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間的較量
櫻空釋的這句話剛剛說完,他的身邊,冷箭,夜針和浮焰便靜然一起走了出來,於櫻空釋站在了一條線上。而他們的對麵,卻隻有金塵金通兩人。如此力量懸殊的差距,雙方的激戰自然是一目了然,結果金塵肯定是輸多贏少。
“比人多嗎?”
金塵輕笑著搖搖頭。
下一刻,庭院的四周,忽然出現了無數的人。看他們的裝扮,統一的金黃色頭發,一望便知他們全部都是大金國的精靈們了。而很快,天上竟也飛來了數量難以估計的人群,放眼望去,竟有雪族精靈,也有火族精靈。
他的大多人馬,竟似已經全部都趕了過來。這些精靈們,都是他平日最為注重的精銳戰鬥力。
“隻可惜,”望著這麽多人,櫻空釋依然凜然不懼,他輕笑著說,“金塵你還是殺不了我。你的人雖多,可真正能夠和我們抗衡的,又有幾人?”
“人多力量大。”金塵輕輕笑了笑,斷然否定說,“櫻空釋,這個世界上,真理永遠站在人多的一方。”
“那是因為說謊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真理也就慢慢變成假言了。”
櫻空釋麵容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散去。
金塵不說話了。他至少還不是一個喜歡強詞奪理的人。
“櫻空釋,你不要以為”
“住口!”
高空中,有一個精靈的話剛剛說了一半,便被金塵冷冷地打斷了。看他那一瞬間的眼神,竟似連殺了那個冒失說話的精靈的怒火都有。高空之中,果然很久以後,都沒有人再敢說話。
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櫻空釋,今日我必定能夠親手捉住你!”
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後,金塵的身軀忽然斜著竄了出去。而櫻空釋的身側,冷箭也夜針也同時出手了。金塵的速度極快,但他們二人的速度更快。月光似乎隻是輕輕一晃,他們便硬生生擋在了櫻空釋的身前,然後同時向著衝到眼底的金塵出招了。隻是一個回合,金塵的身軀便翻轉著退了出去。當他落定身形後,麵容之上的震驚之色觸目驚心。而夜針和冷箭二人,並不做任何追擊。此時他們最重要的是保護櫻空釋的安全,而殺敵的事情,他們會留在以後去做。
“看來我今天確實殺不了你。”
深深地凝視了麵無表情的冷箭和夜針幾眼,金塵凝聲說。
“你豈非已經早就知道這點了?”
櫻空釋淡淡一笑。他的麵容之上,沒有任何炫耀自傲之色,冷箭和夜針的麵容上也沒有。他們並不是喜歡自我炫耀的人。
“嗯。”金塵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承認。然後他又緩聲解釋說,“以前,我更多的隻是猜疑,而現在我卻是確定了。隻要你的身邊有他們二人,就是淵祭想要殺你,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不喜歡戴高帽子。”
櫻空釋緩緩地搖了搖頭。自於金塵見麵以來,他說話的聲音一直都平緩淡然如同徐徐而過的春風,沒有任何緊張之色。
“可是,”金塵的話又,慢慢冷了起來,“櫻空釋你好像忘了一點。”
“哪一點?”
櫻空釋的心跳沒來由地亂了一下。他知道,金塵絕對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更不是一個愛嚇唬人的人。
“現在是在大金國。我們大金國,幻術絕高的人也許不多,但我們的陣法,卻實在是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多!”說到這裏的時候,金塵的聲音忽然變得說不出的冷,“而且,我們這些陣法,一般都是極其管用的!”
櫻空釋五人輕輕一怔。
然後,他們的四麵突然出現了一個六角鐵牆,將他們牢牢地包圍在中間。月光之下,他們就像是五個驚詫之極的囚犯一般。而最奇怪的是,這個六角鐵壁竟然沒有任何提前出現的聲音跡象,而且它似乎像是一個六角玻璃一般,透明無比。從外邊可以看見裏邊,從裏邊也同樣可以望見外邊。真真切切,透明得就仿佛連層玻璃都沒有。其實隻要這個六角鐵壁有任何啟動或者現形的跡象,櫻空釋五人就絕對有有可能在那一瞬間逃脫出去的。
“櫻空釋你總該知道,我是從來都不欺騙朋友的吧。”
望著滿臉震驚的五人,金塵大笑著問。
“不被你欺騙的,也許便不是你的朋友了。”
櫻空釋的神智當先從震驚中蘇醒了過來。隔著鐵壁,他冷冷地望著金塵,聲音則更加得冷。
金塵不說話了。他忽然發現,當著櫻空釋的麵,他無論說什麽,櫻空釋都有挖苦他的機會。因為他說的一些微帶傲氣的話都有漏洞。
自內心的真誠的話才是真話,才是完全沒有漏洞的話。
六角鐵壁的周圍,開始出現了很多弓箭手。箭頭似乎都燃有一團小火苗。
“櫻空釋,看來今天我不但能夠抓到你,而且我還能夠殺了你!這個六角鐵壁,縱使神仙被它關住,也是萬萬難以逃脫的。我不知道你的幻術恢複了沒有,但就算是恢複了,你也一樣逃不出!這些弓箭,雖然同樣射不穿這個六角鐵壁,但卻可以將這個六角鐵壁燙熱。到時候,哈哈,隻怕不消片刻,你們都會被烘烤成五個人肉烙餅了!”
金通大笑著說。很快,圍在周圍的眾多精靈們也大笑了起來。夜長容易夢多,所以,金塵要趁著這最好的機會,將櫻空釋這五人一舉殲滅,以便將心頭的隱患徹底鏟除!
“金塵,你這樣對待朋友,也不怕遭天遣嗎?”
櫻空釋冷冷地望著周圍哄笑的人群,冷聲問。
“櫻空釋,隻要你死了,什麽天譴我都不怕!”金塵緩步走到距離櫻空釋最近的地方,嘴角的冷笑竟連周圍的火焰都凍結了起來,“再說,你遲早難免一死,我隻是讓你死得痛快了些,死得徹底了一些,而且死得很有自尊了一些。放心,櫻空釋,你們五人死後,我會把你們合葬的。因為,你身邊的這四個人,都是用生命來保護你的人。”說到這裏,他輕輕頓了頓,目光重新凝聚在了櫻空釋的麵容上,接著說,“櫻空釋,你知道嗎?這也是我最敬佩你的地方。我的身邊,就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部下。”
當他緩聲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身後,金通的身軀明顯得震顫了一下。
“金塵,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六角鐵壁裏,櫻空釋緊緊地凝視著金塵的雙眼,冷冷地問。
金塵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
“因為,”櫻空釋的話忽然變得如同冰劍一般直直地向金塵刺了過去,就仿佛他想要將每個字都烙進金塵的心底一般。月光下,鐵壁中,他冷聲地、一字一頓地說,“你一心想要殺死曾經你最好的朋友!”
金塵久久地怔住了。
月,那麽冷!
夜,這般深!
風,仿佛攜帶著冬日最冷的溫度如刀般刮在了他的臉上!
一刀一刀——
他忍不住轉過身軀,心卻變得如同深秋的泉水一般溫柔深涼。櫻空釋這樣的一句極其簡單的話,卻將他心中最大的傷疤揭了起來!傷痕累累,血流滿心。這一瞬間,那曾經於櫻空釋相識相知的日子再次從腦海裏無聲地閃演而過。他好想好想再次放了他。可是腦海裏又是一道閃電——一山絕不容二虎!
“眾人聽令,準備放箭!”
清醒的理智依然讓他說出了冰冷無比的話。
六角鐵壁的周圍,弓箭手的弓已經拉彎——
火族宮殿。
將軍已經回來了。此時,他的身前,還站著一個人。漠然抿緊的嘴唇,亮若星辰的眼眸,火紅色的長發直抵到腳踝處,俊美的容顏隱隱透露出一股叛逆和倨傲不訓的氣息。
“將軍,你回來了。”
將臣凝視著將軍灰白的麵容,淡淡地說。
“是啊。”半響,將軍才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他望向將臣,有氣無力地問,“三個月了吧。在這三個月裏,火族的一切可還好吧?”他慵懶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他對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很好。”
將臣淡然一笑,輕聲回答。
將軍輕輕一怔。然後他不經意地眯起眼睛來,望了一會將臣。他似乎對將臣的話有些不大相信,可是後者的麵容卻是淡漠無比,根本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更何況他以前也知道,將臣是一個從來都不會說謊的人。
“有什麽大的變動嗎?”
半響,他又問。
“有。”
將臣依然淡淡地回答。
將軍的心猛然一凜!
“那你方才為什麽還說火族的一切都很好!?”
他似乎有些生氣了起來。
“因為火族有變動,並不意味著火族精靈們過得就不是很好。”對將軍的發火並不介意,將臣輕輕一笑後,接著說,“反而,我覺得自從這個重大變動後,所有人的生活都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
將軍一顆心終於緩緩地落了下來。
“什麽變動?”
他的聲音再次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