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之後,雲希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卻隻身一人,臉上的神色很是古怪,。

晨晨沒有任何異常的神情:“怎麽,沒人嗎?”

雲希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心裏著急,急切地等著答案,難道是感覺失誤嗎?

“不,她真的在花池邊上,但死活也不肯上來。我想拉她,那丫頭就哭著跑啦,誠子,你這次罪過大啦。”

“那麽說是真的啦?”祁晨仿佛並沒有仔細聽她的話。

晨晨隻是為我的預感成為現實吃驚,雲希卻不明就裏:“當然,還會騙你不成。”

反過頭來看看我:“你會占卜?”

我無暇回答,在枕頭低下摸起來。

祁晨無言地把手機遞了過來。

我急不可耐地撥打,悅耳的鈴聲響起,但馬上變成“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可千萬別出什麽意外才好,我不肯幹休,不停地按著重撥,又接連遭到同樣的待遇。

到了最後,傳來的卻是“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易雪茜把手機關了,好還是不肯麵對我,哪怕聽到聲音也不願意。

從來沒有這麽心煩這機械的女聲,我頹然地放棄,手機丟到了床上,在軟軟的被子上也彈了一下。

祁晨拍拍我的手:“小誠,別著急了,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我們現在要做什麽?”雲希也很無奈。

“馬上出院,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近乎吼叫起來。

“還是等到明天吧,現在太晚了。”晨晨小聲勸阻我的衝動。

“這世界太瘋狂啦。”雲希說了一句經典的台詞,讓我惡心了半天。

大約我的叫聲太響,把當班的護士都招來了。

她看我鮮活的樣子,很是吃了一驚:“你、你醒了?”

*****第二天,醫院再三挽留,看來醫務人員對“小白兔”都有與生俱來的濃厚興趣。

我無暇理睬這種敬業精神,義無反顧地辦理了出院手續。

出事之前,想的就是要到[天普]討個說法。看看鄭廷洲為何做出這樣的事來,我如此厚待的苄月茹為什麽也會背叛。

如果沒有她的參與,鄭某人不可能順利得到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曾想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詠清姐,尋找一下來龍去脈。

目前為止,這些都成了次要的了。首要的任務是與易雪茜取得聯係,至少要知道她現在無恙。

即使一時不肯原諒我,也可以放心地回去看看,婷婷家出了什麽樣的事情,能不能出上一點綿薄之力。

我更需要的是對得起這些好女孩子。

晨晨和雲希的意思,是要我跟她們先回南辰的,暫時脫離這個環境,至少可以稍微好過一點。

我當然不肯,象瘋了一樣到學校裏問,同學們說易雪茜請假了。到她租的房子裏,總是吃閉門羹。

可以想象得到,即便她在,也是不可能見我。

不停地撥打手機,總是開始掛斷,然後就關機,用祁晨和雲希的手機,也是同樣的遭遇。

盡管如此,多少放了一些心,她還不至於做出傻事來。

如果隻是躲著我,那就先看看婷婷那邊,時間也許才衝淡一切。

打過蔣婷婷的電話,倒是馬上通了,但隻是淡淡地說沒什麽大事,她能處理好,不勞我費心了。

以前她是不會這樣跟我講話的,看來也是傷心透了,我都做了些什麽。

不過這兩天還是想盡量見這個親自賜封的“男人婆”一麵,如果取得她的諒解,婷婷的態度大概也會有改變吧。

祁晨和雲希也出奇地合作,絕不再刺激我了,更多隻是從旁柔聲相勸,雲希積極地與譚薇聯係,得到的回答是目前事情還沒搞清楚,也不便說,不過已經請了律師。

譚薇是個謹慎的姑娘,象以往一樣,絕不會多嘴。

但這更讓我的心生牽絆,搬出來律師,那就一定是跟法律有關了,問題出在誰的身上?

再好用的腦子,也經不住這麽多突如其來的堵塞,如果沒有佳人相伴,不定會做出甚樣事來。

不停地遊走於以前易雪茜習慣露麵的場合,包括知道的那幾個酒吧,希望有偶遇的機會。

學校當然也不會放過,一天就進出好幾次。我簡直要抓狂了,如果再碰不到她,那就先回去見見蔣婷婷,一個大男人,總要做點事情。

易雪茜就好象蒸發了一樣,連個影子也見不到了。

“你為什麽要那樣對雪茜?”

鬼使神差,居然在校外“碰”到了杭海生,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肯定不是偶遇。

不會吧,難道他都知道了我對“男人婆”做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雖心有歉疚,我卻不會對他施以顏色:“讓開,別擋住我的去路。還有雪茜不是你叫的,請放尊重一點。”

杭海生被我的話氣得嘴唇哆嗦,擋住不肯讓開:“我一直就這樣叫,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跟我講話。”

資格,嘿,你還跟我講什麽資格,如果不是你當初害了老子,如果老子的異能還在,哪能發生現在的事情呢。

我被非常相信的兄弟坑了,不,當初非但相信,甚至有點崇拜。

如今,已經不能稱之為兄弟了,那家夥還不配。那個人渣,也許連你杭海生也不如。

老子曾經引為驕傲的東西一下就不屬於自己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你小子懂嗎?而這其中又有你所賜。

不錯,你是個有錢人,那又怎樣?

你外麵賺著大把的鈔票,還悠閑地跟我的雪茜有說有笑。現在還質問起老子來了。

“滾開,別擋我做事。”髒話都冒出來了,我已經被憤怒衝擊地顧不上修養了。

“你到底對雪茜怎樣了?這幾天她跑哪去了?”

杭海生毫無退讓之意,執意不放行。

不過聽口氣,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甚至幾天都沒見過易雪茜。

仔細一想,自己的腦子是鏽死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會思考了。

那樣的事情,逃避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講給別人聽呢?

這位大聖人,一天不見易雪茜,在學校裏都跟丟了魂一樣,何況失蹤這麽長時間?

瘋子一樣逢人就打聽易雪茜的去向,他猜不到與我有關,才是咄咄怪事。

“衝動是魔鬼”,我在心裏默念,強壓住怒火。再這樣下去,真要失去理智了。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杭海生不依不饒。

“我和雪茜的事情與你沒有絲毫關係,我現在有急事,失陪。”勉力恢複成半個謙謙君子的模樣,繞過杭海生。

勉強告訴自己,也許還得感謝他呢,如果不是受到這樣刺激,還真冷靜不下來。伴隨了我好幾天的魔鬼,會因此而退了嗎?

“是個男人就給我站住,有膽子做壞事,為什麽不敢對人說的?”

牽扯到男人的尊嚴啦,我也因此喪失了對他僅餘的尊重,對“情聖”的尊重。

扭頭看看他,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嘲弄:“我是男人跟你沒什麽關係,就算說也不必要跟你這樣不相幹的人說吧。”

“你―――”杭海生的嘴唇哆嗦地厲害。

我滿意於自己的表現,這會子功夫,已經順利把衝動這個魔鬼轉送杭先生啦。

成功的商人學生先生,也可以輕易讓你失去理智,我突然感到自己強大了很多。

似乎某位先哲說過,打擊可以擊跨一個人,也可以成就一個人。

“如果沒什麽特別吩咐,小弟就告退了。”我越來越感到輕鬆,仿佛自這次出事以來,從來沒這麽清醒過。

不看杭某人一眼,邁大步向前走去。

“姓域的,有種你給我站住”杭海生厲聲叫道,“隻要我在,誰都不可以讓雪茜受氣。”

聽上去很有英雄氣概,我的思緒一下子飄到了當初他向我挑戰的時候,那時也是為了易雪茜。

因為有人無意中“非禮”了易雪茜,他就衝出來為心中的女神維持正義。

我與雪茜關係非同一般,你介入其中算什麽?在心裏突然接受了幾天前發生的事實,既然我們心中彼此都有對方,為什麽不試著接受這一切呢?

想到這一點,突然覺得舒坦許多,杭海生累我失去異能的往事又浮上心頭,看來我還是為此事耿耿於懷啊。

是時候做個了斷啦。

我悄悄折回到他的身旁,很小的聲音道:“杭先生,很抱歉。可否占用您一點時間?”

態度轉變讓他一下子適應不過來:“你想怎樣?”

我提高聲音:“今天晚飯之後,我們老地方見,如果尊架還象上次那麽厲害,就告訴你發生了什麽,好不好?”

杭海生不吭聲了,他當然能聽懂我這通話是什麽意思,似乎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我留下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回到住所的時候,晨晨和雲希還象我每次出門那樣,焦急地等著我回來。

所不同的是,曹宇和雨萍在。

從我出院之後,為了騰地方,小兩口就沒回來住了。

兩人一直想把知道的那點關於[天普]的內幕跟我通報一下,但看我的樣子,始終忍著沒開口。

住院昏迷期間,得到消息的大可和玲玉也曾去探視過。

都是因為晨晨做了工作,這幾天才都聽話地不露麵了。但這二人實在忍不住了,才突然又跑了來。

毫無疑問,大家還是非常關心我的,他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不會因為我處境不好或落難了而拋棄友誼。

“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情緒不大對勁呀。”雲希還是忍不住問道。

祁晨和雲希在,雨萍就表現地很乖巧,做烏鴉嘴的重任也輪不到她的頭上。

笑嘻嘻看了雲希一眼:“奶奶的,為什麽老子正常的時候就要被當做不正常呢。”

其實我並不是針對她說這話的,心情好嘛,但晨晨卻聽不下去:“小誠,不要說髒話。”

我很認真地點頭:“知道了,我晚飯後出去有點事情,小宇你陪了一塊好不好?”

曹宇自然會同意,這樣其他人就不好問什麽。

他和雨萍在,她們是不會提易雪茜的,有些事情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曹宇跟著出來,想問我,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回頭道:“小宇,你找個地方玩吧,我一會兒處理好事情去找你。”

“你到底要做什麽去?不用我陪嗎?”曹宇還是忍不住了。

“約戰杭海生!”

曹宇聞聽“啊”地大叫一聲,看看我堅定的神情,又象以前一樣,不提反駁意見了。

見到我這樣子,往往就是做好了重大決定,他知道任何勸說都是沒有用處的。

驚懼的表情,不難猜出他的意思:幾年前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怎麽又要去做這種以卵擊石的事情。

我隻好小聲囑咐:“不許跟任何人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