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露,如啼眼。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

草如茵,鬆如蓋。

風為裳,水為珮。

油壁車,夕相待。

冷翠燭,勞光彩。

西陵下,風吹雨

水木的校園裏四處張貼出了廣告,一條非常轟動的新聞。

[萊雪]進入了水木大學。

作為一家國際知名的飲料店,消費水準並不低,而進入學生消費者為主的高校,還是破天荒的,何況擁有者還是個剛入學不久的大一新生,這個舉動不可謂不膽大,引起轟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為了辦成這件事情,可是費了不少周折的。

在看到轉讓的消息後,我就反複考慮了近一個晚上,第一時間趕過去,與人談妥了條件,價格倒是不貴,還剩下一年多的租期,一年的租金隻有一萬多點,人家看形勢不容樂觀,也沒加什麽價。不管怎麽說先把房子拿下來,省得夜長夢多。

我還是留了個心,去物管處那裏辦了個交接手續,並且聲明到期後有優先租用的權利。有什麽問題還是直接跟房東說清有好處。。

然後直奔[萊雪]總店,商談加盟事宜。上次與洋姐在那兒消費之後,優雅的環境,以人為本的服務,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要辦這些事情,就隻有利用上課的時間來做啦。幸好學校在引入了國外的一些先進管理經驗後,整個教學環境相對比較寬鬆,不再那麽嚴格要求課時。

無奈的教授們也早就煩了每天點名,對學生如同小偷那樣嚴加防範。按照以前的規定,如果缺課達到一定的標準時,是堅決不允許參加考試的。

但每每看到人人滿為患的諾大教室裏,成片的學生趴在桌子上睡覺,自己辛辛苦苦地備了課,覺得還不如少幾個人心裏舒坦。

隻要你考試及格,拿夠了學分,到時畢業證書就少不了你的。

這是一個好的借鑒,無形中提供了很多的便利,有利於不同的人向著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有更大的餘地發揮每個人的特長。

學校裏多種多樣人材的誕生也由此而來,不少大學沒畢業的學長們已經成了百萬甚至千萬富翁。開著車進出校園,再沒有人說是花花公子、不務正業。當然一心讀書的學生,也可以多修幾門課程,拿雙學曆、甚至多學曆出來,為自己以後尋找到好的工作提供更多的機遇。總而言之,勞動最光榮。

還有一類比較特殊的學姐,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出去做了高雅的三陪女,這隻是少數人,不提也罷。

無論做什麽,要想拿到畢業證,前提當然是修夠學分。這樣的要求,就需要合理地分配時間,為了拿到這個響當當的證書,還是要抽出足夠的時間來學習。如果你是天才,一天課不上也不要緊,來考試就行,隻要你該交給學校的錢都交了。

我也是乘著這個便利,堂而皇之地來到[萊雪]的總店,而不用擔心會有人怪自己翹課。

說明了原由之後,漂亮的迎賓小姐熱情地把我請了進去,倒好了茶,請我坐下。

“先生,您好,我是這兒的值班經理,姓王,您想加盟的事情,就跟我談好了。”這位王經理是位精明強幹的女士。

“您好,我叫域逸誠,是水木大學的學生,有意在學校裏開個[萊雪]的分店。”索姓開門見山的提出來。

在一所全國著名的高等學府裏開家店,聽起來非常不錯,王經理大感興趣。

熱情地跟我談論起來,可一說到細節問題,我一下子傻了眼,因為根據人家在歐洲總部的要求,加盟費至少是50萬。

現在的我,手裏是拿不出來50萬的,而且就算想法子湊齊了,能不能盈利,我心裏也沒底。

“能不能少拿一點呢?我一下可能籌不出這麽多錢來。”

王經理愛莫能助地攤開了雙手,“域先生,這我也沒有辦法,我隻是一個做事的,沒有這麽大的權力,要不你留個電話,等我們總經理回來,我再跟他說一下?”看來她對我這個大一學生還是比較讚賞,願意力所能及地幫我做點什麽。

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我怏怏地走了出來。

出了門後,我沒有坐車,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考慮再三,我應該說信心還是有的,但底氣並不很足,畢竟潛在的市場到底有多大,隻有真正動作起來才會知道。這不像暑假裏搞的裝機店,那是先有市場才開始做,而且曾哥給予我的是無私的支持。

一下子投這麽多錢出去,盡管王經理告訴我,隻要做到一定的規模後,這筆錢就會分期返還,但如果經營不善,搞不下去了呢?

到了這時,我最先想到就是我的晨姐,請她幫我拿個主意。

晨姐在電話裏聽我細說了原由,也有些為難,勸解了幾句後,“小誠,你量力而行吧,可千萬別累著,咱們又不缺錢。這樣了,還是去找你許洋姐吧,有什麽事情跟她商量商量,也可以讓她問一下那邊的同學和朋友。”

這是個好注意,有許洋這個智多星在,我怎麽就沒有想到。有事先跟晨姐說,快成了我的習慣啦。

許洋姐回到公寓,打電話讓我過去。進門後剛說了兩句話,跟也在房中的杜雲若寒喧了幾句。

“誠誠,你有事要跟我說?”

“是呀。”

雲若姐說道:“那你們聊,我進去看書。”

她的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我過去開了門:“周大哥。”

是周曉明,他的速度也不慢,前後腳就跟了來。

曉明兄看到是我開的門,臉色微微一變,他肯定也覺得驚奇,怎麽總能碰到這小子在,來的夠快的。他客氣地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說道:“許洋,今天的一個問題我還想再跟你討論一下。”

聽到這話,我衝著他一笑,也不用這麽樣吧,剛從實驗室回來一會兒,就有問題要討論,工作時間都幹什麽去了。

“雲若姐姐,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看他挺難受,我讓了個機會給他。

“來吧,當然可以,就是我的屋子沒收拾,亂得很。”

她的這間臥室比許洋姐那間稍大一點,東西都差不多,除了床、書桌,就是書架。唯一區別的是她的牆上掛了幾樣樂器,小提琴,還有一把電吉它。

“隨便坐吧。”

“雲若姐,你這兒這麽多樂器。”

“我就喜歡這些個東西,可是水平不怎麽樣,你也愛好音樂?”

“我就對吉它比較感興趣些。我可以拿下來看看嗎?”

“可以可以是,不過得彈支曲子給我聽噢。”

“我也好久沒摸了,彈得不好,雲若姐你可莫要笑。”準備好之後,我也就信手彈起來。

幾個合弦之後,那首《恒星的恒心》不經意間就從我的手指縫間流了出來。我自幼受過專門的訓練,後來功法有成後,腦域中有關音樂的部分也成長極快。這首歌又因晨姐的緣故,被我傾注了極深的情感。

開始時還注意壓低著彈奏的聲音,很快我就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渾然物外。雲若姐也受到了感染,合著音符輕輕地打著拍子。

她對這歌也很熟悉,到了後來,就不自覺地跟著輕輕唱了出來:“沉默的銀河係因為你有意義,你要是落淚滴,世界都要下雨,……下定決心我決定用恒星的恒心――等你――等你……”

唱到精彩處,我們都不再注意掩飾自己的聲音。隻有音樂的旋律和著雲若姐優美的女聲在回旋。

輕輕一撥,按住了琴弦。

“雲若姐,咱們合作一曲如何。”難得遇到知音,我的雅興大發。

“好呀,來《聽雪》怎麽樣。”她欣然應允。

雲若姐的樂感很好,看來她剛才是跟我謙虛來著。忘情地彈奏著,忽然背後傳來了洋姐的聲音,跟著音樂,哼著曲子的最後兩句:“靜聽那雪落的聲音,如飄飛的思絮――”

“好。”她用力地拍了幾下巴掌,“這麽有品位的事情怎麽不叫上我?”

我和雲若姐同時收了手,餘音嫋嫋,良久才歇。

“死許洋,怎麽不陪你的客人啦,來打擾我們唱歌,好久沒這麽盡興過了。”杜雲若嫌許洋打擾了她的興致。

“得了吧,你們倆這麽大聲地彈唱,早把我的客人給轟走了。你們這麽忘情,房子都在振動,誰還能呆得下去。不行啊,你們得陪我。”

“好,讓就把逸誠陪給你吧。”雲若姐還真是挺大方。

“你倒挺夠意思的,不跟你說笑了。誠誠,快出來,不是找我有事嗎?過期不候啊。”

我又把事情的起因和自己的打算給她說了一遍,順帶講了今天在[萊雪]那兒碰到的軟釘子。

許洋姐沉吟了半天,沒有說話,我抬起眼睛看著她。

許洋起身去倒了杯水,拉到我她身邊坐下:“誠誠,這畢竟不是個很有把握的事情,五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我還真沒法幫你拿這個主意,你還是自己再仔細考慮一下子吧,再認真考察一下市場。別輕易做決定。”

認真思考的洋姐顯得別有一番風情,可惜卻也沒法給我一個建設姓的意見,看來事情最終還得靠自己拿主意。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考,卻也沒法最終拿定主意。幹脆先不想了,何必跟自己為難,我哼起了小曲,放鬆一下心情。

“老大,那兒呢?”大可倒是無處不在,隨時會打電話給我。

“哪這麽多廢話,有事快說。”我正沒好氣呢。

“後天就是蔣女士的演出啦,你答應人家去喝彩的,別到時怪我沒提醒你。”

他倒來勁了,“我說大可,你怎麽就那麽聽老婆的。對了,知道她要表演什麽節目嗎?”

“唱歌唄,咱們學校的歌手之冠還能演什麽,聽玲玉說就是她最拿手的那首《落雨的黃昏》,怎麽了,你想做伴唱?”

“見你的大頭鬼。”我還真有了個主意,“大可,咱們這麽著怎麽樣?嗨,幹脆明天出來再說吧。”大可這次倒不錯,表現的言聽計從。

北辰的大禮堂裏,人聲鼎沸,座無虛席,演出馬上就要開始。

李玲玉四處張望,“大可這個死東西跑哪兒去了,怎麽還不來?”

“你告訴他們占的座位在什麽地方了嗎?”

“當然,我老早就告訴他了。”

“他從來都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婷婷,你不能這麽說,男孩子都是這個樣子,沒心沒肺的,根本不管別人心裏想什麽,就知道做自己的事情。他們肯定過一會兒就來了。”

其實我和大可早就來了,一直在台前台後的亂竄,憑著兩張還算說得過去的麵孔,到處混個臉熟。

禮堂門口一個大大的橫幅,上書“北辰風情之夜”,看起來就很有氣魄。校園裏到處都是海報,顯得異常重視。

在開始前到後台研究了一番,發覺這裏的音響設備真是沒的說,而且各種樂器一應俱全,就那鋼琴,也是十幾萬元的。

比我們水木真是大不相同,滕天傑上幾天通知我們說,最近學校的技擊俱樂部要舉行比賽,希望大家都踴躍報名,或前往觀摩。他還看我在軍訓中表現神勇,鼓動我參賽,為班級和係裏爭光。

馬上就是蔣婷婷上場,見我和大可還沒有出現,把個李玲玉急得團團轉。

伴隨著報幕員的聲音,在她同學的歡呼聲中,蔣婷婷走向了台前。

今天刻意做了修飾,請人化了個濃妝。眼睛上麵,不對,是上眼瞼上灑了亮晶晶、金色的點點,我不知道叫做什麽,彎彎的睫毛使一雙漂亮的眯眼顯得大了不少,更加精神。

穿了一件淡藍色的晚禮服,搖曳生姿。

“由於準備的伴奏帶出了點問題―――”報幕員的聲音意外地響起,並作了一個停頓。

“什麽?”蔣婷婷一下子急了起來,本來心情就有點不太好,怎麽關鍵時刻帶子也欺負自己,轉頭就要衝到配音室。

“蔣婷婷同學的伴奏,將由他的幾位同學來完成。”報幕員半天才說出了她的下半句。

貝思聲響起,蔣婷婷自己都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是陳大可。這可是他的看家本領。鋼琴師的琴音緩緩飄過,正是《落雨的黃昏》的過門。

隨著蔣婷婷開口而唱,我身著白色演出服,手持一把吉它從幕後的一角緩緩走出,和著音樂的節拍,大步地走到了她的身後。

蔣婷婷衝著我和大可眨了眨眼睛,輕輕地招了招手,表達著自己心裏的感動。隨即便投入到了音樂中。

台下的觀眾都大聲歡呼,以為這是事先安排好的。都是新人類,不喜歡循規蹈矩的東西,能在演出中看到出乎意料的事情,讓大夥更興奮,歡呼的意義甚至超過了音樂本身。

蔣婷婷的演唱實力是毋庸置疑,在高中時就是學校的金牌歌手。而為了這次伴奏,我和大可也利用幾天的時間作了充分準備。辦咖啡館的事情定不下來,我幹脆把它放到了一邊,和大可努力地練習,要給蔣婷婷一個驚喜。

為了讓大可心甘情願地出力,當然主要讓他在李玲玉那兒保密,這兩套演出服就花掉了我一千多塊。

女的秀美,男的挺拔,加上優美的旋律,獲得了全場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不停地有法律係的同學喊出蔣婷婷的名字。其間甚至還聽到了有個女孩子喊了聲:“域逸誠!”是蔣婷婷的室友,都擠到了前排,而叫我的名字正是她們屋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生。

早在演出開始前,我和大可偷偷溜到了後台,把我們的這個想法跟主持人說了一下,都是年輕人,骨子裏都有些反叛。他竟然跟我們一拍即合,同意在演出時讓我們上場,給所有人一個意外。這本來就是娛樂,能讓大家高興就是目的。

一曲終了,場下大呼,“再來一曲要不要?”―――“要!!”,聲浪一聲高過一聲。

主持人也沒有辦法,主動地跑出來,打破了進程,允許再來一曲。

蔣婷婷毫不推辭,走到我和大可麵前,“來那首《一往無前》怎麽樣?”

對蔣婷婷,我真是佩服,站到了台上,給人的感覺,她就是這整個舞台的主人,灑脫而自信。在這方麵我就欠缺類似的鍛煉,少有登台的機會。如果沒有她的引領,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能這般忘我、投入,盡情地揮灑自己的靈感。

以前的蔣婷婷多是給我一種小女生的模樣,不想在這短短的一個星期內,就兩次見識到了她的不凡之處。

《一往無前》是一首帶點搖滾味道的音樂,與上首歌的節奏差距甚大,我與大可以前經常哼唱,不想蔣婷婷竟然選擇了它。

點頭表示同意,叫上後台的工作人員,幹脆把貝思抬到了蔣婷婷身後。

激越的鼓聲響起,我和大可陪著蔣婷婷肆意地演繹著這曲歌,唱出青春的激揚。前麵的蔣婷婷衣裾飄飄,後麵的域、陳白衣勝雪。

很快全場的觀眾就同我們一樣迷失在明快的節奏中,雖然以前沒有合作過,但音樂是沒有界限的,我和大可的合聲與蔣婷婷的配合幾可稱作是天衣無縫。

末了,不僅是我和大可,台下的同學也一起縱聲放歌:“讓我們向前衝-衝――衝―――”

這次合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蔣婷婷的眼眸中浸滿了淚水。歌聲激動了每一顆年輕的心,大家給了我們如同明星般的歡迎,歡呼聲一次次地響徹在禮堂。

年輕是無所畏懼的,青春年華就該盡情揮霍,勇敢地向前衝,盡了力,流了汗水、淚水甚至是血才不會後悔。

洋溢著王者之氣的蔣婷婷給了我自信,歌聲則給我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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