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金色的陽光,溫柔似水,靜悄悄地摸入寢室內,綻放出逼人的清明。
緊接著原本安如泰山的鬧鍾,突如其來轟鳴咆哮。在這進乎擦槍走火的情勢下,夏書倏然騰身躍起,將催促的鬧鍾擒拿。
匆匆洗涮後,精氣神飽滿,依舊慣例,他都會憑窗而立,遙望初生的旭陽,含笑自言自語:“晨曦姐,我正在朝我的夢想慢慢地邁進。”
“‘君子書’,有好消息,”蕭辰和顏悅色地走進夏書的寢室,“你應聘的家教已經中表了,休日上班,時間完美,而且酬勞屬於高端級別。”
“真的!”望著好友真摯的眼神,夏書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包裹著歡騰的心情,夏書意想淋漓、自信滿滿趕去學校上課。
對於學習,他簡直是個拚命三郎,懂得充分利用學校的教育資源。課堂上,每一妙鍾,他都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看課本、黑板、老師,他放射出一雙孜孜以求的眼睛,分外饑渴,仿佛一尊大色狼,肆無忌憚地瞵視傾城大美女。
課堂外,他還對老師窮追糾纏,甚至厚顏無恥地殺到老師的巢穴,勢要將一些問題刨根問底,否則就是不死不休、魚死網破。
因此,某些教授表麵上是一幅淡定、從容的模樣,實際上是格外怵惕“君子書”,每每行走都心生恐懼,害怕中了他的埋伏、突擊。
一些同學私下八卦,胡言亂語,為夏書增添了一個綽號“磚家叫獸的克星”。臂如今天,一位女教授提前二十秒授完課程,就率先衝出教室,倉惶而逃,比男同胞還要猛上三分。
一見教授遁出門戶,夏書頓時暗叫不好,驟然騰身而起,那幅情勢,仿佛是百米起跑線的伊始登腳加速時刻。
課堂上,由於教授喋喋不休,又閃爍其詞,以至於夏書對這門課程的精髓產生許多凝惑;學習是不能淺嚐輒止的,必須深究,領悟真諦,這是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神側。
“上了幾個小時的課,懵得昏昏欲睡。別追了,先解決溫飽問題,才是當務之之急。”在千鈞一發之際,蕭辰死死地箍住夏書,不讓他突圍,“失節是小,餓死是大,熟輕熟重,連孽畜都能明察秋毫。”
在蕭辰軟硬兼施的強大攻勢下,夏書無奈地妥協。不過,他又在筆記本上勾勾劃劃,記錄此次的時間日期、問題所在、授課老師……
然後,他才和蕭辰一起奔馳到東區食堂;不過,湊巧的是,居然恰好相逢楚素顏與聶青霞。
由於蕭辰的推波助瀾,四人一拍即合,拚食合餐,圍桌而坐。
夏書與楚素顏皆是特立獨行之輩,學校中公認的“保守黨”,兩人碰撞當然會濺出意氣相投的火花,有緣有份,話題融洽,談論風生,如知如己,顯示惺惺相惜之意。
聶青霞嫵媚動人,嬈眸含春,紅唇撩撥。
她是豪放派中流砥柱的巾幗,獨領**,思想有多遠,胸襟就有多開,那優美的胸膛微微泄露出兩弧嫩滑的肉色,頗為性感,熱情奔騰,具有很強大的殺傷力;尤其,她略微垂頭添食,開放政策就詮釋得淋漓盡致。更恐怖的是,她竟然主動搭訕夏書,套近乎,盡情釋放誘惑的妖術。
縱然“君子書”的本性如何清心、純潔、寡欲,在豪放派的豁達精神所感染下,他清朗的臉頰,也得泛起許些紅暈,血液煩躁。似乎為了擺脫尷尬狀態,他撐起莫大的勇氣,說:“失陪一下!”
說著,他就像一隻受驚嚇的小羔羊,就朝側所的方向惶恐地奔走。
“哈!哈!”妖精般的聶青霞放肆的嬌笑,以致於豐滿的蓓蕾顫巍巍,呼之欲出。
顯而意見,剛才她是刻意挑逗、玩弄夏書,“‘君子書’果然非凡,不愧是名副其實的正人君子;不過,和素顏到有一拚,純屬瀕危滅絕的生靈。”
“是的!是的!”蕭辰立刻附合,亦正亦邪的臉皮充斥著魅力,妖異的嘴唇壞笑頻頻,他就像一位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浪子。他鬼魅的雙眼貪婪地盯著嬌笑的聶青霞,看得津津有味,大飽眼福。
楚素顏對於閨中密友的胡鬧,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她咀嚼著素食,慢條斯理,散發矜持、恬靜的姿態。
待夏書回歸時,蕭辰與聶青霞早已不翼而飛。
“他們呢?”夏書入席就座,凝惑著這兩人的銷聲匿跡。
“他們說吃飽了,退席走了。”楚素顏輕描淡寫地說。
飽了,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剛剛開席一分鍾佳肴滿滿的,隻被消滅消滅了一成。這一成恐怕兩隻小白鼠未必滿足,更可況是終極食物鏈上的兩個人。
夏書與楚素顏皆為高材生,風華正茂,運轉思維,也就大概猜出緣由。
四人桌隻剩下兩人。
與楚素顏在一起,他感到很和諧,心中有一股無形的愜意感。
言語的交流,思想的互動。
麵對美麗的楚素顏,夏書有一種正視她的力量,沒有一點拘謹的味道,欣賞她清麗的臉頰,品味她自然的氣韻,享受她優雅的作態。
然而,當兩人相談甚歡時,一句不合時宜的話粉碎了這裏的溫馨氛圍。
“素顏,下午沒有課程。”風神如玉的伊成俊,嗓音富有磁性,語調平穩,不失風度,攝人的魅力由然而生。他氣宇軒昂,風度翩翩,攜帶著醉人的微笑,走到楚素顏的身旁,“我正式邀請素顏參加一個隆重的派對——我的生日。”
楚素顏神色淡定,並沒有受寵若驚的異樣,禮貌性地站起,清澈的美眸,無喜無悲,她委婉笑道:“很遺憾!下午我忙!”
“噢!原來如此。”遭遇拒絕,伊成俊依然從容不迫,將伸士風度發揮到極致,“為了彌補我生日的缺憾,現在就和我共享一個臨時小宴會。”
伊成俊表麵功夫出神入化,一直維持溫文爾雅的氣概,但是他一而再的邀請,看似誠意,實際上卻是步步為營,咄咄逼人,勢要楚素顏應邀,那種虛偽的殷勤之意也就慢慢地泄漏了。
“對不起,馬上我就有個約會。”她依舊無動於衷,神情毫無波瀾,“關於你的盛情,是我無福消受。”
“竟然有這等神奇的事情!”再度頹敗,伊成俊隻能退而求其次,生出好奇的欲望,“究竟是何方神聖,有如此空前的仙緣,能相約守身如玉的素顏?”
甚至,坐著安如太山的夏書,眼神也閃爍著好奇。
“近在眼前!”楚素顏柔聲輕盈,明眸直視夏書,其所指之人,是不言而喻的。
她話音剛落,夏書仿佛承受了刺激,心神波動,不過霎那又平複下來;同時也心領神會,素顏的意圖,他立刻就明白了,無非是以自己作擋箭牌,來抗衡伊成俊的追擊,甚至築起一堵牆,斷絕伊成俊覬覦的念頭。
伊成俊的作風,表演一套,私下又一套,深諳“顯諸仁,藏諸用”的至理明言。
江湖傳言,他身邊的女人,更新換代,媲美於換衣服的速度。而且他的背景非同凡想,家世顯赫;有豐厚的底蘊,難勉會滋生出飽暖思逸淫的思想,所以他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偽君子。這些八卦小道,雖然隻是傳說但是在這校園中,也絕不是空穴來風。如今,他搭訕上楚素顏,分明是不懷好意,包藏禍心。縱然他如何包裝伸士派頭,也無法洗涮往昔的劣跡。
中規中矩的楚素顏還是一尊“保守黨”,對異性的甜言蜜語、大獻殷勤、主動客套、阿諛奉承具有很強的免疫力。曾經許多愛慕楚素顏的追求者,手段盡出,各施神通,無一例外都被她拒之門外、淹沒動機。
“夏書!”伊成俊笑嘻嘻凝視,雖然很有風度打個招呼,但是眸光中的鄙夷之色,還是不可控製地流露一點。
“夏書,我們去湖畔逛一逛。”她率先牽起夏書的手,無視伊成俊的存在。
這一幕,著實充擊了道貌岸然的伊成俊,在他的認識中,“保守黨”都是獨善其身的,尤其是楚素顏,那種登峰造極的矜持與含蓄,簡直是令人發指。但是,現在離譜的是,大庭廣眾下,夏書與初素顏竟然犯規、越雷池。
當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夏書都驚愕了;縱然為了擺伊成俊,也沒有必要拉手牽連。然而她卻打破矜持之態,的確讓夏書措手不及。
不過,他微微一愣,便迎合她的動機;畢竟這樣做,可以徹底地了結他人的糾纏。因為這種男女牽手舉止,可以理解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更深的一層意蘊是,大規模地洞碎無數愛幕者的心,從此兩人才可以獨善其身,不受追求者的騷擾、糾纏。
夏書領悟這層意思,也就順水推舟地靠近許些。
兩人仿佛心有靈犀,相視對笑,齊步行走。
食堂中,許多人對“君子書”,的威名,早有耳聞,但此刻,“君子書”在眾目睽睽下牽著一個女人的手。這神奇的一幕,令在座就餐的莘莘學子麵麵相覷,私語頻頻;同時讓明戀楚素顏的雄性,心情黯然神傷;酷愛夏書的雌性,信仰支璃破碎。更驚心動魄的是,夏書突然摟住楚素顏曲美的腰,此舉乃石破天驚,令最後還懷著一絲奢望的人徹底崩潰了。
在一道道匪夷所思、驚詫駭然、難以理解的眼神目送中,兩人雄赳赳、氣昂昂地揚長而去。
而依舊愣在原地伊成俊,終於蛻去偽裝,原形畢露,十足一個斯文敗類的樣子。他神色化晴轉陰,如冠玉的臉隱隱抽搐,頗為難堪。
“夏書!”伊成俊微聲私語,眼神憎恨,“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一個貧寒子弟,微微草根,竟然敢挑釁天堂豪傑,染指我的獵物。”
“哼!來日方長!”他含恨地拂袖而走。
大學園湖畔。陽光活躍,清風俏皮,綠樹搖曳。
“還不放開我的手。”楚素顏詭異地羞澀,就像一隻埋頭窩裏的小白兔,柔弱呻吟,聲如細蚊。
“啊!”夏書頓時驚呼,猛然縮回不聽使喚的手。
先前,為了演好一出戲他突然變得膽大妄為,摟著楚素顏,一直遊戲到人煙稀奇的湖畔。
此刻楚素顏露前所未有的害臊,兩團像蕃茄一樣緋紅的暈光浮現臉皮上,嬌美得如櫻桃。她眼梢噙羞,茫然垂頭,視線掃地,心不在焉。
夏書也不列外,滿臉赤火,燙燙熱的,分外靦腆,仿佛孩童時期做了壞事,被父母訓斥,說不敢說,走不敢走,心亂如麻。
今天太神奇了,自成年以來,夏書首次摟著一個女人的腰,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會發生這種莫明其妙的事。
雖然隻是逢場作戲,但他還是恨恨地叱罵一番自己。
兩人就這樣怔怔地站,僵持對峙,沉默不語,木訥得像兩根遙遙相對的電線杆。
這種凝化的局麵,足足維持了五分鍾,最後還是楚素顏打破僵局。
“上次的那本書,覺得怎樣?”楚素顏抬頭正視,以經率先回歸常態,一如即往的自然而優雅,使人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好!非常好的書,內涵很豐富。”夏書和言悅色,陽光微笑悄悄洋溢,不過他的臉還是泛著微弱的紅暈。
兩人似乎都有意回避尷尬的事,不約而同地轉移話題。
聊聊我我談天說地,傾訴人生,探討哲學,解惑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