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天下016 見而不識,水下激吻

又見晴天朗日,碧空萬裏,白雲姁姁。金色陽光照耀下,綿延的山巒宛若靜靜蟄伏在大地上的臥龍,那寧謐的安順似乎將素有的暴戾鄙棄,卻又時時有些股危險的感覺溢出來。

千山飛鳥,滿目碧色,一簇翠綠的顏色如流光般在山林中飛竄,轉瞬間便又消失,好似不曾出現過般。

天族,她來過一次,進山的時候不清楚情形如何,出山時可是一步步地走下來的。時隔五百年,她也不知道天族是否改變了入山的路口,但這些並不能將她攔在外麵。連蠻荒人聞言色變的大溪澤她都過來了,害怕找不到小小的入口!

冰晶般潤透的肌膚上掛著汗珠,穿著緊身窄袖翠色衣褲的魚璿璣伸手隔著麵紗在臉上一抹,眸子緊緊鎖住她一路上來的荊棘山路,眼瞳中露出沉思的模樣。在她記憶中,這裏應該是到達聖獸山最近的路,半途上除了些野獸外竟沒見著半個人影。莫非,她走錯了?

聖獸山是天族重要領地,按理說不該沒人在附近巡邏的,這是什麽緣故?

休息片刻,縱身飛上一株高大的老榆樹,手抱樹幹極目朝四麵數不盡的翠綠瞧去,高高低低起伏著的山巒相互連接,這片廣袤若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踏上去,也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完。魚璿璣心裏恍惚了,自己好像真的走錯了地方。

怎麽辦?難道要挨著地方找?

嗤嗤——

她人思索時,耳中忽然聽到尖細的破空聲,一黑色如長鞭般的東西瞬間襲向她抱著的老榆樹。魚璿璣驀然大驚,雙臂張開施展輕功往後就褪去,同時砰地巨響,粗壯的黑色蛇尾擊打在老榆樹的樹幹上,那生長了百餘年的大樹刹那間從中間折成兩段。腰粗如桶的黑色巨蟒瞪著綠幽幽的蛇眼,張開血盆大口,血紅的蛇信子呲呲作響緊攻而來。

那疾快的速度堪比流星閃電,快得不給人半點思忖的時間,蛇尾如軟件般唰唰抽起,所過之處樹斷地陷,滿是狼藉。

該死,竟然遇見了守山黑蟒!

瞳孔一縮,魚璿璣心中暗叫不好,也不知這守山黑蟒從哪兒冒出來,現在得快點脫身不然被纏上了幾乎就是死路一條。唰一下拔出貼身帶著的匕首,身子靈活地一扭避開粗壯的蛇尾,手腕轉動朝著黑蟒的七寸刺下去。

鋒利的匕首沾著陽光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隨她手腕的動作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形,猛地紮下去。尖芒劃破七寸那處薄弱,腥臭的血液飛濺而出。被刺痛的黑蟒眼瞳充血,發出嚶嚶如嬰兒啼哭般的慘烈叫聲。

魚璿璣抓準時機就欲閃開,蛇身猛地朝著魚璿璣一撞,蛇尾跟著一甩狠狠打在她肚子上,不及閃身的魚璿璣頓時被打了個結實,身子更是隨著那股巨大的衝擊力直直朝後麵怪石突兀的山壁撞過去。

啊——

遠勝離弦之箭,其速之快根本無法半途停住,眼冒金星的魚璿璣驚得渾身冷汗,這麽撞上去不死也殘了。一個翻身手掌聚力朝著山壁就大了去,企圖借著反彈力衝開。其料,她掌風打出身體撞去時,山壁中忽然用來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朝裏麵一拖,立馬消失在青山綠樹的世界裏。

魚璿璣感覺身子像是從腰下開始被折成兩半將她的腿和上身曲在一起,疼得她全身筋骨都快散掉了。跟著一陣天旋地轉,迎麵拍來扇臉般的風,覆在臉上的綠色麵紗當即被吹落,身體卻還是保持著高速向前飛去。

眼前景物如倒帶般急速往後褪去,震耳欲聾的嘩啦水聲,蔥綠世界中那方高高的瀑布和碧水盈盈的水潭分位醒目。魚璿璣心中一喜,摔在水中不至於摔成重傷,眼見就要掉入水中。忽然,平靜的水麵炸開一圈大浪,一頭棕黑微曲的發從水中甩出來,跟著冒出半截如玉白皙的身體。寬肩窄腰膚比玉琮,雙臂修長帶著有力的線條,日光下背上的水珠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就是個背影也勾的人心思晃晃。

水花四濺中,急速墜來的魚璿璣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水中的人,一顆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這是要直接砸在那人身上!

在水中半浮著的人也聽到異常聲音,身子迅速一扭帶出沾滿水珠的俊顏和暗藍雙瞳中那沉破的暗黑之色。入眼,一抹翠綠宛若山澗的修竹,黑色淩空舞動中顯露出一張絕色姿容的臉龐,顧盼中流泄墨色光華。雙眸忽覺有些刺痛,本能地動作遲緩了……

怎麽會是他?隔著迷眼的水花,魚璿璣臉色大變,那個人竟然是赫連燼!

兩個人都太過震驚,隻是瞪著突然出現的對方,忘記了一個該躲一個該避。

就在兩人的閃神之際,控製不住速度的魚璿璣穿過還沒完全落下的水花朝著水中的赫連燼就砸了過去。砰,她的高速帶來強烈的衝擊,赫連燼隻覺得胸口猛地一痛,當即噴出一口血來,雙手卻不禁大腦思考地將撞入懷中的魚璿璣摟住,齊齊砸入水中。

砰又是聲巨響,四麵水花炸升一丈高,滿池白色的浪花蕩漾,宛若競相開放的白蓮花。

烈日金光明媚,將水下照的清清楚楚。完全沒準備的兩人被突然而來的水嗆到,呼吸不暢胸口沉悶。魚璿璣被黑蟒擊中腹部,剛剛又砸到赫連燼,落到水裏偏偏有隻大腿給抽緊了,所有的疼一起席卷讓她使不出力氣。赫連燼除了被她撞到的胸口倒沒她那麽多不適,撐開的雙眸瞧見她幾乎扭曲的小臉,手臂使力將她拉入懷中,眸子般開殷豔的唇瓣朝她冷軟的櫻唇就吻了上去,將珍貴的空氣渡給她。

唇瓣相觸,心髒咚咚地沒節奏地跳躍著,熟悉而美好的觸感讓彼此身體隨著水波而顫抖著。魚璿璣腦子裏暈乎乎的,沒有了平日的冷靜,因為他的吻帶來著清新的空氣,肺部不再那麽壓抑身體也舒坦了些。可是,這還不夠!求生意誌無比強烈的她直接摟著他的脖子上,主動地從他口中攫取自己所需。她的主動無疑給了赫連燼某種支持,腦子更是不受控製沉溺著,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緊,單純的渡氣變成了激烈的擁吻。

落入水下的光讓水下清明一片,鼻端不斷地冒著水泡,輕柔黑發如水藻般在水中糾纏,分不清彼此。單薄的綠紗遮蓋的身子被水泡的晶瑩,猶如適才開放的嬌花等著采擷。兩句身體如遊魚般在水中翻滾浮遊,緊緊地糾纏起來。

嗚嗚,好難受!

赫連燼吻得太投入,不僅沒把空氣渡給她還搶走了她呼吸進來的稀薄空氣,魚璿璣頓時感覺到了窒息。眸子孰地撐得圓圓的,頓時就瞧見了赫連燼被水潤澤後動情的臉龐。憤怒,著急讓身體中暗藏的力量在四肢遊竄,手上忽然來了力氣毫不猶豫地朝著赫連燼的肩膀就是一掌。

這池水的水流並不急,掌力入水卻受到水壓阻力,力道被削弱了好幾分。一掌過去,被驚之下的赫連燼被推力擋開鬆開了手,魚璿璣趁著機會身子幾擺輕快似美人魚般一頭浮出水麵。久違的陽光,無比輕靈的空氣讓她瞬間精神抖擻。伸手在臉上一抹,正要飛身上岸隔著低矮的山包好似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英氣的雙眉蹙起來,身下水波晃動,剛得到自由的身體頓時被禁錮住。嘩啦水聲響起的同時,浮了出來的赫連燼將她抱緊,暗藍色的眸子透著警告,低聲道:“要活命就別亂動。”

“放手!”墨玉瞳中滿是怒意,魚璿璣伸手來就是一記手刀朝他脖子上砍去。

赫連燼堪堪避開將她雙手抓在身後,俊美無儔的臉上泛著冷森的慍色,眼瞳中射出一記冷刀子。魚璿璣也不甘示弱地朝他瞪去,兩人眸光對峙時,抱著輕盈的她飛出水麵朝著水池北麵的巨大瀑布射去。就在兩人身影消失時,喧鬧的人聲也就越發清晰起來。

大力的衝擊差點把脖子拗斷,衝入後她才發現瀑布後麵竟是一個寬闊的山洞。

“放開!”她絕美的小臉上俱是冷峭的神情,那清冷冰寒就是天山冰雪也不及半分。

赫連燼冷著臉,不為所動。劍眉緊蹙,雙瞳中綻開絕地森寒的冷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懷中的女人。

無論是容貌還是身子,都是極品美人該有的。可是,就是太冷,身體冷,心也冷。看著她,還是回想不起自己曾跟她發生過什麽,以至於她非要鎖住自己的記憶。她都這般冷情了,為何又在水中救她,讓她死在這裏豈不是很好?

這女人,眸光中透著強勢和倨傲,冷冽的性情中有著不容忽視的殘忍。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個性,她才會那般狠心地對待自己吧!

無名的怒火從心底燒起來,赫連燼攥緊了拳頭,從牙關中磨出兩個字來。恍似出自寒冰地獄的冷酷絕情,帶著少見的恐怖和危險氣息逼入她的眼瞳。

“璿璣!”

心尖兒微顫,這麽寒氣逼人的赫連燼她是首次見到,難道被她鎖住的記憶已經解開?心頭炸開,轉想赫連燼出現在天族,那就很有可能。那麽,他想如何對付自己?

魚璿璣倔強地昂著頭,冷眸以對,不輸絲毫氣勢。“燼王,可否將小女子放開!”

“你果然是!”赫連燼嘴角上掛著冷酷,似笑非笑地勾起她的下巴,眼瞳裏鋪天蓋地的一片全是暗色,手指的力道加大似乎要把她的下頜捏碎,冷道:“誰給你的權利鎖住本王的記憶?你的膽子真是不小,敢如此將本王玩弄於手掌之中!你說,要是本王把你交出去,天族的人會怎麽樣處置你?刀刑?剮刑?還是火刑?”

渾身戾氣,那透出的冷香卻越發濃鬱,密密實實地將兩人圍困住。暗黑得如深淵般的眸子裏,隱約似跳躍著簇動的火光,那是憤怒的火焰,更是他心中無數個不解凝結而成的恨。

洞中,氣氛沉悶而壓抑,寒氣逼人直追那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世界。

山洞外飛瀑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水花四濺落在兩人早已濕透的身上。被他捏緊的下頜傳來陣陣痛楚,魚璿璣冷笑著盯著赫連燼,還以為他的記憶被解開了,原來他是在試探。隻是自己太蠢,中了招而已。

不過,就算記起來又如何,她鎖記憶隻是還欠他的,否則以他當時的情況她下手殺人綽綽有餘。

她早說過,再相見彼此都不會手下留情,這次更不例外!

“怎麽?你不相信本王做得出來?”赫連燼見她這副硬骨頭的樣子,心裏更是氣,直想一掌拍死她算了。可就算心頭很想,卻怎麽都下不了手。難道,他早就對她情根深種,就算失憶即使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也舍不得下手?

孬種!活了二十四年,他第一次這麽鄙視自己!

“我沒攔著,你大可如此!”她驚動了守山黑蟒,天族人也該知道了,現在落在赫連燼手中,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起碼,她能暫時保住小命。至於他會不會把自己交給天族人,她直覺赫連燼不會這麽做,他應該更想親自折磨自己取樂吧。

赫連燼嗤嗤地磨著鐵牙,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似乎要把她燒成灰燼萬劫不複。逮住她兩隻手腕的大手使了特別大的力道,薄薄的繭若細鱗般戳得她細嫩的肌膚生疼。

他很恨自己!她扭開頭,不想看見他這般神情,感覺心底被針紮了般。他們之間早就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掃天下的道路上遇見彼此,注定要將對方鏟除。所有人,包括她都沒得選擇!

“好!好!好!好!好!”他一連說出五個好字,每一字無不透出咬牙切齒的恨意。刀鋒劍刃般鋒利的眉微蹙,他不怒反笑忽地甩開捏著她下頜的手,鉗住她手腕的左手拖著她身子一轉,五指成勾耳中滿是唰唰哧哧的裂帛聲,懷中的九幽笛無聲落地滾在一旁,紛亂的綠片如雪花般在空中散開,露出她瑩透無垢的玲瓏軀體。

左手一鬆,他負手站立在側,眼瞳中盡數是鄙薄,冷冷生寒道:“本王這次不殺你,要滾就馬上滾!”

那種嗬斥就是對下人都嚴厲了,透著怎麽也驅不走的寒氣。魚璿璣臉色蒼白地埋下頭,眸光所見的身子光溜溜的沒有片遮羞物,赤果果地將她的所有暴露在赫連燼麵前。她微微弓著身子,濕噠噠的頭發粘在身子上,抬眸墨玉眼中殺機畢現。

沒有一句責問的話,盛怒中的魚璿璣揚起手掌朝著赫連燼死命地擊去。剛猛的掌風夾著氤氳水汽而來,所過之處比狂風肆掠更加猛烈。赫連燼眸光冷漠地對上氣怒攻心的她,卻並不接她的招,連連避開讓她連他的身子都靠近不了。

他的退避讓魚璿璣怒火更大,出掌更是狠辣無情,黑瞳中漸漸漫出極致沉色,怒道:“赫連燼,今天我們倆就隻有一個能活著出去!”他可以將她交給天族,甚至對她十八般酷刑折磨,下毒等等,唯獨不能這般羞辱她!

她什麽也不在乎,可不代表麵對這樣的侮辱還能坦然處之!既然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得做好承受的準備!

掌風犀利,震得山洞石壁上鬆垮的石頭咕嚕咕嚕往地下滾著。她已經管不得自己現在是如何醜態畢露,憤怒的眼中隻有赫連燼晃動的聲音和殺了他的決心。內力暴漲,手起手落間滿地石頭忽然間漂浮在空中,隨她出掌的動作一致朝赫連燼襲去。

赫連燼緊蹙著劍眉,麵不改色,出手一掌隔空而去。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卻見飛來橫石在半空中盡數被憑空出現的寒冰凝結。陰冷的罡氣隨之襲來,魚璿璣一驚慌忙撤掌,身子倒後退了一步,右手臂幾乎都快被凍麻了。

“你不是本王的對手!”赫連燼空絕冰冷的聲音在一丈外響起,隔著冰石隱約可見他冷漠的側頰。

不是你的對手!魚璿璣心頭冷笑著,眸光化做冷箭,還有些濕潤的鬢發甩出一個尖銳的弧度,嘴角輕勾一拔頭上的小釵撚指射出,右手朝地上的九幽笛一吸將其放在唇邊。我的武功打不過你,縱然你武功強高又怎敵得過我九幽攝魂!

寒芒幾排,赫連燼冷瞳眯起,一掌打落朝他射來的小釵,身影一晃幻出幾個同樣的影子朝她所站的位置襲去。白影晃動,肉眼難辨起真假。魚璿璣機警地避開重重圍截,吹奏的速度越發快速。這兩人一個渾身光裸另一人隻穿著單薄濕透的褻褲,白花花的身體如風搖曳宛若兩株白玉開了花瓣。

這是失去記憶後第一次跟魚璿璣正式交手,赫連燼不知九幽笛有何特別,可一見她拿起它便心生出強烈的危險感覺,出手就比先前狠辣了些。魚璿璣在這大半年中被逍遙子的丹藥調理過,內力進步神速,但跟常年習武且功力比先前更為精進的赫連燼來說,他們就不是一個層次的。赫連燼碎裂了她的衣裳,跟她動手也就使了三四層內力,若是出全力魚璿璣早就被凍成冰雕了。

這些隻要稍微有些理智就清楚了,可魚璿璣被激怒得一心想要殺了赫連燼,哪有心思去琢磨這些。

笛聲嘹亮,掌風犀利,山洞中亂石橫飛銀光寥寥,狼藉成片。赫連燼攻勢越來越猛,魚璿璣口中也吹得更快,外麵仍舊是水聲震天,一般人根本無法聽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璿璣,你這是在逼本王殺了你!”這個女人怎麽倔成這般!他劍眉蹙起,俊顏冷峻,話中有氣。

魚璿璣墨黑的瞳仁直直地盯著他,卻不做任何回答,笛聲陡轉帶出尖銳,摩擦著空氣發出鏗鏘之聲。見她根本不理會自己的話,赫連燼眼眸一橫,幻出個無影手來,順勢朝她左肩一拍趁機打上她手中的九幽笛。

九幽笛不受控製地掉落在地上,魚璿璣驚得麵色一變,伸手就欲抓去。赫連燼哪會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扯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邊帶。魚璿璣身子一扭,脫離他的控製,手肘朝他後背上一撞,哪曉得赫連燼竟然用內力一震,被他力量反震身子猝不及防地朝著石壁就撞去。

赫連燼微擰眉頭,長臂一伸及時將她的手臂拉住,借著慣力把她扯進懷中。淩亂黑發下掩藏的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魚璿璣猛地朝他懷中一撞,雙手直接掐上赫連燼的脖子。

沒想到她這是欲擒故縱,被她大力撞得胸口血氣翻騰,身子更是朝著後麵就倒了去。嘣一聲,赫連燼高大的身軀直挺挺地砸在堅定的地麵上,魚璿璣則是掐著他的脖子俯身坐在他腰上。

她冰冷的手指力道奇大,赫連燼一下就被憋得麵紅耳赤。雙手反抓住她的手臂,手心陰冷的內力外泄,兩人的手臂上頓時覆上了薄薄的冰層。魚璿璣絕美的小臉慘白著身子輕抖,墨玉瞳中泛著陣陣霧氣,偏死咬著牙關,手上就是不鬆開。赫連燼冷眼注視著一心要殺了自己的她,內力隨著心中的冷意不覺地提升了一層。嘎吱嘎吱,冰層迅速地蔓延到她的肩膀。

覆蓋在肌膚上的冰如長了針般,刺得肌膚每一處都疼痛無比,淺淺的寒氣在圍繞在兩人身側,身子的顫抖越厲害,而他卻渾然無事。想要手上的力道加重,可手上已經使不出力氣來了。魚璿璣心中大恨,冰層又開始凝結直接凍到了她脖子那裏。

呼吸受阻,喉嚨受不住那刺骨入心的寒氣,魚璿璣手上一鬆。赫連燼翻手在她胳膊上一擊兩人身上的寒冰悉數碎裂成冰渣,使了他的控製力她的身子不由地往下一縮滑到他大腿根處,某處堅硬毫無征兆地刺入,將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結合在一起。

“啊——”撕裂的劇痛潮水般襲來,魚璿璣驀然抬起頭,雙瞳中泛著閃爍的淚光,絕美的小臉上滿是痛苦,被他寒冰凍得快麻木的身子更是無力地趴下,雙手在他胸前抓起兩道深深的血痕。

赫連燼也愣住了,僵硬著身子躺在地上,眸子呆呆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魚璿璣。那淡薄的小身子瑟瑟發抖著,雪白的背脊上因疼痛冒出大片汗珠,她散亂的發披散著將兩人身子半掩著,卻蓋不住渾身悲戚的氣息。身下,他確切地感受著她身體的溫暖包圍著自己,那樣的柔軟讓人貪戀,忍不住想去沉淪……

“璿璣。”他聲音嘶啞著,眸光中帶著憐惜地輕拍著她的背,無措地囁囁道:“璿璣,本王,本王……”

“赫連燼!”魚璿璣猛然抬首,雙眸帶著淺淺血色,伸手朝他胸口就是一掌。她這掌來的凶猛而激烈,赫連燼根本不及防備,一掌落下去夾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當即一口血噴出來灑了她半身,如雪海中開了點點紅梅!

冷血的人偏偏熱血燙人,腦子裏混亂一片,靈魂也紊亂了。

“哈哈,哈哈……”她癲狂般地笑了幾聲,眼中淚意翻滾瞪著奄奄一息的赫連燼,翻身將兩人身體扯開,卷起九幽笛頭也不回地衝進水簾中。

躺在地上的赫連燼眸光迷離地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口中又有一口鮮血溢出,流過他白皙的下頜,為他俊美的臉添上一抹妖豔。顫顫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麽,可這山洞中隻剩下了他一人。

心,狠狠地疼著,除了她那一掌更有的就是出自內心深處那看不見的痛。

璿璣走了,帶著絕望和他看不懂的複雜。可是,他真不是故意傷害她的,剛才那是意外,意外……

他張開嘴輕輕地喚著璿璣,回應他的隻有那永不落幕的水聲,將他的輕喚掩藏起來。

璿璣,你是不是再也不會原諒本王了?可本王是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水聲淹沒著所有的喧囂,胸口的劇痛泛來,疼的他都不能大口呼吸。赫連燼掙紮著坐起來,強迫自己做好運功,奈何胸口附近的經脈受了阻礙,氣血過不去。

這時,水簾那處忽然闖入一個人來。聞聽動靜,赫連燼驚喜地望去,可是入眼的人卻不是魚璿璣,而是庸醫。

“燼小子,你遇上璿璣了?”庸醫孰地下人就過來了,伸手抓起他的手腕拿捏了兩下。亮著異色的眼瞳朝他胸口那纖細的手掌印壓去,立馬疼得赫連燼皺緊了眉。他緊咬著牙,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這一掌打得真狠啊,要不是有護體神功,你的心脈就給震碎了。”庸醫將他的手放下,輕輕將自己的手心覆在了赫連燼的胸口,一股祥和輕靈的力量緩緩地注入他受傷的胸口。那清涼瞬間將疼痛壓下去,胸口的窒疼感也慢慢舒緩下來。

赫連燼輕微地舒了口氣,眼眸著帶著自責的神色,淡淡道:“我不怪她。”

要是他把她抓好,應該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她那樣討厭自己把他的記憶封鎖了,又怎麽能容忍他占了她清白的身體。她對他的恨,隻怕是有增無減了。

“你是想起來了還是做了什麽欺負人的事情?”邊用天族靈力為他療傷,庸醫還悠然自得地將他打量一番,在看到他濕透的褻褲包裹出某擎天一柱的形狀以及上麵的血跡,庸醫驀然地老臉抽搐,瞪大著眼問道:“燼小子,你不是這麽猴急吧,褲子都沒脫呢?這這,這也太禽獸了!”

想不到想不到,這個小子竟然有著這麽一麵!

這口味,也忒重了吧!瞧那血跡,人家姑娘可還是第一次呢,肯定痛死了。

瞧見庸醫那怪異的目光,赫連燼俊臉一黑,沒好氣地道:“你想多了!”

“啊?難道不是?”這現場證據就是這麽表現的,他隻是順著想的,應該沒錯吧。再說了,除了那裏也就隻有他嘴角還有血,總不能是他自己把血噴到那裏,也太準了點吧?

“那是意外!”赫連燼的臉幾乎黑透了,雙眸中更是有著噴火的可能。他就算想強要魚璿璣,也不至於像庸醫說的那樣。而且,這件事真的是意外!

庸醫兩眼一翻,心裏直鄙視著他,這臭小子敢做不敢當,竟然拿意外來推搪!自己要是那個璿璣姑娘,肯定要把赫連燼這小子大卸八塊丟去喂狗!莫非,這是對璿璣始亂終棄的征兆?或者說,那晚燼小子把璿璣帶到荒郊野外想對她欲行不軌,璿璣才把他的記憶給鎖住了?低頭瞧瞧那現在還褪不去勢的鐵杵,庸醫覺得後者是越來越可能了。

眼珠子在洞裏轉來轉去,看到一地的碎衣服頓時眼睛都亮了,在心裏添油加醋地把赫連燼的禽獸行經勾勒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暗歎一句,燼小子果然是禽獸中的禽獸!

“你怎麽來這裏了?”對庸醫會在心裏編排自己什麽,赫連燼一清二楚,憋了滿肚子氣,壓抑著怒氣冷冰冰地問。

庸醫也沒介意著他此刻態度不好,收了掌隨意地說道:“守山黑蟒被傷驚動了族人,璿璣入天族之事已經被知曉了。老頭子隻是看你去沐浴半天都沒回來,就讓人來尋尋,竟沒找到人。怕你被璿璣殺了,老頭子我隻好親自出馬。想起這瀑布後麵有個山洞,就進來了。果然啊,在這裏……”

幸好他來的時候璿璣已經走了,不然要是撞見兩個人行雲雨之事,豈不是要羞死他這個老人家?庸醫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子,滿臉喟歎:“哎,老頭子其實也想見見璿璣的真容,最好是問問她派她來的人是誰。”

赫連燼站起來朝水簾外走去,經過庸醫方才的治療,胸口已經不那麽痛了。他現在滿腦子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點找到璿璣,不讓天族人傷害她。她剛被他寒冰訣的寒氣所傷,又剛剛**,根本不是天族高手的對手。

“喂,燼小子,你現在可別到處亂跑,身上的傷很重!”庸醫在背後著急地喊道。

赫連燼一言不發,直破水簾如翔鷹般飛起。

璿璣,你等著我,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題外話------

國慶第一天,大家都快樂,奉上小濃湯一碗!

哎,由於有了多次被和諧的教訓,我已經寫的很朦朧了,到底哪裏又H了?審文大大,我好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