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
陽光撒嬌,清風淘氣。
湖畔涼亭內,夏書滿臉愁雲,羞愧說:“素顏,那天……”
“別說那天的事!”楚素顏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但是又感到害臊,立刻抽回玉手,“我理解,你無須自責。”
“不那天我的確傷害你,”夏書急促說,“請你原諒!”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將不快給埋葬吧!”她輕盈說,“但是作為懲罰,你得請客吃飯。”
她語出驚人,令夏書頓時失神,持續片刻才恢複。
他興趣昂然說:“你真的不計前嫌,肯原諒我。”
她華美地嬌笑,活潑如春:“難道我像個小氣鬼嗎?”
“不像!”見佳人如往昔,夏書的憂慮煙消雲散,披上爽郎、陽光的外衣,“你永遠是落落大方,通情達禮。”
兩人一笑泯前嫌。
這次的湖畔之約,其實是由蕭辰和聶青霞暗中牽線搭橋的,將夏書與聶青霞哄騙到湖畔,讓他們邂逅,製造一個挽救贖罪的機會。
他心情中的糾結解除了,與她合好如初。
兩人談天說地,聊聊我你。
……
“素顏,給我一些時間!”突然,夏書真摯、期盼地注視她。
氛圍靜寂,空氣肅穆。
她毫不回避他的炙熱,美眸勇敢地、放肆地迎接他的成懇:“曾經在我家的樓梯轉角,我說過‘我會等你’。”
兩種眼神交談,情誼脈脈;雄雌氣息互動,和諧纏綿。
……
然而,突如其來的鈴聲粉碎了這裏剛剛醞釀的溫馨。
夏書回過神來,掏出手機;通話畢,他歉意說:“薑家催促我……”
她急促說:“你去忙吧!我也正準備溫習工課。”
他眼神一滯,溫柔地恍惚。片刻後,他猛然擒拿她的玉手,牢牢地握住,由衷之意流於言表:“素顏,你真好!”
關於知己的托辭,他是心領神會的。
她總是體貼入微,溫柔細膩,為他人著想。
這次牽手,他從容隨心,輕鬆愜意,沒有靦腆,沒有尷尬,沒有輕薄,沒有垂涎,一切渾然天成,純粹幹淨。
……
“今天是學校的八十周年校慶,晚上有特別節目,”她柔情送語,“你要及時回來。”
“今晚,不見不散!”他惜別她的皎潔玉手,婉言告辭。
……
與楚素顏分道揚鑣後,夏書駕著車匆匆輕駕就熟地挪移到豪華別墅區,再度光臨薑家。
夏書穩健踱步,精神鼎盛,活力蕩漾。
別墅中央大廳,十幾個長得差強人意的人,坐著水晶椅,翹著二郎腿,含著高端煙,吞雲吐霧,分外瀟灑。
他們侃侃而談。“據小道傳說,‘凰’出現了。”
“不可能,‘凰’被沉重伏擊,還能險象生還?”
“千真萬確,前天還聽‘武神’提起過‘凰’,而且我的一個小鬼頭還親眼見過‘凰’”
“果然利害,‘凰’不愧為一方翹楚”
夏書經過中央大廳,步上樓梯,突然聽到這群凶神惡煞的言語,腦海中頓時湧現冷若冰霜的‘凰’,同時一股好奇的力量不可控製地活躍起來。
“‘凰’是一個恐怖的女人,誰得罪了她,絕對沒有好下場。”
“是啊!道上那方勢力敢跟‘凰’作對?”
“這些人真是吞了雄心豹膽,敢那‘凰’開刀,好立威,搶地盤。”
“對於‘凰’,縱然是‘武神’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見襲擊‘凰’的那夥人瘋狂到什麽程度!”
“笨!‘武神’永遠不會對付‘凰’,因為‘武神’喜歡‘凰’。”
“不會吧!老大會看上冰美人,笑死我了。”
“哼!信不信由你。”
夏書故意放慢腳步,循序上樓,捕風捉影,竊聽探密。但是,他又突然間理清思路,激靈靈地來一個哆嗦,暗道:“冰美人是個恐怖分子,這些人似乎知曉很多事,豈不是一丘之貉。可恨,我竟然走進了一個龍潭虎穴。”
他下意識加快腳步,進入薑雄、薑舞的教導室,才擦滅了怵意。
“原來薑雄、薑舞的爸爸‘武神’是一方大哥大;如此,在他的影響下,怪不得兩個小孩會這麽猖獗。”夏書心神揣道:“可如今木已成舟,即然我是他們的老師,就得守著職業素養,教育他們,責無旁貸。傳承仁愛,嫁接真善。”
“老師好!”一見到夏書,兩個小家夥眉開眼笑,似乎含著蜜糖,笑得甜甜的。
經過夏書的溫情教育,他們已經把他歸為同類大朋友,同時也著迷上了他所講的故事。當然這些魔幻故事都被他偷梁換柱,被鑲嵌了正義、人性、美善,潛移默化地就熏陶了他們的性情。
“老師,你接著講上次未完的神魔、聖邪、賢妖。”兩個小家夥搖晃著夏書的手,迫不及代的樣子,催促他繼續精神的故事。
夏書爽朗一笑:“今天有三個有趣的課時,第一,講故事;第二,交流課本知識;第三,即興作業。”
“好!”小家夥異口同聲,淘氣說:“都聽老師的!”
教導室中,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氛圍愜意。
整整幾個小時,在小家夥當中,夏書混得左右逢源、風聲水起。
課畢,夏書佯裝戀戀不舍惜別他們,走下樓梯,意氣昂揚,心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為人師表,盡心盡責,問心無愧。當年晨曦姐也是這樣說的。”
當走到別墅大廳,突然夏書情不自禁地感到壓抑。
大廳中,與先前的氣氛截然不同,整個空間似乎都充塞著魔力,給人以窒息的感覺。
而原先侃侃而談的凶神惡煞,閉口靜坐,神情肅穆,遺失了活力與囂張;他們的視線都聚集到一位新出現的刀疤男人。
顯然,因為刀疤男人的存在,他們才變得拘謹,甚至還有膜拜、崇敬的意誌。
刀疤男人輕鬆地半躺在龍虎寶座上,閉著雙眼,抽著雪茄,吐納白雲,顯得悠閑自在、怡然自樂。
他的右臉上,流著一條悠長的疤痕,從額頭一直延伸到下顎,清晰而筆直,又分外猙獰,令人怵剔。
而他的懷中,則蜷縮著一位年輕女子,她長得端莊而知性,像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學生。
“這個刀疤男人,我在薑舞、薑雄的照片上見過,應該是他們的爸爸‘武神’,別墅的主宰者。”夏書略微思索,就洞察了關係。
當他瞥了一眼那位知性美人時,禁不住一愣;因為在大學裏,他見過。曾經蕭辰還跟她廝混過。她是怎樣的女人?夏書早有耳聞,她是一個外在斯文、內在虛榮的女人。始料不及,她竟然勾搭上天堂一級的人物。別墅的女主人,他見過,但並不是她。
毫無疑問,她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第三者或者情人,而且她還登堂入室,可見她的神通有多厲害,將小三的職業素養推演到極致。
不過,如今的潮流,小三的這個職業,勁力十足,異軍突起,硬生生地殺出一片天地,問鼎世界;其追求向上的精神,既令人敬佩她的積極奮鬥,又令人畏懼她的橫刀奪愛。
“哎!斯文掃地,傷風敗俗。”夏書瞟了一下,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