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已經淩晨兩點。
但是夏書卻心曠神怡,精神解脫,如獲新生;因為終於擺脫了冰美人的威脅。
但是獨自盤踞公寓,他又感到空蕩蕩的。
夜深人靜,催眠時期。
他狠心以冷水洗涮,似乎要融化這幾天的晦氣,冷卻那個高貴肅殺的“凰”,因為她實在太強烈了。
然而,當他回到臥床一躺;冰美人的形象自行浮現,清寒美豔的容顏,震撼心靈的神韻,揮之不走,忘之艱難,呈現出“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態勢。
“冰美人的氣味!”他像隻狗一樣嗅了嗅床,又吃了幾口,“冰冰的味道!”
猛然,他用一張大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像個大粽子,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足足一炷香功夫,他輾轉難眠,心亂神麻。
“陰魂不散!”他拋開被子,縱身下床,將窗簾齊齊開到極限。
勾引外界,招來夜風。
許久後,他覺得寢室很“幹淨”了,沒有了冷冽的雌氣,隻有一如即往的男人味。
床上,他強行搜索年少時光,默想晨曦姐的美麗、愛護、親切,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闖入美夢中。
……
沒有冰美人日子,公寓如往常一樣的和諧。
“夏書,今天是個好日子。”蕭辰笑嘻嘻說,“你明白的。”
“當然了解,你的二十三小壽。”夏書嚴肅說,“即使這樣,我的原則不可愈越。”
蕭辰氣急說:“給點麵子,就三杯酒而已。”
“滴酒不沾,”夏書斬釘截鐵,口氣鏗鏘,“沒有回旋的餘地。”
遭到無情無義的拒絕,蕭辰不怒反笑:“瞧你那德性,似乎孔聖爺附體。哈哈哈哈……你的五項基本外交原則,不嫖黃,不染毒,不聚賭,不抽煙,不飲酒;懷這種風範的你,是共和國大大的良民,著實令我肅然起敬。不過,前幾天,你窩藏了一朵野花,雖然我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但確有其事。所以所謂的不嫖黃原則,你已經拋棄了,如此舉足輕重的底線都被你剪斷,又何必在意品煙、酗酒?”
“你……”關於金屋藏嬌的事,夏書有口難言,“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哈哈哈!”蕭辰得意洋洋,仿佛逮捕了好友的軟肋,“你還裝蒜,扮清高。你我都是世俗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何必壓抑自己。當今是思想大解放時期,順則樂,逆則衰。”
夏書手拿一本書,躺下沙發,心不在焉地亂翻。
“識時務者為俊傑。師兄、朋友同學,每每相會、應酬,酒煙不離,離則兩敗俱傷。你的五項基本外交原則,就像一個囚牢,將自己與外界隔離,,導致被邊緣化、不合群。”見好友無動於衷,夏書奸笑,“這次我的派對,如果你不染酒,我就將金屋藏嬌的事和盤托出,介時你的知己楚素顏……起草貪黑的父母……學校的獎學金……”
“你……卑鄙!”夏書憋屈難堪。
“耶!三杯!”仿佛戰勝了美國總統,蕭辰情緒爆炸,手舞足蹈,前俯後仰,翩翩弄姿,蹦跳如撥猴,擺出五花八門的怪誕動作。
……
終極梟雄大世界是一所高端消費場。
一間豪華、奢侈的大包廂,彩登高懸,瑰麗多嬌,色澤斑斕,璀璨眩目。
生日聚會,拉幫結派是主流;人氣高,財興旺。
蕭辰當然也不例外,他邀請了一大群的同學好友,凝聚一股“勢”,洶湧澎湃,熠熠生輝。
寬敞、輝煌的包廂,幾十號人搖旗呐喊,歡呼主角。歌聲肆虐,光怪陸離,助長了包廂的迷離、魔幻的情調。
當眾人歡騰時,夏書和楚素顏則退居一旁,悄悄私語。
原本楚素顏是不想卷入的,但是閨中密友施展軟磨硬泡、死纏爛打的追擊術,又假借夏書的名義,連哄帶騙,所以她屈服了,首次加盟紙醉金迷的派對。
兩人都是才華橫溢的莘莘學子,古風猶存,傳統加身,喜靜愛思。
然而蕭辰卻熱衷捉弄人,當眾大喊:“夏書,這杯是你的”
涮涮涮!數十道目光掃射,聚集到夏書的身上。
主角即興,眾配角理所當然助陣,舉手高呼:“夏書,來一杯……”
一群人推波助瀾,轟轟烈烈,驚濤拍岸,氣勢磅礴。
他們從未見過夏書染酒,此刻蕭辰從中作梗,眾人戲謔的心思當即活躍。
想起自己的把柄在蕭辰的口中,夏書當然得破了無傷大雅的小戒。他僵著臉,閉著眼,壓著心,硬生生地將一杯酒灌注口中;那種愁苦的樣子,就像飲了由中藥熬製的苦湯,辛澀、苦楚。
酒畢,他胸膛熱勁沸騰,滿臉紅光,腦袋眩暈。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一杯臉紅,情有可原,畢竟他不是那些酒中老江湖。
“再來一杯!”蕭辰邪笑,想趁熱打鐵,將夏書癱軟。
“不行,夏書不勝酒力。”關鍵時刻,楚素顏挺身而出。
“行,可以不喝,”蕭辰嬉皮笑臉,一肚子壞水,“不過,夏書和你得來一下吻,以示懲罰。”
一言即出,頓時使人氣蹬上了**。
同學朋友拍案而起,翹首以盼呐喊助威:“吻……吻……”民主意誌浩浩蕩蕩,排山倒海。
這個敏感的要求,令夏書險些暈呆,簡直是醉加醉,紅燒都蔓延到耳根。
楚素顏傻傻地站著,不知所措,心如鹿撞,神情羞澀,清麗的玉容似乎掛著兩個紅蘋果。
突然,聶青霞暗中使勁一推楚素顏,使她糊裏糊塗地正麵撞上夏書,她下意識的驚呼。
夏書遭突襲,加上本就有些醉意,不堪負力,朝後傾斜。
千鈞一發之際,她鼎力相助,一雙纖纖素手猛然摟抱住傾倒的夏書。
“呼!”眾人齊吐氣,眼睛瞪得渾圓,不約而同說,“巾幗救俊男!好戲!好戲!精彩!精彩!”
這神奇的一幕,仿佛美麗的仙女俘虜了英俊的王子,四目對碰,視線交織,如電似雷,恍惚朦朧,情誼綿綿。
“吻他!吻她……”眾人亢奮地催促,洶湧地起哄,激情地教唆,瘋狂地揶揄。
她羞臊如桃花,分外迷人。
他靦腆如小孩,怯怯懦懦。
兩人意氣相傳,眉目噙欲。
曖昧的豔登妖光籠罩,某些不安、燥動的因子蠢蠢欲動。
凝視夏書,楚素顏不知不覺地陶醉了,她的潤唇鬼使神差地慢慢俯下。
媚意昂然的包廂,浪漫而調情,空間停滯,分外靜謐,落針可聞。
眾人窒息聚望,隻待驚天之吻。
唇口越來越近,感情越來越濃。
但眾人殷切期盼,卻徒生異變。
夏書猝然推開楚素顏,他身子一滑,就脫離她溫熱、醉人的懷抱。
相吻未遂,激情夭折。
佳人送香豔甘露,居然被他拒絕。
匪夷所思的舉止,難以置信的結果,令大學都懵了,瞠目結舌,麵麵相覷。
……
她靜靜地站著,溫婉的眸子,飽含迷茫、苦楚、辛酸、失落,眼睛也籠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水霧。她一踱腳,帶點抽泣聲,就奪門逃跑。
眾人急了,好好的事居然弄巧成拙,以至佳人攜淚而離。
“夏書,你是傻子阿,枉費大學一番好意。”蕭辰真的發飆了,破口大叫:“真不知好歹,人家楚素顏都主動了,這意味著什麽?難道你不明白?”
夏書愣在原地,神色慌亂、彷徨;當看到知己含淚而逃,他心中頓時衍生一個莫名的空洞,仿佛遺失什麽。
“一個女人如此主動,那需要莫大的勇氣與魄力;她還是個矜持含蓄的女人,在眾目睽睽下,多不容易阿!”蕭辰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催促說:“還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