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把電話打過去,足足響了半分鍾,才被接起.話筒裏傳出東方易囫圇不清的話聲:“喂?”

“東方兄嗎?”謝文東笑嗬嗬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擾你。”

東方易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語氣不善的問道:“老弟,說吧,究竟是什麽事?”

“李天華貪汙的事,你們都知道了?”“當然!出了這麽打的事,我們怎麽會不知道。”“你們借此事攻擊公安部了?”“當然!我們和公安部的關係你是知道的嘛!李天華可是於部長力排眾議調到上海任職的,他出現問題,於部長難逃其咎,我們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謝文東歎口氣,幽幽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李天華貪汙是由誰搞出來的?

東方易嘿嘿賊笑兩聲,說道:不出意外的話,當然是謝兄弟你了,這次你做的很好,袁部長也誇獎^

行了,別說那麽多沒用的了.”謝文東聲音低沉的說道:“既然知道是我搞出來的,你們還以此去攻擊公安部,難道認為那個於部長會坐以待斃嗎?”

“怎麽?出了什麽事嗎?”東方易疑問道。

謝文東說道:“公安部已經派出高官,準備到上海來調查此事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對於公安部內部的事,東方易也不是很了解,聽完這話,他眉頭大皺,喃喃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沉默了片刻,他馬上緊張的說道:“謝兄弟,你那邊可得把事情做的幹淨些,別讓人抓到漏洞和破綻,不然,我們也都救不了你,而且,你所作的一切都屬於你自己的私人行為,和我們政治部,可沒有任何關係。”

謝文東差點氣樂了,好嘛,還沒怎麽樣的,東方易就開始急於與自己撇清關係了。他哼笑道:“如果我有事,大家誰都好不了,所以,你就在北京那邊祈禱我平安無事吧!”說完話,謝文東將電話掛斷。

有些話不用直接說明,政治部那邊自己就會著急。他給政治部製造壓力,政治部就會給公安部壓力,隻要那個於部長一下台,什麽事都搞定了。

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冷聲嘟囔道:“政治部這幫混蛋!”

任長風在旁聽明白了大概,他擔憂地說道:“東哥,公安部要派人來調查李天華貪汙的事嗎?”

“恩!”謝文東點點頭,幽幽說道:“所以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的小尾巴被別人抓到。”說這話,他沉思一下,又說道:“商場那邊的人我不太信任,想辦法,把他們都搞定!”

任長風麵色一正,應聲道:“是,東哥!我現在就去做?”

謝文東看看手表,說道:“現在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友誼商場的經理神秘失蹤了,他早上離開家門後,並未到商場去上班,打電話也不通,一個大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與他一起失蹤的還有兩名商場的保安。此事十分怪異,警方進行調查,可毫無頭緒,也沒有任何的線索,結果查了一大通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此案成了一樁名副其實的懸案。

由於已經知道公安部要派人下來調查,謝文東打算低調一些,未再向南洪門勢力發動進攻,他這邊軟下來,南洪門倒是來了精神,不時對北洪門的據點以及白家的場子發起進攻。白家有文東會的協助,抵禦南洪門的進攻不成問題,北洪門的據點更是有重兵看守,南洪門也難以站到便宜,隻是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麵很讓人頭痛。

最後,謝文東沒有辦法,隻好清楚警方來協助。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做為代理局長的劉雲偉收了謝文東的好處,對他有求必應,接到謝文東的電話之後,立刻派出警員到北洪門的據點附近去蹲坑、蹲點,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巡邏查視,如此以來,南洪門是不敢來騷擾了,不過北洪門也遭到他們的大肆嘲笑。

據點內。北洪門的人員都沒什麽精神,心裏皆覺得此戰打得太窩火。

感覺到兄弟們的不滿情緒,張一找到謝文東,開口就直接說道:“東哥,我們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連日來,謝文東也在琢磨此事,他心不在焉的恩了一聲,隨口問道:“張兄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麽做呢?”

“應當主動出擊!不然,這樣死守下去,不僅兄弟們士氣低落,就連那些已心動要站在我們這邊的本地社團們也會又占到南洪門那邊去!”張一正色說道。

“主動出擊?”謝文東喃喃說道:“公安部的高管隨時都可能抵達上海,他們本就看我不順眼,這時候生事,豈不是自找麻煩?”

張一搖了搖頭,說道:“公安部所謂的高管什麽時候來上海,我們根本不知道,如果他們一年不來,我們還要等一年不成?現在陸寇身受重傷,對南洪門影響極大,我們應抓住這個機會,全力攻過去!”

“哦……”謝文東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反問道:“張兄認為應該進攻南洪門的哪裏為好?”

張一想也未想,直接誒說道:“去打你那紅門在長寧區的據點。第一,那裏白家的場子很多,我們可以打著白家的旗號去進攻,就算有人查下來,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另外,長寧區與我們相鄰,打下來之後也便於我們防守。”

謝文東揉著下巴,沉默無語,張一的這個主意,他已經考慮過了,不過他讓暗組對南洪門在長寧的據點調查時,發現南洪門已經堤防了自己這一手。不僅派過去許多重要的幹部,而且還把陸寇那些戰敗的手下人全部調到哪裏,如此一來,南洪門在長寧的據點人力雄厚,自己想占領,那太難了。他又仔細琢磨了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紙條,交給張一,說道:“這是老劉對長寧據點的調查。”

張一滿麵驚訝,看著謝文東,說道:“原來東哥早就想到了!”說這話,他把紙條接過,仔仔細細看過一遍,隨後驚歎道:“南洪門在這裏安置了那麽多人力?!”

“是啊!”謝文東苦笑,說道:“所以說,我們想速戰速決的攻占下來,基本沒有可能。”

“唔……”這會張一也沒詞了。憋了半晌,他問道:“東哥可有應對之策嗎?”

謝文東笑道:“我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打,如果要打,是不是改來一次狠的!”

張一精神一振,忙問道:“東哥所說的這個狠是什麽意思?”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是取勝的關鍵。”謝文東站起身形,背著手,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幽幽說道:“所以,我們要打的話,就應該打一出南洪門意想不到又對他們十分重要的地方。”

聽完這話,張一身子向後一仰,呆呆地看著謝文東,苦笑道:“東哥,哪有這樣的地方啊?

有一個!

是哪?

南洪門在上海的分部!

撲!張一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疼的站起身,走到謝文大係的近前,瞪圓了眼睛,驚訝道:去打南洪門的分部?打向問天在的地方?

直搗黃龍,應該算得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了.謝文東說道:南洪門就算了頂我們的會進攻,也會以為我們是去進攻他們的據點,而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去進攻他們的分部,現在,南洪門的人力大量外派,把各據點都鞏固得固若金湯,讓我們沒有可乘之機,可如此一來,其內部也必定空虛,所以,我們若打過去,也必定能一擊成功,但關鍵的問題是.....

“關鍵的問題是我們過不去!”張一說道:“我們派出大批兄弟想穿過南洪門控製的數個地區直達對方分部而不被其發現,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恐怕我們還沒到南洪門的分部,就已遭到南洪門各區域勢力的圍攻了!”

是啊!謝文東笑了笑,說道:這也正是我所顧慮的,也是最令我頭痛的.

一塊大蛋糕擺在麵前,明明知道很香甜,但卻偏偏吃不到,這確實讓人很痛苦。

張一連連搓手,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如何能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兄弟們突然殺到南洪門的分部去。

琢磨了好一會,張一眼睛猛然一亮,一拍巴掌,笑道:“東哥,有了!”

謝文東驚訝地看著他,笑問道:“張兄相處解決的辦法了?”

張一不好意思地幹笑一聲,低頭說道:哦......我是想到孟旬了!他的鬼主意最多,此事問他,或許能找到好辦法.

謝文東笑了,張一有一點最好,就是胸襟寬闊,從不妒忌比他有才能的人,關鍵時刻,還能主動推薦.

張一撓了撓頭發,說道:孟旬的傷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東哥哥現在應該把他叫到上海來,隻是不知道他自己願不願意過來!

他考慮的比較周全,孟旬畢竟曾是向問天的手下,現在讓他來上海,與向問天直接為敵,難免讓人有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