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江山如畫。風物向秋瀟灑。水浸碧天何處斷?霽色冷光相射。

蓼嶼荻花洲,掩映竹籬茅舍。雲際客帆高掛。煙外酒旗低亞。

多少六朝興廢事,盡入漁樵閑話。悵望倚層樓,寒曰無言西下。

“小誠子,陪我四處逛逛吧。”告別了雲若夫婦走在街上。雲希望向我,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

“還逛呀,有什麽好逛的,這兒能比京城裏還熱鬧?”我有些不解,這雲希,怎麽到哪兒都想看熱鬧。沒有被她那雙媚媚的大眼所迷惑,一早拉我別了姐姐、姐夫,就是為了出來逛街?

“真沒麵子!又不是讓你逛商場,不過想在這兒的大學裏轉轉,領略一下此處風光而已。”雲希嘟起了嘴。

很有道理,這座城市裏也有不少聞名遐邇的大學,而且差不多都集中在藥物研究所這片。許多曆史上有名的人物都曾在這兒就讀,來了看看倒也無何不可。

就近找了一所學校進去,正在假期裏,人也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同學夾著書在校園裏匆匆而行,想必大多都是假期裏留在學校苦讀的學子。以後的就業環境,越來越不容樂觀,不得不格外用功。

也有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慢慢轉悠,寒冷的空氣也擋不住那份熱情。人工湖邊上,就已經有人忍耐不住,手拉著手下到了冰麵上。

池畔上一對男女互相握著對方的手兒哈著氣,看著就心生感動。

雲希靠在我身邊,眼睛不時地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注意些什麽。忍不住也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柔聲問道:“冷嗎,雲希?”

她輕輕搖搖頭,神情略顯感傷,似乎憶起了自己的大學時光。

“雲希,你有沒有覺得咱們跟他們挺相似。”為了看她開心些,指著遠處的一對輕聲問道。

快要滴下水來的眼睛掃了我一下,櫻唇輕啟:“你想得美。”身子卻悄悄靠緊了。

“喂,你昨晚跟那個吳老頭子聊什麽呢?那麽熱乎,還得讓我杜大小姐親自去叫你。”

“沒有什麽了,隻不過隨便拉拉,向他請教一些問題,沒什麽特別的。我學的生物信息,跟藥也能扯上一些幹係。告訴你吧,吳叔叔挺欣賞我的,還邀請我畢業後來這兒工作呢?”

“哪有這麽好的事兒,你離畢業還有好幾年呢,能有多大能耐,現在就把工作找好了?才不信你呢。叔叔都叫上了,肯定有什麽別的勾當吧。”雲希對我的話很甚表懷疑。

“別亂講。”她總是這麽口無遮攔。

“嗨-”雲希雙眉一挑,“心虛了,別是看上了你吧,還不如實交待,是不是有個美貌的女兒想許配於你?”

“淨瞎說,吳叔叔是單身你不知道麽?哪有什麽女兒。”

“真的呀,他這麽好的條件,又有鈔―――”雲希沒話說了。挽著我在校園裏轉,雙眼仍到處瞅著。

裏麵轉了一圈,又出門轉入另一所學校,看看雲希,仍舊興致盎然,不會是想把這兒逛爛吧?

這所學院占地麵積挺大,顯得比我們學校還要氣派。園子裏也整得挺美,綠化各方麵搞得不錯,可惜現在是冬天,要是其它季節來,肯定會有另一番景象。

轉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和雲希隨意評論,享受著這難得的兩人時光。

“時間不早了,也快轉遍了,咱們回去吧雲希,正好中午還有一班車。”

“嗯。”雲希答應著,準備一起去車站。

“逸誠,你相信我嗎?”在回去的路上,雲希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經驗告訴我們,隻要她這麽鄭重其事地稱呼我的名字發問,必定預示著有什麽重要事情。

“當然了,這還用懷疑嗎?”雖猜不透她想幹什麽,也很是很痛快的答應。

“哪―――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會支持?”她抬頭盯著我的眼睛。

“這還用嗎,對雲希我當然會百分之百的擁護。”看她這麽一本正經,忍不住微笑。

“好吧,我就相信你了。”雲希的臉更顯晴朗,越發動人,“那麽回去後無論對那幾家店做什麽,都按我的意思。你能保證不過問嗎?”

“就隨便你怎麽折騰好了。隻要別把房子拆了賣錢就好,那可都是租來的。” 隨口開著玩笑,不明白她又動了什麽心思。

一年來,在她的努力之下,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還開了新店,雲希是非常值得信任的,確實是個難得的管理人材。

“這可是你說的噢。”她少有地不在意調侃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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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鑰匙打開門,一個突然跳過來的物件把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個大活人。

“嗨,你小子偷偷跑回來也不說一聲,害得我以為招賊了呢。快如實交待,什麽時候回來的?還敢帶不良女子回來,居然偷穿我的睡衣。”薛雨萍連珠炮般的發問,一下子把我給震住了。

“你不好好在家呆著,怎麽跑這兒來了?”鎮靜了一下,反問道。

從在省城意外相遇之後,我們之間似乎又熟悉了很多,薛雨萍也越發放肆,聽我的問話,臉上很不屑的樣子,剛要開口反駁,雲希的身影從我的背後出現。

她一下子愣住,不好意思地說道:“雲希姐,我不知道是你。”

雲希毫不在意,拉過她的手:“哈,雨萍,這麽凶呀,不知道曹宇怎麽受得了你?記著下次不用叫姐姐啦,最好也不要叫不良女子,多難聽,叫我雲希就行了。放心好了,我會買件新衣服還你的。”她還挺大方。

這一說,更把薛雨萍臊了大紅臉:“雲―――雲希,我可不是對你的,我是說這個人。”無奈之下,矛頭自然又對準了我

“那有什麽分別?不過,你做得對,這個人是該好好教訓一下啦。”雲希很開心地聽到雨萍對我進行人身攻擊,變臉也很快。

女孩子這麽容易就會結成了同盟?為了扭轉不利的局麵,我迅速說道:“雨萍,曹宇什麽時候回來?一個人很寂寞吧。”

“討厭吧你就。”薛雨萍臉一紅,扭頭不理我,拉著雲希進了自己的房間。

“雨萍,有時間我想去你家拜訪一下薛叔叔,你幫個忙吧。”我趕緊跟在後麵追道。

薛雨萍沒回答,卻是雲希的聲音傳過:“小誠子,你省省吧,人家雨萍可是有主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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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伍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翻看著報紙,表情顯得比較嚴肅。不知道平時在家是不是總這樣,真有點同情雨萍,要整天麵對著這樣一副臉孔,是夠悶的,不管官多大,總不該把辦公室裏的嘴臉帶到家裏來吧。

等不及曹宇回來,我想早點見到這位國家信托銀行在京分行的行長。祁伯伯教導過我:要想有所作為,跟政斧官員打交道是必修課目。好在是同學的父親,也不會顯得太冒昧。

不管嘴裏怎麽說,她還是痛快地把我帶到了家裏。女主人不在,據雨萍說媽媽基本都是這樣,她事先下了通知,薛叔叔才會在的,否則家裏就不會有人啦。

空蕩蕩的一個大家,真不如小公寓溫馨,難怪她寧願跑到那兒玩電腦,也不肯呆在這所冷冷清清的房子裏。

知道他這樣的家庭,不會稀罕什麽東西,也沒動心思去準備,就把自己在古玩市場淘到的一幅柳公權的字帶了來。

說起來我當初找到這幅真跡很不容易,是那天閑轉無意間發現的。對書法作品,我一直是情有獨鍾的,也不時去那個地方轉轉。

想不到還真碰到了,當時異能還在,發覺賣者是急著出手,要價也不算出格,就給了個他能承受的價格,拿到了手。

從祁伯伯哪兒聽到薛叔叔可稱是唯一的嗜好,也就是古董字畫,隻有忍痛割愛,拿出來做了敲門磚。

“坐吧。”薛叔叔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說話還算客氣,畢竟是老戰友的“幹兒子”、女兒的同學,又有過接觸。

柳公權的字展開,薛叔叔興致上來,臉又好看了許多,跟我討論了一番。

雨萍對這東西沒興趣,聽的很沒勁,把水倒上就在屋子裏轉,又不好離開。

我幹脆直奔主題,“薛叔叔,小侄有個想法,想聽聽您的建議。去年我和曹宇、雨萍三人做了個網站,是關於網絡支付平台的,有意在今年轉成商業化的。您是經濟方麵的專家,幹爸讓我多向您請教。”

他有些驚異地抬起頭來, “你們幾個小家夥辦的那個網站?嗯,我知道。”

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對網絡的東西我不太在行,讓行裏的係統管理員看過,說是弄得挺不錯。要想做成商業網站?―――那就不像你們想象的這麽簡單啦,有好多的先期工作要辦理,恐怕你們沒有這麽多的精力。而且過早進入這個圈子,未必是什麽好事。”

說法跟晨姐挺相似。突然發現,他對女兒還是很關心的,雖然平時對她好像很放任,但這點“小事”居然也會過問。看來得告訴曹宇,以後要小心點了,雨萍在學校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監視之下。

薛雨萍本來很無聊,聽我話鋒一轉之後,居然說出這麽一檔子事來,很出意料。她家裏條件這麽好,參與到我們之中,不過覺得好玩。不想聽到了我這樣的想法,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

“薛叔叔,我們幾個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好,隻有個初步的設想。您就給點建議吧。”不假思索的把雨萍和曹宇兩人拉了下來,看女兒的麵子,他總不好意思拒絕吧。

“這個嘛,想法雖然是好的,你們畢竟還是學生,要以學習知識為主。我並不反對偶爾嚐試一下,但這畢竟太費精力了。再說,方方麵麵右牽扯到的太多,我也沒什麽好幫你們的。”他打起了官腔,一副教訓的口氣,這通話說了就跟沒說一樣。

雨萍聽我說了之後,顯得躍躍欲試,見爸爸這通說辭:“爸,你就幫我們想想辦法嘛,求你了。”她很快地認同,對薛叔叔撒嬌地央求著。如此合作,仿佛我們事先商定好的一般。

薛叔叔衝她一瞪眼,似乎嫌女兒多嘴,不悅地說了句:“我知道了。”

薛雨萍撇撇嘴,沒敢搭腔。

“薛叔叔―――”我還想再說點什麽。

他把手一揮:“這樣吧,幾天後有個聚會,到時你們陪我去見識一下吧,慢慢就會明白這裏麵究竟怎麽回事啦。”

一聽,也許有門,剛要開口再說,薛瑞伍已經站了起來:“好了,你們玩吧,我還要去開個會。雨萍呀,中午陪小域出去吃個飯,我回不來。”

還不錯,衝我笑了笑:“到時讓雨萍通知你。”穿上大衣,夾起皮包,揚長而去。

“爸―――”雨萍叫了一聲,無奈薛叔叔已經走向門外,隻好輕聲嘟囔道,“這人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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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開學時間,曹宇也提前了幾天回來,感覺好像是雨萍偷偷把他招回來的,想不到花錢裝了電話,倒方便了他們。要早知道雨萍家這麽排場,就不做這大頭了。

薛叔叔安排的事情還要過幾天,應該是正式開學之後的事了。

雨萍和曹宇倆人商量好了,追著問我到底想搞什麽鬼名堂。以後還需要他們的鼎力相助,自然要大體講解一下,最主要還是描繪一下光輝的前景。

二人很容易被說服了,這種挑戰無法對誰,都是值得嚐試的。何況年輕人,有機會誰不想做點什麽。

小兩口都表現出了難得的熱情,沒事兒我們就湊在一起,討論怎麽改進和完善,力求做到最好。

雲希象是突然消失了一樣,幾天都沒收到來自她的消息。應許洋姐的要求,去車站接了她回來,又做了一次“苦惱”的跟班。

看起來她在家過得挺滋潤,人顯得稍稍胖了些,也更有精神,唯一不變的是對俺的打擊。

好在導師提前告訴她開了一個新課題,所以隻在我們公寓待了半天。沒有太多機會給我“折磨”,就很快回到所裏。以她的姓子―――突然發覺洋姐在向工作狂轉化了。

看看亂糟糟的公寓,苦笑道,我們幾個又何嚐不是如此。哎,要是小雯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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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始,曹宇和雨萍都隻得暫時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忙碌起來。我當然也得回到班裏,同學相見分外高興是免不了的。

正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最重要的當然是學習成績問題,年前參考的學科如果效果不理想的,就要忙著準備補考。別看教學環境寬鬆,如果拿不到足夠的學分,還是會有大麻煩的。

對自己的表現,還是滿意的,過去的時間裏,已經修足了差不多三年的學分,以後過起來會更加從容。就算逃上幾天的課,導員也不會再過問的。嘿,我愛學校,喜歡這種教學方式。

如果再努努力,今年就能把修完學業所需的學分都拿齊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實際意義,因為畢業證還是要等到最後統一發放的。

坐到班裏,發現自己上課最少,修到的分數最多,這個原因讓我成了最受歡迎的人,尤其幾位需要補考的,更是佩服有加,都想找我問問其中的竅門。

所幸高中時自己已有了這方麵的經驗,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就給對負了過去,總不能建議同學們沒事去摸摸電門吧,不是先天之身,如果出了意外,這個責任可不是我能扛得起的。

大二正是打下學習基礎的關鍵時刻,再加上雲希的整頓工作,班裏還在咖啡店裏打工的已經沒有幾個,隻剩了謝婉玉等少數幾人,所以多數人對此已經不太關注。

平時大家各忙各的,又不住在一起,沒誰會特別注意其他人在忙些什麽,這就是現代大學,享受這步入社會之前的美好生活吧。

作為生活委員,能為班裏做的有限,似乎除了偶爾大家湊在一起吃上一頓。

不是誰都能在一起做事情,人的能力畢竟是有區別的,也許是時候該卸任了。雖然總還有人希望我能有點辦法,幫助多數人脫貧致富。

幾天來比較清閑,開的課也沒什麽吸引力,主要就是待在圖書館,這兒還有許多吸引我的東西,作為全國最知名的學府,館裏有價值的好書特別多,畢竟網絡上不是什麽都會有。

拚命地把能搜羅到的一切記下,這天從圖書館出來。又是頭昏腦脹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意外地被婉玉截獲了。

“逸誠,你這個大忙人可真難找,光顧了自己上進,是不是忘了照顧一下同學啦?你可要想想辦法,別到時讓我們幾個下了崗,人家還想指望著賺點錢買衣服呢!”

被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婉玉,出了什麽事嗎?”

“別裝了,咱們學校的[萊雪]分店出售,不是你的意思?”這話很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了。

我大吃了一驚,這可萬萬沒想到,好好的,雲希又在搞什麽鬼?

突然想起了那天她說過的一番話,原來她已經畫好了圈,等我往裏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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