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辰時一到,天卓院的廣場上便聚結了很多族人,三三兩兩,互相交頭接耳,議論著接下來的比鬥。
無論是卓雲飛還是卓羽寒,二人都是算是家族這幾年來的風雲人物了。前者乃是大長老之孫,家族天賦體質第一人,未來的家主繼承人。因為家主卓問天僅有獨女卓慕煙,所以家主之位,必定落到卓雲飛頭上。
後者卓羽寒,論風頭,尤勝前者。自小便是家族天才,頂著無上的光環,榮耀,風光無限,眾星捧月,力壓眾人。後來的天賦測試讓卓羽寒背上了廢物之名,泯然於眾,沉靜了三年。三年之後,複出家族,與家族天賦勢力第一人的卓雲飛比鬥,再掀風雲。
所以對於眾人來說,不管結局如何,不管比鬥雙方實力如何,這注定已經是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
“待會兒的比鬥,你們怎麽看?”一個身穿青衣,麵容剛毅的男子對周圍族人問道。
“這還有懸念嗎?肯定是卓雲飛獲勝。七星體質,家族百年來才出那麽幾個,無一不是風雲人物,他卓羽寒是什麽貨色?以卵擊石罷了。”
一名身材矮小,麵容稍顯陰鷲的男子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此言一出,旁邊幾人皆點了點頭附和道。
“非也!非也!不得不說你們的想法太幼稚了。卓羽寒是什麽人?名傳萬裏的神童,聰明絕頂,人家沒有把握,會貿然去送死嗎?”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白袍,手拿折扇,似書生打扮的男子輕笑道。
“這樣說來,好像也挺有道理。這三年來,卓羽寒不顯山,不露水,誰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麽?也許另有奇遇也未可知。”白袍男子一言出,也有幾個人思索了片刻,隨即表示讚同。
“卓風白,難道你知道什麽內幕?趕緊說來聽聽。”眾人見白袍男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立即好奇的問道。
“我自然知道。你們還記得兩年前卓雲飛摔斷雙腿的事嗎?”卓風白打開折扇,輕輕的搖了兩下,遮住側臉,低聲和眾人說道。
“當然知道。這和比鬥有什麽關係?”
“很大的關係。卓雲飛的腿根本不是摔斷的,而是被人活活打斷的。”卓風白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嘩然。“開什麽玩笑。不可能,在卓陽城,誰敢明目張膽打殘卓家的人?”眾人立即反駁道。
“外人是不行,自己人難道也不行?”卓風白神秘的笑了笑說道。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趕緊說。”眾人被卓風白勾起了好奇心,趕緊追問道。
“好吧!其實卓雲飛的雙腿是被卓羽寒打斷的。”卓風白說完,便站直了身子,不再言語。
“怎麽可能!兩年前,卓羽寒才多大?憑他怎麽可能打斷卓雲飛的雙腿?”眾人顯然不相信卓風白之言,卓羽寒被判定為廢物的事人盡皆知,如何能叫人相信呢?
“哼!愚蒙之極。有誌不在年高,年紀大修為一定就高麽?那一次祭祖,我小弟卓少白就在其中,親眼所見卓羽寒將卓雲飛雙腿打斷,還能有假?你們要是不信,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卓風白冷笑了幾聲,撇嘴說道。他第一次聽說此事之時,也是萬分震驚,但是他知道卓少白不可能騙他,如今又聞二人再度比鬥,便判定了事實。很明顯,這次的比鬥,是卓雲飛想報仇雪恨而挑起的,為什麽要報仇?那麽就說明了卓少白所言乃是事實。
隨著時間的推移,廣場上聚結的族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在不斷的交流討論著兩位風雲人物接下來的戰鬥,究竟誰將獲勝?不過,更多的族人傾向於卓雲飛,天才與廢物之間的差距,眾所周知,根深蒂固,沒有事實擺在眼前,怎麽能顛覆認知呢?
“大家安靜。”接近辰時三刻之時,卓問天登上了中央的武台,雙手虛壓,眾人立即停止了議論之聲。
“想必大家也知道接下來要進行的比鬥。羽寒被判定為廢物,但是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卻能站在此地和家族天才雲飛比鬥,為什麽?沒有絕對的廢物,隻有不思進取的庸才。你們所有人都是卓家未來的希望,我希望能通過這場比鬥,激發你們的鬥誌,勤修武道,將卓家發揚光大。”
“家主英明!家族英明!”
台下眾人齊聲高呼,無比期待二人的戰鬥。
“好。時辰已到,比鬥即刻開始。”卓問天微微頷首,走到一邊,隨即,一身武者勁裝的卓雲飛從台下一躍便登上了武台,動作瀟灑如意,幹淨利落。台下眾人立即鼓掌喝彩。
相對於卓雲飛的瀟灑,卓羽寒低調了很多,依舊一身粗布衣裳,平平淡淡,一步步緩緩的走出人群,踏上武台,微笑著對著台下眾人拱手行禮。
“比鬥沒有什麽規矩,一方認輸即比鬥結束,雙方皆是家族子弟,不可下重手,點到即止。”卓問天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隨著卓問天的退後,台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卓羽寒雖然藝高人膽大,胸有成竹,但也不會輕易忽視對方,暗自將全身元氣運轉起來。
九級元氣,已經將身體中所有的元精都煉化了,全身充塞著天地元氣,力量巨大,隻差凝聚本源而已。眾人見卓羽寒二人隻是靜靜的站著,氣氛不斷凝重,不禁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二人。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二人之間肯定是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雷霆萬鈞,疾風驟雨。“卓羽寒,怎麽不出手?莫非你怕了?”
卓雲飛感覺到卓羽寒身上引而不發的氣勢,絲毫不低於自己,心裏除了詫異之外,更多了一絲凝重。他雖然被仇恨蒙蔽,但是並不代表是傻子。自己千辛萬苦,勤加修煉,才在最近達到了九級元氣,沒想到卓羽寒也不遑多讓,沒有虛度光陰。
卓雲飛感覺到卓羽寒的修為與自己在伯仲之間,也不敢貿然出手,隻好試探性的問道,引卓羽寒先出手。武道戰鬥,雖有先下手為強的說法,但是那也要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時候,才能出奇製勝。雙方實力伯仲之間,先出手就會先賣出破綻,給對方可趁之機。
“你不是很自信麽?怎麽也不出手?莫非是怕再一次被打斷雙腿,你若主動認輸,我可以考慮不傷你一根汗毛。”
論戰略戰術,攻心伐謀,卓雲飛哪裏是卓羽寒的對手!卓羽寒輕而易舉便是識破了他的心計,將計就計,反激後者。果然,卓雲飛聞言,眼睛立即充血,麵目猙獰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找死!”
卓雲飛話音剛落,身體便動了起來,右腳蹬地,身體空翻,旋轉著直奔卓羽寒,卻是那疾風翻浪腿中的一招“興風作浪”。身體旋轉如同要攪動風雨,興風作浪一般,速度快到了極致,氣勢一往無前,繼續眨眼間便到了卓羽寒眼前。
腿係武學以變幻莫測,翻雲覆雨著稱,腿法練到極致,便可通過極快的速度,眼花繚亂的變化,出其製勝,給予敵人重創。所以,應對施展腿法武學的人,必須以更快的速度方能打斷對方的節奏,出奇製勝。
卓羽寒早有準備,卓雲飛一出手之時,雙腿便微微彎曲,隨時準備閃躲後者的第一輪攻擊,避其鋒芒,然後尋找機會出手。眼見卓雲飛這氣勢滔滔的一招“興風作浪”,卓羽寒瞬間便有了對策,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往後彎曲,一招“蒼竹淩霜”使出,避過了卓雲飛的鋒芒,刹那之間,雙腳用力,身體旋轉,直挺而起,雄渾有力的雙手閃電般伸出,抓向越過自己的卓雲飛。
“八極拳,霸王硬折韁。”
霸王折韁,其意便是想象一匹烈馬飛奔而來,氣勢洶洶,不可力敵,隻能避其鋒芒,然後伺機而動,繞開烈馬的前蹄,拉住韁繩,使得烈馬折韁而回。台下眼前卓雲飛第一招便出師不利,被卓羽寒抓住了雙肩,頓時一片嘩然。
“喝!滾回去!”卓羽寒五指箕張,緊緊鎖住卓雲飛的雙肩鎖骨,雙臂發力,拉開架勢,猛然一聲暴喝,五馬之力,洶湧而出,將卓雲飛仍了回去。
俗話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台下不乏武道修為高強之人,從這一招便可判斷出卓羽寒的確不是浪得虛名,更不是胡亂為之,而是擁有真真實實不下於卓雲飛的實力。後發而製人,這不僅需要修為實力,還需要豐富的戰鬥經驗。在祠堂這幾年,老祖宗閑來之時便不斷向卓羽寒喂招,然後拆招,使得他戰鬥經驗豐富。
卓雲飛突然感覺雙肩被卓羽寒鎖住,頓知不妙,身體又在空中,無法繼續發力,隻好猛然使出一個如同“千斤墜”的招式——“泰山墜地”,卻不料一股悍然大力,硬生生的破去自己的“泰山墜地”,並將自己一舉仍了出去。
也幸好自卓雲飛被打斷雙腿以後,大長老更加用心教導,兩年來,不斷和他對戰,拆招,使得他對戰經驗突飛猛進,心念一動,再度施展“泰山墜地”,氣沉丹田,力貫雙腿,穩住身形,但是卓羽寒五馬之力拉開,何等厲害,何止千斤,卓雲飛還是一直退出了五六步才完全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