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大人,覺得滋味如何?”那女子咯咯笑道,赤足俏立在一朵青色蓮花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小妮子在撒嬌呢。
執金吾將軍卻不這麽認為,剛剛被她輕輕一按,渾厚的水元氣就已經透體而入,比利劍還狠毒,幾乎搗毀了他全部的五髒六腑。要不是憑借他武聖級的強大力量堅持住,恐怕早就暴死當場。
“你是誰?”執金吾將軍確定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女,或者說是婦人,身材稚嫩,麵如少女,卻擁有婦人的狠辣、果決,和風情萬種。如果他之前見過一麵的話,絕對不可能忘記。
剛開始女子突然出現時,像極了和黃泉都尉有仇,招招要他的老命,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從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了他。要不是執金吾將軍存心讓黃泉都尉的肉身受些損傷,從而出手攔截的力道小了些,恐怕受創要更重。
所以執金吾將軍想問個明白,同時也是為了拖延時間,鑽入他身體裏麵的除了水元氣,似乎還有一根針,鋒利無比,隨著血液到處湧動,轉到那裏,那裏就被刺得七零八落。要不是他及時運轉真氣,封閉住了血脈的運氣,後果不堪設想。
那女子嬌笑一聲,款擺纖腰,也不回答,雙眸在黃泉都尉的肉身和執金吾將軍之間轉動,突而吐聲道:“你們兩個都是有望長生的人物,可惜,今天就要終結在我的手上。”
“是嗎?”執金吾將軍冷笑,還沒問完就陡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周所建成的氣場也劇烈搖晃起來,行將崩潰的樣子。
“嗬嗬,中了我的‘水雲針’,你還是乖乖收功,盤膝端坐,任由我禁製你的行動,乖乖呆在這裏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還有生路。不然就別怪我內外夾攻,粉碎你引以為傲的強大肉身了。”那女子說著,纖手一彈,飛出雪片般的晶芒沒入黃泉都尉的眉心正中,剿滅了盤踞在裏麵的兩魂一魄。
正是知道了這個危機,黃泉都尉其它一魂六魄所血祭而成的飛天夜叉才慌忙的從張敬的腦海中退出,卻被焦仙長和孟仙長聯手困住,做困獸猶鬥,到最後卻還是沒能挽回肉身,頃刻間,枯瘦的幹屍就被‘水雲針’消解的隻剩一灘血跡。
執金吾將軍親眼目睹,一個不下於他的鬼道高手隕落,饒是平時如何淡漠,卻也頓起兔死狐悲之感。多少年的馬樁,水瀑,海潮衝擊下鍛煉出來的強大肉身,堅毅精神,讓他麵對眼前這樣不利的局麵時,心中根本不會生出怯弱,害怕的感覺。
唯有戰鬥,戰鬥!
砰砰砰,執金吾將軍奮力打出一拳,強霸的力量令無形的空氣都形成有形的波動,宛如海潮一般朝著那女子席卷過去,這是他的必殺技‘毀滅潮生拳’!
是二十歲時,特意跑到錢塘江大潮,麵對一浪高過一浪,宛如山崖一般拍來的滔天巨浪,揮起拳頭打過去,結果毫不意外的被拍成重創,被吞沒。
漸漸的,一拳揮出能把不高於五十米的小浪給擊得粉碎。接著是八十米,一百一十米……
直到有一天能把剛剛形成,正要施展威風的兩百五十米巨浪給擊成水花,漫天雨落。
危急關頭,執金吾將軍想起這段經曆,毫不猶豫的揮出這拳,沒有任何的花俏,技巧,隻是傾入了他所有的精、氣、神和一往無前的決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那女子雖然穩占上風,卻絲毫也不敢大意,輕喝一聲,從鄂下飛出一粒寶珠‘驪珠’,依她心意,發出潮汐般的水色光芒,層層疊疊,似乎永無休止,迎向執金吾將軍的鐵拳。
兩下交擊在一起,立時發出轟隆,轟隆的爆鳴聲,執金吾將軍隻掙紮了一下,就被萬層潮汐海浪拍成了流螢消散。那女子連一點壓力都沒感覺到,暗道怎麽可能?一看,那是執金吾將軍的肉身,隻是一具流光幻象而已,頓時臉色大變,知道被敵人的氣勢所惑,中了金蟬脫殼的詭計。
那女子氣得一口銀牙亂錯,明明能夠大獲成功的事情,最後關頭卻因為疏忽出了紕漏,那裏肯舍,提步朝著外麵空中飛去,一步一朵蓮花,就好像階梯一樣,扶搖直上。
雙目望去,四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自然難不住天仙一般的女子,在她眼中跟白晝也沒什麽區別。隻是不知道執金吾將軍施展的是什麽武功或遁法,刹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子眼睛望向皇宮大內,眉頭不禁微蹙,徑直的飛了過去,卻顯得小心翼翼的,那裏有幾個老家夥連她也不願意輕易招惹,尤其是現在這節骨眼。一路查看,沒有發覺執金吾將軍朝這裏逃走的蛛絲馬跡,想來是遁逃出了長安城,依他所受的傷勢就算不死,十天半個月也絕對不可能平安回來,這樣也好,成功除去一個擋路的目標。
雖然沒有斬殺了他,留下後患有些可惜。那女子也是果決,趁著還沒被皇宮內苑的老不死們發現錢,反身朝著來時的王家府邸疾飛。
與此同時,飛天夜叉在感覺到肉身被消滅的時候,神魂受了重創,導致被乙木真火,張敬放出的天孫劍順斬了幾個回合,卻殺他不死,反倒激發出他最後的凶性,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數萬條黑影,倏一聲朝外衝去。
鐵了心逃命,又不知道那個是他的真身,或許全部都是,孟仙長咬牙切齒,激發碳氣大網上的真火威力,燒死成千上萬,卻依然有數千條成功逃脫出去。
焦仙長這時候也不含糊,飛掠到空中,手指連彈,把平日裏辛苦練就的黑色粉末毫不吝惜的打將下去,化成火輪雷炸將開,頓時四麵滾滾雷電元氣,硫磺氣息,都是鬼魂,陰神之類的克星,頓時數千黑影慘嚎著幾乎當場灰飛煙滅,隻剩下十數條較大的在空中比手畫腳,悲啼怒吼。
張敬卻不想放過他,誰知道給這些鬼物逃脫一個,飛天夜叉能不能在成長起來找自己麻煩?盡管看起來微乎其微,張敬卻不想放任,招過天孫劍,發出的玄黑色就陡然大盛,風馳電掣的橫飛過去在十數個急急逃遁的黑影腰間就是一繞,登時絞得粉碎。
隻在斬殺最後一條黑影時,被他及時發覺,吞吐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簡死死抵擋住,一邊怒視著張敬大罵。
張敬忍不住眼前一亮,知道這個應該就是飛天夜叉的真身了,展動劍翼就橫飛過去,從背後發出無窮劍光,層層絞殺。
這條確實是飛天夜叉的真身,其它的也都是,隻要能逃脫出一條,憑借著他數百年積累下來的修煉經驗,最多一百年就能大致恢複功力,卷土重來。可是現在沒機會了,單單一個張敬,現在就難以應付,何況方仙道的兩位至上長老也隱隱將他包圍,真是上天下地都沒有逃生之路。
就這絕境,飛天夜叉也不想束手就擒,而且給他想到了唯一的生路,反身朝張敬衝去,就想從他的眉心鑽進腦海中隱匿,隻要當時不滅,就有消滅他的神魂,奪舍這具肉身的機會。
可惜,張敬現在劍翼展動,發出無窮劍光,不但能斬殺有形之物,也能絞殺無形的鬼魂。所以十分詫異的看到飛天夜叉如飛蛾撲火般,撲來,被劍光絞個粉碎。
當時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稍後得到飛天夜叉修煉的功法,知道其中奧秘,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慶幸,幾乎快修煉成鬼仙,能隨意奪舍附身,幾乎永恒不滅的飛天夜叉,在諸人的聯手之下魂飛魄散!
飛天夜叉最後放出的那麵玉簡,發出墨綠光芒,和天孫劍鬥得旗鼓相當,乃至失去主人的操控後,光芒暗淡,也隻是稍落下風,天孫劍怎麽也奈何不了它,急得化身大蜈蚣,頭尾交疊的纏去。
張敬看的奇怪,就上去幫忙,好不容易把玉簡上的光芒打去大半,這東西就立即發出嗚鳴聲,連連跳動著,似乎是在表示臣服。
張敬就令天孫劍的劍光包裹著它,朝地麵落去,不知道這是什麽鬼東西,請教兩位長老。
孟仙長已經把被撞得都是窟窿的碳氣大網收回,依然化成神木扳指戴在手指上,卻不負之前的光澤,還隱隱有裂紋,也不知道祭煉之後能不能恢複如初,忍不住有些心痛。等看到張敬上前請教,果然是見多識廣,隻看了那玉簡一下,就已經明白是何物,冷笑道:“你好福氣,居然把泰山府中的秘傳功法《地獄觀想法》給弄到手,此法練到高深處,能禦使諸天神魔,靈魂不滅嗬嗬嗬……”
話是好話,可張敬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細看被劍光包裹住的玉簡,正反兩麵都浮雕著猙獰的魔頭,骷髏頭,看著就像地獄出品,頓時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收入囊中?或者直接毀滅?
那玉簡似乎察覺到張敬的不良心意,頓時搖身變成一個凹凸有致的美女簡,連點螓首,好似弱不禁風的深閨弱女在祈求山大王饒命!
大王,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