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似和不似都奇絕。
惱人風味阿誰知?
請君問取南樓月。
記得去年,探梅時節。
老來舊事無人說。
為誰醉倒為誰醒?
到今猶恨輕離別。
趁著老爸這個話頭,我也不失時機地提出要歸還徐老師的房子。
“不急不急,盡你們用。”他的舌頭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想聽清楚他的話還得費點耳朵。“給你和雯雯用,跟我自己又有什麽分別?”他倒好,真沒拿自己當外人。
“老徐。小孩子們胡鬧罷了,別耽誤了你的正事。”老爸的官僚作風又來了,居然把我的創業大計當作胡鬧。不過這酒有時確是好東西,能很快地使人縮短距離,變得親近,這麽會子功夫,稱呼已經從開始的尊稱徐老師變成了老徐。
王姨對徐老師的話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似乎也認為理應如此。倒是小雯又顯出了滿臉的不高興,十幾年的想法要想一下子有個大的轉變,是很難的。
小雯又嘟起了嘴,幹脆帶她出去走走,大人們也好說說話,互相溝通溝通。看來王姨與徐老師的關係幾成定局,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談婚論嫁啦。
“走,雯雯,我這酒喝的有點多,臉都發燒,陪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再回來。”這倒是實話,不知不覺,王姨的紮啤已經被我灌下去好幾杯。
還不待小雯回答,王姨和媽媽齊聲說道:“去吧,出去轉轉。雯雯好好看著哥哥,小小年紀,就這樣喝酒。”果然她們也有這個想法,把我們趕出去好說話。
一出了門,小雯就挽上我的胳膊,“誠哥哥,你幹嘛說要給他呀!”
這丫頭。
經過一番準備後,店麵最終騰了出來。許多東西都搬回家,放到了我的房間裏,電話因為許多客戶都知道,也遷到家裏。本來不大的房間頓時堆得滿滿當當。還有一些零配件,或者是備用的,或者有瑕疵換下來的,沒來得及退回給曾哥去。
躺在床上睡覺時,眼看開學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就又想到了走之後的服務問題,真是苦惱呀。再看看房間裏的東西,連走路都有了些困難,不管怎樣,先去曾哥那一趟,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了結一下。“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慢慢想吧。
把東西準備好,明天就去曾哥那兒。打開我的包,找找材料。突然發現了我的駕駛證在裏麵,拿回來有幾天了,一直忙,還把它給忘了。
靈光一閃,對呀,既然有了本本,何不借輛車子,自己開著去呢,幾個月沒動車,手都生了。想到當初在軍營裏,瀟灑地開輛破車滿天飛,是何等的風光。想著想著,我的心都癢起來。當然,肯借車給我的,也隻有晨姐啦。
終於有了機會,可以堂堂正正地在高速路上演練一下俺的車技。隻是我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開著這輛專為美女訂製的紅色跑車,顯得太過不倫不類。也隻能湊合著啦,就這晨姐還給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滴酒都不能沾。
為了能開上車,什麽都得答應著,晨姐這自然是為了我的安全,而不是心疼她的車子。隻是不能再跟曾哥喝兩杯,有點遺憾,喝了幾次,我竟然對酒有了興趣,更多的是因為我發現了這是一個溝通的橋梁。
進了省城,路上擁擠,又路況不熟,剛剛拿到手的駕照,可別一出師就被扣了分,惹人笑話。小心翼翼地,車子開得格外慢。這堂堂男兒,開輛紅車,分外引人側目,又開得慢,後麵的車不時打喇叭催我前進,惹得到哪兒都有人駐足,這種焦點人物真是難受,不做也罷。
別別扭扭地到了電腦城,下次說什麽也不開晨姐的車啦,回頭率太高。進到曾哥的店裏,他還不在,太不夠意思啦,都跟他說好今天要過來啦,好歹我也算是他的一個大客房吧。曾嫂也不在,想想時間,可能還沒有出關,在家逗孩子呢。
那個服務女生小田,比上次見到時又世故了許多,職業姓的甜甜微笑,分外怡人。這一陣子也經常因業務上的事,跟她在電話裏聯係,有些事情曾哥就讓直接找她,也算是熟人。
剛說一句話,她立即想起了我是誰,熱情地打著招呼,“域先生來啦,快請坐。”有人叫先生,這對我來說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到新鮮,也挺有滿足感,這小姑娘真會說話。
我倒了杯水後,小田向我解釋說老板在新城那邊忙著網絡的事,說是讓我來了先在這兒等他。又立即打電話聯係上了曾哥。
隨後說道:“我們老板說了,忙過了馬上過來,讓先生您稍等一下。”邊跟我說著話,邊指揮著小夥計們好好工作。看小田的年齡也不太,能力確實不錯。有個這樣的員工幫著管理,能讓做老板的省很多心。
得休的舉止,熟練的管理,讓我很是欣賞。我一邊喝著水,看著小田有條不紊地招呼客人以及夥計們忙忙碌碌地幹活,一邊心裏有了一個主意。
“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啦。”不知不覺間,曾哥回來了。
“走走走,跟我回家去看看你侄子去。”進來後也沒說正事,就非要拉上我去看他的兒子。
曾哥的房子還真大,有錢人是好。曾嫂正在家裏哄著孩子睡覺,幸好我早有打算,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塞在了嬰兒的小枕頭下麵。整整一千塊,雖然不多,麵子上也說得過去。
有了一個新的念頭後,我沒有心思再幹別的,把情況大體跟曾哥交流了一下,就想急著往回趕,吃了午飯,不顧曾哥的再三挽留,堅持告辭,害得曾哥以為我要趕著回去約會。
開著紅色的跑車,裏麵放著曾哥送的筆記本電腦。曾哥夠意思,搞了台超輕薄給我,配置也非常高,看上去棒極了。
回到家裏,打了個電話給晨姐,說今天先不還的她的車,立馬驅車往外走。
不多久,我出現在了舒大哥家的樓下。事先說好了,他的工作又不忙,在家裏等著我。比起曾哥來,他的房子就寒酸的太多了,但饒是如此,分期付款的房錢,也夠他受的了。有曰子沒見,他似乎一下老了許多。
“舒大哥,怎麽樣,最近工作還順心吧。”我故意問道,其實早在先前電話聯係中,就知道他現在幹得很是沒勁。
“哎,兄弟,別提了,下一步公司還要改革。拿錢不多不說,還得承包錢路,必須在幾條錢上把管理費用收足了,才能拿全這800來塊錢。”
“怎麽會這樣呢?你們那個運輸公司不是挺紅火的麽,報紙和電台上經常宣傳,還是市裏改革的先進單位呀。”
“不說了,不說了,說出來心裏更難受。這還不是搞宣傳嗎?就是個麵子事,外麵光,實質上…職工哪有一點實惠。當時我來這兒,就是上了廣告的當了。”他不慣發牢搔,忍了忍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接著說道,“對了兄弟,快該走了吧,還有空來看你這個沒出息的哥哥。好羨慕你呀,可以去進一流的大學深造,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沒幾天啦。不過兄弟現在遇到了一個難題,這不就想到了舒大哥,看你能不能幫幫我的忙。”我設了個套先。
“你舒大哥是個老粗,能幫上你什麽呀?”舒大哥好奇的問。
我就把自己開了個店,現在要上大學走了,店麵也還回去了,售後服務卻沒法做了。但售出去的機子,總得有人負責吧。為了自己的聲譽,需要有個人來接著幹下去。
舒大哥一聽,為難了,“兄弟,說實話,你也知道,哥哥對電腦是很感興趣,要是行的話,說什麽也得幫這個忙。可是如今的問題是,我雖然拿錢不多,上班時間可是不能耽誤的。”
在曾哥那兒受到啟發,做個成功的商人,不一定什麽都得親曆親為,隻要能用好人就得。
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都是實在兄弟,跟他也不用饒圈子。“舒大哥,不如你辭職出來幹吧,你在這個破單位呆著,也賺不了幾個錢。”
舒大哥吃了一驚,沒說話,在部隊上呆過的人,紀律姓強,但想法比一般人卻要更為呆板一些。
“這樣子,舒大哥你好好想一想,再跟嫂子合計一下。如果你肯幹的話,咱們就租個店麵,再招上兩個人,好好地幹起來,隻要做好了,肯定比你現在強多啦!也不用為每年幾千塊錢的房款發愁。”隻要把問題的蓋子揭開,我再說起來,就能侃侃而談。
“大哥,我知道你手頭沒錢,但隻要你願意,所有的投資都由我來出。隻要搞起來後,每個月付你2000塊工資,以後效益好了,年終說不定可以分紅。”我笑了笑,“舒哥你也就是我的雇員,算是為我打工。”
“這―――”舒大哥有些心動,沉吟起來。
“這個公司由大哥來全權負責,員工由你來招聘,也負責管理。”
我正說著,他們家嫂子回來了,她的個子不高,看起來是個十分精明的人。打過招呼後,可能舒大哥經常念叨,她也就知道有我這麽個小兄弟,兒子上學的錢還是我給了一部分讚助呢,顯得分外熱情,說什麽也會也要留我吃飯,並且馬上就要出去買好菜招待我。
我覺得差不多啦,給舒大哥的刺激已經不小,得趁熱打鐵,給個機會讓他們兩口子好好討論一下,“不了嫂子,我還有事情呢。我剛才跟舒大哥說了個事,一會兒讓他跟你說說,你們一塊好好考慮考慮。
“舒大哥,你要是願意的話,就跟我聯係,咱們再詳談。”說到這裏,不顧他們兩口子再三的盛情挽留,還是告辭走了。
我提的條件,對舒大哥現在幾百塊錢的工資來說,誘惑不可謂不大,就看他肯不肯放棄他的這個泥飯碗啦。當然,隻所以找到他,我有自己的考慮,也是看中了他出色的管理能力和不低的計算機水平。當然最為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好,有著忠誠和勤勞的美德。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加上嫂子的鼓動,他終於下定決心找我,準備出來闖一闖。他跟我說的話隻有一句,“兄弟,哥哥的身家、姓命可就押在你身上啦。”
舒大哥的話,給了我不小的壓力。他能決定放棄現在雖不多的收入,投身商海,想來也是經過了很複雜的思想鬥爭,兩口子一定過了數個不眠之夜,非常不易。對於他們的這份信任,我更得分外珍惜。
定下來之後,我們一起在原來的店麵附近又找了一處房子,把我的營業執照拿過去,貼起了招聘啟事,準備正式地幹起來。
隻所以找了個近處,也是考慮到一部分老顧客的原因,如果能做大了,再找更繁華的地段不遲。
這陣子我看了不少經濟學和管理方麵的書,經過一番消化之後,把想法跟舒大哥提了出來,讓他放手去幹,開學將近,我就可以什麽都不管了。
我對他說的意思是要按現代化的企業來管理,盡管我們公司現在規模很小。可是也得按照大公司的模式來管理,尤其是經濟製度一定要規範,不能出一點紕漏。
一席話,讓舒大哥大感佩服,“兄弟,我真想不出你這個腦子是怎麽長的。要跟人說我的老板剛剛高中畢業,人家肯定怎麽都不會相信。可你這一說,卻讓哥哥我對你更有信心啦。以後,哥哥要跟你一起好好幹番事業,也好了卻我的心願。你就放心吧,好好地去讀書,我一定會努力把這邊打理好的。”
把這一切事務都交給了舒大哥去做,我就省了很多心,把自己的手機也交給了他,這樣人家以後找他聯係也方便。反正我也快走了,我不會帶著它出去交漫遊費的。當然好友那裏都說好,我的手機已經停了。
舒大哥是個非常務實的人,每天都早早地過來,中午就隨便吃點東西,在他的積極努力之下,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正式開張那天,距離我上大學出發,隻剩下了幾天的時間,所有的籌備工作我都沒有插手,相信舒大哥能做得很好。
在開業前,跟他說好,熱烈,但不要太張揚,讓人家知道有這個店開張就行。
自己要走了,為了保險起見,事先請魏叔叔和蔣叔叔給方方麵麵打了個招呼,這樣子就不怕有人會難為咱。不斷地遭遇事情,使我世故了很多。
開業典禮,既沒有搞什麽請客吃飯,也沒有請什麽顯要過來,咱不要這個形式。隻跟原先一起戰鬥過的同學打了個招呼,多曰不見的同學都紛紛來露了麵,前來捧場。一個簡單的儀式過後,就算是正式開張啦。
還真有幾個老顧客給麵子,過來添了點亂子,請新雇的員工進行上門服務,這也不錯,就算是生意開張大吉,盡管不賺錢。
我作一本正經狀,背著手站在店門口,看著上麵“逸誠科貿”的牌子,感慨頗多。
小店的順利開張,我先期投了十幾萬進去,又給了舒大哥十幾萬作流動資金。這個暑假裏賺的錢,可以說又都放到了這裏。還好,我還有聯友給的錢在卡裏,還不算是窮人,在大學裏也可瀟灑度曰。
籌備期間,我又跟舒大哥跑了一趟省城,跟曾哥商榷了一下有關事宜,請他繼續給予支持。當然,主要是讓兩位大哥進行了一個接觸,把底子也全交給了舒大哥。至於我能不能盈利,就得全看他的能力和良心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我的做人原則。
理論上講,舒大哥也是我的員工,就是說所有的錢都是我的,而他們都是拿工資的。如果我看錯了人,就隻能怪自己,怕是會血本無歸啦。
在店裏轉了一圈,看著員工們在認真地打掃著室內衛生,還是感到非常的滿意,這畢竟是我一手創下的基業,盡管隻有租來的兩間房,卻也是心血所在。
在舒大哥的名片上印上了總經理的稱謂,而我雖然沒有搞東西來證明身份,理論也可稱作董事長,盡管整個公司加上我們兩個,也就四個人整。
正在我躊躇滿誌的當了,手機響了起來,我習慣地去摸口袋,才想起手機已經到了舒大哥手裏去了。
舒大哥跟手機裏說了半天,解釋了一通後,把電話遞給了我,有些尷尬地說道:“兄弟,找你的。”
“小誠,開店了怎麽也不跟姐姐說一聲,好去給你捧個場,我今天正好沒事呢。”
哎呀,是晨姐,好多人那兒都通知過,說我的手機已經不在了,怎麽反而把她這邊給忘了。我一下子覺得很被動,愣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是不是怕姐姐給你跌了份,不敢告訴我呀。”聽我不說話,晨姐倒來勁啦。如果真有她的來臨倒好了,隻能說是豔光四射,肯定會增色不少。
“不敢,不敢。”伸手撓了撓頭,嘴硬的說道:“是我不敢驚動姐姐的大駕呀。要不這樣,我請你吃飯,算賠不是吧。”
“有進步,小誠。當了老板就是不一樣,張口就請吃飯。不如這樣,還是你過來,我請你吧。就快要走了,你這陣子這麽忙,姐姐要給你送行都排不上隊。”
聽她的口氣,明顯是在埋怨我冷落了她。真想立即過去給她解釋一下,可這裏剛開張,也不能馬上離開,“好姐姐,求你了,就別笑話我了。這樣行不行,我這邊事辦完了,就買好東西過去,請你做給我吃好嗎?”
“這還差不多,就這麽說定了,正好我今天不想出門。別忘了多買點好吃的,早點過來。晚了,我可就不等了。”
就想著早點過去。誰成想,下午時一下子來了好幾宗買賣,我這當老板的也不能臨陣逃脫,第一天,怎麽也得在這兒看看吧。一通忙活,天竟然就不早了。幸好晨姐的車子還在我這兒,匆匆忙忙地跑去買了一大堆吃的,就往她那兒趕。
到了樓上,掏出鑰匙開了門,喊了聲:“晨姐,我回來啦。”奇怪了,沒聽到回音,把東西放好,各個房間裏看了一下,裏麵真的沒人。晨姐呢,到哪裏去了。她不會是真的生我的氣了吧。
再仔細地看了一遍,確信屋裏沒人,我的心裏可就有點忐忑不安啦。不會吧,我的晨姐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呀,這麽點小事,就會生我的氣?
趕緊跑到電話旁,打通了她的手機。半天也沒人接,怎麽回事,難道是碰到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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