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雙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龐,玉語掙紮著睜開眼,是玉柔……
隻見玉柔正坐在床邊,隻著純棉的白色裏衣,長長的烏黑油亮的頭發垂下來,清晨金黃的陽光在她腦後暈成一團光圈。
玉語呆呆的看著她,隻覺得仿佛看到仙女一般。
玉柔此刻正用手將玉語臉上淩亂的頭發撥開,見玉語眯眼隻是呆呆的,展顏一笑,輕聲道:“你醒了?難受麽?再睡一會兒吧。”
感受著姐姐溫柔的幫自己理頭發,聽到她溫柔的關心之語,玉語心裏一陣溫暖,隻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看著這個美麗溫柔的姐姐,聽著她柔和的聲音,玉語隻覺得,這個世間有這般美好的人,這般美好的情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玉柔見玉語隻是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由有些奇怪,道:“是不是頭疼?”皺皺眉站了起來走向桌邊拿茶壺,“我給你倒杯水”。
翠兒在外間聽到動靜,急忙進來,忙上前欲接過茶壺道:“大小姐,您叫我一聲啊”,玉柔道:“沒關係,我倒給玉語是一樣的。”說著就親倒了杯水,自己試了試水溫,才遞給玉語道:“溫的,喝口水吧,昨天喝了那麽多,這會兒難受了吧。”
玉語聽話的坐起來接過,喝了兩口,還給玉柔,玉柔見玉語隻是不說話,隻當她喝多了酒還在宿醉,忙道:“你快躺下再睡會兒。”
玉語撒嬌的抱住姐姐說:“讓我靠著你”,玉柔一愣,輕笑道:“怎麽這麽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也不怕丫鬟們笑話”,翠兒忙上前接過玉柔手裏的水杯放好,道:“我去給小姐打水來”,說著出去了。
玉柔拿過靠枕放在玉語背後,坐在玉語身邊道,“難受麽?”玉語盤腿坐起,微微靠在玉柔的身上道:“不難受了!”
的確,這具身體這樣的年輕,讓她覺得每天都精神飽滿,最近每天早上也越醒越早,渾不似剛來時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健康的生活,每天按時的作息,讓她每天雖然睡不過8小時,卻精神奕奕,全不似在現代每天早上醒來都還是覺得沒睡飽,無精打采。
姐妹倆就這樣靠在一起,玉語享受著這早日溫馨的甜蜜,說道:“姐姐怎麽在這兒睡下了?”
正說著,翠兒端著水進門,聽見玉語的話,不待玉柔答言就接到:“還說呢,昨兒晚上喝多了,拉著大小姐不讓人走,大小姐見你喝多了,怕你難受,放心不下,才在這兒睡下了。”
玉柔聽著隻是一笑,玉語側過身環抱住姐姐,頭依靠著玉柔,笑道:“姐姐最好了~~~。”玉柔笑了:“怎麽越大越孩子氣了,快起來,該洗了。”
於是二人起床洗臉,洗完後,玉柔先自己梳好頭發,翠兒正待上前給玉語梳,玉語卻看向玉柔說:“姐姐幫我梳吧,姐姐梳的好看。”
翠兒努努嘴兒說:這會兒就嫌棄上我了。
玉柔笑著拿過梳子道:“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不是挺能的,平時都不粘人的麽。”玉語吐吐舌頭道:“現在轉性了嘛,姐姐不習慣?”
玉柔一邊幫玉語把頭發梳順,一邊歎道:“你小時候,可經常幫你梳頭,怎麽會不習慣,那時候你也常賴著要和我睡,慢慢的,你大了,想幫你梳頭,你也不願意了,總覺得自己是大姑娘了。”
玉語從鏡子裏怔怔的看著自己和姐姐的倒影,有些不明白,這個玉語小小年紀為什麽要如此深沉,有這樣的好姐姐,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玉柔已梳順了玉語的頭發,問:“想梳什麽樣的?”
玉語方回過神來,看著鏡中的姐姐:“就要跟姐姐一樣的吧。”
玉柔今天將一半的頭發梳上去挽了個極簡單的花樣,一半仍放下。握著玉語的頭發想了想,將玉語的頭發兩邊的上層挽上去在兩側各抓了一個花髻,又各牽出一縷辮束至中間垂下,剩下的頭發梳順散著,活潑中又有一份少女的韻致。玉語左右看看,“姐姐梳的真好看。”
原來,這邊的女孩兒一般成人後,無論是梳發髻也好,辮花樣也好,通常是將頭發全梳起的,小女孩才可以偶爾披著頭發。玉語雖還算不上成年,但因已收到正式社交邀請,也可算是被承認的成年了,故玉柔將她的發放了一半。這些玉語當然不是很懂。
玉柔聽她這麽說,笑道:“我們家豌豌是姑娘了呢,長的真好看。”
玉語回過頭,看著姐姐,認真的說:“姐姐才好看”。玉語是打心裏這樣覺得,這樣美麗,溫柔的姐姐,真好像仙女一樣,自己真幸福。
玉柔被她的認真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玉語也會說話了呢”,說著放下梳子,開始給玉語挑發飾。
玉語忙道:“就戴姐姐昨天送我的那個”,原來昨天玉語生日,玉柔送了她一對發梳,是一圈淺黃色的小花中立著兩隻粉色的蝴蝶,那小花和蝴蝶全由天然的晶石拚成,雖隻是很普通的晶石,顏色和大小也不依,可是做工還是很精致的,而且因了晶石的顏色大小不一,花朵有高有低,有大有小,顏色略有不同,兩隻蝴蝶也大小不一,反而添了幾分生動。
玉柔為玉語插在兩側的發髻邊,端詳片刻後笑道:“雖是極普通的東西,上了妹妹的頭,倒襯得像是好東西了呢。”
玉語知道父親勤儉,家中其實並不奢侈,這發梳不貴重,但姐姐能淘到這樣做工精致的東西,定是費了心的,於是隻是笑道:“謝謝姐姐,姐姐梳的真好看,挑的發梳也好漂亮,豌豌好喜歡。”
倆姐妹在鏡中相視一笑。
隨後,倆姐妹又一同在玉語房中用完早飯,一同去祖父祖母房中不提。
中午在上房與兄弟姐妹祖父祖母及母親一起用過午飯後,大家各自回房。玉語回到房中便迫不及待喚過翠兒:快快將昨日大家送我的東西拿過來,我還沒仔細看過呢!
原來,昨日雖說長輩們不送玉語禮物,兄弟姐妹們卻因是玉語的重要生日,都準備了精致的小禮物。
玉語一一看來,玉柔的已經戴在頭上了,先看親哥哥的,宇智是一本詩詞書,想來是之前玉語喜歡的,不過,玉語作為女生,總是難免有些文學情懷的,倒也十分喜歡,想來有空看看是不錯的,先放好,又看宇蕭的,竟是一個梳妝盒,打開看,許多小盒子設計的非常精巧,胭脂,染甲蜜,項鏈墜子,手環、指套、發飾都可一一歸位。玉語越看越喜歡,愛不釋手,女生麽,總逃不過這些,不過,沒想到居然是自己大哥送自己的,想來有些汗。再看宇藍的,是一幅畫,上麵認認真真的畫了一個小人,玉語想應該是自己……玉花兒的,是一朵精致的絹花,也是飾品。
玉語將自己的為數不多的幾樣小首飾收到了首飾盒裏,包括玉花兒的那朵絹花,看來,自己以後的目標就是慢慢將這個首飾盒填滿了……望著寥寥的幾件首飾及梳妝品,玉語惆悵的長歎了口氣。
“怎麽剛過完生日,就開始學大人唉聲歎氣了?”門口傳來一個調侃的聲音,玉語忙回過身一看,原來是大哥宇蕭,他旁邊還站著二哥宇智和大姐玉柔,忙把首飾盒啪的一聲關好,推向桌角,猛的站起身來,凳子也帶倒了,又慌忙去扶凳子,又慌忙道:哥哥姐姐,你們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