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朗在上麵見張開陽遲疑不前,灑笑道;“大公子想必還不知道你弟弟的手段,才如此優哉遊哉的吃酒玩女人吧?”
“你到底什麽意思?”張開陽低聲怒吼道,掃了一眼四周,酒樓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可剛剛還吃酒的吃酒,劃拳的劃拳,熱鬧非凡居然轉眼間就被清場了,顯然是呂朗在顯示他的手段。
“來來來,吃酒,吃酒。”呂朗端起酒壺,給氣呼呼的讓他強拉進酒桌的張開陽滿上一杯,然後自罰了三杯替那個青衣小廝的無禮道歉,都是一口悶幹,點滴不剩。
張開陽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但畢竟不是和呂朗尿一個坑裏的,老大不耐煩道:“呂公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我沒空跟你磨磨唧唧的。”
“張大哥果然是痛快人。”呂方翹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蓋因你那弟弟的經營手段太高超了些,真令我有招架不住之感。”
張開陽冷哼道:“他那裏有什麽手段,無非就是以本傷人。不是聽說你們也搞他那套‘買一送一’了嘛,也是家大業大的怎麽會幹不過他?”
“怎麽,張大哥還不知道這裏麵的貓膩嗎?”呂朗故作一臉驚奇的看著張開陽,手掌啪啪拍了兩下。旋即推門進來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粉麵桃腮,花骨朵一般的嬌嫩,手中各捧著三尺綢緞,婀娜多姿的走進來施了個萬福,甜甜叫了聲呂公子,張爺。
張開陽當即看的色授魂與,連被呂朗激起的怒氣都在瞬息間蒸發,以為是歌姬舞姬一類的人物,急色的伸手去攬小姑娘纖腰,卻被驚叫著躲過。
呂朗眼中鄙夷之色稍縱而逝,暗道張家的大公子可比二公子差遠了,連忙拉住張開陽的手臂道:“張大哥,何必性急呢。等正事辦完,我請你去天香居中風流快活,那裏的姑娘才叫正呢。”
張開陽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被劫到這裏來,沒得發泄,怒喝道:“姓呂的,你到底想幹什麽,就痛痛快快說出來。”
呂朗頓時暗怒,好個不識抬舉的老東西,要不是還有你的用處,看我不把你扔出去。麵上卻依然是笑嘻嘻的說道:“你那弟弟不僅搞了買一送一,還有有獎抽卷和長短優惠卷這三招。單說買一送一這招,我原先也以為他是在以本傷人,我自然是不怕的,立即叫人模仿。可就此吃了老大一個虧,張大哥請看,這是我叫夥計剛買來和獲贈的。”
呂朗就叫兩位姑娘攤開手中的綢緞布,叫張開陽和張掌櫃等人鑒別。
“啊,這是……”張掌櫃畢竟經驗豐富些,在其他人還沒看出不同的時候,就驚呼起來。低聲在張開陽耳邊說了幾句,兩人的臉色同時難看起來。
張開陽扯過兩段綢緞,不光是從表麵的顏色,還是手感,質地,都表明這是一好一壞兩個等級的綢緞。他也終於明白過來,張敬買得是上等絲綢,贈送的卻是顏色有些土黃,粗糙不平的下等綢緞,單買的話完全賣不出好價錢的東西!
“張大哥終於明白了令弟的如意算盤了吧!”呂朗的聲音適時響起,卻顯得有些唏噓:“我一時不查,照貓畫虎,也搞買一送一的活動,倒也把那邊的人流吸引過來不少。但我買的是上等貨,送的也是上等貨,等明白過來時已經太晚了,在短短的一個下午就賠進去了七八千枚五銖錢,把之前賺的全吐了回去。之後令弟又搞有獎抽卷和優惠卷,盡管我知道其中奧妙無窮,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行動,誰知道其中又有什麽貓膩呢?”
張開陽臉色鐵青,聽著呂朗盛讚著張敬,咬牙切齒的說道:“呂公子約我到此,就為了說這些?我的心已經亂了,你有什麽鬼主意就盡管說吧。”
呂朗啪一聲打開折扇,道聲好,舉起白瓷酒杯咕咕吞了下去,潤了潤嗓子,這才接著說道:
“張敬這幾招為他賺足了人氣,不可謂不妙,但再次一等的綢緞都要人工費,材料費,成本費,他大搞買一送一,看似熱鬧,其實也就稍微能把之前的虧空填平而已,根本談不上盈利。假如給他時間的話,必定是薄利多銷的局麵,我也未必能擋住他的勢頭呢。
但我聽說張大哥和他曾在張老太爺有過五天的約定,如此的話,隻要我們兩個聯手,壓服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大客商,讓他不能聚斂暴利。這樣我家的店鋪生意不會被搶走太多,而張大哥則可以依約奪取張記綢緞鋪的經營權,你我在聯手哄抬價格,不是兩全其美嗎?”
張開陽聞言的刹那,就已心動,和張掌櫃們到一邊談了幾句,就答應下來。
呂朗大喜過望,暗道;“張敬啊張敬,我既然不能在生意場上戰敗你,在人情倫理上把你擊敗也是一樣。要怪隻能怪你太能幹了,想不除去你都難。”拉著張開陽就在酒桌上推杯換盞起來,各拉過一個花姑娘抱在懷中,上下撫摸,飽親香澤,不亦樂乎時還不忘商量把張敬趕下台後,在怎麽的炮製他。
這一頓花酒隻喝到天地昏暗,月牙兒在雲霧之中時隱時現,諸人這才醉醺醺的各回各家。
做生意的人家也早就關門,摟著嬌妻在被窩裏奮戰不休。唯有張敬卻依然在秉燭夜戰,用算籌盤點著今天的細賬,旁邊的線裝賬簿早就疊起老高。還得忍受著片片龍鱗如豆芽兒一樣從皮肉裏飛快冒出來,每到夜晚,水魄丹就會壓製不住真龍血脈的威力變成一顆猙獰的龍頭,疼痛非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敬終於把收支計算清楚,一看那最後的數字,不禁眉頭微皺,暗道今天一天忙碌下來,居然才把之前的虧空填上,保持著不賠不賺的局麵。
此時他自然不知道冤家對頭呂朗通過精密的計算,已經大致判斷了出來,自知不敵,已和張開陽聯合起來對付他。
張敬卻知道在今天的‘促銷廣告’轟炸過後,明天的客流量會銳減,起碼在把今天買的布匹用完都這樣。而等外地的人聞風來搶購的話,五天的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於事無補。
指望這些散客是沒可能了,而那些大客商都被張開陽等人威脅不許上門,同時呂朗也肯定有所行動。而呂家自從幾十年前突然崛起之後,就聽說他們和諸藩王、列侯的關係非常密切,難免不動用官麵上的力量來壓迫自己。
雖然不怕他,卻也不得不防,張敬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把大客商們挖過來,一時之間卻那有什麽好主意?無意中朝窗外一看,正是漏液時分,不由暗想師傅那樣的神通廣大,說不定會有什麽好主意也不一定。
隻是希望火龍老祖在凶兆島上,而又別因為自己拿這樣的‘小事’去麻煩他老人家而發怒才好。張敬也知道,一場生意的勝敗,一個家族的興衰,對意圖永生的道人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或許隻有國家動亂,天子廢立,誰來主宰神州未來數百年數千年的氣運,這樣的大事才能令他們關注。
而目前張敬顯然做不到這一點,為了不辜負不知情的老父親的厚愛,他扛起了經營綢緞鋪子的責任。為了不讓母親傷心,他沒有拋家棄子跑去海外仙山,百年後修成回來見父母兄嫂俱成飛灰。
他還沒有領悟‘太上忘情’的奧妙,還奢望著如果有可能的話像本朝的淮南王劉安那樣,煉製一壺長生不老的仙丹,給父母嫂嫂服下,然後拔宅飛升,舉家成仙!
到目前為止這還隻是張敬的妄想,看不到一點實現的可能,但他一直在為此默默努力。
(勁歌兒有他的夢想,我也有自己的夢想,那就是本書能夠順利買斷!仙友們,你們又有什麽夢想呢,不妨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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