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冰國
在離開西涼之前，莫蓮溫柔的牽起了母親的手細細的和母親道別，雪蓮公主依舊是渾渾噩噩的模樣，但是這一次卻像是知道兒子的遠行一樣，一直拉著兒子的手，嘴裏不住的念叨著，“小蓮，小蓮。”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娘親。”莫蓮的笑容淡雅，猶如從水墨畫中走下來的少年。
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臉，或許此生自己都再沒有機會看到，但是，還能夠像這樣真實的碰觸到自己的至親，在她的懷裏尋求溫暖，真的是太好了！
身為西涼的鄰國，冰國其實與他相距不遠。在離開西涼的時候，紫川冰月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歡喜，“終於要回母國了。”小鬼頭的聲音裏呆著幾分如釋重負的輕鬆。
“莫蓮哥哥。”聽到小鬼頭的呼喚，莫蓮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說下去。
“在到母國之前，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聽到小鬼的話，莫蓮有幾分不解，他的名字難道不是紫川冰月麽？
“那隻是個代號而已。”紫川冰月的聲音淡淡，“我們家族姓氏的由來相比你也聽過了，事實上我們的第一母姓從沒被拋棄，隻是載入了族譜中，而我們的名字也是由於靈魂中隱藏的資質代代傳承的。聽上去似乎有些神乎其神，但是，這是隻有擁有艾維斯家族血統的我們才有資格獲得的名字。”
感覺到這個名字之下的沉重意義，莫蓮屏住呼吸，仔細的傾聽著紫川冰月的話。
“洛蘭，我名為是，艾維斯.洛蘭。”
“艾維斯.洛蘭？”莫蓮喃喃的重複著，故作輕鬆的笑道，“簡直就像是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因為，這個名字的初代使用者就是個女性，而且是個背叛者。”紫川冰月的聲音淡淡，聽不出一點波瀾。
“背叛者麽？”莫蓮聽出了紫川冰月話語中淡淡的無奈，試圖調整氣氛，“話說回來，你和你哥哥的名字似乎都很像女孩子的。”
紫川青城
紫川冰月
意外的很溫柔的名字，完全不適合兩位皇子。
“哈，青城，青城，很像‘北方有家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吧，但是哥哥的名字是取自法典，象征著自由，也可以理解為深海的守候。”
“那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是哥哥給我取的，意為紫川家族的月光。所以，我最喜歡這個名字了。”
光聽小鬼語氣中的雀躍，莫蓮就能想到他是有多開心。
“對了，莫蓮哥哥我還想跟你說的，我們國家雖然國土遼闊，但是適合生存的地域實在是太少，在這少數的稀缺土地中，實力最雄厚的自然是帝都雪城，其餘的土地會分割給幾個皇子。而我的領地就是青城。”
“青城？”
紫川冰月笑的猶如一隻偷腥的狐狸，“沒錯就是青城啊，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青城和莫熙接壤，處於冰國的交界處，也算是異邦雲集的地方了。”
“那你哥哥的領地又是什麽？別告訴你哥哥的領地叫月光城。”
紫川冰月一挑眉，“怎麽可能？我哥哥並沒有領地。”
看到莫蓮臉上疑惑，紫川冰月輕輕柔柔的笑了起來，“莫蓮哥哥，你怎麽突然就迷糊起來了呢？青城哥哥怎麽可能會有領地？他是我冰國未來的繼承人，整個冰國都是他的，何來領地一說？”
被紫川冰月的一句話點醒，莫蓮開始跟他話起了家常，“冰月，你今年幾歲了？”
“今年初的時候就滿十歲了。”
“隻有十歲麽？”莫蓮一愣，他麵前這個不過十歲的小鬼頭，卻十分早熟，是絕對不能用外表來衡量的存在，絕對比大人都要來的恐怖。
“難道不像麽？青城哥哥也隻長我四歲而已。”紫川冰月莞爾一笑，天真純美的笑容一如幼童般無邪。
這一路上紫川冰月告訴了莫蓮很多，有的是紫川皇室的故事，還有的是他和哥哥青城幼時的玩伴。
而此時，兩位王子歸國的消息傳來，讓我們先看看冰國國民們的反應吧。
許多人都在高呼著，“青城殿下！青城殿下回來了！”
還有好多羞答答的姑娘掩著麵，癡癡的笑，“青城殿下，青城殿下。”
但是，他們似乎都忘了，一起同行的似乎還有這麽一位王子。
因此，在紫川冰月窩在青城懷裏，對著他們輕柔一笑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結果他們的動作在瞬間停止。
大家的嘴巴都張大，絕對可以吞下一顆雞蛋。
下一顆，列隊歡迎的那股熱乎勁全都不見了，就連遮臉的美女都把手絹往旁邊一扔，整個場麵極其混亂，若是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抱頭鼠竄。
“天啊，小祖宗又回來了！！”
“救命啊，我不要看到這個混世魔王！！”
“快點！走省的給他礙眼！”
“快走啊！快點走！”
這一係的變故可是讓莫蓮這個外來看客大吃一驚，紫川冰月膩在哥哥懷裏笑的開懷，“你就姑且把它當成是大家對我的歡迎吧。”
“……”
“莫蓮哥哥，你的眼睛也並非沒有治愈的可能，既然你跟我回到冰國，我有信心讓你的視力恢複個七七八八。”
也許是回到母國的緣故，紫川冰月一改平日的淡漠如水，整個人都顯得驕傲恣意。或許，這才是這小家夥最真實的模樣。
於愛的滋潤中成長，純真美好，因為有那樣一個哥哥深愛著他……
“青城哥哥，我們回來了。”話尾夾雜著淡淡的感歎，青城與他相視而笑，終於是歸國了啊。
“真是可惜，如果莫蓮哥哥能看到就好了，我們的帝都雪城有多麽漂亮。”
紫川冰月的話裏帶著些微的遺憾，莫蓮也曾聽微雨說起過，冰國的帝都雪城，傳聞中雪城的大雪一落十年，當然最美的莫過於那個巧奪天工的宮殿，那個時候，莫蓮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親臨這個傳說中，最精致浪漫的雪城。
“以羊脂玉為殿，以漢白玉為階梯，精致華美輕盈如同飛鳥張開的羽翼，這就是我們冰國的帝都——雪城。”
紫川冰月的話裏帶著無法掩飾的驕傲。
進入了雪國的都城，王公貴族都親自來迎接這兩位尊貴的王子。高坐在頂端的王者，象征性的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卻被紫川冰月打斷，從來都由著自己性子的小鬼拉著哥哥青城和莫蓮就走了出去。
“這樣真的好嗎？”莫蓮問著小鬼的哥哥，那個溫柔完美的王子，紫川青城淡淡一笑，他的話語中帶著無與倫比的寵溺，“有什麽關係呢？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下莫蓮終於理解了民眾們的反應，他在心裏感歎道，原來這小鬼在別國的時候真的是有夠收斂的啊。
“既然來到了母國，莫蓮哥哥，我去帶你看看一下我的寶貝們。”
紫川冰月興奮的拉著莫蓮，紫川青城溫柔的撫了撫弟弟的頭發，跟弟弟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興奮的紫川冰月拉著莫蓮的手，來到了一個密室，嘴裏不住的嘀咕，“就是這裏了，這些都是我的寶貝。”
雖然看不見，但是，光聽紫川冰月的語氣，莫蓮都能感覺到他有多麽的興奮。
“這是化雪草，別看這孩子的名字美麗，但配製好的話，卻是見血封喉的殺人利器哦。”
如果，莫蓮此刻能看見他就會發現，此時的紫川冰月眼光溫柔的，就如同在注視著自己的情人。
這些東西，他經常用來暗殺啊……
“還有這個……”
說道這時，紫川冰月頓了頓道，“這個是我研製的孔雀舞，少量服用的話的確能起到滋補養顏的作用，但是，如果服用過量的話，服用者就會全身衰竭而死。先是眼睛，後是內髒……如同孔雀開屏時的燦爛，演盡他最華麗的一切，最終黯然消亡，沒有人能逃得過的。”
“無色無味，正是這種毒藥最大的優勢，的確是非常的好用。順帶一提，那個暮歌郡主中的正是這種毒藥。”
莫蓮聞言一顫，接踵而至的回憶紛至遝來，不堪的，屈辱的，甜蜜的，虛假的，全部都是因為它麽？
孔雀舞……
“孔雀舞幾乎就是無解的，因為很多人在沒發現中毒之前就已經死了。”
“而能發現孔雀舞這種毒藥的人，也大都對他束手無策，因為孔雀舞的解法太過複雜，先要找個和中毒者相象的體質的藥人，再者是培養藥人。但是我製作的毒藥對藥人的要求頗高，能活下去的藥人實在稀少，就算是能成功熬過試煉，他們也會死。”
“因為孔雀舞最佳的解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要藥人為中毒者換血。”
說到這裏，紫川冰月望了望莫蓮，“所以，在看到莫蓮哥哥的時候，我就知道，莫寒表哥是放不下你的。雖然，你的身體看似透支，但是，莫寒表哥似乎是沒有讓你成為藥人的打算。所以，他寧願選擇最笨的方法，以天山雪蓮來壓製柳暮歌體內的毒性，最後再讓醫聖江夜逐一化解。這是個多麽愚蠢的做法，稍一有誤，他的暮歌郡主就會死的。”
“不過，莫蓮哥哥。”
紫川冰月的聲音壓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莫寒表哥，比他所想的還要在乎你。”低低的聲音猶如魔咒
“至少他舍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