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鎮南京的張一早已沒有援軍可以調動,目前他手邊隻有兩千人,這是守衛南京最幾本的人力,如果連這些兄弟也都派出去,南京也就變得岌岌可危了,若讓南洪門把南京再奪去,北洪門的形勢將更加被動。

謝文東向郭棟承諾的援軍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他隻是給郭棟一個希望,讓他守護堂口更有信心,至於他能不能守住,謝文東心中沒底。不過,已方在九江兩次戰敗,敗亡兩員主將,而郭棟都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說明他的運氣很好,謝文東默默祈禱他的運氣能一直好下去。

路上無語,車行一宿,謝文東,任長風等人平安抵達常德。

北洪門在常德慘敗,被南洪門打得落花流水,領隊的頭目之一王素華陣亡,人員損失大半,隻剩下金岩一人帶領著殘兵敗將在常德郊外安下身,期間,南洪門來打過兩次,金岩報著一死的決心,豁出性命應戰,主將尚且如此,下麵的兄弟也就同仇敵愾,浴血奮戰,經過兩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總算將敵人的兩次攻擊勉強打退,不過北洪門這邊的人員也已所剩無幾,本就不到五百的兄弟此時還能戰鬥的隻有三百,就算這三百人,大多數都是有傷在身,身心疲憊,士氣低落,看著已方的慘狀,金岩此時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正在他一籌莫展,苦心思慮該如何抵禦南洪門下一輪進攻的時候,謝文東等人到了。

謝文東來的突然,就連金岩事先都未聽到任何風聲,好像他是從天上掉下來似的。當手下兄弟將消息報告給他時,金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眼瞪得又大又圓,足足僵立了半分鍾,才驚呼一聲,急匆匆跑出去,迎接謝文東。

來到外麵,定睛一看,麵前站著的不是謝文東還是誰?看到他,金岩仿佛看到了親人,眼圈一紅,疾步上前,躬身施禮,道:東哥。。。。。。你,怎麽到常德來了?'

謝文東打量金岩,在南京時金岩也算是個精神倍足,豪氣衝天的漢子,可此時已判若兩人,渾身的血汙,衣服多處破損,往臉上看,僅僅過了兩天,人好像瘦了一圈,滿麵的憔悴和疲憊,兩眼無神,麵色灰暗。唉!謝文東在心中暗歎口氣,仰頭說道:“進去再說!”

由金岩相陪,謝文東等人走進北洪門的落腳點。他們落腳的地方是郊外一座未蓋完的別墅,看起來停工許久,裏麵到處都是垃圾,向四周觀望,隻見北洪門的人員東倒西歪,有躺著的、坐著的、趴著的,一個個愁容滿麵,毫無生氣,身上都掛滿血跡,不少人都有傷在身。

聽說有自己人到了,他們還以為來了援軍,結果定睛一看,僅僅來了九名陌生人,為首的一位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消瘦的身材,平凡的模樣,渾身上下沒有出奇的地方,眾人看罷,皆大失所望,原本挺起的腦袋又耷拉下去。

進入別墅裏端,金岩連連謙讓,說道:“東哥,坐!快請坐!”

謝文東左右瞧了瞧,根本沒有自己能坐的地方。地麵是水泥地麵,牆壁是紅磚牆壁,到處都是灰塵和泥土。他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金岩不用客氣。

金岩也知道自己選的這處落腳點不怎麽樣,老臉紅了紅,話鋒一轉,好奇地問道:“東哥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謝文東淡然一笑,說道:“是小敏傳回的情報!”

北洪門的眼線早已撒下來了,各地的戰況,靈敏掌握的一清二楚,每次得到重要的新消息,她都會第一時間傳給謝文東。

“哦!原來是這樣!”金岩苦笑著說道:“東哥,我們在這裏打得很慘……”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擺擺手,說道:“戰況我都已經了解了。

”說著話,他背手徘徊幾步,說道:“把受傷的兄弟都送到醫院,不要留在這裏!”

金岩臉色一變,他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些受傷的兄弟,如果把他們送走,手底下已無人可用了。他急道:“東哥,現在人手實在不足,但凡有辦法,我肯定不會讓受傷的兄弟繼續戰鬥,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受了傷,就要去醫治,天經地義,何況,他們就算留下,僅僅能充個人數,毫無戰鬥力可言,幫不上實質的忙。還有。讓受傷的兄弟繼續戰鬥,會引發他們的怨氣,而且還會傳染給其他人,使整體的戰鬥力都下降。送走他們吧!”謝文東正色說道。

他的命令,金岩不敢違背,無論是對還是錯。

金岩硬著頭皮組織手下兄弟把傷員送往醫院,他們一走,他手下的人手隻剩下一百多號,用一百多人去抗衡對方一千多人,金岩隻是想想就感覺心寒,更何況對方那一千多人不是泛泛之輩,更不是街頭的小混混,而是紀律嚴謹、戰鬥力不次於己方的南洪門幫眾。

站在窗前,看著被一車車拉走的手下兄弟們,金岩眉頭擰成個疙瘩,心中暗問,這仗還怎麽打?

謝文東也在琢磨這個問題,現在己方唯一的優勢恐怕就是自己來到常德,南洪門那邊還不知情。如果能利用這個優勢,將對方的頭目幹掉,那就再好不過了。想著,他問金岩道:“南洪門前來進攻時,帶隊的頭目是誰?”

金岩想了想,搖頭說道:“不認識,是個年歲不大的青年。”

謝文東點點頭,又問道:“那麽南洪門在常德的負責人是誰?”

“是樊瑉!”金岩這回脫口而出,說道:“一個又老練又難纏的對手,很是厲害!”

謝文東眼珠連轉,心思急轉,暗暗思考應對之策。

金岩看看手表,擔憂地說道:“東哥,如果不出意外,南洪門的進攻恐怕又快來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先出去避一避?”

謝文東搖手,微微一笑,道:“不用!讓兄弟門做好準備,全力迎敵!”

迎敵?已方就這麽點人,怎麽迎敵?金岩的心已經揪成一團,隻是沒好意思問出口,答應一聲,把謝文東的命令傳令下去。

北洪門這一百來號人聽完命令,都有些傻眼了,剛才見老大把傷員送走,以為已方是要撤退了,眾人在心裏無不長出口氣,暗暗慶幸,這場噩夢終於要結束了,哪知,老大根本沒有撤退的意思,反而還要與對方作戰,以現在的情況,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北洪門幫眾表麵上不敢說什麽,私下裏議論紛紛,不過看他們的表情,每個人都很絕望。

金岩看在嚴厲,心中苦澀,已方要人沒要,要士氣沒士氣,就這麽一百多號精疲力盡的哀兵,等會如何抵禦住南洪門的進攻?

這話他沒敢直接問謝文東,委婉地說道:“東哥,下麵兄弟們的士氣太低落了,就算我們人數比對方多,也未必能打贏,更何況現在隻這麽點人……”

謝文東輕笑一聲,說道:“不用擔心,打著打著,士氣自然就提上來了!”

“……”金岩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

果不其然,正如金岩所料想的那樣,沒過多久,南洪門的人又殺來了。

南洪門那邊也聽到消息,說北洪門把傷員都撤走了,隻留下一百多人,南洪木哪能錯過這個大好時機,由樊瑉手下的心腹幹部孫旭帶領五百多幫眾,浩蕩的衝殺上來。

先前雙方已經經過兩場大戰,彼此知道底細,見麵之後,別無二話,拔刀就殺在一起。

北洪門守在別墅裏,占有一定的優勢,隻可惜人太少,倒下一個,立刻便出現空缺,而南洪門那邊倒下一個,會有兩三個人來補位,如此一來,優劣頓現。見北洪門的戰鬥力已弱的可憐,孫旭心中大喜,在後麵咆哮一聲,提刀向前衝去,打算帶領手下兄弟一鼓作氣將北洪門這點人全部消滅。

他還沒有擠進人群,突然,別墅的二樓傳來一聲斷喝,接著,一道黑影急速墮落下來,落地後,片刻也沒停頓,直向他衝來。

什麽人?速度怎麽這麽快?

孫旭被突然竄出的黑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連連後退,同時打量來人。隻見來者是名青年,和自己年歲相仿,一身的黑衣,手中提出一把長劍,寒光閃爍,刺熱眼目。向臉上看,對方的鼻下蒙有一快黑布,遮住嘴巴,看不清楚他的全貌。

這時,有兩名北洪門人員擋在孫旭身前,攔住黑影的去路,同時片刀高舉,作勢要向黑影劈出。

隻可惜與黑影比起來,他們的速度太慢了,隻見兩道電光閃過,那二人心口中劍,高舉的片刀再也無力砍下。

黑影如同旋風一般,在兩人的中間閃過,眨眼工夫,到了孫旭跟前,什麽話都沒說,把劍當刀使,當頭就劈。

孫旭嚇了一跳,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抬刀招架。

似乎早料到對方會使這招,黑影下劈之勢不變,隻是手腕一翻,使劍麵朝下,說是砍,如此一來,就變成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