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段天揚設計伏擊謝文東,雖然使北洪門損失很大,可望月閣也沒占到太多的便宜,那名中彈的吳長老在離開酒店不久之後便咽氣了。

折損一名長老對於望月閣來說並不是小事,而且客主還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這次行動。段天揚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親自把斷了氣的吳長老送回了望月閣。由於北洪門的封鎖,加上吳長老的屍體,無法乘坐飛機,隻能坐車回去,耽誤了許多的時間。

望月閣的閣主年歲已在八十開外,姓焦名開洋,雖然年歲不小,但精氣神都很足,手裏拄著拐杖,走起路來如一陣風,並沒有象曲青庭說的那樣老糊塗,也看不出任何的老態龍鍾之相。

看到吳長老的屍體,焦開洋蹲在旁邊久久無語,又一名老兄弟離他而去,心中又悲又痛,那種感覺難以言表。過了良久,焦開洋看向站在一旁的段天揚、李長老、於長老三人,問道:“老李,究竟是怎麽回事?”

“哦……這個……”李長老看看段天揚,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段天揚撲哧一聲,笑了,淡然說道:“是我設計伏擊謝文東,結果在行動的過程中吳長老不幸被對方擊中,所以,就這樣了。”

“誰讓你去伏擊謝文東的?為什麽沒有事先通知我這件事?”焦開洋瞪圓眼睛,怒視著段天揚。

“閣主,其實這次天揚算計得很完美,之所以沒能殺掉謝文東,是他的運氣太好了。”見閣主發怒,李長老擦著冷汗急忙在旁解釋。

焦開洋強壓怒火,冷聲問道:“你們是怎麽算計的?”

李長老將段天揚如何利用程媛媛,又如何引謝文東上鉤的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焦開洋不聽還好點,一聽完這話,心中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了。他轉頭看著段天揚,問道:“你把人家那姑娘糟蹋了?”

段天揚笑嗬嗬地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望月閣,我也不會這麽做的,師兄,要知道可不是什麽女人都能和我上床的……”

他話還沒說完,焦開洋掄起手掌,對著他的麵頰就是一巴掌。

“啪!”這記耳光打得清脆響亮。段天揚傻了,站在旁邊的李、於兩位長老也傻眼了。

焦開洋氣得滿麵通紅,花白的須發無風亂顫,身子直哆嗦,指著段天揚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遭天殺的畜生!混蛋!我望月閣的臉都讓你給丟淨了!”說著話,老頭子氣得兩眼直冒金星,掄起手中的拐杖,對著段天揚劈頭蓋臉的一頓亂棍。

剛開始幾下,段天揚還挺得住,可幾下過後,見焦開洋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他也急了,一蹦多高,叫道:“老頭子,你可別太過分了,再打我可還手了……”

正說著,焦開洋一拐杖打在他腦門上,段天揚隻覺得腦袋嗡了一聲,頭頂頓時腫起一個大青包,他不敢再在原地站著了,腳步踉蹌著連連後退。

“還手?你還手!你還手!我讓你還手!”焦開洋不依不饒,追著段天揚猛打。

段天揚邊退邊說道:“你看你老頭真是瘋了,不分敵我了,望月閣的事,以後我再也不管了!”說完話,身形一晃,如同一溜煙,跑了。

“閣主!閣主!”李、於兩名長才急忙上前,將正準備要追的焦開洋攔住,雙雙勸道:“閣主,算了,天揚也是為了我們望月閣著想啊!”“是啊!天揚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看……唉,這事鬧的……”

“這畜生永遠不回來才好呢!”焦開洋喘著粗氣,怒聲說道。段天揚回望月閣,並不象曲青庭說的那樣是焦開洋把他找回來的,而是他自己主動回來的。

李長老見段天揚越走越遠,生怕他真不管望月閣的事了,急忙追了出去。來到外麵,見段天揚正捂著腦門的大青包低頭走著,李長老跑上前,苦笑著說道:“天揚,你可不能記恨老閣主打你啊!他也是……他也是……”

段天揚把手放下,還特意看看掌心裏有沒有血,他聳聳肩,淡然一笑,說道:“李長老不要說了,我明白!”說完,他背著手,仰麵而歎,說道:“長兄如父,老頭子打我,我隻能忍了,如果換成旁人,我早把他撕碎了。”

李長老在旁打個冷戰,低聲問道:“那望月閣的事……”

“唉,剛才隻是句氣話而已。”段天揚搖頭笑道:“為了望月閣,師兄付出數十年的心血,現在遇到麻煩,我就算豁出性命也會頂上去……”

T市。

在謝文東的堅持下,最終還是秦雙妥協了,同意他去S市,但告誡他不要與人動手,他現在的身體也不允許他再做激烈的運動。對秦雙的提醒,謝文東連連點頭,全部接受。當晚,秦雙為謝文東的瘀傷上了藥,並做了簡單包紮。第二天,謝文東先是去醫院探望了仍在昏睡中的金蓉,臨離開時,他突然覺得醫院的防衛太鬆懈了。其實,照看金蓉的人不少,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北洪門的槍手都保持在三十號左右,至於下麵的普通小弟就更多,但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段天揚,讓謝文東的心裏多了幾分顧慮,他特意把水鏡留下來,照看金蓉,這才感覺多少有些放心了。

中午,他回到別墅,與彭玲辭行。

聽說他要去外地,彭玲知道他肯定又是去參與黑道上的撕殺,雖然習以為常,但仍掩飾不住心裏的擔憂,她並未多說什麽,隻是叮囑道:“快去快回!”

謝文東恩了一聲,笑道:“如果順利,明天我們就能趕回來。”

彭玲點點頭,見謝文東的外套有些髒了,回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件剛洗過不久的中山裝,說道:“換這件吧!”說著話,她便要幫謝文東換衣服。

謝文東忙擺擺手,說道:“我自己來吧!”他肋下的傷口疼的厲害,腰身隻微微擰動一下,肋部就象針紮似的疼痛,他擔心彭玲幫自己換衣服的時候會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他的話,卻讓彭玲生出疏遠的感覺,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坐在床邊,過了半晌,她低聲問道:“你現在還在怪我嗎?”

謝文東一怔,邊解扣子邊含笑說道:“小玲,為什麽這麽說?”

彭玲搖搖頭,神色黯然。

謝文東走到床邊,扶了扶她的秀發,笑道:“別胡思亂想,我早就說過了,蓉蓉的事不是你的錯,責任在我。”

“文東……”對謝文東的體貼,彭玲很感動,雙手自然而然地抱住謝文東的腰身。

謝文東身子一哆嗦,臉色頓變,冷汗也隨之流了出來。

他是笑嗬嗬地與彭玲到別的,可走出了別墅之後,臉上燦爛的笑容馬上變成了苦笑,走路時也顯得一瘸一拐。

五行兄弟和袁天仲暗暗咋舌,低聲問道:“東哥,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嗎?”

謝文東看了看他們五人,甩頭笑道:“哪來的那些廢話,走吧!”

眾人坐上汽車,直奔機場而去。

T市距離S市雖然不遠,隻幾個小時的車程,但既然決定晚上動手,謝文東必須得提前趕到,好擬訂進攻的計劃。

謝文東身邊沒有帶太多人,隻是五行兄弟和袁天仲五人,不顯山,不露水,行洞比較隱蔽。當他達到S市北洪門的堂口時,東心雷、任長風、靈敏、劉波等人早已到達。

北洪門在S市的堂主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名叫劉澤,為人沉穩,頭腦精明,頗講義氣,很得下麵兄弟的愛戴。劉澤與東心雷關係交好,感情深厚。他畢竟太年輕,又是底層出身,之所以能坐上北洪門的堂主,與東心雷的大力推薦離不開關係。

劉澤是第一次見到謝文東,雖然對他年紀輕輕的外表、平平常常的樣子感到很意外,但還是表現得比較拘謹,說話時語氣有些顫抖。

謝文東見過眾人,隨後問道:“老雷,總部過來了多少兄弟?”

東心雷答道:“兩千人左右。”

謝文東又看向劉澤,問道:“劉兄弟,我們S市的堂口裏有多少兄弟?”

劉澤畢恭畢敬地躬身說道:“上上下下的兄弟加在一起,有一千五百人往上。

兩麵加在一起共有三千多人,差不多夠用了,謝文東點點頭,垂首沉思。根據靈敏提供的情報,十五家洪門分會的人在S市聚集了四千左右,人數雖然是多,但為了隱藏形跡,這許多人分散在S市的市區以及周遍縣鎮裏,戰鬥力不集中,很容易將其逐個擊破。

想著,謝文東問靈敏道:“有沒有查出來敵人的主要頭目藏在什麽地方?”

靈敏點下頭,看著劉波,說道:“劉哥你說吧!”由於對方頭目藏身的地方是暗組最先查出來的,靈敏感覺自己不好說太多。

劉波明白她的意思,憨憨的一笑,揚頭道:“靈小姐說吧,沒關係!”

靈敏一笑,不再客氣,拿出S市的地圖,說道:“東哥,十五家分會的主要頭目都聚集在市區東北部近郊,人數大概有七八百人,雖然不多,但很精良,望月閣的兩名長老應該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