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弗拉基米爾輕笑,說道:“謝先生,大家做生意,是雙贏互利的事,不存在誰欠誰的吧?”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不勉強你,你不把我當朋友,我又何必自找沒趣呢!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說完,謝文東不再給弗拉基米爾說話的機會,回手將電話掛斷。
“東哥……”薑森等人在旁嚇了一跳。黑帶可是文東會的大客戶,文東會在金三角和黑帶之間左右逢源,賺取了大量的金錢,現在謝文東要和黑帶鬧翻,那不等於斷了己方最大的財路嗎?東哥這次實在太衝動了。薑森急道:“東哥,黑帶對於我們至關重要,不能這麽把他們甩掉啊……”
“哼哼!”謝文東冷笑,說道:“想必,黑帶也是這麽認為的。它以為我們離開它就不能活了,可以踩在我們的頭上,但是它搞錯了一點,我們是它在國外最大的財源,但是它卻不是我們在國外最大的財源。黑帶不想和我們做生意,我們可以去找別人做嘛,比如說,戰斧!”
薑森吸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淡淡一笑,說道:“如果我們肯和戰斧做生意,他們會非常歡迎的,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什麽仇恨、恩怨,統統可以一筆勾銷。何況,黑帶也不會輕易放我們走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的電話很快就會打過來。”
他話音剛落,電話鈴聲果然響起,謝文東笑眯眯道:“黑帶的速度還是蠻快的嘛!”說著,他接起電話。
“謝先生,我們是多年的合作夥伴,感情深厚,合作默契,有事情,大家慢慢談嘛!”弗拉基米爾的語氣不再那麽平穩。
謝文東笑了,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是夥伴,可是,貴幫卻沒有這麽想,把我當成了傻子。我可以簡單的告訴你,如果你們不想和我再合作下去,那麽,我會找戰斧合作,俄羅斯的黑幫可不止你們黑帶一家,但是,在中國敢和你們做買賣的,隻有我謝文東一個!”
弗拉基米爾頓了好一會,笑道:“謝先生,從私人的角度來說,我是很想幫你的,但是你也知道,黑帶並不是由我來做主,向戰斧開戰是件大事,我必須得征求老大的同意。
“是啊!當然得征求你們老大的同意。你去問了嗎?”
“還沒有。”
“那你現在還不趕快去問?”謝文東翻翻白眼,無奈搖頭,不知道老毛子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晚上給我答複,如果沒有接到你們的電話,明天早上我會和戰斧取得聯係。”
“好好好,我這就去找老大商議這件事!”弗拉基米爾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聲答應。
等謝文東掛斷電話,薑森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如果今晚沒有接到黑帶的電話,我們明天真要去聯係戰斧嗎?”
謝文東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別人不能幫助我們,我們隻有自己幫自己了。”
在謝文東看來,與黑帶做生意和與戰斧做生意,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雙方都是以利益作為第一目標的。隻是,文東會和黑帶比較熟悉,合作的時間也長,之間非常默契,信譽度有保障,但要和戰斧做生意,就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比較麻煩。
黑帶並沒有讓謝文東等得太久,兩小時之後,弗拉基米爾再次打來電話。
“謝先生,我已和老大商議過了,老大已同意接受你的救助,近期會向戰斧全麵宣戰,不過,老大也有一個條件,希望謝先生能答應。”
謝文東早有準備,他就知道,黑帶即使答應自己,也會開出種種的附加條件,他們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他說道:“說吧!是什麽條件。”
弗拉基米爾說道:“老大的意思是,今年,謝先生從金三角所收到的貨,我們黑帶要買百分之八十,至於價格方麵……”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笑道:“和去年保持一致。”
去年金三角減產,導致今年全世界的毒品價格呈直線暴漲,黑帶要以去年的價格買今年的毒品,而且還要八成的數量,其中的差價可算是天文數字。
黑帶果然夠黑啊!謝文東腦袋點著,被氣笑了,想了片刻,說道:“賣八成給你們,沒有問題,不過,其中三成可以按照去年的價格來算,另外的五成,按今年的價格來算。”
“我知道,如果全部按去年的價格來算,是很為難你,可是,如果隻算三成,我也沒辦法向老大交代,這樣吧,其中的七成按去年的價格算。”
“四成!”“六成!”
“五成!”
“OK!”
兩人經過簡短的討價還價,把今年毒品的交易量以及價格定了一下,雙方可算是各有所得,黑帶從中貨取了高額利潤,而文東會也消除了戰斧給自己帶來的後顧之憂。
戰斧的確有打算去偷襲H市,並幫助陳百成打下長春,幫中的人員也在一批一批地調派到中國,可是,他們的進攻沒等開始,本部卻開始告急,黑帶毫無預兆地向戰斧各處據點展開進攻。
本來,黑帶和戰斧的實力是勢均力敵的,同屬俄羅斯最大的黑幫。
但因為最近幾年黑帶與文東會的交易,手中掌握了大量低價高純度的毒品貨源,迅速搶占國內市場,加上大批量武器向文東會走私,使其資本積累迅猛,發展的速度極快,以至於現在無論從人員還是地盤上來講,都已經超越戰斧,隱隱有成為俄羅斯第一黑幫的趨勢。
黑帶的突然開戰,對戰斧的打擊很大,自身擔憂的情況下,再無心去參與中國黑幫爭鬥,不僅停止調派人員,反而把以前所派出的人力又一批批的招回俄羅斯。
連帶著,猛虎幫也退出爭鬥,又在東北消失匿跡。
這個突變,對於陳百成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
陳百成對戰斧報以重望,希望能靠它使自己反敗為勝,可是哪裏想到,這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自己還沒來得及用力去拽,它就斷了。
戰斧和猛虎幫的退出,使他的心徹底涼了。
此時的陳百成不再考慮如何取勝,如何成為東北的黑道霸主,而是開始考慮自己如何能安全逃離東北,去一個謝文東永遠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
叛亂這段期間,他收攬了大量的錢財,足夠他舒舒服服活幾輩子的。
這幾天,陳百成還是象以前一樣,繼續派出手下到分堂口周圍巡邏。他想要逃脫,必須得擾亂文東會的視線。
不過,文東會這邊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沒有再坐視不理,隻要看到陳百成的手下出來,立刻有文東會的人員衝上去圍攻。
打了幾次,陳百成折損不少手下,下麵的人員也嚇得不敢再主動要求出去巡視。
三眼在L省的動作越來越快,控製了大局,陳百成覺得自己的末日似乎也越來越近,他很清楚,三眼一但解決完L省,來到長春的時候,那就是文東會開始總攻的時候。
自己必須得在三眼回來之前離開。陳百成背著手,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琢磨自己該怎樣能跑掉。
這時,房門一開,唐寅走了近來,見陳百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陳兄有什麽事情感到為難嗎?”
看到唐寅,陳百成眼睛一亮,回手將房門關好,說道:“小寅,覺得現在的戰局對我們如何?”
唐寅聳聳肩,說道:“似乎很糟糕吧!”
“何止糟糕,簡直就是大難臨頭。”陳百成說道:“如果此時再不走,等三眼回到長春,我們恐怕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一聽這話,唐寅笑彎了眼睛,問道:“你打算現在逃跑?”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陳百成反問道。
“你想我怎麽做?”唐寅笑嗬嗬地說道。他臉上在笑,不過,心裏對陳百成卻失望得很,不是對他的膽子小失望,而是因為他這麽快就選擇了退出遊戲,無法帶給他足夠的樂趣。
陳百成搓著手,笑道:“小寅,你帶著下麵的兄弟去與文東會作戰,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給我製造出足夠離開的機會,然後你再想辦法逃到南郊,和我匯合。我們的錢不少,隻要能逃到國外,無論哪個國家,都可以衣食無憂!”
唐寅眨眨眼睛,問道:“我們走了,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怎麽辦?還有你的家人怎麽辦?”
“哎!我哪還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他們啊!”陳百成抓抓頭發,心煩意亂地說道:“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吧!”
為了自己的性命,連家人都不管了,陳百成比我還狠啊!唐寅心中冷笑,臉上依然帶著笑,說道:“讓我先考慮考慮。”
唐寅是孤兒,雖然從小就沒有親人,但對親情卻有著極強的渴望,還有著極度的嫉妒,陳百成的冷漠,讓他有種既興奮又憤怒的感覺。