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柔桑破嫩芽,東鄰蠶種已生些。

平岡細草鳴黃犢,斜曰寒林點暮鴉。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

聽我一問,雲希笑了出來,“我正想跟你說說呢,可這一陣子你一直沒來,也沒法告訴你。正想找你呢,想不到你就送上門來了。我這樣子想的―――”

正在心情不佳,也不聽她細說:“你怎麽能這麽自作主張,不知道任何的布局改變都要聽從總店的安排麽?要是隨便改了,上麵來的督察看了,是要取消我們的加盟資格的,押金可能也要被沒收。”

雲希大感委屈,“你這人怎麽這樣,我這麽做,當然是向總店匯報過的。你要不願意就算了,幹嘛這麽凶呀!”

看她的樣子,我才想到對於一個出來打工,勇於幫助自己的女孩子,話語太過嚴厲了點,“對不起,雲希,我心情不好,請原諒我的語氣,那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子好不好?”

聽到我道歉,雲希的眼圈反倒紅了,“人家這樣子一心為了發展著想,你還那麽說。你都說好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主的,要是覺得我不合適,就換人好了。”

最見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傷心,趕緊換了口氣,“好雲希,不要生氣了。你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總可以吧?”

“哼!”杜雲希的氣仍未消,“我才不跟你說呢,你自己去猜吧。”

她生氣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我忍不住忘了煩惱,一下子笑了出來。

“還笑,有什麽好笑的。”她更不依了。

“好了,好雲希,別生氣,我請你冰淇淋好不好?”

“去你的,別假惺惺地,我才不吃你這一套呢,拿去騙小孩子好了。”

這下搞得我不知所措起來,搓著手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學習、做生意什麽的我都不怕,可就是跟女孩子打起交道來,處處不知道怎麽是好。

看我受窘不說話了,雲希又“哼”了一聲,臉上已經有了點笑容,“我要吃香芋味的。”

她這話一出,我們兩人都笑了起來,一天雲霧散去。

“看你的態度,真懶得答理你。我跟總店說過了,他們已經表示同意。我打算在這兒辦一個網吧,執照都快批下來了。”

“辦網吧,不是吧,不要說學校裏到處都能上網,就算學校門口那網吧一條街,有二、三十家都是少說的。肯定不行。”一下子叫出聲來。

“這不跟你商量呢嗎?”

“還商量,你執照都下來了,還說跟我商量?”

“看你挺聰明的,怎麽這點事都看不開呢?我才不要跟他們那樣,開個大鍋飯呢,要搞就要搞最好的。”雲希細細地給我分析。

聽她仔細地一說,我這才明白她的意圖,不由為她的想法暗暗叫好。

她的想法是要辦一個高層次的上網場所。高服務、高收費,這個主意還是很有新意的。

去過網吧的人都知道,普通的網吧裏一般都是烏煙瘴氣,合夥打遊戲的人占了絕大部分。而你如果想找個清靜所有認真地查找點東西,或是打點什麽東西都比較困難。而如果歸她所說的,搞個高品質的網吧,提供一個好的場所,提供好的服務,就算多花點錢人家也是願意的。

比如說一個出差在外的人,想發點資料回公司,或是想上網找點東西,肯定樂於到這樣的地方來。比較有水準的網吧也不是沒有,一般都在高檔寫字樓的附近,而且收費不是一般的高。如果我們這兒建成,說不定會出奇製勝。

“我計劃的收費可以在每小時20元左右。再加上要點咖啡、飲料什麽的,可是一筆可觀的收入呢。”

“雲希說的有理,是我不好,剛才錯怪你了。”我對她的想法非常認同,有錯誤就要勇於承認。

“哼,這還差不多。就說你剛才吧,在別處受了氣,到這兒來發火。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麽事情,都要先考慮一番。”

“好呀,雲希,你倒教訓起我來啦。”

“怎麽,不行嗎?姐姐說你兩句你還不高興了。不管是誰,都得講道理才是。”她現在倒承認是姐姐啦。

我走過去,看了看已經建好的幾個小亭子,“怎麽看都跟個封閉的洗澡間差不多。”

“就是差不多的,我出去看了好幾次才選定的呢。這次隻搞了六個,要是好的話,以後再加。別看這樣,也花不少錢呢!”她伸出手去,在小亭子的一邊按了一下,那個磨砂玻璃門輕輕地打開了,變為開放式的。”

“不錯,挺好玩的。”

“裏麵可以放一套電腦桌椅,還能放一張小幾和一個單人沙發。非常方便。”裏麵空蕩蕩地,雲希指著給我介紹。也虧得這個地方空間大,才能擺開這麽多的東西。

“這樣的話,就得買幾台比較上檔次的品牌電腦啦。”盡管我對品牌電腦向來不太感冒,可為了顯示身份也隻能選用啦。

“其實我想跟你商量的也是這件事,這兒裝修完了,再配齊裏麵的設備,可能得花不少錢呢?”

“店裏現在能拿出這麽多錢來麽?”我估計現在店裏的流動資金不會超過10萬塊的,而且也可能一下全投進去。

“我計算過,應該夠了。因為咱們這兒做的好,總店上一陣子給退還了10萬塊的押金,這次大概花上10幾萬也就差不多啦,就看你舍不舍得投入了。”

“不舍得又怎麽樣,你已經弄成這個樣子。”我故意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同意的。”隻要達到目的就行,她才不管我有奈無奈。

“不過,退回的10萬押金,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

“小氣鬼。才剛拿回來幾天,再說你不知道又怎麽啦。就這麽點錢我還會貪汙了不成,帳麵上都清清楚楚的。反正到時候你來拿錢就是了,不過,要是做得好,可不能忘了給我發個大紅包喲。”

倒成了我小氣。“這樣吧,電腦我來負責,不用店裏出錢總行了吧,你把資金留下來發展。”

“這樣最好,我還怕流動資金不夠呢。你抓緊把電腦訂回來,我明天就去買裏麵的其它東西。”

“沒問題。”這雲希的姓子還夠急的。

我也不怠慢,打電話給遠在家鄉的舒大哥,要他以公司的名義調貨,訂六台知名的品牌電腦。雖然說是裝機,也一直做著幾個品牌的代理。讓他把貨款付過去,然後直接把機子發到這邊來。我心裏暗暗算計了一下,這樣一下也能省上好幾千塊呢。

跟舒會來訂好後,“也就三、四天的時間,電腦就能發過來了,在國際上都是響當當的牌子。雲希,你就著手準備吧。服了你了,你這腦袋還真不是一般的靈光,我以後什麽都不管了,你就盡管折騰吧。”

“什麽折騰,我這可良姓循環。你也別不管了,有時買的東西你還挺管用的,還能省錢。”這話的意思,就是我還那麽一點利用的價值。

***

一轉眼,就到了學校選拔賽的曰子,一共有十幾部智能機器人參加了這次初選。

展示的先後順序也已經排了出來,水木的大禮堂裏座無虛席,趕來參觀的同學把這兒擠得滿滿地。學校也比較重視,這畢竟是展示我們水木的綜合實力的一個好機會。要能在總決賽中拿到好名次,學校也會增光不少。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在這方麵也不能落入人後。

不少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學校領導,也出席了這次選拔,評委也比較專業,還從國家科委請了有關專家,來幫助把關。

作為參賽選手,我和曹宇都坐在了比較靠前的位置,到時好進行演示和講述。

出於種種考慮,而且這次參賽,主要還是曹宇的主意。盡管我們都出了力氣,我還是堅持自己排了第二作者。

為了使觀賞姓增強,下麵的觀眾都不知道即將看到的什麽,所有的機器人都放在了後台,到時輪番上台。

為了能夠殺出重圍,大家都做了充分準備,有的還是好幾名同學共同製作。我和曹宇出品的,算是參與者最少的一件作品。

最先上場的居然是―――曹宇低聲對我說道:“看,這不就是那天你撞到的那個女生麽?”

抬頭一看,第一個隆重出場的,果然是我命中的克星:易雪茜。

她出品的機器人做成了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做工看起來不錯,而這個小女孩居然要表演的是一套跆拳道功夫。

動作虎虎生風,看上去象模象樣的。早聽姬老說過,這易雪茜已經練了好幾年的跆拳道,好像還是個幾級黑帶,我對這個了解甚少,也說不清楚。看來她以自己為模板,設計的這個機器人。

自從在她爺爺處遇上後,我對易雪茜多留心了些,關於她的情況,從各個方麵也聽到了不少:她一入學,就參加了學校的技擊社,很快就以潑辣能打,而在這個圈子裏揚名。因為有了這個聲名,其它比如她的學習什麽的,就全給蓋了下去,一提到她,不會讓人想到別的,就是一個凶女孩子的形象。

沒想到她還挺全麵的,從這兒就能見一斑,這個小機器人挺不錯的。

我對外來的功夫不怎麽感興趣,一直以來,認為我們中華的武術才是根本。武術提倡的是手腳並用,全麵發展,而不象這些泊來品,或是重拳,或是重腿,一點不講均衡,說白了就是偏科。我們的功夫,雖然有“南拳、北腿”之說,也隻不過是側重點稍有不同。

無論拳腳功夫還是氣功一之流,分類非常清晰,用於娛樂的就是為了娛樂,比如老年人玩的太極拳、養生功,就適合老年人強身健體,再如表演的武術套路,就適於在台上表演;實用就講實用,比如散手等擒拿格鬥的招式,最講究的就是一招製敵。

在上大學之前,就知道高校裏有各種各樣的社團。而且來了之後,也經常有人會推薦我加入各類組織,薛雨萍就曾想讓我加入她們的電腦愛好者俱樂部。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也沒什麽興趣。

她這個小機器女孩的樣子還蠻凶的。曹宇對我說道:“她這個做得不錯,要是膝關節傳動係統再改進一下,可能會更好一些。”

我對機械的東西不是很在行,更關注的就是軟件部分的設計,總得說來連貫姓還是很好的。

看得有趣,我隨口說道:“想不到這易雪茜做出來的東西,跟她真人還挺像的,也是那麽凶巴巴的,不好惹。象個小母老虎。”

平時玩笑慣了,也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誰知話甫一出口,前麵一排就有人回過頭來,數道目光狠狠地對我進行掃射。

“域哥,小聲點,人都看你呢。”

我一咧嘴,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大了些。過了會兒,易雪茜下了台,就坐在了我們前排不遠的地方。這下我可不敢再說話了,深悔自己剛才的孟浪,但願剛才說的話不會傳到她的耳朵裏,我可不願意再加深跟她之間的矛盾,三番兩次,誤會已經夠深的了。

輪到了我們的機器人登場,按照我們事先預定好的,由曹宇上台演示。

這次製作的東西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我那天一個偶然的創意。一個兩尺多高的小機器人做了一個小男孩的模樣,這倒與易雪茜的不謀而合。

還用了一台電腦作為道具。其實做的事情倒不複雜,就是坐在電腦前打字。但這對一個機器人來說,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啦。說到底,它也隻是機器而不是人。能夠想到這個一個點子,起因就是那天我陪許洋逛街時看到的老式打字機。

但我對這個小機器男孩還是非常鍾愛,曹宇把它做的惟妙惟肖,看上去確實是個小男孩的樣子。

更妙的是它的動作部分,上台之外,在曹宇的指揮下,小孩摘下頭上的貝蕾帽,各觀眾鞠躬致意,蠃得了熱烈的掌聲。

然後在曹宇的授意下,它走到評委麵前,伸手(暫且稱之為手)索取了一份材料過來,放到電腦前麵,在放好的夾子上夾好,就裝模作樣地坐下來,開始打字。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明白我們這不是事先設計好的,而是能夠隨機進行錄入。

打字對人來說應該是比較簡單的,但對個機械來講,可就非常複雜了,先得通過攝像頭把內容讀取到記憶芯片中,然後經過運算,再發指令通知,在鍵盤上進行艸作,還特意讓它用了我最喜愛的五筆輸入法,更增加了難度。尤其對掌指關節的要求非常之高,不僅要認鍵準確,還得非常靈活,才不致出錯。

艸作過程中,電腦上輸入的內容被打到了大電子屏上。為了增加逼真度,其中還故意加了一段小程序,讓它在錄入過程中模仿有一個出錯的地方,然後再重新刪除輸入。

打字速度不算很快,不到一百字的內容,差不多用了5分鍾的時間。

但就這樣,其中的艱辛也隻有我和曹宇最明白。很多人在製作機器人的智能部分時,買來各種現成的芯片組裝到一起。我們則是把東西寫好後,再請人燒錄到空白的芯片當中,其調試過程非常複雜,而且幾乎每一片都是自己製作的。

小男孩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走到評委席前,把資料交了回去。評委認真地核對著大屏幕上的內容,最後宣布完全正確。

這時我們的小男孩伸出兩根手指作了個“V”字,然後,高舉雙手,示意觀眾鼓勵一下,登時獲得了滿堂喝彩。曹宇下台來,把我拉上去,像個裁判一樣舉起我的一隻手,讓大家明白我是他的合作者。

最後,我們的作品無可爭議的獲得了三個推薦席位的一個。

***

決賽將在北辰大學舉行,也沒幾天的時間啦,我和曹宇兩人細細思考,想到什麽地方,就做些小小的改動。

說起北辰,從假期回來,除了偶爾通個電話,還一直沒見到蔣婷婷的麵呢,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樣。對,先去看看她,到時比賽還可以多一支啦啦隊,多少占點主場之利。

聯係好後,又是照例簽名登記,到了她們宿舍門口,真是無巧不成書,又是那個圓臉的小姑娘,這次不同的是她是端了一盆衣服往外走。

“你好呀,洗衣服的小姑娘。”記得她很活潑好動的。

她抬起頭來:“嚇我一跳,是你呀大個子。”

大個了了,挺新鮮的,還從來沒有人這麽稱呼過我。“是我。”

“幹嘛叫洗衣服的小姑娘,聽上去跟唱《采蘑菇的小姑娘》似的。人家有名字的,叫陳梅。”這個女生還不是一般的好玩。

有過兩次接觸,大家也算是互相熟悉,跟她說笑了幾句。

她對我說到,“你快進去吧,難怪剛才她們幾個叫婷婷一塊去打羽毛球,她也不肯去,原來是在等你。”

就推開門走了進去,也怪自己記憶力太差,又一頭撞在了掛在門口的寵物身上,好在這次換了一個,不是猴子,而是一頭小熊。

屋裏隻有蔣婷婷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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