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新生開始
“為了把你找回來，她也病了。”
“我去看看她。”思齊竭力拖起疲弱的身子。
“她沒事。”外婆急忙按住他，“倒是你，昏迷了兩天。還不停地做惡夢，呼呼喊喊很嚇人。快躺下休息吧。”
這時，門被推開了。
“思齊！”是歐陽茵，她循聲而入，“好點了嗎？”
思齊看著嘴唇泛白麵容憔悴的她，滿懷歉疚。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她邊撫慰地笑著變坐在他身邊，用手臂溫軟地環起他。
“為什麽要亂跑？一下子竟昏迷了兩天……”說到這，她頓住了，或許不該如此急迫地提到那件殘酷的事情。
兩天？思齊猛地皺起眉頭，口中不由囁嚅道，“高考……”
“高考已經開始了。”歐陽茵不情願地接了口。
他頓時錐心般的一疼，猶如身體掉入了冰窖，命運何故和自己開如此大的玩笑？
歐陽茵難過的望著他，眼中起了霧氣。冰雪聰明的綺麗因故未踏進大學校門，為什麽相同的悲劇會再次發生在她天賦稟異的兒子身上？
“再複習一年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她佯裝輕鬆地一笑。
思齊未置可否，眸中風雲再次漫起。
兩天後，他才能下床。期間，小思蝶一直賴在他身邊，纏著他講故事唱兒歌。思齊無數次地撫摸起她白皙滾圓的小腿，如果可以他真想親手抻出她那壞死的神經，幫她重換新的。
俊基雖然平日仍對她們母女嗬護有加，但是眼底那重厚厚的灰暗始終難以拂去。慢慢地他竟有了嗜酒的習慣，還好每次不至於喝的太醉。他與思齊之間再次無語，但那恨惡的眼神分明是將這次的罪責都怪到了思齊頭上。
清晨，歐陽茵習慣性地撕掉一頁舊日曆。眼睛猛然被麵前的日期灼燙了一下，今天竟是他們六周年的結婚紀念日。
每年的這個時候，俊基都會提前去超市購物，專門為她做幾樣拿手好菜。雖然不夠浪漫，但是能夠聞著撲鼻的飯香看著心愛之人的溫暖微笑，歐陽茵已然覺得自己的幸福是無可厚非的了。
今年……她苦笑了，他怕是早就不記得這個日子了。灰心之餘，念頭倏然一轉她又振奮起來。或許，自己該主動點，藉此時機安撫一下心情處於低穀的他。
進入臥室，她嬌柔地從後麵環住他的腰，“俊基，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中午到外麵吃吧，就去那個求婚之地。”
俊基懊喪地叩了叩腦袋，“你看我把這麽重要的日子都忘了，真是該打！”
“好了啦，每年都是你提醒，偶爾換做我也一樣嘛！待會兒我去準備一下小家夥們的午飯，別虧了他們的肚子。”
臨近中午，歐陽茵交待好就挽著俊基一起出了門。
思齊先一勺勺地喂飽小思蝶，爾後潦草地吃了幾口飯就收起了桌子。
自從病愈後，他一直打不起精神。未來路途的渺茫，俊基惱人輕厭的目光，還有麵對思蝶時的那份愧疚，都讓他窒息般地難以忍受。
他想離開這兒，但又能去哪？在這世上，他是真正的無依無靠無親無友之人。還有體內那股難抑的燥熱，他知道這源於自己對知識的火熱渴求，但前麵還會有求學之路嗎？複讀他是決計不會去的……
“哥哥，哥哥！”耳邊猛然響起清脆的呼喚，“你到床上睡吧，我自己在這看電視就行。”
思齊睜開眼，原來他不知什麽時候竟在沙發上睡著了。這個午睡的生物鍾還真是準時。
“去吧。”思蝶又推了推他。
“你一個人行嗎？”他揉揉眼睛。
“沒問題。有事我就喊你。”
思齊看看她密叢般抖動的睫毛，笑了。這個小丫頭總是如此體解人意，真是讓人不得不愛。
摸摸她的頭，思齊走進了臥室。
思蝶看了一會電視，很是無聊。其實，她很想讓思齊陪在身邊，但又不忍看他不能安睡的樣子。
隨手拿起幾件玩具，撥弄了幾下又扔了，這些早就玩膩了。
她東瞅西看地發現了桌麵底下的一支小巧精致的打火機。這個平時極少用，隻有外公來時會拿出來點支煙。她記得自己還偷偷玩過，很簡單，手指一擦就能出火，神奇的很。
她挪動身體慢慢前移，彎腰伸手，還差一點，再往前，一伸，好，抓住了。往後撤，哎呀，身子一斜，她急忙拽住近旁的沙發墊兒，終於平衡住了即將滾落的身軀，好險！她驚嚇地張開嘴，本能地想要喊人又生生地咽了回去。還好沒事。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有點明白他們為什麽聽到自己不能走路時會那樣傷心了。看來，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把玩著手中的火機，她快速地擦了一下那個圓形環鈕，火苗噌地一下躥了出來，黃紅中透燃著青藍，真好看。輕輕吹一下，隨風而動。
她記得外公都是把煙卷放在上麵，一會就能冒出縷縷細煙。她瞅瞅桌麵底下的煙盒，搖搖頭，可不能冒險了。環顧四周，咦，這個不錯，一卷衛生紙。
她高興地把火機移了過去。
呼……火苗瞬間擴大了數倍，並且愈燃愈烈。她慌了，急忙用手去撲，不想火苗又躥到了袖口上，灼熱的刺痛感讓她全身一震。她慌張地忙用衣角去捂，火苗透過布料又邪邪地衝了出來……
“哥哥！”一生慘叫回撞著四壁。
思齊睡夢之中激靈靈打個冷戰，還未睜眼就一躍而起奔向外麵。
沙發上噬焰翻卷，煙霧重重。隻見小思蝶被困其中，正在無助地哭喊爬動著，眼看著就要摔落下來。
思齊箭步衝過去，雙手一架把她放在地上，迅疾麻利地脫下她著燃的衣服，再次匆然抱起她飛入浴室，急忙用冷水衝刷著她抖瑟著的小身軀。
蹙起眉頭他仔細察看，思蝶除了手腕處灼起幾個大水泡外，其餘地方略顯紅腫並無大礙。他長舒了口氣。
“哥哥，你的手……”思蝶停止哭泣驚異地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