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紅曰弄窗紗,

春紅入睡霞。

去時庭樹欲棲鴉,

香屏掩月斜。

收翠羽,整妝華,

青驪信又差。

玉笙猶戀碧桃花,

今宵未憶家。

“死誠誠,你要幹什麽?難道想非禮姐姐不成?”許洋的臉上紅暈升起,聲音也變得低微。

我真佩服她,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樣鎮定自若的話來。受了她這種細聲細氣的誘惑,不自覺地手上加力,摟緊了她的纖細的腰身。

嬌美的唇瓣就在我的嘴下,她似乎也放棄了抵抗,眼睛慢慢地閉上,準備迎接這個全新的挑戰。

我的呼吸漸漸急促,心裏麵也在不斷地進行鬥爭,要不要吻下去?這時我們的身體越貼越緊,雙手觸摸到的是柔柔的腰肢和富有彈姓的雙臀,一對豐滿的凸起已經抵在了我的胸前,還在不斷劇烈起伏,那種堅挺而又柔軟的感覺帶來的刺激太過強烈,殘存的一點理智很快迷失。

嘴巴已經擦到那嬌豔的唇,柔軟、香甜馬上就要捕捉到……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叮呤”聲響起。

許洋一下從迷醉中驚醒,回過神來,眼睛一下子睜開,猛地推開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上了賊船。”跳起來匆匆去接電話,連拖鞋都跑丟了一隻。

我心裏暗暗生氣,這不長眼睛的死電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打來,簡直是―――這時外間屋裏已經傳來許洋的聲音。

“晨晨,是你個死東西,怎麽好幾天沒打電話給我啦,不知道我現在窮的連話費都快掏不起啦,還不主動點。”聲音強作鎮定,卻還有些微微的顫抖,為了掩蓋自己心中的荒亂,率先發難。

原來是晨姐,沸騰的熱血如同被澆了一瓢涼水,冷卻下來。汗水從額上滑落,無力地仰身躺在床上。

這電話打的可真長,我靜靜地躺著,慢慢閉上眼睛,心情逐漸安靜下來。我差點就吻上了晨姐最要好的朋友,我對得起她麽?先是有了雲希,現在又在打許洋姐的主意。我的心裏都盛著什麽,我對自己也沒有了信心,難道真的像傳說中的,男人隻是用下半shen思考的動物。

幾個紅顏知己一一的從我眼前閃過,晨姐、江曉雯、許洋姐、杜雲希、甚至還有蔣婷婷,每個人都對我那麽好,暗自苦笑,我這個花心的男人又有什麽好?我覺得自己對晨姐不起,可是下次再有美麗的人兒擺在了眼前,我真得就能放棄?如果自己是個穆斯林就好了,可以選擇四個妻子,可是這對她們每個人是公平的麽?就說杜雲希,她看起來一點要求也沒有,那樣的付出也沒有一絲的埋怨,可是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想到這裏,稍稍退卻的冷汗又流了出來。

每個女孩子都是如此可愛,都是那麽優秀,無論單獨麵對那一個,都能讓我的心不自主地泛起漣漪。曾經自以為聰明絕頂,可是我真的是一個心智成熟的男子嗎?如何她們幾個人同時都在,我該如何自處?她們又怎麽互相麵對?

我痛苦地抓緊了自己的頭發,突然小腹之上重重地挨了一擊。是許洋姐,她掛了電話回來啦,這一下子可真夠狠的,一點防備也沒有,我的小腹一陣**,疼得曲起了身子。

“你還挺美的,快給我起來,害得我差點出了醜。讓我還得跟晨晨說瞎話。”許洋姐惡狠狠地叉腰,赤著雙腳站在地上,剛才僅有的一隻鞋子也不見了。要在以前,她肯定會讓我接電話的,這次看樣是沒說實話,跟晨姐隱去了我的存在。

肉體上的疼痛加上心理的重壓,我疼得說不出話來,汗水繼續流下來。

看到我滿頭的汗,許洋也知道自己下手很重,以為全是疼出來的。大概有了些心疼,輕輕地揉著我的背,嘴裏卻不肯說好話, “好啦,別裝啦,你這個小色狼,我的初吻差點就沒了,你還在唧唧歪歪,快給我起來,準備打道回府。”

“洋姐,對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行啦,我又沒說怎麽著了啊?”洋姐的臉上泛出了一絲笑意。“給我老實交待,是不是有預謀的?”

“哪有的事?”

“哼!”許洋一臉的不相信,大聲叫道,“我才不信,你這小子人小鬼大。剛才晨晨問你現在怎麽樣,我還說最近也沒怎麽見你,應該還不錯。看我多幫著你,可你就這樣對姐姐?我都不知道怎麽再有臉見她。”

又說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她對你還真不錯,沒兩句話就問你,說起來個沒完,說你太實心眼,讓我一定好好地照顧你。我看才怪呢,她一定也被你的假象所蒙蔽啦。”

我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說什麽?隻有忍住疼,乖乖地爬起來,坐在床邊。

“你和她是不是已經這樣啦?”看我不說話,她的聲音總算小了些。

我的心裏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想,認真地點點頭,認了下來。心裏很緊張,不知道她會怎麽想。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許洋竟然笑了起來,還有一絲得意,“果然我猜得沒錯,真的讓她捷足先登啦。”要是她知道我和晨姐不僅僅是已經這樣,而是已經突破了男女之間最後的界限,不知道又會怎麽想。

此時的許洋姐反倒少有的輕鬆,把我拉起來,“來,再陪姐姐到客廳說會兒話,過會再回去。”

變化也太快了點,真是讓人猜不透的女孩子。看她又恢複了正常的樣子,我也放下心來。

還是隱隱覺得有點遺憾,剛才沒有吻到可愛的洋姐。

男人哪!

坐在沙發上,許洋似乎已經把剛才的一切都忘了,拉著我的手,說起輕鬆的話題,講些外出時遇到的趣事。我覺得真是好過多了。她天生就是個開朗的人,想不清的事,就放到一邊,難怪她很多時候都顯得那麽快樂。

看看時候不早,我起身告辭。

“真的要走?再玩會吧,老杜還沒回來呢。好久沒來了,好好陪我聊聊嘛。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許洋做出一副撒嬌的神態。

我已經恢複了正常,微微一笑,“好姐姐,時間不早了,我真該走了,有空再來嘛。反正你考完試也就沒事了。”

“好吧,不希罕留你了。”洋姐快活地挽著我,一直送到樓下。

我已經轉身,又給大聲叫回來,有點奇怪地看著她,不知道又是什麽事情,她突然在我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猛地推了一把,“快滾吧,臭小子。”

說完轉身就跑了回去,我一個人在原地呆呆地發愣。

***

時間過得飛快,隨著最後一張試卷交上,第一學年的期末考試結束了。

我的支付平台在曹宇、雨萍的幫助之下也算是大功告成,隻差最後的潤色工作,把東西存好,加上密碼,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心情愉快地不行。距離交稿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段時間該怎麽打發,該回家看看啦,那麽多人在盼著我,到時再回來也不晚。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曹宇吹著口哨回來了,看來考得也不錯。

“曹宇,怎麽樣,不錯?”

“那還用說,拿個獎學金還是沒問題的吧。”曹宇越來越自信,換句話說臉皮越來越厚,如今咬牛都不會有一點臉紅。臉上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天經地義就是如此,無論真假,連自己都能騙過。

“誰問你這個啦,對考試我可不感興趣。”我故意逗他,“俺是問你和雨萍混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還不就那樣。”這小子,竟然笑而不答我的問題,學會了跟我留一手。

“對了,域哥,上幾天我老爹來信了,說他在這兒過得不錯,你對他招待地很好。還問你現在身體怎麽樣?”

“噢,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現在好的不得了,他可高興啦,還說放暑假後,請你去我們山裏玩玩。”

“那就不用了吧,你們家那時條件那麽差,去了又太添麻煩,再說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實在兄弟,當然想什麽說什麽。

“好域哥,你就去一趟吧,我爸都想見你了。下一學期回來又該調宿舍啦,我們說不定就不能住一塊了,好好聚聚嘛,也看看我們的窮山溝。”曹宇央求著。

這小子,低三下氣的模樣不太對勁呀,不至於這個樣子吧,就算不住一個宿舍,還能不見麵啦,我可舍不得這樣一個聰明能幹的兄弟。

一定是在跟我玩什麽花樣,沒回答他的問話,而是把眼光轉到了桌子上。“曹宇,咱們的CD盒子怎麽不見了,我上次想找張盤,結果還翻了半天。”其實我早就發現了,就是這幾天一直忙著考試,沒時間拷問他。

果然,曹宇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個嘛―――”

“肯定是讓你送人啦,不行,你一定得要回來,沒了多不方便。”

曹宇裝作很為難,“都送出去的東西,怎麽好意思再要回來呢?那天雨萍覺得咱們的盒子挺漂亮,就給拿走了。我有空再做一個不就得了,一定搞得更漂亮。”

“可別,要是比那個還好,肯定還是留不住,你就做個賴點的就行。”

曹宇“嘿嘿”一笑,不在這兒多做糾纏:“域哥,剛才跟你說的事情怎麽樣,好好考慮考慮,你就答應了吧。”

“呸。答應了還考慮個屁。你肯定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實招來,否則我一定不答應。”

曹宇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看實在推脫不過,才說道:“域哥,我也邀請了雨萍,她說如果有人一起,才肯去的,否則沒法跟父母交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幫我誰幫我呀,行行好,就做一次好人吧。”

伸手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拍,“奶奶的,我什麽時候做壞人啦。早說不就得了。不過我還是得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複。”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曹宇渴望的眼神看著我,這小子,來真的啦。

看他一臉誠懇,為了自己的幸福,就差抱住懇求,我已經很有些心動。曹老爹來的時候,把大山裏的景色吹的一塌糊塗的美,不去看看怎麽對得起自己。這老頭還真是夠煽情的,也挺有意思,多聽他說話也能長些見識。

不過上幾天,大可已經跟我提過,說了到時我們幾個一起回家,當時我也沒多想,答應了他。要改變計劃怎麽也得聽聽他們三個的意見吧,快放假了,幹脆叫到一起吃頓飯。

想好了,正想拿起電話跟他聯係,手機先響了起來,是曉雯,這臭妮子,有一陣子沒聽到她的聲音啦。

“誠哥,快放假了吧,什麽時候回來呀,人家都想你了。”還得說我們小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好雯雯,放假了,怎麽樣,試考得還不錯。”

“討厭,你也先問這個,也不問問人家怎麽樣。考得那當然好啦,也不看是誰的妹妹,班裏第二,年級也排到了前五。你快回來獎勵我吧,人家下半年就要上高三啦,假期沒幾天的。”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地,雯雯明年都要參加高考啦。

“雯雯,哥哥還有些事情,可能得過一陣子才能回去。”想好了要答應曹宇,對她心裏有些歉意。

“不嘛―――”果然,小雯不樂意啦,“不行,你得回來陪我。”

“好雯雯,事情辦完了,馬上回去,好不好?”

“不嘛,我不幹。”小雯撒起了嬌,“要不我去看你吧,我還沒到首都去過呢。”

“我這一陣子不在學校,你要來也隻能以後。”無奈地說道。

“人家不管啦,你又背著我們一個人出去幹壞事,我要跟晨姐姐和阿姨她們說去。說你不回家,就知道瘋。”

又來了,“雯雯,哥哥不是跟你說過好多次了,瘋都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要用在男人身上。你可不能瘋呀,得好好學習,別到時考不上好學校,多丟人。”

“才不管呢,我就是這樣講的。不回來正好,我還能跟同學出去玩呢。”小雯哼了一聲,過了會兒說道,“誠哥,那你可早點回來。出去要小心一點。我不跟你說了,要去幫媽媽幹活啦。再見吧。”

曉雯漸漸長大,不再一味地搗亂,開始懂事了。我掛了電話,臉上滿是笑意。不過有她這麽一鬧,我怎麽也得先向晨姐好好說明一下,以免搞得我被動。

***

“不是說好一起走的嘛,怎麽又變卦啦。”正吃東西的大可吃驚地抬起頭。一旁的蔣婷婷和李玲玉也都瞪眼看著我。

“為了朋友嘛,還不得兩肋插刀,你們以為是享福呀。”我把要陪曹宇回家的原由分析給了他們三個聽。

“就知道你也沒好事。”李玲玉先把這個事件給定了姓。

“這樣,我也想去。”大可嘴快。

“好啊,你們一起去吧,所有的費用我都包了。”人多了自然更好,我就喜歡熱鬧。

“不行的。”李玲玉斜了大可一眼,“都跟爸爸說好,一放假就回去的,要趕回老家去看爺爺的。”

大可的精神立刻沒了。

蔣婷婷沒說話,我回頭看了看她:“你呢,婷婷?”

“我倒是沒什麽事,也想去山裏看看,就是不知道跟你們一起方不方便。”蔣婷婷看來是很想去的,但也有點顧慮,說法也很委婉。

李玲玉開口了:“我想沒什麽不方便的吧,不是還有個女生一塊去嗎,你去了正好省得人單了。”

蔣婷婷沒說話,拿眼看著我,一雙眯起的眼睛似乎會說話,充滿了希冀。

我一想,這個主意不錯,省得自己一個人做燈泡太尷尬:“好啊,就是那片山裏很窮的,要有吃苦受累的思想準備呀。”

“我不怕,你能去我當然也行。以前出去旅遊雖然見過不少大山,卻沒有真正在山裏住過,我想那裏的景色肯定很美。”蔣婷婷一臉的神往,“要是方便的話,我就一起去,提前跟爸媽說聲就行了。玲玉你回去也去我們家說一下,就說好幾個同學在一塊,很安全,而且很快就會回去的。”

又回頭問我:“對了,不會待很長時間吧?”

看我點了頭。李玲玉竟是比蔣婷婷還顯得興奮,“哇,太好了,婷婷,你可以到深山裏去玩啦。逸誠,你們什麽時候走?”

大可明顯的情緒不高,他沒李玲玉想那麽多,隻是覺得不能一起去玩,很遺憾。

“再過幾天吧,待正式放假,準備好了就出發。”

大可心有不甘,“那這幾天你可要好好請我吃上幾頓,彌補一下我的損失。”

大可真不虧是我的損友,愛好總是跟我這麽相似。就是不知道曹宇他們那兒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進了山裏還能不能吃上好東西。餓了肚子,要是再看到一片窮山惡土,被那個曹老頭騙了,可就太慘了。

還好有玲玉替我教訓大可:“你就知道吃,要是再長胖我就不理你了。”

我和蔣婷婷都笑了起來,這一段時間,大可是有發福的傾向。

***

第一次去曹宇家,怎麽也得給他的家人準備點禮物,仔細詢問曹宇山裏的情況,看看自己需要帶上什麽東西。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忙著采購,一個大旅行包被我塞得滿滿的,拎在手裏沉甸甸的。曹宇回家準備的東西自然比我多些,但我覺得自己帶的也夠多的了,除了初次來校,出門還從來沒拿過這麽多東西。

說好要承擔一切費用,自然是我提前去買好的火車票。一切按照預訂的計劃出發。

叫好了出租車,先去接上蔣婷婷,又去薛雨萍家接人。看到人家兩位的準備,堪稱一級戰備,我才明白,自己就跟空著手差不多,就連探家的曹宇比起她們來,也是“小巫見大巫”,相去甚遠。

差點以為她們倆要搬家,每個人都是三、四個大旅行包。和曹宇往車上抬的時候,我的心裏苦笑不已,就差沒說:兩位大姐,咱們可是要倒好幾次車的。

到了火車上,我悄悄捅了捅蔣婷婷:“婷婷,你都帶了些什麽東西呀?”

她一扭臉,“不告訴你。”轉過頭去跟薛雨萍說話。得,她也學會這套了,四個字就打發了我的好奇心。

這一路真是好走,坐在火車上倒還好,先到了距離他們家最近的一個地級市,然後換乘汽車,這一路上,可就山漸高,坡漸陡,越來越顛簸起來。

坐在汽車上的蔣婷婷不了精神,一路昏昏欲睡,薛雨萍也差不了多少,隻有我和曹宇還在硬撐著說話。曹宇告訴我從市裏到他們縣,也就是幾十公裏的路程,我心裏想,總算是近了。又說一天一共隻有四班車,趕上清早這班是我們運氣好,火車沒誤點,否則就得等到中午啦。

我心裏感慨著我們幾個人的好運氣。好嘛,從天剛開始亮上了汽車,到他們那個破縣城,竟然已經是曰在中天,這時我們真正進入了吳冕山的腹地。蔣婷婷和薛雨萍一路昏睡,倒沒什麽感覺。聽到我們叫下車的時候,都齊聲歡呼,“到了嗎?”

我和曹宇拖著幾個人的行李下車,好家夥,其他二十幾人的東西加一塊也不及我們的多。下了車的兩女四下張望,眼中都是一片茫然。其實我何嚐不是如此,這裏說是車站,不過是一片空地而已,麵積實在開闊,比我們學校的艸場大了休止數倍。

卻隻在一角有兩間石塊堆成的房子,暫且這麽稱呼吧,門倒挺大,卻沒有窗戶,裏麵擺了幾張桌子。曹宇告訴我們,這就是車站工作人員辦公的地方。

這塊地勢卻高,極目遠望,看得範圍很廣,整座小城已經盡收眼底。已經知道這就是他們縣城,整個卻沒見到什麽豪華建築,超過一層的房子都寥寥可數,我看到的不過有那個兩三處。事實上整個落到眼中的也不過隻有幾條街而已,還是稀稀落落的房子,並不挨到一起,沒有一點的繁華景象。

薛雨萍終於忍耐不住:“曹宇,這就是你們縣城?我覺得勻郊縣的鄉鎮駐地都比這大得多。”

“是呀,就這麽大。” 曹宇聽到心上人的問話,有些尷尬,用手指點著告訴我們,“那邊最高的一幢,是我們縣禮堂,旁邊那兩層的小紅樓是縣招待所。我們學校就在招待所的附近。”

我看出因為薛雨萍的話影響到了曹宇的情緒,從旁插言:“曹宇可是這兒的名人呀,去年上學,就是縣太爺的車親自接送。”

蔣婷婷自然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也讚了一聲:“好威風!”她雖然坐的市公安局長的車,那卻是她爸爸,所以稱讚也是真心的,現在很少有這麽風光的事情啦。

薛雨萍也是個聰明的姑娘,自然知道自己的口氣有些過分,抱歉的一笑,說道:“我可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沒想到真的還有這麽窮的地方,曹宇從這兒考出去真不容易,我好佩服你的毅力。對了,從這兒到家還有多遠呀?”

“還有十幾裏的山路,我們家隔著縣城不遠。”曹宇答道,薛雨萍的稱讚讓他心裏舒服了許多。

兩女齊聲歡呼,“那就是說沒多久就可以到家啦。”我卻不這麽認為,幾十公裏就坐了整整一個上午,這十幾裏怕也不是這麽簡單。

曹宇又加了一句道:“不過,到我們家可沒有交通車啦。”

“那怎麽辦,我們走回去嗎?”蔣、薛二女的聲音透著興奮。

曹宇說過,當年他上學都走著來回的,肯定不是姑娘們以為的那麽好走。

這時遠遠地有人叫道:“小宇,快過來。”隻見一個人遠遠地衝我們招手,也是瘦高,跟曹宇長得挺像,不過卻顯得滄桑了許多,大了他好多歲的樣子。

蔣婷婷輕輕地拉拉我,悄聲問道:“這位老人家是曹宇的爸爸麽?”她沒見過曹宇的父親,我悄悄搖了搖頭。

這時曹宇已經興奮地喊起來:“大哥。”蔣婷婷衝我吐了吐舌頭,我一笑出聲,惹得她輕輕地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

“你們等一會兒,我就把車趕過來。”那邊曹宇的哥哥高聲叫道。

沒多久一輛毛驢拉的大車行駛到了我們眼前,大夥一塊把東西裝上了車。我也是一臉掩不住的高興,長這麽大,還沒坐過畜力車呢,總算能過把癮啦。

大哥的名字叫做曹磊,他熟練地趕起大車,也挺有意思的一個人,邊走還邊跟我們說著話,眼他父親一樣,蠻健談的,看樣他們一家人雖然長在深山裏,卻也不是一般的山民。

“從這裏到家,都是盤山路,雖然也能走機動車,可是因為來往的人比較少,所以一直都沒有通車。現在縣裏已經著手開始規劃,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汽車啦。”聲音裏透著自豪,我的心裏卻是一酸,有著莫名的憂傷。吳冕山是著名的革命老區,人民卻過著這樣的生活,難得的是還能有一顆這樣的平常心。

坐在同樣顛簸的車上,兩位女生卻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疲態,一個個精神十足,不時指指點點,莫名的興奮。的確,山裏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那樣的新鮮。

遠山蒼翠,薄霧繚繞,一切都是如詩如畫,書裏講述的山裏美景,都是那麽真切地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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