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巨魔一出現,立即朝執金吾將軍撲了過來,舉起鋼叉,一叉而下。
執金吾將軍不改淡漠本色,卻絲毫也不敢大意,左手呼啦一聲伸過頭頂,在打將下來時,就好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當頭蓋向那尊巨魔,掌上麵更是金光大放,好似火焰一般跳脫不定,把空氣燒得熱浪滾滾。
那尊巨魔連忙一轉鋼叉劃個圓弧,把火焰全都擋在外麵,識趣的飄身後退,啾啾鬼笑道:“武聖大人果然厲害,居然能把‘氣場’控製在指掌之間,並抽取五行中的火元氣來攻擊人,實在厲害。在完全我們的交易,得到開啟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個竅穴的‘黃庭書’後,恐怕成就人仙也不是不可能,難怪泰山府君會選你當合作者。”
執金吾將軍的眉頭不禁一挑,收了手掌上的火焰之力,束手背離,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盤膝端坐在地上,好似死了的老者,道:“黃泉都尉,你的《地獄觀想法》似乎也即將大成,觀想出來的飛天夜叉,無論從形,氣,神,三方麵都堪稱完美,隻差丁點‘業力’的滋養,就能進化成不動夜叉明王,恐怖至極,厲害至極,到時候連我恐怕都要退避三舍了。”
似乎死去的老者陡然睜開黑少白多的眼睛,那尊巨魔立時盤踞在他的頭頂,做護法狀,得意的大笑道:“哈哈,武聖大人居然也會看錯,真讓我高興。這飛天夜叉那裏是什麽觀想出來的幻象,是我割舍出去的一魂六魄祭煉成的‘真東西’,不但對精神,魂魄等無形之物有殺傷力,就連肉身,石頭都能一叉為二,更因為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永遠沒有反噬的危險。”
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執金吾將軍悚然變色,看著那尊巨魔,神情比先前戒備上了萬分,旋即想出其中的弱點;“你還真狠得下心腸,要是讓人把這尊飛天夜叉給打散了,你可就直接灰飛煙滅,連附身奪舍,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那尊飛天夜叉突得飛到空中,沿著偌大的將軍府疾速飛舞,因為速度太快,在空中都留下一道炫麗的黑色尾焰,邊飛邊笑道:“等我煉化了王家小兒的魂魄,凝聚出一點‘業力’吞服下去,就能晉升為不動夜叉明王,就算在陰神滿地走,鬼神不稀奇的黃泉地獄中,都有一席之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幾個老不死的,那裏還有一擊必殺,令我跑都跑不掉的存在?”
“武聖大人,你好好守護著我的肉身,等我大功告成回來。”餘音猶在,詭秘的黑影已從屋簷頂端的紅磚鑽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執金吾將軍足不點地,就那麽瞬移到房頂,一雙眼睛比鷹還利,就看見黑影已然沒入王家府邸之中,說不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取了‘王曼’的小命,想象著他的威風,手指不知不覺中陷入掌肉中,頓時傳來一股刺痛的感覺,倒反越發的想成就人仙!
堂堂執金吾將軍,大漢朝的柱石,最煊赫的宗親,劉發,可不能連這些隻配躲藏在黑暗中的鬼魅,都鎮壓不住!
被閃電劍穿透過去的手掌,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外表雖然好了,但內裏的經脈,血肉,卻隻粗粗的恢複了點,無論用什麽林丹妙藥都不能立時痊愈。執金吾將軍和那個老者,因此認定‘王曼’和從泰山傳旨過來要緝拿的張敬有所聯係。
那柄能變成玉兔的變形級飛劍,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執金吾將軍冷冷一笑:“王曼小兒,希望你不隻有暗算人的本事,挫敗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的黃泉都尉。”覺得這個可能簡直沒有,執金吾將軍不在想它,反身瞬移到大堂,悄然隱身在黑色中,靜靜的守護著地上盤膝坐著的老者肉身。
王家府邸後院,張敬和王鳳相對而坐,白氏在旁邊作陪,有說有笑,推杯換盞的十分快樂。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王鳳在說,張敬在聽,發覺這個便宜大哥十分善談,知道許許多多的官場密文,緋聞情事,好比某位老侍郎的兒子死了一年,兒媳婦卻突然有了身孕,疑似監守自盜。
在比如某位將軍有嬌妻小妾十數人,卻去偷鄭家小官人的童養媳,卻被不甘戴綠帽的十三歲的小官人在床底間輕鬆割去了腦袋,事後小官人不但無罪,還得到五千枚五銖錢的獎賞,披紅走出衙門。
如此種種,聽得張敬連連搖頭,有些不敢相信,豪氣萬狀,壓服天下萬國的大漢朝堂,居然腐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王鳳心中不以為然,卻大聲道:“二弟,所以我們更要挺身而出,同心協力,為皇帝姐夫,為天下萬民把天下治理好,消弭這股歪風邪氣!”
他說得慷慨至極,令張敬都不禁有刹那的心動,因為他說的很可能實現,從漢高祖的呂皇後開始,大漢朝就有外戚代替天子主持國政的潛規則,現在的漢元帝是王家兄弟們的姐夫,等到太子登基,王家兄弟們成了舅舅輩,不替外甥管著點天下怎麽行?
在聯想龍宮二太子敖狄龍在帝京山對飛燕姐妹說的那些話,連敖乾坤都在皇宮中投胎轉世,意圖得到‘祖龍玉璽’,甚至登基稱帝,聚集天下萬民的信仰,化身真龍,永世不朽!
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怎麽個具體實施的方法,但張敬知道皇宮裏麵有自己想找的機會,也不願龍宮大太子成功,所以當他知道王曼是皇後的娘家兄弟後,盡管知道有許多的破綻存在,卻依然變身成王曼的模樣,進了長安城。
張敬品著美酒,靜靜的聽著,突然發問道:“大哥,最後有皇子誕生嗎,是那位娘娘所生?”
王鳳詫異的望他一眼,繼而恍然,寬慰道:“沒有!你放心,就算皇帝姐夫在生十個八個,隻要姐姐的地位保住,就不會威脅到外甥驁兒的太子寶座,我們的榮華富貴指日可期。”
“真的沒有?”
張敬眉頭頓時皺成川形,難道敖乾坤還沒投胎?可那天敖狄龍明明說他施展那麽大的風雨,是為了吸引長安城內高手們的注意力,尤其是負責護衛皇城,不令任何陰神、鬼仙,有任何奪舍初生皇子靈智的欽天監們,好令敖乾坤能順利投胎,難道沒有成功?
王鳳十分堅定的搖頭,他對這方麵無比上心,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他。說了沒有新皇子誕生,就是沒有。
張敬揉著眉心,暗道這裏麵果然有陰謀,龍宮到底想幹什麽?這時突覺一股陰寒刺來,感覺到時,已經來不及避開,眉心一痛,像是有什麽強行鑽了進去,全身就如墮入萬年寒冰中一樣,凍得牙齒咯咯咯打架。
在王鳳看來就是‘王曼’聽了他的話後,突然撲倒在酒桌上,身體劇顫不止,好似中了什麽魔怔。他好歹也是一個練氣士,雖然不入流,但眼力還有,猜測到應該是被鬼魂之類侵入體內,頓時滿臉怒容的暴喝道:“大膽孤魂野鬼,立即出來,不然叫你魂飛魄散!”
張敬已在腦海中看到一個持著鋼叉的猙獰惡魔,滿臉陰沉詭異的笑容,森森質問道:“王曼小兒,速速交代你和張敬的關係,說出他在那裏,還有一線生機,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連死了,魂魄也要受我永生永世的禁錮驅使!”說話間,徑自奔向腦海深處,魂魄的居處。
“原來這就是今晚我要感謝‘她’的理由!”張敬頓悟,曉得不好,靈魂交鋒,不像拳腳相交,受傷了有療傷的機會。任何一點把持不住,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絲毫也大意不得,魂魄連忙飛退到那棵大桃樹下,鎮定心神,努力不為外力所動。
腦海中昨天變幻出來的浪漫桃花,並沒有隨著那個女人的銷聲匿跡而消失,不知道是她的法力還在,或者本來如此?
從執金吾將軍府出發,司職‘黃泉都尉’的老者一魂六魄祭煉成的飛天夜叉,鼻子比獵犬還靈敏,一鑽入張敬的腦海,幾乎是本能的就嗅聞到了強大靈魂的‘美味氣息’,肚子竟就發出咕咕的饑餓聲,不由大笑:“王曼,你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那裏。”
天空中桃花飛舞的絢爛場景並沒有令他有所警惕,飛天夜叉劃出宛如黑龍一般的熊熊尾焰,刹那間衝到桃花樹前,沒有看劍王曼王公子的身影,卻見到一個根本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身影,張敬,盤膝端坐,臉色凝重。
肉身可能被毀容,手腳也可能斷掉,或許學習了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都可能變得跟以前完全不同,判若兩人,但最本源的魂魄模樣卻不會變,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直到下一次輪回轉世投胎。
所以飛天夜叉一下子就認出了張敬,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暴怒道:“居然是你,殺了我三千鬼魅部,欺壓呂老鬼,我正要尋你晦氣,你卻變成這副模樣,想瞞過我的耳目,差點便讓你得逞了,可惜!”揮手間,就憑空浮現滿空的黑色火焰燒襲過去。
張敬盤膝端坐在桃花樹下,不聽,不聞,不動,內心一片清淨,絲毫波瀾不起。
自然也就無所謂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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