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完,史文俊的一張黑臉頓時變成了紅臉,

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身為望月閣的長老,他何時被人如此頂撞過,而望月閣的威望又何時被人這般貶低過,自洪門創建以來,謝文東可能算是第一個。

“哢嚓!”隨著一聲脆響,史文俊手下的椅子把手突然折裂,純實木的把手自心中處應聲而斷。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史文俊是動了真火。

見史文俊要發飆,曲青庭暗歎口氣,老臉一沉,喝道:“謝文東,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從心裏來講,曲青庭不希望謝文東有事,並不是他對謝文東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在他看來,謝文東是個自己能用得上的人。曲青庭的野心是非常大的,隻在望月閣作長老,他並不滿足,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坐到望月閣的頂峰,但是隻靠他一個人的能力,想做到這一點太難了,必須的借助外部的力量,而謝文東正是他認定的最佳人選。

他說話時的語氣雖然淩厲,其實也在幫謝文東開脫,希望他趕快說點軟話,先把史文俊的火氣壓下去,至於其他的事情也好商量。

不過謝文東不會領會他的“好意”,或者說謝文東也根本不想領會。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望月閣擺明了想整自己,今天有退縮的餘地。那明天怎麽辦?一旦讓望月閣以為你好欺負,便會隔三差五的就來整你,自己得退縮到什麽時候?他深吸口氣,放平語氣,說道:“曲長老,不是我說話過分,而是望月閣欺人太甚,史長老不給我留餘地!”

曲青庭還想再說話,史文俊在旁沉喝一聲:“夠了!”說著,他轉頭對曲青庭低聲說道:“曲兄,此子目無尊長,居心叵測,視洪門規矩如無物,留他不得!”說著,他揮臂一拍桌麵,對眾洪門大哥喝道:“謝文東殘害同門,先後殺掉於贏和李威兩位掌門人,按照洪門律條,該如何處置!”

“該殺!”不等別人說話,鄭龍挺身而起,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冷笑道:“按家法,應九刀刺死!”

史文俊點點頭,幽幽而笑,眼睛向上一翻,柔聲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等什麽?”

聽了這話,鄭龍回手摸向後腰,將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掏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眾手下也拿出各自的武器,一擁而上,直向謝文東衝去。

見鄭龍動了手,與他同謀的幾名大哥也不能再看熱鬧了,紛紛回頭,對手下人喝到:“上!”隻聽嘩啦一聲,數名大漢亮出片刀,有的繞過會桌,衝上謝文東,有的直接蹦到桌麵上,滿臉猙獰地向謝文東一步步逼去。

頓時間,會場內的氣氛變得殺氣衝天,刀光霍霍,以鄭龍、周文才為首的七名大哥以及過百名的手下人員,各提長刀,凶神惡煞般第瞪著謝文東,看架勢,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撕個粉碎。

這個變化太突然了,與會的眾大哥們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得如此之塊,轉瞬之間峰會就變成了戰場,更主要的是,他們身上都沒有攜帶武器,在進入會場之前,他們隨身家夥已經被門外的守衛收走了,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這讓眾人都沒有了安全感,膽小的大哥們嚇得紛紛離坐,帶著手下人連連倒退,另有幾名大哥幹脆,直接向大門跑去,可是到了房門前才發現,會場的大門已經在外麵鎖死了,裏麵的人根本出不去。

梁老見會場內亂成一團糟,大聲叫喊道:“大家不要亂,不要慌,隻要製住謝文東這個叛徒就沒事了……”

“哈哈——”一聲長笑,將梁老的喊話打斷,也讓混亂的會場安靜下來,驚慌失措的大哥們紛紛尋聲看去。

笑聲是謝文東發出的,他坐在椅子,低著頭,看都沒看周圍正準備圍殺來的大漢,笑眯眯地輕輕握住金蓉的手,手指在她掌心頑皮地劃動,示意她不用害怕,同時朗聲說道:“叛徒?不知道梁老這話是從何講起?難道隻憑望月閣毫無憑證、子烏虛有的一句話,就可定我的罪嗎?你把望月閣的話當成聖旨,可對我來說,狗屁不如!”說著,他環視周圍的眾人,嘴角微微挑起,悠然笑道:“想殺我,容易,衝過來即可,不過,就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說話時,謝文東漆黑的眼眸閃爍出森森的寒光,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坐在那裏,從容自若,穩如泰山,簡直視周圍上百名大漢、上百把刀子如無物。

單單是他表現出的這份氣魄,就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折。

這時候,眾老大心裏多少能體會到,為什麽謝文東的崛起會如此之快,為什麽北洪門在最近幾年可以發展得如此迅猛。

那些逼向謝文東的大漢們心中一沉,暗暗吸氣,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謝文東,皆是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樣子。

鄭龍也在心驚,不過他可不敢在望月閣的長老麵前表露出來,畢竟當初提議除掉謝文東的人是他。他咽口吐沫,對手下人厲聲喝道:“你們都他M的在幹什麽?給我上啊!殺掉謝文東這個叛徒!”他把心中的恐懼轉化為怒火,都發泄在手下人身上。

“上!”

鄭龍帶來的這些手下都是心腹親信,有發火,下麵的眾人也豁出去了,站在桌子上的兩名大漢怒吼一聲,搶起手中的片刀,惡狠狠向謝文東的頭頂劈去。

兩名大漢運足了力氣,刀勢凶猛,快如閃電。謝文東沒有動,可是他身後的金眼動了,他手掌在肋下一劃,接著向外一翻,掌心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毫無停頓,抬起手來,連開兩槍。

“嘭、嘭—”

“樸通!樸通!”

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兩名大漢仰麵從桌上翻滾下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動也不動,再看他二人,皆是眉心中彈,兩眼瞪得溜圓,人卻已斷氣。

“啊!他們有槍!”金眼亮出手槍,周圍眾大漢驚叫出聲,圍上來的人如同潮水般的向後退卻。

五行兄弟當然有槍,而且每人身上的槍都不是一把,這也是近來的時候謝文東為什麽不讓聯合會的人搜身的原因。

見狀,梁老額頭的冷汗流了出來,謝文東的手下身上竟然還藏有槍械,這完全是他的責任,準確來說是他手下人的責任,他不知道下麵人是怎麽搜的身,為什麽沒有把謝文東他們這些人身上的槍械搜出來。

既然謝文東他們身上帶了槍,那麽香港洪門和日本洪門的人身上可能也有槍,如此來說,謝文東的手上至少有數十把槍,想到這裏,梁老不隻腦門出汗,貼身的內衣都快被汗水濕透。

這時,他突然覺得麵頰火辣辣的灼熱,既使不用轉頭他也能猜到,那是史文俊怒火燃燒的目光。

正在這個時候,史文俊的身旁猛然響起一聲叱吒,緊接著,一條黑影如同閃電般向金眼射去,同時還夾著一道刺眼的銀光。。

太快了!快到當金眼注意到黑影的時候,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他隻是憑感覺覺得銀光是掃向自己拿槍的手腕,下意識的將手臂抬了抬,隻聽嘶的一聲,銀光閃過,金眼覺得手腕下方一陣疼痛,急退數步,翻臂再看,腕下被劃開一條寸長的口子,傷口不是很深,卻十分平滑,隔了片刻,鮮血才緩緩流出來。

他咬了咬牙關,舉目一看,眼前站有一位黑衣青年,二十五六的模樣,相貌平庸無奇,中等身才,手中提有一把不到兩尺長的短劍。

這人是跟著曲青庭和史文俊進入會場的眾青年之一。

他剛才的一劍,本打算挑斷金眼的手筋,不過後者卻神奇般的躲開了,也頗出他的意料。他冷哼一聲,隨後身形一轉,淩空躍起,身子如同怪魔,在空中打個半旋,躍到金眼的身側,同時手中的知劍也鬱之刺向金眼的脖頸。

他的手出,給人的感覺隻有一個,那就是快。

以金眼的身手,竟然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他將心一橫,放棄躲避,憑感覺對著黑影就是一槍。

那黑影出的這劍是虛招,見金眼開槍,他身形又轉,繞到金眼的身後,對準他的後心,反手刺一劍。

貼身戰對於用槍的一方本就吃虧,加上那黑衣青年的動作太快,金眼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謝文東手腕翻轉,一道金光直接從他袖口中射了出去,直取黑衣青年的頸嗓咽喉。

兩方距離太近,黑衣青年顧不上取金眼的性命,急忙收劍,在自己的脖前一揮,隻聽當啷啷的一聲脆響,金光彈起好高,接著,又飛回到謝文東的手裏。

由始至終,黑衣青年都沒看出謝文東打出的暗器究竟是什麽東西,他怪叫一聲,推開金眼,舉劍又向謝文東狠刺過來。

“天恩,夠了!”

青年對謝文東動手,袁天仲再不能坐視不理,他手腕一抖,軟劍彈出,接著向上一挑,將青年刺向謝文東的一劍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