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就這麽結束了,玉語與哥哥姐姐惜別回宮。這次回宮後,二皇子明顯忙了起來,玉語也很少見到他了,隻是每天晚上去給他上茶。現在玉語的事業總算有了進步,自從軒宸開始忙起來以後,就讓玉語上茶了,玉語還是很開心的——自己終於有正經事兒可做了啊,轉而又覺得沮喪,好好一個金融界高端白領,居然為了能給人端茶倒水而這麽開心……
隻是現在每天隻有晚上能給軒宸上茶,早上一大早軒宸出門的時候,她還沒爬起來呢。“晚上喝綠茶傷神呢。”玉語曾勸過,但是軒宸隻是笑笑,依舊每晚都喝,玉語也隻得繼續泡,隻是總是泡的很淡了,軒宸似是沒感覺,也沒說什麽。
玉語成天閑來無事在九靈苑裏瞎晃,偶爾也去三皇子府上玩。轉眼到了夏天,軒琪也獨自搬到了位於東麵的皇子府地來了,住在三皇子府的東麵,玉語自是又多了一個伴,這幾人隻是胡鬧,天天在九靈苑搞得雞飛狗跳,青鬆也不由搖頭,後來玉語就經常躲去三皇子府上玩了。
玉語這段時間已經深刻認識到,二皇子真的是一個很特殊的人,宮中隻有他的皇子府還有那麽大的花園和溫泉活水。而且出宮建府後仍住在皇宮裏……
到了夏末的時候,三皇子提議說等入秋了去磨湖玩,玉語自是興高采烈,跑回去問軒宸,軒宸卻說有事要忙,隻怕不能去了,玉語不由備受打擊,畢竟軒宸不去,她就不能去的。
沒多久,軒澤和軒宸同時封了爵位,軒澤是永安侯,軒宸是九靈侯,倒是跟他府上的提名一樣,玉語總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不過畢竟是大好的事情。
封侯當天,軒宸穿了玄色的蟒袍,英氣逼人。玉語忽然驚覺,當年那個少年已經長大了,穿著蟒袍的軒宸,劍眉星目,英氣勃發,麵色沉靜,不怒自威。看著這樣的軒宸,玉語不由一陣失神。
自那天以後,軒宸好像更忙了,聽說他現在分管著工部和戶部部分事物。漸漸的,連軒意也開始忙了起來,經常白天的時候也不在府中了,聽說也在朝中任職了。軒琪的功課也越來越緊。玉語這段時間倒是好好練了練字。
結果到了磨湖出遊的時候,軒宸和軒意都沒空,平時跟玉語胡鬧的軒琪去了,玉語就徹徹底底的閑人一個了,每天就在九靈苑晃來晃去。好在每天晚上軒意回府後都會來找她,給她講講朝裏的新鮮事兒,但是玉語對政治不感冒,軒意就著重講誰誰又挨皇上罵了,誰誰受了表揚就眉笑顏開的樣子,時不時的還會模仿一段。看的玉語哈哈大笑。
軒宸還是很晚才會回來,玉語經常跟軒意一起吃晚飯。這麽主不主,仆不仆的,也沒人說什麽。軒意經常感歎,“還是二皇兄治下有方。”這點倒也是軒宸比較出眾的地方,他身邊的下人們,都是謹言慎行之輩,多一眼也不看,多一句也不說的。玉語在其中是個絕對的另類,但也因為這樣,所以在九靈苑獨自呆著的時候,玉語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聽軒意說,現在軒澤和軒宸已經開始承擔了越來越多的政務,想是皇上開始著手培養他們了。宇蕭參了軍,宇智現在在工部當差。“什麽??我大哥參軍了??怎麽能這樣!”玉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激動什麽,別擔心,現在很太平。”軒意被玉語嚇得手一抖,茶都潑了出來。
“那參軍多辛苦啊!”
“現在參軍又不打仗,他又讀過書,武藝又好,在軍中曆練一下其實是很合適的,你別擔心,二皇兄托人把他調在了湖郡一帶,條件很好的。”軒意解釋道。
“這……這”玉語自是不放心,作為一個現代人,想到戰爭就可怕,何況這個時代,打仗都是真人上的,哪兒像現代,互相對發導彈就完事兒了。
不過擔憂歸擔憂,卻是無計可施。
當夜軒宸剛進門,玉語就忍不住問了。
“是的,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事兒,下周就要去了,他托我帶了封信給你。”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信來給玉語。
玉語亟不可待的拆開來看,說的無外乎要自己好好聽話,不要為哥哥擔心,注意身體,不要惹禍,要謹言慎行之類的。最後再三強調萬事不可違逆二皇子。那話裏話外的意思,怎麽看怎麽覺得像那句台詞兒——跟著二皇子有肉吃。
玉語雖是看了信,聽哥哥的語氣似乎這還是個好差事,又極力大讚二皇子,想到今兒軒意說這事兒還是二皇子托了人辦的,難道……真的是好差事?
“那個……參軍會打仗嗎?”玉語一邊幫軒宸倒茶,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軒宸頓了頓,端起茶杯淡淡道,“目前來看不會。”
“那就還是有可能咯。”玉語立馬哭喪了臉,又開始焦急起來了。“那可怎麽辦,怎麽辦……”
“如果要打仗,總會有人犧牲的。”
“那我不希望那人是我哥!”玉語大聲說。說完了才發現自己太不像話了,想起剛才哥哥信裏說的話,不由沮喪,馬上行禮低頭道歉道,“我多嘴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軒宸沉默了一下,“沒關係,你也是關心家人。”繼而又道,“人都怕死,可人都難免一死。”
“不是,我不是怕死……唉,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在我身邊的人中,我是最先死的。”玉語歎道,很多時候活著才更需要勇氣。
軒宸瞟了玉語一眼,“年紀輕輕,說這種話。”
跟軒宸在一起時間長了,雖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麵無表情,語氣平淡,但玉語已經能很清楚的分辨其中微妙的差別,他現在的語氣就有些嚴厲了。玉語馬上乖巧的說道,“是,關心則亂,我說錯了。”心裏卻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想到,哥哥,我這可是聽你的話,跟著二皇子有肉吃,果斷抱大腿。
“玉語。”軒宸忽然喚道。
“恩?”玉語回過神來,應道,“在。”
軒宸卻不說話了,望著玉語看了一會兒,就在玉語以為臉上有什麽髒東西的時候,軒宸忽然笑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罷了,無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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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宸看著手裏的茶,這茶是越泡越淡了,她是怕自己晚上睡不好吧,其實真的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雖然表麵上總是咋咋呼呼毛手毛腳的。剛才自己說她的時候,她心裏是不服氣的,那臉上的表情也太明顯了,本來想跟她講以後不要心裏想什麽麵上都帶出來,但是……自己當初看中她的不正是這一點麽,那就讓她這樣吧,以後不帶她出去就好了吧……
軒宸看著自己茶杯中那隻微微泛綠的茶水,笑著將茶湯慢慢飲盡,感受那溫柔寡淡的茶湯慢慢熨平心中的煩躁與厭倦。
每天上朝都好覺得心好累,雖然自己不怕也做得好,但並不代表不討厭。
其實沒有晚上飲茶的習慣,隻是每天回來,都想看看她,聽她說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看她為一塊好吃的糕點,好玩的小玩意兒就興高采烈,為一點點小事就咋咋呼呼,再喝上這麽一碗熱熱的,幾乎沒有茶葉味道的茶湯,所有的煩躁與厭倦就褪去了,世界開始變得溫暖而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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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都幹了些什麽?”軒宸淡淡開口問道。
“哦,沒什麽,下午的時候軒意來了,他說那個黃大人巴結皇上的那個馬屁啊,你沒看到他學那個表情多麽像啊,你看你看……哎呀,我學不好,不過你應該看過現場版了,哈哈哈,太好玩了。還有啊,今天院子裏的螞蟻搬家了,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了?你早上出門多穿點,哎,你們每天起好早啊……”
軒宸微笑著聽玉語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