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陽找到林寡婦,還沒來及發他的威風,就有一個青衣小廝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拽住他的衣服就往外麵扯:“張老爺唉,公堂都快開始了,您怎麽還在這。在不出現,我家少爺都要生氣了。”
張開陽現在已經知道呂朗和自家弟弟都是神仙一流中的人物,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以呂神製張神’,好保住長久的榮華富貴,聽說‘救星’要生氣,連忙屁顛屁顛的跑起來。
“呸,窩囊廢。”林寡婦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滿臉不屑。從袖子裏掏出剪刀放到桌子上,心裏很是擔心,不知道張敬做好準備沒有?
昨天,她怔怔出神了好一會後,就赤著身體用風精油把瘀傷處都給擦了一遍,頓時又麻又紮的仿佛刺入骨頭裏麵,竟忍不住仰頭吟叫,喊著某個人的名字,等回過神來時已然癱軟如泥,好不知羞。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張開陽竟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把房門敲得震天響。
林寡婦早把他恨到了骨子裏,那裏還會再給他糟蹋?把門緊緊抵住的同時,又生怕張開眼憑借蠻力硬闖進來。看到梳妝台上的剪刀,眼前就是一亮,毫不猶豫的抓在手中,等著他人真敢闖進來的話就給他一下。
可惜,張開陽敲了幾下門,就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林寡婦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又見到張開陽被呂家的人叫去對付張敬,竟忍不住稍微梳洗了一下後,就跑去衙門查看情況。
等她到達衙門口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說什麽的都有,不過大致上都是支持張敬,令林寡婦十分開心。
隻是幾個主要關係人都沒有登場,除了張開陽在公堂裏,正聲淚俱下的請求知縣牛大人替他做主,懲罰那可惡,邪惡的張敬,哭啼的遞上狀紙。
牛知縣從師爺手中接過,隨手看了看就放在一邊,沉默不語。他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仕途蹉跎,早就沒有了進取之心,隻想平平安安的幹完這任,致休回老家頤養天年。
隻是昨天的那幕實在震撼他的心,那時候天已經全黑,隻有幾絲皎潔的月色透過烏雲透射下來,牛知縣在書房裏讀罷《春秋》,正要回房陪老妻睡覺,偶一抬頭,就驟然看見道如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直朝他的院中墜落。
牛知縣原以為是有什麽異寶出世,跑出去一看,卻是個光華大放的仙人。他雖然飽讀詩書,知道本朝奇人異士之多,卻從沒見過真人,見仙人深更半夜的來他家,還以為是為政一方,教化百姓有功,仙人來渡化他呢,當時就要下拜。
這個‘仙人’就是張敬,連忙定住他的身形,口稱:“牛大人,您不認識我了,張家二少爺,單名敬字的就是。這次我來是有一事相求……牛大人,牛大人,您又在聽嗎?”略停片刻,化道閃電一般的光芒,縱躍間消失不見。
牛知縣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個心情,從狂喜到失落?還是驚奇到豔羨?總之五味雜陳,聽完張敬的話,傻傻的待在原地沒有回應,等回過神來時,身邊空空如也,幾疑夢中。
等到第二天,張開陽果然就來狀告他的弟子,牛知縣這才確定昨天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不虛的,厭惡的看了張開陽一眼,心想人家都能飛行絕跡了,什麽東西弄不到,還會貪圖你那點家業?頓時心中就了決斷,叫師爺把狀紙原封奉還,道:“此案牽連到一位候爺,本官無權受理,你還是拿回去吧。”
“大人,漢律上沒有這一說啊,您怎麽可以這樣!”張開陽沒想到縣官大人居然連狀紙都不接,失態之下,當堂咆哮起來,口中直喊冤。
牛知縣擺手怒喝道:“叉出去!”要不是看在張開陽是一位鄉侯的兒子,他早就命人痛打二十大板了。
“笑什麽笑,滾開,滾開!”張開陽在閑漢們的哄笑中落荒而逃,直覺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
林寡婦混在人群中,趁機痛打落水狗,暗爽不已,隻是不知道張敬到底做了什麽,讓牛知縣那麽偏幫他?
正在縣衙斜對麵樓中準備看好戲的呂朗,見到張開陽跑進來,頓時一和手中折扇,怒喝道:“到底怎麽回事,那老牛倌想幹什麽?存心跟我作對嗎?”
張開陽嘟囔道:“我早就說過了,老牛倌很喜歡那小兒的狗屁文章,我們告到他那裏,不是自討苦吃嗎,還打草驚蛇。”
呂朗惡狠狠剮他一樣,張開陽頓時不敢在說。
同坐一桌的陳半仙,悠悠說道;“師弟息怒,其實這樣也好,可以把狀紙遞到郡守大人那裏,把事情鬧大,弄成勢成騎虎之勢,由不得他不就範。”
“好!”呂朗擊節稱讚,一瞪張開陽:“還不快去,難道要我教你怎麽做嗎,傻裏傻氣的!”
張開陽不敢回嘴,弄了匹快馬,滿腹怨言的騎著去了十幾裏外的郡守府,呂朗和陳半仙各駕著劍光在空中保護他。
在占地幾十畝的郡守府前,張開陽看著環列的繡衣侍衛,繃得筆直的腰背,掛著那錚亮的刀劍,護衛著堂皇富麗的建築裏的大人物,透著無盡的華貴和霸氣,心先就怯了,正感茫然無措的時候,就看見許多熟悉的麵孔,不是他們張家舉薦,或是保舉因為出仕的功曹,法曹,主簿之類的人物,平時沒少在一起吃喝玩樂,稱兄道弟。
張開陽頓時大喜過望,興衝衝的跑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求他們引見一下,就見這些人一個個臉色大變,如躲避瘟疫般一哄而散,躲進郡守府中,沒個肯和他說話的。
“這是怎麽回事?”張開陽終於發覺情況不對,慌得手足俱軟,好不容易掙到僻靜處,就衝天哀叫道:“呂大朗,陳大仙,快下來救救我吧!”
兩人如風一般著陸,陳半仙徑自冷哼道:“我去打探一下情況。”一整衣裳,表現出仙風道骨的氣質,笑著走出去,在回來時卻已是怒容滿麵。
“我剛剛隨意抓幾個人問了問,他們都說昨夜張敬突然從天而降,說如果看到張開陽到郡守府狀告他的話,請他們幫忙跟郡守大人說情,又留下幾十兩銀子後,亮起一陣或青或紅的光芒衝天而起。他們知道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不敢得罪,今天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剛見到張開陽,就全都進去跟郡守大人求情去了。”
“好個張敬,好手段!”呂朗勃然大怒,飛起一腳把張開陽踹得滿地亂滾,喝問道:“是你,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才讓他有所準備?”
“咳咳,冤枉啊,我和他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之仇,那裏會這麽打我的臉?”
呂朗一想也是,麵色稍緩,手中折扇虛空一點前麵的石墩,仿佛那就是張敬,獰笑道:“張敬!上次拚生意,拚人情世故,拚法力,我都輸給了你。這次拚人脈,拚家世,拚黃白金銀,我看你在拿什麽贏我!”
如果,張敬能聽到的話,很可能說;“跟以前一樣啊,站著躺著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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