下,身體朝前一栽眼瞧著就要倒下去了。白鈺麵上一驚,匆忙將她腰身攬住:“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