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上樓的阿原急得冒汗,魯莽地要將錦歆抱起來。

杜嬸見狀立刻阻止他:“你幹什麽?”

“我抱她上車去醫院啊。”

“你傻啊,這麽重萬一摔了怎麽辦?快把擔架拿來!”

還是杜嬸比較穩重,阿原是這大小夥子連女朋友都沒談過,怎麽會知道這時候最好別抱。

阿原猛地一拍腦袋,急忙去旁邊雜物間把擔架拿出來,將錦歆放上去,用帶子把她固定住。

阿原和杜嬸的力氣都很大,將錦歆抬下樓,上車……

錦歆已經疼得有氣無力,手機軟件記錄下是規律的宮縮,加上羊水破了,擔心萬一缺氧。

“去宗氏的醫院怕是來不及了……杜嬸……附近有別的醫院嗎?”

“有!”

關係到人命,就算原計劃是在宗氏私立醫院做剖宮產,此刻趕去也太遠。

阿原坐在駕駛室裏,感覺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在抖。

他見過血腥與生死,卻在這種危急到大小三條命的時刻,緊張無比。

“距離最近的三甲醫院開車20分鍾,堅持一下……”

阿原邊說邊啟動車子,顧不得先跟宗擎霄匯報,決定就去最近的醫院。

可就在車子啟動的瞬間,突然從黑暗的四周竄出來幾條身影,電光火石般的速度打開車門。

“阿原!”杜嬸驚恐得大叫,下意識地想護住錦歆,但下一秒就被人甩了出去。

阿原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想阻止,可對方早就有準備,三個人攔住他。每個人手裏都有棍子,其餘兩個人抬著錦歆往前邊的車子裏去。

錦歆嚇得魂飛魄散,大喊著救命,聲嘶力竭也沒能改變即將發生的一切。

阿原手裏拿著一個大扳手,攔住他的人個個都拿著鐵棍。

阿原被三個手持武器的人打倒在地,幾棍子下去就沒有聲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是阿原太菜,而是這幾個人搞偷襲,加上他們人多,不是普通歹徒,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打手。

錦歆被架上一輛麵包車,在她聲嘶力竭的喊聲中,麵包車消失在夜色裏。

“阿原……阿原……”杜嬸吃力地挪到阿原身邊,探一下鼻息還有氣,但錦歆在那輛車裏被綁走了。

“錦歆……”杜嬸再也忍不住大哭,滿地找手機,打宗擎霄的電話。

剛才發生的一切不過兩分鍾之內的事,在這僻靜昏暗的小鎮上,大半夜的,連個目擊的路人都沒有。

唯一隻有夜幕中的一輪殘月散發著冷光,照著地上的慘狀。

與此同時,在本市的另一個角落裏,一處陰暗的地下室,宗明衍被人綁在椅子上,鼻青臉腫,而他麵前的人正在通電話。

“得手了……很好……”

這個戴著口罩的男子一手電話一手拿著刀,目露凶光,望著宗明衍,發出輕蔑的冷笑。

“看來你提供的定位是真的,想不到你這麽怕死,虧你還是宗家的人,嗬嗬。”

宗明衍此刻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身份,小命要緊。

“你們找到錦歆?可以放了我吧,我為你們立功,我保證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宗明衍從沒這麽狼狽過,臉被打成豬頭,還掛彩,就算給個鏡子恐怕都認不出自己。

戴口罩的男子揚了揚手裏亮晃晃的刀,威脅說:“放你可以,記住你今天幹了什麽,以後如果有需要還會叫你辦事,你敢不照辦的話,那後果……”

“一定照辦!”

“算你識相。”

就這樣,宗明衍被放走了,他雖然不知道綁他的人是誰,可既然對方知道他是宗家的還敢對他下手,隻能說明對方來頭不小,起碼不弱於宗家。

宗明衍回想起今天的經曆還後怕,他從公司出來以後,在地下車庫被人綁走。

綁他的人逼問錦歆的下落,他不知道,可對方不信,暴打他一頓。

宗明衍怕死,交代了自己在錦歆的手機了安裝過定位。

錦歆也萬萬不會想到宗明衍在她手機動過手腳,更想不到自己今天被綁架,是宗明衍出賣她。

宗明衍以後還可以繼續假裝好人,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會超過三個。

……

宗擎霄在接到杜嬸的電話時,他剛躺下準備休息,聽到阿原和錦歆出事,頓時睡意全無。

赫森也別想休息了,在客房裏被喊醒,立刻安排人行動起來。

阿原重傷,杜嬸輕傷,錦歆失蹤,宗擎霄暴怒之下,出動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去找,這一夜,帝海市不得安寧。

瘋狂尋找,徹夜不眠,直到早上天亮,赫森見到宗擎霄時,被他的狀態嚇一跳。

才一晚不見,宗擎霄的氣息大變,仿佛渾身籠罩著黑暗與憂傷。

一夜沒合眼,他像憂鬱的殺神,雙眸赤紅,發著幽冷的寒光,連赫森見了都感到有點陰森森的。

“沒消息?”

“查到是一輛麵包車將人綁走的,但那輛車是假牌照,開到大約三公裏的小樹林邊上就換車了,我們發現的時候車裏什麽都沒有。”

宗擎霄狠狠地咬牙:“不可能什麽都沒有,仔細找,找指紋,找毛發。”

赫森照宗擎霄的吩咐去做了,隻希望真的可以發現一點有用的東西。

一天沒找到,繼續找……

就在第三天的時候,宗擎霄接到了來自某警局的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這個手機機主的什麽人?我們這裏是XXX分局,今天早晨在海邊發現這部手機,在手機旁邊還有女人的外套和鞋子,經過技術處理將手機解開……”

宗擎霄腦子裏嗡嗡作響,是警察打來的,說的什麽意思?海邊?

錦歆該不會是……遇難了?

宗擎霄不敢往下想,這種感覺在他有生之年,隻小時候得知母親死訊的一刻才有的。

“我是手機主人的前夫。”

短短幾個字,卻是耗了宗擎霄很大的力氣,聲音幹啞,心口處隱隱做疼。

宗擎霄甚至不想問接下來的話,但不問不行。

“請問你們還發現別的嗎?比如她……人呢?”

電話那頭傳來歎息:“抱歉,我們沒發現人,初步懷疑有人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