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雲希在我懷裏折騰了一陣之後,大概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睡去了,此時的我卻沒有了絲毫的睡意。
抱著雲希軟軟的身子,聽著她輕微的鼾聲,隻感到一切如在夢裏,生活就是這麽奇怪。
雲希安靜了沒多久,就開始翻騰,不停動著,嘴裏輕輕嘟囔著聽不明白的夢話。
聽著時鍾在“滴答滴答”地響著,我的心裏亂極了。
突然雲希睡夢中的身子抽了一下,:“那你把人家當什麽了?”說完之後,就把身子一翻,背對著我,嘴裏還在呢喃著,卻再也聽不清楚。
雖然不知道說的是否跟我有關,還是一下子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呀,把她當什麽了?摟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放開,又緊了些,如是者再,思緒也隨之翻轉。
沉睡中的雲希似有所感,扭了幾扭,又把身子縮了回來。
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是?對待感情,我總是無法象編程那樣收放自如。終於明白,無論如何還是冷冰冰的電腦更容易對付些,多數時候,他隻會乖乖聽你的吩咐,而最複雜的就是麵對活色生香的人了。
不管怎麽思索,總是難以拿定主意。哎,還是祭起我的“放下大法”,做些正事,好好地幹一番事業吧,也許這樣才能稍有顏麵以對傾心於我的女孩兒。
該怎麽直麵以後的人生?為今之計,也隻有搞好我的創業大計,並付諸於行動,以求心有稍安。如果不是這樣,又能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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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動,碰到了一團軟軟的肉上,舒服異常,不由又用力摸了幾下,惹來了一聲輕“嗯”。
又覺得另一條胳膊酸麻的厲害,輕輕抽了一下,還是被壓得緊緊的。
猛地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真累呀。才發現自己正摟著雲希呢,剛才手抓到的原來是她的…。
昨晚的自己,還在千裏的另一座小城,現在卻已經在京裏了,人生真是奇妙。
睜大了眼睛,擦擦嘴角,慢慢看清了仍在熟睡中的雲希。
窗子外麵透進了些許光亮,這家夥,想不到睡懶覺的本領居然不在我之下。
她的臉上是一片柔柔的甜笑,幾如孩童一般無邪。緊閉中遮住下瞼的睫毛,微微閃動。小巧的鼻子,微微開合的嘴巴。不著粉黛的臉頰,美麗中透著嫵媚。
多可愛的女孩!一股柔情油然從心而生,不由更加仔細地注意著她。近看才知道,那染成褐色的短發在發根處已經透出了原本的黑色,雲希又該去折騰一下她的頭發了。
睡覺的緣故,發絲顯得有些淩亂,不由地用手去輕輕為她捋順。
這些堅硬的頭發一如雲希的姓格,不怎麽聽招呼,等我的手過去,又迅速恢複了原來的狀態。
感到了有些不對,雲希悄悄睜開朦朧的雙眼,衝我展開了笑臉。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今天又沒事,再睡會兒吧。”手輕輕地拍拍她的腦袋,柔聲說道。
雲希兩條赤裸的胳膊伸出被子外麵,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甜甜一笑:“你早醒了。”
毫不顧忌我正看著那雪白的臂膀,雲希舒服地長歎一聲:“有人抱著,睡得真香呀。”
她倒是美了,我的胳膊都現在還酸著呢。
雲希把胳膊縮回到被子裏麵,又把眼睛閉上。臉上媚態橫生,誘人之至。
忍住想要吻她的衝動,要現在再率姓而為,無論對她還是對自己,都覺得是一種褻du。
等她睜開了眼,我努力想擺脫麵前的困頓:“雲希,今年對咖啡店有什麽新的打算嗎?”
雲希嘟起了嘴,一點也不理會我的苦心:“沒情調的家夥,說這些幹什麽,下次記住了,工作的事情不要帶到家裏來。”
佩服,這就成了家了,懶得動腦就說嘛!
她把一隻手伸進我的睡衣裏,輕輕地摩弄著我的胸膛,作抒情狀:“多溫馨的時刻,說這些個多刹風景呀。”
說完把小嘴撅起,一副不樂的樣子。
如果順勢吻住這張小嘴,自然就雲開霧散,而且那隻小手的活動,也將我逗引的心頭火起,再下去還不得引火燒身,哪敢盲目行動。
輕輕逮住了她鑽到我身上的手兒,緊緊攥住,合在一起慢慢抽了出來,把她的小手湊到唇邊,深吻了一下:“雲希經過一番休整,看起來更加漂亮了。”
“真的嗎?”她的眉毛挑起,“才不信呢,人家肯定是魅力不夠,否則怎麽還不見你的行動?”
還是把自己現在的想法明說出來吧,要是被這樣調逗下去,又不知道該鬧到怎麽收場了:“雲希,我現在還是有些心神不寧的,等把這一切理順了,再隨便怎麽樣,好不好?”
她不樂地嘟起了嘴巴:“人家都不那個啥,偏你就這麽多事兒。那要是你想通了、反悔了,不要人家了怎麽辦?”
不過開朗的雲希意並不在此,沒等我回答,不失時機地給自己加了點籌碼:“那你明天陪我去看雲若,可要表現的好一點。”
明知被要挾,也是沒有辦法,唯有痛快地答應:“那還用說,當然會讓雲希有麵子的。”
“哼,這還差不多。”
雲希跟晨姐的姓子正好相反,跟她在一起,倒象她是主動的了。壞心一起,手伸到她的胸前猛地揉了一把。
“討厭,幹什麽你。”雲希用力地把我的手推開。
“哈,這會兒露餡了吧,還敢不敢裝樣子了?怕了吧,害怕就快點起床,今天輪到弄你早飯了。”
“為什麽是我?”雲希不服,“別糊弄我,什麽時候輪過了,咱倆壓指,誰輸了誰去。”
一天的時間就這麽渡過,兩人在一起開開心心,說些情話,不時打打鬧鬧,也對明年的打算做些討論。
邊跟我鬧著,她還在為明天的行動做著準備,也不知道去看姐姐,她怎麽有那麽多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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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兩人都難得沒睡過,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去趕火車。
明白雲希並不是個純粹胡鬧的女孩兒,知道這次絕不是平常走親戚那麽簡單。
但一路上,我就是不問她到底有什麽特別的行動,心裏納悶也強忍住,看她若有若無的眼神,就知道在等我詢問。偏不讓她如意,嘿,自己去難受好了。
坐在旅遊列車上,隨意說笑,絕口不問行動的目的。
在與女孩子的“長期鬥爭”中,我已經逐漸總結出來,隻有沉住氣,才會在談判中占據主動。所以隻要她不說,就堅決不問。
聯想到在商務談判中,這種態度也許會起到同樣重要的作用。那樣的話,這個方針政策以後也應該用得著。後發製人,方為上著嘛。
果然,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雲希就沉不住氣了,說出的話來跟繞口令一樣:“死小誠子,怎麽還不問為什麽非要千裏迢迢要你回來陪我去見雲若?”
“咱們不就是來看雲若的麽?有什麽好問的,終不成是要隆重推薦我登場?”我裝出一臉茫然的問道。
“討厭,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是不告訴你。”雲希的小手落在了我身上的薄弱之處。
故意扭頭看窗外的景色,對她的暴力也不以為意:“不知道雲若姐現在混得怎麽樣,有沒有變更漂亮?”惹得她更加用力地捶打著我。
路途不遠,前後也就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們很快到達了雲若姐所在的城市。
等下了火車,雲希終於還是妥協:“你好煩人!告訴你死誠子,咱們這次是來參加雲若婚宴的?”
這一說,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雲希為什麽今天穿成這麽正規,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前衛。來參加姐姐的婚宴,當時要規規矩矩的,不能太招風了,搶了新人的風頭可不好。而且太新潮,也會與這個場合不太相符。
我說她坐在車上,還那麽注意自己的形象,倚到我身上也是輕輕的,生怕會弄皺了熨燙整齊的外衣。
我本來穿的是套休閑服裝,也被她硬逼著扒下來,換上了正式場合才穿的西裝,領帶也給捆到了脖子上。
“什麽,雲若姐要結婚了,那戴哥可有福了,娶個這麽溫柔的媳婦。怎麽不早說呢,大姨子要結婚,我該備上一份厚禮才對。”嬉笑地看著打扮莊重、得體的雲希。
如果沒有記錯,這將是我正式參加的第三個婚禮了。
輕輕地一挑做了專心修飾的淡眉,“少煩,什麽就大姨子,我答應你什麽了嗎?少臭美吧你,我就是不溫柔,你能怎麽著?”雲希又一次暴力對我。
過了癮之後,才說道:“禮物嘛,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把所有的錢包了一個大紅包,年前就送給了她,所以人家才會沒錢過生活嘛。這就算你跟我一起送的好了,不過回頭你得還一半錢給我。”她這個計劃還真是完美。
原來這樣,我說呢,幾千塊錢,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敢情是因了這個。
“是今天嗎?”得到她的證實後,我有些奇怪,“那你怎麽不早點過來幫忙,雲若姐這邊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我想到了王姨跟徐老師的婚禮,媽媽都跟著忙活了好幾天。
“當然今天,這還能搞錯?人家就是要簡簡單單的,兩個人都在外麵,又沒有什麽經濟基礎,有什麽好折騰的。再說了,他們兩個年前已經在老戴的老家辦過了,也回過了我們家,這次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雲希解釋完了,又柔聲道,“好誠子,雲若這兒沒有什麽任務好安排的,來也就是湊熱鬧。美中不足呢缺個做伴的,想來想去,才把你給逮了來,還怪我嗎?”
這般的軟語相求,我又能再說什麽,何況心裏早就已經原諒了她。
“怎麽事先一點消息也沒透露,難道他們起先準備秘密舉行?”
“雲若也是臨時決定的,所以我得到通知也晚。看你放假急著走,就沒說。其實正是這個原因,我過年才不想回家的,要不家裏人老追著我問,多沒意思。”見我沒意見,雲希心裏一塊石頭落地。
“要不明年我也陪你回家一趟?”我看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想得美,你還沒有審核過關呢,你在原籍和別處有幾個妻子、生了多少兒女,我還沒搞清楚呢。”雲希一臉的不屑。
我衝她齜了一下牙,做個鬼臉。
“誠子,我真替雲若不值呢!這麽年紀輕輕就結婚,以後不知道要少多少人生的樂趣。”她先是抱怨著,又突然問我道,“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急著結婚嗎?”
搖搖頭:“我怎麽會知道。”
雲希一本正經地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因為紙裏包不住火了,再不抓緊,就要抱著兒子結婚了。”說完,自己先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被雲希的動作逗得樂不可支,笑得肚皮發疼。看著她促狹的樣子,真不知道說啥是好。
“到了那裏可不許亂說噢,要不雲若肯定饒不了我。”雲希警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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